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借蜜——朕的甜甜圈
时间:2018-06-15 09:13:46

      祝亦想起以前虞孟清确实是又皮又闹,鬼哭狼嚎。
      那时他还是虞孟清初一的数学老师呢。
      家里那时候对他的工作满意的不得了。
      毕竟书香世家,祖父母是老师,一个在中学一个在大学,父母当年一个出了国一个在国内读博,人才引进后还是在大学教书,大学的附属中学就是祝亦那时候进去教书的中学。
      跟祝亦的见面是虞安最焦头烂额也抗拒外界的一段时光。
      学校开家长会,她那时候已经计划着要给虞孟清转学,虽然……说可以留下,但虞安心里有数,知道什么该扯上关系什么不能。
      抱着最后一次去的心,虞安无意之间却遇到了祝亦。
      一开始她没认出来。
      说实话,她也早八辈子不记得这个人了,但祝亦留下她,又在走廊里跟她说了好几次,虞安愣是没想起来。
      祝亦后来扒着窗,做了个要跳的动作,虞安惊讶之余下意识就要拉他,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人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她之前在江边误以为他要自杀来着,两个人尴尬地倒在地上,她还留了个电话给对方。
      从那以后,祝亦有事没事经常找她。
      刚开始是以虞孟清的名义,后来虞安挑开了说,说我妹的成绩应该不值当你总是找我出来吧?祝亦才无奈地摊开手说,觉得她状态不佳。
      原来祝亦父母都是心理学的教授,他留学时亦辅修了心理,最后拿了双学位,因为跟着的导师是相关方向的,祝亦觉得她心理可能有一些不太对劲。
      “而且,”当时祝亦在秋风萧瑟的街口停下,捉过她的手腕,指了指上面极浅的疤痕,望向她:“这种事很容易有一就有二。”
      虞安的情况他断断续续了解一些,但并不多,知道她有个正在康复中的弟弟,一个上初一、脑子很好使的妹妹,她的家乡不在申城,她本人好像也不想再继续多待下去。
      祝亦再度抬眼看了看虞安,即使他们早已成为朋友,有些事他仍然无从得知。
      他也不想去深究,只要她觉得现状还好,他觉得就够了。
      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太努力了,努力又拼命,在应聘那一段时间,她要去的公司正好是他的一个朋友在职的单位,难度极大,入职前的考试是100取4,虞安给他发信息偶然提过一次,说有四百多个人。
      她笔试拿了第二。
      财务的工作也是真的很忙,她加班加得回不去的时候,祝亦便会自告奋勇去代她接虞孟清,再外卖打包给虞颢晚饭。
      还一直告诉虞安晚托什么的……纯属浪费钱,义正言辞地让她取消。
      虞安没同意,把钱又强塞给了祝亦一份。
      我赚钱了。
      这句就像是她的口头禅一样,每次要在金钱上有什么分歧了,她都会先强调一遍,然后严肃地让他收下钱或者坚持请客。
      像个小孩。
      今天似乎也是一样,虞安赶在他装作上厕所之前把单买了。
      祝亦十万分的头痛,简直想打滚给她看:“大姐,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请一次客?我知道你赚钱了赚钱了,我也赚钱了啊啊啊啊!”
      虞安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跟以前的气质已经大相径庭:“噢?那下次去临江阁,我绝对不跟你抢。”
      这周边贵到出名的临江阁,人均先撇开不提,光位子就难订到上天。
      有点能力的但凡约个会、求个婚都愿意订那一家,菜色、服务包括江景都是出了名的优秀。
      她本来只是说着玩玩,用两个月的工资吃一顿饭,还不一定吃得饱,傻啊。
      没想到祝亦来了精神,说反正就在江边,权当散步了,去定个位置。
      她就差抱着柱子了:“我靠祝亦我开玩笑的,下次我真的真的让你请,临江阁的菜我真不喜欢……”
      “你祖籍不是江浙那边的吗?不喜欢江浙菜?不信。”
      祝亦挑眉笑一笑,把她半拖半拽进去。
      他问服务员订位的情况:“一个月内都满了吗?那两个月内呢?两人桌。”
      祝亦最近半年在电视上刷了个熟脸,靠着灿烂的笑容,舌灿莲花的功底求给排个靠前的日期,他食指往后弯了弯,小心翼翼指到在门口泄气的背影:“我要跟那姑娘尽快说啦,要不然她跑了我会很难过的。”
      祝亦笑得眼眉弯弯,同时耳尖眼利地注意到有一行人,大概五六人吧,边往里走边嘱咐道,还有位吗?腾个八座出来。
      他敛去一点唇边笑意,微伸手拦了拦:“抱歉,有个小问题,您一行没订位的话,是可以来了就上桌吗?”
      祝亦本来性格就直率,在大台待了这么段时间,对很多事的容忍度是越发的低。
      他发问倒也还算礼貌,只是话里话外的锐利十分明显。
      说话的那个皱了皱眉,正要解释,为首的男人却理都不理,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看着各位衣冠齐整的,怎么,我说的话很难懂吗?”
      祝亦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微讽地挑了个淡笑。
      他注意到其他几人神色一变。
      最前面的男人回了回头,扫他一眼,容貌过人的好看,令人惊惧的气势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与你无关。”
 
