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倾国,我倾心(重生)——未晏斋
时间:2018-06-14 10:34:07

  皇帝也是男人,对老婆忠诚是忠诚,但听说有漂亮的胡女,也自好奇啊!尤其听说胡女长得还和中原女子不一样,肤白个儿高眼睛大,小腰儿跟蛇似的会随着羯鼓的鼓点儿扭出花儿来,皇帝也很想瞧瞧新鲜。
  不知哪个八卦地还说:武州郡王有一个女儿,更是鲜花似的漂亮,也是孔雀似的骄傲,西凉皇帝是亲堂叔,召见她的时候她还拿面纱遮着脸。传说见她一面,没有男人不流哈喇子、头晕腿软的。
  皇帝道:“老子不信!”
  于是把武州郡的第一大城池武州给围了,四周清理得干净,静静地等武州郡王投降。
  武州郡王派出了多少斥候,放出了多少信鸽,向朝廷求援,向四周其他郡县求援,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城中存粮有限,他知道耐不住多久。古来围城战的惨烈,总是要弄到最后人吃树皮,人吃草根,然后人吃人的。既然朝廷都作壁上观,那么,为这样的主子卖命有什么意思?
  武州郡王的再一波人马,直接到了南秦皇帝的帐下,准备和谈了。
  皇帝杨寄大手一挥:“老子不缺人,不缺地,不缺粮。你要有诚心,把墙头的旗子拔了,插_上_我的绛红驺虞旗;把士兵的兵甲卸了让我当柴火烧;然后把你家女儿送到我帐下叫我瞧一瞧。”
  他对手下那帮兵痞子将军们挤眉弄眼,意思是:看我瞧这美人会不会流哈喇子、头晕腿软!却不料人家误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一些关于皇帝杨寄的前情故事,在旧作之中。那篇是男主视角,军事政治比较多,知道大家吃不进去。
反正只要了解:皇帝是底层人民出身,皇帝曾经是个赌棍,皇帝比较粗鲁但是怕老婆……皇帝没有金手指,原型是刘宋武帝刘裕。
但是这篇和刘裕米有一丁点关系,阿盼有作者粗粗的金手指加持,她的天然蠢萌也萌不了多久了。
相信我【尔康手】
.
皇帝怎么破局,怎么给自己埋了地雷。请听下回分解……
.
写文初期,有些细节不断要修缮。阿盼的年龄出现了大bug,已修文。对老读者说声抱歉了,小问题,也不用回头再读了,开头阿盼被杀,不是将近三十,而是二十左右。
抱歉,鞠躬。
 
  ☆、第十五章
 
  其实,对此时的武州郡王而言,插旗是小事,卸甲是小事,唯独献女儿是羞辱。正打算决一死战,有着绝色之名的李耶若站出来说:“阿耶,如今我们武州败局已定。打,也打不赢;守,也守不住。与其被砍死、被饿死,阿耶何惜一女?”
  武州郡王抱头痛哭,郡王妃劝道:“大王,耶若她有这样的志向,难道不是好事?虽说是城下之盟,但是大王想着女儿这么美,说不定被南秦皇帝看上了,立时就能停战解围、皆大欢喜不说,女儿的前程也有了:正经八百嫁过去,至少是做嫔妃,难道不是强过做个什么县主?”她瞥着李耶若一脸假笑:“儿啊,阿娘可是真心为你好呢!”
