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小心碰到——包括牙磕到我身上哪里,两千一次,不算医药费。
有更深入的侵犯,另算吧。”
奚清楷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说完就把她的手放下了。
虞安:……
为什么他还活着。
真是令人费解。
但虞安没打算多跟他扯皮,甩了甩手腕冷笑:“如果你真的那么无耻,那就把我工作弄了吧。
跟你住一起,我疯了吗——”
“跟我住?”
奚清楷也笑了:“谁说的?”
他食指朝上打了个旋,又往地上指了指。
男人挑眉:“上面,下面,都有房子,你非要跟我住,还说没有想法?”
奚清楷话音一落,自己把衣领果断拉下来一些,力道大的完全不心疼这才第一次穿的衣服,手指骨节扣在领边,指了指锁骨和下方的两道牙印,深到过了三天还留在上面,可见当时她咬的有多用力。
虞安看见这牙印莫名就怂半截。
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感觉留下生理性伤害的痕迹,天然就理亏。
她眉心皱起又展平,人已经超脱世外了:“我得住多久。”
“我说了,住到我想起来为止。”
奚清楷松手转身朝屋里走去,那不由分说的命令几乎是刻入骨血的习惯,即使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或改变,但虞安多少有了实感……他确实和那时候差了不少。
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但就是能确定。
这次也许不是撒谎。
至于住上下两层这种无理要求,反正也不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晚上该回家睡还回家睡。
否则真让她失业……原来的她不确定,现在的奚清楷绝对不会手软的。
之前那中年人不知道从哪又冒了出来,仔仔细细准备带她参观四层,29、30、32、33。
虞安在这之前对有钱没有概念,大概就是想买什么一式三份那个感觉。
但没想到连买房都是这样的。
她发现这傻逼买了五层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雷劈焦了。
“不是,为什么啊?他一个人能住的过来五个?”
“奚总怕吵。
买了接近顶楼的住户可能会有改造的要求,到时候最短一个月装修可能免不掉,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在开盘的时候他嘱咐我们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
虞安心有点累,她没力气看那么多,随便指了指脚下的30楼的,说是210平,其实论面积比她现在租的大了120平,看上去却足有她家四五倍,装修处处见功夫,精致的不着痕迹,是偏中式和现代风格的结合,空间利用也做到极致。
这种级别的装修,和……这么舒服的床!虞安本来绷着脸,在对方的示意下只想随意弹两下,结果被屁股上传来的感受震惊了……她在看国外家装网站YY时,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看又适用的装修。
书房、卧室、采光区、洗手间、厨房……厨房都有两个,一个开放式,一个隔断式的。
还没有等虞安问,中年大叔神出鬼没的开口:“是这样的,当时在讨论的时候,奚总唯一关照过的就是厨房,他说他想要两个,本来有开放式的,但他在南边这客厅旁边又追加了一个。”
“他现在还喜欢做饭?”
虞安抽了抽嘴角,又赶紧手动捋平。
“奚总做过饭?!”
大叔也惊了,惊完才赶紧回过神来:“他在这边没时间做饭的。
至于厨房,具体原因奚总好像也不清楚,他就说印象里厨房对他来说很重要,厨房有门更重要。”
虞安心里是塌陷了短暂一瞬的。
难道他做饭做久了,做出对厨房的感情了?
这样的话,希望他日后也多多将注意力放在厨艺提升上不要再来骚扰她了……等等,虞安抚过大理石台子的手指一顿。
那个时候,没记错的话,奚清楷不止两三次表达过,如果他有机会换地方,‘厨房一定要是开放式的,这里油烟太大了’,有一次说完了还低头亲了亲她,催她出去。
奚清楷那个样子,确实没必要对这种事撒谎啊,明明是喜欢开放式厨房的。
虞安突然想到什么,脸像浆果迸开,一层层的红叠加上来,刚开始还是白里透红,后来是只有红,连耳朵都是红的。
她逃也似地离开了厨房,直奔大门口,口型不断气愤地在骂他。
流氓。
妈的。
纯种流氓。
脑海里什么不留留这破玩意!
虞安一边健步如飞,一边因为想起了那个新房而忍不住的难过。
那是平时尽力不去打开的潘多拉,她那晚是第一次去那个新家,憧憬着也许会有一个新住处,哪怕只能住上一段时日,她都能更努力的攒钱,去买一个真正的家,像蜗牛一样不必担心任何人会拿走的家。
虞安手放在门把上,上下试了一把,开不开,智能门锁还在滴滴叫着。
“现在的设置是出去也需要指纹,您要是有需要,我现在去更改系统设置吧。”
“不用了……”虞安闷闷道,用手指摁了摁眉头,低头换鞋:“我该走了,搬家的事再说吧,我这几天忙完了也许有时间。”
“好的,那您就到时候再收拾,收拾完了随时跟我说,会有人把东西拿过来,您不要担心。
今晚已经晚了,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
“住下?”虞安奇怪地扫了大叔一眼:“我什么都不没带,住什么啊?”