  ☆、Ch.31
 
      “你……”
      祝亦脸色一沉, 正欲上前一步, 前台服务员见势不好, 立马礼貌地拦住了他:“祝先生, 我给您安排在二十三天后好吗?江景位!”
      祝亦对着好声好气的人完全凶不起来, 叹了口气:“不是位子的问题,是这根本就不合规……哎?!”祝亦余光一扫,注意到周围空了, 整个人愣住:“那个,刚刚还在我身后的女生呢?”     “不知道啊,我刚刚也看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 奚清楷已经扭头往里面大步走去。
      林特助稍稍留了两步,向无心理他的祝亦递上自己的名片:“祝主播, 临江阁当年落成时我们奚总是投资人之一, 所以没有特殊情况时都会留个位置,欢迎您监督。”
      祝亦哪有心情管他,掏出手机要给虞安打电话, 却在拨出去的那一秒想起来,她下班之后手机都是顺手关静音的。
      他懊恼之余无意的抬眼,见仅一面玻璃幕墙之隔的里面, 那道颀长修拔的影子停下了。
      男人朝外面的方向微微侧着身,目光却是往下落的。
      对面是,前台招待倚靠的桌台。
      桌台下面, 窝着一个人。
      奚清楷刚才就注意到了,她俯下身钻进去的身影迅速又利落。
      简直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
      那老鼠明显也发现了他, 似乎怔住了,如被冰封住一般,跌坐在地上,仰头望他,脸色一瞬间血色全无。
      难道,她欠过他钱吗?
      奚清楷原本玩味的眼神也渐渐转得清淡,他忽然觉得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窒息感,令人极不舒服。
      他不再多看,拂袖而去。
      只是走出了很远,鬼使神差般地,奚清楷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她仍坐在那里,头垂下去,中长的黑发也跟着垂下遮住了脸上的神态。
      很快,刚才那个男人冲向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细心地问询着,眼眸极亮,看着真的……相当碍眼。
      这个小插曲,搅坏了奚清楷这个夜晚剩下的部分,还有全部的心情。
      以及虞安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再见面会这么尴尬。
      虞安不是没有设想过的,毕竟偌大的城市,一年两年碰不到,三年五年也许会不小心撞上。
      更别说她在嗑瓜子的时候在电视上见他多少次了。
      有两个女明星都明里暗里跟媒体表示过和他关系匪浅,其中一个还被拍到过,在酒店大堂里两道身影,只是发新闻的记者怕小命不保,把这位马赛克了。
      她看了一眼都能看出来的强行马赛克。
      虞安打了个马虎眼,用症状反复把事情先糊过去了。
      祝亦知道她之前焦虑严重的时候,也会有些看起来奇怪的行为,便没再多过问,只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改天再上去喝茶。”
      祝亦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对着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清澈爽朗。
      又握着她的手腕吊儿郎当地晃了晃,不免带了些少许的耍赖:“下次来临江阁啊,我请客,说好了。”
      “谁不让你请了?”虞安摇头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温和地跟他再见:“回家小心,晚安。”
      “你也是,晚安了。
      有事call我。”
      祝亦冲她摆摆手,摇上了车窗,让司机离开。
      虞安看着的士消失在她面前,才很长很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靠着这口气摁电梯,回到了家。
      租的房子不大不小,八十多平,三个人住也够。
      更不要说大部分时间虞颢和虞孟清都在住校。
      她一个人倒也落得清净,既清净,又清醒。
      虞安进屋就把包远程投放到沙发上,边往里走边往后甩着平跟鞋,花了全身的力气才没直接扑到床上。
      她烧了壶水,泡了一杯花茶,抱着热水杯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等水凉。
      不知不觉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被烫得当场跳起来,头duang一声磕到了墙上。
      虞安生气地回头,猛捶了墙一拳。
      重重地举起,轻轻地落下,用了粉拳捶胸口的力气。
      “你都欺负我,要不要脸。”
      虞安跟无辜的墙对视几秒,认命地转了回来继续喝茶。
      她觉得头晕晕乎乎地,不知道是不是快喝醉了,就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罕见地将水流拨到最大,凉水一次又一次地覆到面上。
      直到她撑着洗手台,抬眼看向镜子里的人。
      水滴滴答答地从额际往下滑。
      空间里比原来还要安静不少,原先上下楼还是哪里有装修的声音,现在没有了,她感觉就像被抽了真空一样,有一点喘不上气来。
      她可能应该养一只狗或者猫了。
      让它们在家里走动,代替她来确认一切,确认她还活着,确认她不是这里唯一的住客。
      一人一房,总让虞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就像这房间的的累赘,去除了她,这里才应该是本来的样子。
      嘶……虞安忽然皱着眉捂了下腮帮子,牙莫名其妙地有些钻心的疼,又没有卖消炎药和止痛药。
      她把水龙头关掉,灯也随手摁了,靠着墙坐下来,一边等着这股疼过去一边望着黑暗发呆。
      又快到深冬了,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
      凌晨两点四十,奚清楷还没能结束工作。
      但今天跟他一起开视频会议的高管都察觉出来了,奚总有点不太对劲。
      有点走神。
      以前从没走过神的奚清楷自己也意识到了,第三次或者第五次……他已经懒得去数是第几次分心想到了那双眼睛,那时候就直接视频关掉了。
      “明天再说吧。”
      奚清楷压抑着烦躁,取下眼镜,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领带口上,松完后抬眸,声线微挑的华丽:“不好意思,是今天。
      五个小时后见。”
      ……Excuse me。
      大哥,周末了你不要休息别人还要好吗!
      高管们敢怒不敢言,干笑着挂断了电话,私下里立刻集聚到‘大家一起去辞职’小群里哭诉,纷纷扬言不干了不干了,坚决不干了,这尼玛加班频率都快赶得上他们孩子上补习班的频率了好吗?!发泄完以后又互相安慰,算了还是再坚持两天吧,下次一定跟他提出来周末要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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