  李耶若冷笑着说:“阿耶阿娘为我好,我自然是晓得的。”
  然后武州郡王就按照嫁女儿的仪节,备了三十箱的嫁妆,又为李耶若盛装打扮——虽然是出丑的献女求和,也希望为女儿挣点面子,好歹弄得要像个正经出嫁的样子,不太过辱没了名分。
  谁想,皇帝杨寄几觉一睡,脑子清醒了,大概想起家里的老婆沈皇后,怕看着美人万一忍不住流了哈喇子,传回建邺就会变味儿,就会使皇后不高兴,所以临时变了卦,远远地隔着军帐门上的竹帘看了看李耶若,也不叫进门,也没有叫李耶若跳个舞、敲个羯鼓什么的,道一声:“武州郡王果然是诚心实意的,我领会了。”就把人连着三十箱嫁妆又送回去了。
  ……
  杨盼听到这儿,觉得没啥,问道:“既然这样,阿父担什么呢?阿母又不是个心胸特别狭窄的人。”想了想又问:“还有,李耶若怎么又到咱们大秦来了呢?”
  皇帝叹口气说:“他当是结缡,已经按着他们的风俗祭拜了山川和众神,多少双眼睛看着、记着;结果我后来打得西凉国主议和,西凉国主赔了钱,割了地,允诺了不再和北燕往来、通婚媾。然后我退了兵,他奶奶的西凉国主就名正言顺地以‘不战而降、私结姻娅,图谋不轨之心、叛国丧权之意昭然若揭’的名义,把武州郡王家中男儿十六口开刀问斩,女人家没入掖庭。我们既然是兄弟之邦,他们内廷的家务事我不好管。再后来你就知道的:李耶若随着西凉的质子到了建邺。”
  “这,可说不准啥意思哟!”皇帝最后说,又摇摇头,“昨天也看到了李耶若,讲真的,美是美,好像也不足以让我流哈喇子,早知道我怕啥啊,带回来赐给哪个将军,大家都开心……现在,反而不上不下吊着,难!难!难!”
  杨盼似乎理顺了一切,又似乎没明白。
  皇帝见她懵然,笑笑问:“你猜,李耶若最恨谁?”
  杨盼眨着眼睛说:“自然是西凉国君!杀父之仇,莫过于是!”
  皇帝笑着摇摇头:“未必。她父亲之死,由我而起;她的羞辱,更是由我退婚而起。但知有君、不知有父的家庭,不知道有多少。何况,李耶若和父亲、和继母的关系相当糟糕。”
  “那么,就是说李耶若也是心甘情愿的?”杨盼瞪大眼睛。
  皇帝还是摇头:“也未必!心甘情愿千里迢迢来做你的伴读,还拿那种眼神看我,用那种小手段吸引我的注意,只怕也有后招。我怜她,却也不能不防着她;我不想把她赶走,甚至要小恩小惠试探她。打仗时不就讲究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所以啊,我得留着她,给她点破绽,看看西凉到底想干嘛。”
  他最后摸摸女儿的顶心说:“人心,一色两面,就像我喜欢玩的樗蒲骰子一样:要摸透,很难,一旦摸透了,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阿盼,你将来就知道,懂人心者得天下。慢慢学吧。”
  然而最后哀嚎了一声:“可是跟你阿母说不清啊!”
  杨盼同情地看着阿父,上一世沈皇后就对李耶若的到来一肚子气,可是有气又憋着不闹出来,提也不能提,但又要装得大度不妒无所谓,甚至好几次挤兑皇帝“你留着人家不给名分算什么呢?娶吧,我给她留个好宫殿,和她当一对好姐妹……”
  大概妒忌起来,真是不愿意听的。
  这样的罅隙,看来是要弥补才行!
  杨盼又一夜没有睡好,早晨起床,便觉得又困又饿,早膳端上来,她却一瞟外头的日头,高叫道:“我得去阿母那里!”
  金萱儿劝说着:“皇后那里又不要求公主昏定晨省,这会儿还是先吃早饭,别叫皇后还担心您的身子。”
  肚子真是咕咕叫——一想事就饿,也是没谁了!
  但是对于杨盼而言,更不能错失陪着母亲去找李耶若的过程。万一父皇哪里说得不对,她还可以及时弥补上,万一发觉父皇是在包庇李耶若,她还当义正词严帮亲妈!
