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丁律律
时间:2018-06-16 09:19:26

  不过,瞿嘉没指望他招,只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拿开而已。
  显然,很成功。
  陈皖南扭回头,继续抽烟。
  瞿嘉心里立即安定,开始与周文彬周旋,“那枚u盘是一个人的礼物。你已经杀死卢思琪,让那个人背上沉重的心锁,现在,还要霸占原本属于他的生日礼物吗?”
  “生日礼物?”周文彬眼圈立即笑红了,他没想到,这种关头,这个顾问竟然在聊生日礼物的话题,但确实诛心了,“瞿小姐,你不会明白我有多失望,当天冷时,我的妻子没有半点言语温暖时,真心觉得这场婚姻不如在开始时就被毁灭。我一开始来到这个城市时,一无所有,只有爱情,子娴声称要和我同甘共苦一辈子,不介意我农村出生。可惜,爱情褪色的那样快,在婆媳琐事里灰飞烟灭,她嫌弃我母亲粗糙的双手刮破她的丝袜,看不上她在超市买特价蔬菜的行为,很小的事情,一件件加起来,最后大动干戈到我心灰意冷,要杀了她!”
  “那卢思琪呢?”瞿嘉步步诘问,“她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女孩,你也不会明白,她的家人,朋友多么需要她,是你,让他们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寒冷的冬天。交出来吧,为了你那位,双手粗糙的母亲,不要让她以泪水拭手,良心难安。”
  雨声啪嗒啪嗒落在棚顶,催打了人心。如果周文彬还有人心在的话,那便是他一开始走上杀戮,所要维护的老母亲。此刻大厦倾塌,崩溃无处可逃的人自然要寻的也是一开始带他来到这世上的母亲。
  “人之初,性本善。这是你一个人的罪。你心里明白的。”瞿嘉这最后一句话说完,棚里鸦雀无声,只剩雨点在头顶旁落。
  周文彬脸色煞白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土地上。
  押着他的两名刑警,心里啧啧惊叹,周文彬属于文人,瞿嘉也是文人,这两人对话方式几乎让外人插不进去。尤其是瞿嘉,刑侦审讯时有很多眼花缭乱的技巧,但独没有她这种,带着儒气的攻心方式。
  真叫人大开眼界。
  陈皖南轻轻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笑,一支烟的功夫,她就搞定了嫌疑人,这速度比以前在学校时快多了,士别三日当过刮目相看,何况,这都六年了。如果当时没分手,今天抓完人,他大概就要心急火燎回家看她和孩子去了吧。
  这么一想,都有种身为人夫人父的,年纪到了的感觉。
  陈皖南自作多情想:我是真的,要催催瞿嘉了。
  ……
  市局刑侦总队,一片欢腾忙碌。
  抓到嫌疑犯,就跟遇见初恋似的,从上到下,干警们个个精神百倍,喊着,干完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晒娃的晒娃!
  当然可以提前下班的当属武钢了,审讯环节,没法医什么事儿。
  他“路过”陈皖南办公室时,特地往门板上贴了贴,心里哎呀妈一声,这都几点了,瞿嘉还不回家,这时候,和陈皖南关着门,商量什么呢?
  里面的两个人真没武钢想的那么歪。
  瞿嘉眉头紧缩,并没有破案后的轻松,反而,一直等着陈皖南接完白局电话,话机方一放下,便问,“白局怎么说?”
