郡主娇宠日记——薄幸欢颜
时间:2018-06-14 10:08:57

  
  那日柳穆清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两人互诉衷肠之事,见两人如此和睦,心中羡慕至极,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宋夷光。想到那丫头全然不懂自己的心意,柳穆清就一阵发酸。
  
  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会像婉儿待卫珩一样待自己?
  
  柳穆清心中苦涩,跟着众人进了湖心小筑。秦桓含笑,又瞧了卫珩一眼。卫珩生得面如冠玉,肤色深了一些,反倒是给人一股说不出阳刚之气。秦桓笑道:“卫公子倒是很有令尊当年的风范,孤在年少之时,曾经见过令堂,公子的眼睛和令堂很像。”
  
  秦婉闻言望了卫珩一眼,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婆婆,前世嫁给卫珩的时候,卫夫人已然去世将近二十年了,而卫老将军也撒手人寰多年。她只从卫珩口中听说,公公和婆婆都是很好的人。
  
  若是卫珩的眸子很像卫夫人,那么卫夫人想必也是个很美的女子吧。
  
  “是,卫某的眼睛的确很像先母。”卫珩坦然说道,声音之中有一丝几不可闻的哽咽。半晌后,又恢复了正常淡然的模样,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了秦婉。后者只是笑,秦婉给众人端了茶,吓得付华斌赶紧起身说使不得。
  
  秦婉摇头示意他不要推辞,付华斌只好应了,傻笑着道谢,还未说完呢,忽的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转头对上卫珩的目光,当即就给呛得直咳。
  
  作为早就经受过小师弟眼刀的人,柳穆清只是笑,现下连他都不敢贸贸然接了婉儿奉的茶,这位武举亚元,还要好好儿的经受几次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付华斌呛得太厉害,手上茶杯里面的茶都洒了不少出来,尽数浇在了手上。罪魁祸首淡定的品着茶,一点没理付华斌,目光缓缓落在秦婉身上,那目光里酸溜溜的。秦婉被他看得红了脸,知道这人小孩儿心性又犯了,报以一笑,他略一怔,脸上到底浮出笑意来。
  
  众人并未关注到两人的举动,自有人给付华斌抚背。后者咳得面红耳赤的,脸都快烧起来了。秦婉抿唇直笑,秦桓看着他也颇为无奈。又有人来报,说是太子妃和宋夷光来了。
  
  柳穆清一激灵,转头去看向了通往湖心小筑的浮桥。见一人身披枣红色斗篷,又蹦又跳的样子十分灵动,而另一人端庄已极,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谁是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了。
  
  秦婉忙去接宋夷光,后者高兴得很,给了她一个熊抱:“阿婉,我好想你呀。”又喜滋滋的挽着她,“我听太子妃说,卫珩今日来了?”她大笑,推着秦婉进了湖心小筑,嘴里嘟囔着:“我一定要把你那天的梦话告诉他……”
  
  “你可不许说!”秦婉忙叫道,宋夷光哼哼唧唧的不答应,哪知道才进了小筑,就见柳穆清竟然在里面,吓得低呼一声,踉跄的退了一步,险些将太子妃撞倒:“夷光,怎了?”
  
  她的脸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变红了,紧紧挽着秦婉的手臂,将半张脸儿躲在秦婉身后,只偷偷望了一眼柳穆清,撅着嘴哼哼说:“他怎么在这里?”
  
  “你不还要臊我么?”秦婉笑盈盈的问她,“这回看谁臊谁。”
  
  两人声音极小,众人都没有听清。宋夷光撅着嘴推了秦婉一把:“阿婉,你太坏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秦婉笑着被推开,生怕她跌了,卫珩赶紧伸手托住她的双臂。宋夷光今日表现得太过离奇,是以连秦桓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笑盈盈的望着她:“怎么?难道我们在场的人,谁得罪了你?”
  
  宋夷光哼哼唧唧不说清楚,秦婉笑得厉害,转头对上卫珩的眸子。他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目光温柔旖旎:“你是郡主,往后不许给别的男人端茶,柳穆清也不行。”
  
  他声音很轻,好比梦呓一般,低沉的嗓音和他身上干净的味道让秦婉身子都软了,脸儿烫得惊人。她轻轻说:“好,我往后不给人端茶,也不给你端。”
  
  “我来日是要做你夫君的。”见她似是打趣自己,卫珩又将她往自己身边压了压,“怎和他们是一样的?”
  