“衣服,都有。”
大叔体贴地举起一个白色的大手提袋,里面看上去装满了三分之二。
虞安服了。
最重要的是,她确确实实困了。
困的一批。
之前连轴转了两个晚上,团队不歇她也不敢,吃饭的时候也老是错过,晚上想吃夜宵又被这事打断了,现在饿的劲早都过去了,就剩下打架的眼皮了。
而且经过刚才那么大的情绪起伏,总觉得这次困意来势汹汹。
那大叔明显是注意到这一点了,突然担心她会突然睡趴,立刻把袋子郑重其事的塞到她手里,转身开门飞速走人,留下一句:“您记得到沙发或者床上睡!”
开玩笑,摄像头在客厅不同的位置有三个,全方位无死角全天候捕捉,要真拍到什么,他还活不活。
而虞安也是相当听话的,把袋子往地上一扔,眼里看见了沙发上有毯子,奔着沙发就去了,灯也没来得及关。
不过客厅的灯也基本都是感应智能,慢慢地自己就暗下来了。
一盏余灯的光亮,从楼上的阳台往下望,刚好能瞥见少许。
奚清楷手指间夹着半明灭的烟,往远处看了看。
深色的夜色幕布里聚着密云,在城市的钢筋铁骨也有云上的旷野显现。
风动雨落。
是不是,心动也有神知。
奚清楷沉默了很久,用食指把烟随意碾灭,眼睫垂着,久而久之,错觉自己听到了她睡觉时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是他自己的呼吸而已。
疯了简直。
男人紧紧闭了刹那的眼睛,喉头不自觉地滚动。
想起一句很俗的老话,人生乐事,其中为顶的他认为应该是久旱逢甘霖。
其他的都比不上。
因为三样是出自人世的条框,独这条是源自本能。
极度的焦渴之下,拖动着时间费力地往前走,荒漠之上有了百年难遇的雨。
为什么,他觉得今晚这个瞬间,当她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他会这样觉得。
*
虞安困到什么程度。
她倒在沙发边缘的那一刻,隐约感觉自己三天内不会醒了,绝对不会。
然后醒了,拿起手机一看,过了一天。
只不过是十一点变成了凌晨两点的那种。
虞安抱着松软的新枕头,腿也夹着,砸吧着嘴想重新进梦里回忆刚刚的香味。
……香味。
??
她翕动着鼻子,狠狠闻了两下,刷地睁开了眼睛,比狼还绿还精神。
虞安咻地飞进几米内的阳台,扒着栏杆上下疯狂地闻,这是一股高汤煮出来的拉面加了香葱、麻油和叉烧的味道,鲜香里还有一股好闻的酱油味儿。
但也只限于闻了。
虞安把下巴失意地卡在栏杆上,正在绝望地任味道在鼻子前飘来飘去,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透着无边的诱惑:“你也想吃吗?”
虞安瞪大眼睛,心说我靠神了,第一次祷告显灵诶!
“是啊是啊是啊,真的有吗神明大人?邻居会给我开门吗?”
她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虔诚地闭上眼睛。
后知后觉的发现空气突然很安静。
虞安冷静地放下了手,冷静地探头送腰出去,冷静地和一双黑眸遥遥对望。
很好。
虞安冷静地扒着栏杆准备跳楼。
这么丢人,还存活的意义是什么。
她腿艰难地够到栏杆,然后停下来又伸出头,这次不能把腰弹出去,只有头:“邻居,你真的不识人情世故,看到人要自杀了也不拦一下吗?”
奚清楷好整以暇地看她:“临死前要吃一碗面吗?神明小姐?”
虞安飞速把腿收回,一分钟内就从门内跑到楼梯,又跑到31楼,敲开了门。
*
阳台上有一对椅子,一个白色小圆桌,无论是夏天吹风喝喝茶,还是秋天边吃糕点边睡午觉,都很适合。
除了冬天拉出去。
但她身上有一件保暖秋衣,又有长袖和外套,虽然是裙子,但底下连体裤袜也是两大条,根本没在怕的。
所以吃面吃的专心,以至于熏出了一脑袋汗。
她的碗里有不少辣椒和醋。
面有韧性又很容易咬断,吸透了饱满的汤汁,微稠的骨头汤里点缀着十分美好的五片肉。
虞安晚上没好好吃饭,所以吃的开心极了。
奚清楷自己那碗只吃了三分之一,她就上来了,她上来他没再动这碗面,一直靠在椅子里看她。
明目张胆地看。
“锅里还有吗?”
虞安头都没抬,感觉到了也无所谓,爱看看去也不会少一块肉。
但是面快见底了,胃却没饱,这个就很尴尬了。
所以还是问出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奚清楷一秒也没耽搁,直接把自己的面推过去:“不嫌弃的话吃这个。
我刚才拿小碗盛出来吃的。”
虞安这厢还没来得及说话,奚清楷突然抽回已经推到她跟前的这碗面,转身就走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丝丝寸寸的不舒服还没有开始作祟,男人已经折返了,仍然带着一碗面,只不过是飘着袅袅热气的。
“给。”
“多吃点。”
奚清楷取下眼镜,扔进屋子里的沙发上,双手交叉,视线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嘱咐道。
虞安自己又放了更多辣椒,没一会儿就吃得到处都是汗,还想擤鼻涕。
在准备冲去找纸的时候,奚清楷把人摁在椅子上,从外套里不知道怎么拿出两张纸巾,半俯身送到她面前,低头几乎有点半哄小孩的温柔语气:“擤出来,不要等会儿感冒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