  反正她就是觉得,这一环,不能少了她。
  她眼珠子一转,对金萱儿说:“我昨晚上吃得油腻,挨了打又积了食,再吃肚子要疼了。阿母昨晚说要斋戒,今早晨一定吃的是素面,恰恰对我胃口。我过去吃,又不会不吃。对吧?”
  金萱儿想了想:对哦,昨晚上娘儿俩才惊天动地了一回,做女儿的早早去卖卖乖,倒也不失为好事。终于点头答应了。
  果然,沈皇后已经起床好一会儿了,鹅黄襦裙上是玄色袿衣,算是挺正式的服饰,不过也是脸色不好,薄扑了一层粉,还是觉得严肃得吓人。她看见杨盼过来,打量了一下问:“身上还好吧?不疼了吧?”
  “疼啊。”杨盼撒娇卖嗲都现成能耐,一脸娇憨的笑容,扑到母亲怀里揉搓,“可疼可疼了,快给我揉揉……”
  皇后心里一暖,扬扬巴掌说:“我觉得还打得轻!”但是手温柔地放下来,在她软绵绵的小身子上揉了揉。
  杨盼进门时已经看见外头的食案上摆着分毫未动的早膳,估计沈皇后心里还有气,早上就没胃口。她继续扭着身子撒娇:“阿母阿母,我饿死了!宫里的早膳不合我胃口,我要吃你炸的环饼!”
  沈皇后沉了脸看金萱儿:“这是新毛病么?不吃早膳到处跑,到我这儿来嚷嚷饿了?”
  金萱儿赶紧跪下认错,肠子都气得在抽筋,暗暗想着:小骗子!还吃炸环饼,腻不死你!
  但是为娘的疼爱女儿,见没吃饭,少不得自己挽袖子:“哪儿托生了个这样的坏蛋!当了皇后还得天天下厨!”
  杨盼跟屁虫似的抱着母亲的腰,在她背后跟着,俏生生地笑语:“因为阿母最好啊!因为阿母做饭最好吃啊!因为阿母最美啦,看着阿母吃饭,能多吃三碗!……”
  “马屁精!”皇后评价,心里倒是高兴的:那些马屁自然不必听她的,但是女儿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到底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就算是打了她,冤枉了她,她也一点不记仇,才隔了一晚上,就小雏鸟似的依偎过来,笑容可掬,惹疼极了!
  存着这个想头,做早饭都觉得带劲。那蜂蜜加羊乳揉成的米馃子,拉长成环,放入酥油里小火慢炸,神奇的环状饼子渐渐炸酥膨胀,金黄油亮,配着热鸡汤和拌薇菜,瞧着就有食欲。
  杨盼一脸惊喜,口水都要挂上嘴角了。她拿了一个炸环饼吃起来,酥脆的声音在牙齿上响得好听,一会儿一个下肚,手都不带停地就去取第二个。
  食欲仿佛也是能传染的,全无胃口的沈皇后见女儿吃得欢畅,不由也坐下来问:“好吃么?”
  “好吃!好吃!”杨盼包了一嘴,含含糊糊地说,“阿母,你也尝尝,甜得恰恰好,一点都不腻;脆得恰恰好,一点不黏牙!”伸手递了一个过去。
  沈皇后就着女儿的手咬了一口,对自己的厨艺甚觉满意,便也坐定了开始吃起来。
  吃完,她说:“果然味道还不错,拿食盒装一些,一会儿去西苑的时候,给李耶若也带一些。”说话时,属于皇后身份的那种玩味之色又上来了。杨盼心里有些发紧。
  好在皇后对她,总算是恢复了慈母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样,亲自拿湿手巾把她的手指头都一根一根擦干净,还谆谆教导着:“你今天这样就很好,宽容不记仇,永远都笑笑呵呵的,任谁都喜欢。”
  杨盼猛一听到这话,竟有种母亲也是重生过来的错觉,瞪着眼睛眨巴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宽容不记仇?