  秦婉脸儿滚烫,拂开他的手:“自然是不一样的。”又笑着抽身,“你同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卫珩心满意足,长臂一展,将她搂在了怀里。
  
  那头宋夷光哼哼唧唧没说明白,众人也都不明所以。柳穆清原想跟她说几句话,谁想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对自己避如蛇蝎,让柳穆清脸色很是难看。众人说了不多时的话,就往花厅去,宋夷光小脸滚烫,也不敢看柳穆清。后者张了几次口,都没能问出来,一直上了岸,他才拦住宋夷光:“夷光,你今日怎么了?是受了委屈,还是……我得罪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甜饼~两对都是小甜饼哦~
醋缸×婉婉
木头×夷光
 
49 木头
  柳家乃是大熙的百年世家, 家教是一等一的好, 否则雍王妃当日也不能嫁入天家了。作为柳家的长子嫡孙, 柳穆清也是个知礼的好男儿, 这种拦住女孩子的事是从来没做过,耳根也起了一层诡异的红晕。
  
  秦婉走在最后,听了柳穆清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因柳穆清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宋夷光小脸更红, 她却是看得真真儿的。前世宋夷光远嫁, 柳穆清为了给自己出头被孟岚等人陷害致死。如今想来,秦婉都觉得一阵锥心之痛。
  
  好在这辈子, 前世的悲剧不会再重演了。孟岚不会再入雍王府,而宋夷光如今也是皇帝亲封的安定郡主……两人其实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只消得将此事捅破。
  
  尽管宋夷光总是“木头”“木头”的叫, 但若是谁真的惹到了柳穆清头上, 宋夷光第一个急眼。
  
  她脚步忽的放慢,又转头看了柳穆清和宋夷光一眼,佯作没有看到的继续走。谁想转头就见有人挡在自己跟前, 她脚下刹不住, 顿时撞了上去,鼻尖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酸楚顿时席卷而上,隐隐泪光浮动。
  
  “弄疼了?”头顶传来卫珩似笑非笑的声音, 她抬头委屈的望了他一眼,后者见她眼底泪花,顿时慌了手脚:“婉婉,弄疼了么?是我不好,你别哭,我给你揉揉。”说着,他伸手捏了捏秦婉的鼻尖,秦婉故意皱起眉,他忙放轻了手上力道,柔声哄她:“是我不好,往后我不再这样吓你了。”
  
  他虽然只比秦婉大四岁,但秦婉身材娇小,只及他的胸口。他伏低了身子,一本正经给她揉鼻子的样子倒是十分可爱。秦婉略带了几分笑容:“不疼了。”卫珩将信将疑,她又笑道:“我们走吧,让他二人自行去撕撸。”
  
  望了那两人一眼,卫珩立时就明白了,见秦婉鼻尖发红的样子,无端生出了心思想要咬她的小鼻子。大手和她十指紧扣,牵着她拐过了假山,他低头,亲了亲秦婉的小脸:“我这几日想你得很,还好你今日来了。”
  
  自打皇帝赐下赏赐之后,来卫家拜访的人便是络绎不绝。几乎每个人都打着恭贺卫珩的名义来的,但其中不少人,当年卫家落败之际,这些人的嘴脸还让卫珩记忆犹新。然而别人并不在乎自己打了自己的嘴,他们只知道,卫珩得了文武解元,放眼大熙,甚至整个历史都是绝无仅有的事。他们只知道,卫家只怕有要飞黄腾达了。
  
  利益当前,谁还管自打嘴呢?自然都跑了来,要和卫家好好的结交,叙叙交情。
  
  被这群人嘴脸给恶心透了的卫珩却也不得不和这些人虚以为蛇,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更想念秦婉了。所以,今日在此见到秦婉,他很是欢喜。
  
  甚至比自己在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扬眉吐气来得更为欢喜。
  
  享受他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温柔而缱绻,秦婉仰着脸儿:“我也很想你。”想到那日又在梦中叫了卫珩的名字,她脸儿顿红,又轻声说,“我……那日做梦又梦见了你。”
  
  “又梦见了我?”卫珩尾音一扬,想到当时双生子所说秦婉在梦中叫自己别走的事,愈发松快,“梦见了我什么?”
  
  “梦见你欺负我。”秦婉展眉一笑,便要朝前去。卫珩大呼上当,他身高腿长,三两步就将秦婉追上,不由分说,就将她压在自己和假山之间:“婉婉,你这几日是愈发的调皮了。”
  
  秦婉抿唇直笑,自秋闱之后,她觉得卫珩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卫珩内敛而沉默,浑身阴郁气质难除。尽管他现在依然阴郁,但行止间明显自信起来了,纵然和前世那个鲜衣怒马的辅国大将军仍然有诸多不同,但这愈发熟悉的感觉,并不是秦婉的错觉。
  
  卫珩抿着唇,看着她笑。秦婉起先还是微笑,后来便愈发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前世之时,卫珩会牵着她在园子里散步,她有时玩心大发,总喜欢挠他手心儿,起先倒还好,再挠几次,他就会笑,旋即不顾下人在场,就将她拦腰抱起:“婉婉,你是愈发调皮了是不是?”
  