  “他不同意。”陈皖南抱歉的一摊手,身子向后靠近椅子内,“监控宋飞羽,本来我可以做主。但赵乐天这个傻蛋,无意在他舅面前透露了这点,老白最怕事情扩大,何况,你怀疑宋飞羽谋杀韩熙,而韩熙正在我们手中,这叫自相矛盾。放心吧,我会让赵晓然好好盯住她。”
  韩熙在盆景园刨出证物时,周文彬从后袭击了她,虽然被同僚及时拦下,但那小姑娘哭嚷着头痛,赵晓然只好陪同去往医院。
  瞿嘉一直怀疑宋飞羽会进行犯罪,但这是将来时,尚未发生的事,何况韩熙还在警方手中,宋飞羽再厉害,总不能来市局截人。
  不止白局不理解,连赵晓然等都觉不可思议,因为目前没有任何情况显示,宋飞羽这个高中生,有即将犯罪的迹象。
  除了陈皖南。
  他倒不是把宋飞羽这个小毛孩放心上,而是,是瞿嘉的话,他便放心上。
  “现在的问题,不是宋飞羽会不会犯罪,而是韩熙会不会被定罪,定多重?如果她没被定罪,宋飞羽就会杀她。市局不可能看押她一辈子。”瞿嘉声音略扬,一双专注谨慎的眼睛,让她貌美如花的脸,瞬间脱离了纯粹的观赏性,而变得锐利,锋芒毕露。
  这种争锋相对的感觉,让陈皖南似曾相识,他淡淡一偏头,露出无所畏惧的眼神,“公安只负责抓。判,是检察院和法院的事。听你意思,宋飞羽似乎已经决定不再等,而要直接动手。瞿嘉,你这不止让白局摇头。我也很为难。别说一个人有犯罪意识,只要未执行,我都不能去抓人。”
  瞿嘉明显落了下风,语气生硬快速,“青少年犯罪心理及其预防,矫治是西方犯罪心理学界的热门课题。希望我国,也能有所关注。”
  她说完,便赌气的坐回椅子里,单手握热水杯,脸朝着窗的位置,把一个气的胸口起伏的窈窕侧影给他。
  “……”陈皖南看她似乎有些骄怒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当面笑出来,但他好歹是前男友,有点战斗经验,知道此时惹她,准没好果子吃,遂抿唇,辛苦憋住了。
  此时,办公室里一点声音没有。
  外面的武钢,听了会儿,心说完了,这怕是亲上了吧?
  他悲切切的拎着包离去,边发信息到指纹小组群里:各方同志们,速归,陈皖南这位老同志,怕是守不住了。他成了,咱们喝喜酒,他败了,咱们送花圈啊!!!
  有人立即回:花圈无疑。
  是卓韵。
  武钢手一抖,没敢回。卓韵这女人,也是得罪不起。
  这次回来,她与瞿嘉第一次见面,希望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
  “欢迎光临。”电子铃铛欢快叫了一声。
  瞿嘉走进市局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友家便利店,径直走到洗护用品那里,拿走了一瓶男士洗发露,至柜台结账。
  她心不在焉,一直想着,是不是能够去宋飞羽家里慰问一下,顺便了解下这少年的心理状况,也许,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美女,六十七块八毛。”收银的姑娘叮的下报出价格。
  “好,手机可以吗?”
  “可以。”
  瞿嘉拿出手机,给对方扫,对方却不知遇到什么麻烦,一直扫不进去,“是电脑死机了吗?叫你们别看帅哥了,真讨厌!”
  小姑娘对一个正在吃晚餐的店员笑骂着。
  本来,瞿嘉没在意这个小插曲,随意一瞥,却偶然发现这家便利店,监控电脑和收银电脑就摆在一起,此时,监控电脑上显示的不是正当下,而是周一深夜和周二的凌晨。
  “这是?”瞿嘉惊的双眸圆睁。
  “很奇怪吧。”收银小姑娘很痛快的就聊起来,“这位帅哥,前天夜里在我们店外面,空坐了一夜。当时正好我值班,好心劝说他回去,或者,有什么事想不开,可以和我说说之类的。这人,一个字没吐,眼神超级冷的,吓得我不敢多话,然后,他就在外面,眼对着市局大门,坐了一夜。”
  是宋飞羽啊。
  他在卢思琪尸体被发现当夜,在市局大门口外陪了那女孩子一夜啊。
  瞿嘉立时感觉心口被一股沉重的悲伤袭击了。
  匆匆掏钱包付了账,她拎着给陈皖南买的洗发露,脚步飞快的跑过红绿灯,到了局里,找了一圈,没见着陈皖南,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陈队呢?”