  对那杀她的人渣也作数么?
  迎着早晨的阳光,一路从正门到了西苑待客的宫院。皇帝早候在那儿,对皇后说:“昨儿李县主是跟我去了祭祀死亡战士的昭忠祠,她自己带的神主、香烛,因为怕人多混乱,所以以公主的车驾送过去,净了场子供她一个人用。昭忠祠的人我也叫候在外头听宣。”意思是皇后随时可以核查。
  李耶若候在一边,听皇帝这么说,已经潸然泪下,“扑通”一声跪在沈皇后面前:“妾不料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请皇后恕罪。”
  沈皇后盯着她,小美人今日虽没有服素,但衣服的颜色也清淡,浅浅的月白色,闪着丝绸的蓝色光泽,头发梳着十字髻,只用两件花银的簪子,一般人架不住这样淡雅的色调、质朴的妆点,只有李耶若这样肤白发黑的美人才能愈发穿出姑射仙子般的味道来。
  “说来还是你不信任我们。”皇后发话了,听起来是责难,其实却是客气;只是这客气落到皇帝耳朵里,还是听得出里头的责难。
  “两国现在已经成了兄弟之邦,你是凉国的县主,在我们这儿自然是上宾,比我们公主也不该逊色才是。”皇后转脸对杨盼说道,“广陵公主,李县主还住在西苑未免太委屈了,你把你宫里的猫猫狗狗先挪出去,和县主一起住吧,你好多跟她学着点。”
  
 
  ☆、第十六章
 
  杨盼脸一呆,立刻明白阿母这是一箭双雕啊!既叫自己看住了李耶若,又趁机把恩福宫她最讨厌的猫猫狗狗给清了出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高!实在是高!
  但是她的大拇指翘不出来,因为她既不想把李耶若这祸水引到自己身边来,更不舍得自己养了那么久的、乖巧万分的小猫小狗们。“阿母……这个……”她忸怩地说,“不大好吧……”
  皇后瞥着她:“哪个不好?李县主,还是你的猫狗?”
  杨盼咬咬牙:“我舍不得我养的猫和狗!”
  李耶若也急忙说:“公主何其尊贵!妾在西苑挺好的。”还抬头偷偷瞟了一眼皇帝。
  皇帝急忙撇过头,杨盼心想:还说我笨!她李耶若聪明吗?这时候看我阿父,不是找着我阿母生气?!
  果然,皇后说话有点冷冰冰了:“噢哟,这么不愿意跟公主一起住啊?阿盼,你也太不得人心啦!”
  皇帝为了撇清自己,急忙上来补刀:“嗐,不就是挪个宫嘛,也好的,省得西苑这里挤得慌。李县主到恩福宫,陪阿盼读书玩耍。那些猫猫狗狗嘛——”他一扫视这座宫苑:“这次来的孩子,有喜欢养猫养狗的,就分给他们养。多余的,就分给宫里各处的黄门宦官养!”
  “我不要!”杨盼气得眼泪汪汪的。
  皇帝冲她一瞪眼,又一使眼色:这孩子怎么不懂呢?她阿母早就看那些猫猫狗狗不顺眼了,好容易逮着个机会。儿啊,你就认栽吧!
  杨盼大急,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最是她的心头宝,要是分开到各处养了,以后这些小家伙们要再聚起来也玩不到一起。恰好此刻皇帝在问:“谁喜欢养啊?”没人做声。
  难道就要趁此机会,把她的猫狗全部清除出宫,交给那些老掉牙的白头宫女白头宦官?!
  正在这时,罗逾说:“臣喜欢养狗。猫么,也可以试试。”
  “你全要?”
  罗逾眨眨眼说:“一只也是养,一百只也是养。”
  怎么能交给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万一他把她的猫猫狗狗虐待了来气她,她不被一剑杀死,也会被慢慢气死的好吗!
  杨盼对罗逾说:“你不怕狗身上有虱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