  秦婉笑得厉害,不多时便微微喘气,捂着胸口摇头。卫珩不动声色的将她搂在怀里,挑眉问:“笑够了?”
  
  “笑够了。”秦婉乖巧的回答,脸儿红红的,可爱得要命。卫珩喉中咕隆几声,埋头吮住她丰润的双唇。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愈发欲罢不能,笨拙的轻咬她,足足将胸中的气都用尽了,才心满意足的松开。
  
  秦婉早就憋得面红耳赤,如不是被他搂着腰儿,能直接坐到地上去。见她一派被摧残过的样子,卫珩怜惜之余,又轻声问她:“往后还调不调皮了?”
  
  “不调皮了。”秦婉好容易捋顺了呼吸,忙不迭的表示了自己的乖巧。
  
  卫珩这才满意,和她十指紧扣,慢慢向花厅走去。
  
  *
  
  宋夷光独自面对着柳穆清,现下着实有些着慌了。脸儿忽红忽白,也不敢看柳穆清,哼哼着:“你不要和我说话,我才不想和你说话呢。”
  
  她今日见了自己,就好比见了鬼似的。柳穆清如斯想着,心下一片悲凉:“你就是恼了我也要给我由头,否则我连伸冤都无处伸。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改还不行么?”
  
  宋夷光撅着小嘴,跺脚指着他:“你好意思问我么?你说混账话臊我,连阿婉都知道了,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她说到这里,声音愈发小了,想到柳穆清当时的话,她脸上愈发烫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那日里柳穆清吃酒吃得酩酊大醉,只模糊的记得见到了宋夷光,她还生自己的气。柳穆清记得,自己那时着了慌,生怕宋夷光不理自己,好似说了一些挽留的话,但至于说了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夷光,我不是有心的,你知道我那日吃了酒……”见她要走,柳穆清生怕她记恨,若是她真的刻意回避自己……他不敢再想,忙要挽留,“我并非故意想要臊你。”
  
  宋夷光脸儿滚烫,脱口说:“可是阿婉知道了,笑得可开心了。”
  
  柳穆清哑口无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宋夷光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气得直跺脚:“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阿婉了。”
  
  她提起裙角,飞快的要跑开,柳穆清立在她身后,咬了咬牙,高声说:“我不是臊你,我真的喜欢你。”宋夷光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柳穆清赶紧上前要扶她,但伸出手,又不敢碰她,只僵在原地。他凝视着宋夷光的小脸:“我不是故意臊你,我真的喜欢你。你、你若是愿意,我明日就求我娘,请姑爹出面,替我向太后提亲……我会好好对你的。”
  
  她本就脸红,听完柳穆清的话,脸上更是灼热,不敢看他,只是摇头不语。
  
  见她摇头,柳穆清呼吸愈发粗重,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心凉得发冷:“你不愿意?不愿意……也好,往后我不会再见你了,免得像婉儿那时一样,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是我配不上你,你往后觅得佳婿,我也替你欢喜。”
  
  在皇帝下旨,封宋夷光为安定郡主之时,柳穆清才深深的明白,为何卫珩平日里看着沉默而内敛,但不拘是读书还是练武,都几乎是拼了命去做。因为秦婉是郡主,他必须要让自己努力配得上她才可以。柳穆清如今也是这个感觉,他渴望做得更好。但是他输给了卫珩,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亚元而卫珩是解元,更多的是因为,秦婉和卫珩是心心相印的。
  
  不管卫珩多累多苦,当他转头的时候,都会看到秦婉在他身后,默默的陪着他。
  
  而自己,宋夷光似乎并没有那个心思……
  
  越想越悲凉的柳穆清心中苦涩,望着宋夷光,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来。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宋夷光小脸皱起,忽的推他一把:“傻子!你会死的,我不想你死。我宁愿你不喜欢我,然后好好活着。”
  
  她不如阿婉坚强,阿婉不信怪力乱神,但她不能不信。她已经忘记娘亲长什么样了,但她还记得,爹爹出征之前,将她举过头顶,说:“等爹爹回来,就带夷光去好好玩好不好?”
  
  她欢快的答应了:“好。”
  
  可是爹爹没有回来,她等了一日又一日,爹爹始终都没有回来。直到家里挂出了白绫,她被太后接到宫中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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