  “……好像在休息室。”
  那人答完,瞿嘉匆匆奔向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
  “皖南?”事态紧急,她砰的声,直接推门闯入。
  屋子不大,四十平方左右,两张上下高低床靠着窗边,上面留了几条毯子,是刑警们连续加班后,微微瞌眼的地方。
  “怎么了?”陈皖南的声音从一个小门里传出来,似乎伴有哗哗水声。
  瞿嘉一心在调整自己的手机,没注意他声音发出的方位问题,反而直接闷头,奔着他发声的地方而去,头也不抬的说,“你看我录了什么回来,是便利店的……”
  当她抬头,声音戛然而止,豁然发现,自己竟对着一扇充满雾气的浴室门说话。
  白色的哑光移门,制作简单,原本看不透,里面开着浴霸,强光照射下,活生生映出一条躯线明显的裸.男。
  “……”大概有那么轰的一声,瞿嘉两脸颊,便热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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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
 
  “我洗发水呢。”陈皖南声音怡然自得, 门上印出他抬臂,往后撸发的撩人动作。
  瞿嘉十分想逃, 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单手, 乱了节奏的在塑料袋子里一阵翻找,其实里面就一瓶粗身的洗发露,是她拿了好几次没拿起来, 搞得一片忐忑,好不容易拿出东西,想说我放外边柜子上了。
  浴室门突地被轻推开了, 一条十公分左右的缝, 浴霸的橙黄强灯洒出,热气缓缓蒸腾, 雾蒙蒙里,瞿嘉看到里面的大致情况,浴室不大,靠门缝的墙砖上钉了铁架子, 上面摆了干净的衣物,下面一层曾明显是他换下来的, 被热水打湿, 一条灰色的大约是内裤,水迹洒在前档,挂的那个本就外凸的位置,像只水袋, 沉甸甸的往下坠着。
  “……”瞿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洗发水。”陈皖南姿态闲适的伸出手臂,顿时,一只水淋淋的大手,要糖一样的伸在了瞿嘉面前。
  “……”瞿嘉半身不遂的看了眼那只漂亮的手掌,手指头洗的微粉,一颗颗水珠从他干净整齐的指甲边缘,往下坠,滴滴答答,落入她微敞的靴子口,浸过她心口一样的,叫她心尖狠狠的一抓。
  这很不对。
  陈皖南洗澡,为什么状态这么随意的和她说话?像是亲密的男女关系,男朋友或老公,对女朋友妻子做出的一样自然索取动作。
  “我放柜子上。”瞿嘉回魂一样的找回崩塌的思维,做出了一件本该第一时间就要做出的避嫌动作,砰的一声,把那大瓶身的男士洗发露扔在柜子上。
  可能动作过剧烈了,她转身时,余光瞧到里面的男人讶异的往后折了下背脊,于是,这一看她,便叫他春光大泄,那钩子似的坚韧背脊,线条分明利落的性感撩人,瞿嘉甚至在这短短的可能一秒不到的对视内,看见无数的水珠沿着他背蜿蜒而下,到腰处,往里汇入,像当年去西藏,经过的皑皑白雪山脊,磅礴的叫人芳心塌陷。
  她想,陈皖南必须是故意的。
  “你开错边了。”他声音慵懒的,带着热水湿润过的性感味道,像情人耳语。
  瞿嘉恍若未闻,闷头跟门把手较劲,咔嚓咔嚓拔了半晌,才醒悟,这是一道两开的门,她怎么也拔不开的那道早锁死了,白白在这空气燥热的屋子里献丑了半天,瞿嘉臊的脸颊酡红酡红,终于打开正确的那道,拔腿狂奔了出去!
  ……
  陈皖南洗好澡出来,得到的瞿嘉第一个眼神,是不堪入目的。
  她似乎放弃对他的教育,直接,摆出一个居委会大妈的不苟言笑面孔,“这是刚才在便利店录下的视频。”
  说完,生硬的把手机拿给他。
  陈皖南头发还湿着,滴了几滴水在屏幕上,他用指腹抹了抹,这个简单无比的动作,立即叫瞿嘉往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分神,刚才的冲击太强烈了,她内心狂纳闷,这只骚孔雀,背上插羽毛,怕是能上天。
  “宋飞羽?”陈皖南认出视频里的人,眉头一簇。
  “对。他情绪沉重,急需突破口。这孩子不简单。你应该看过资料。”瞿嘉心情终于平复,谈起宋飞羽,便忍不住皱眉。
  宋飞羽七岁那年,他父亲因涉及毒品贩卖入狱,两年后,病逝。
  卢思琪的父亲之所以不让女儿和他来往,多半是介意他家里那段不光彩的过去。宋飞羽从小便在这种歧视的氛围下长大。
  即使现在的他,被老师们一提起来,纷纷竖起大拇指,但卢宋两家之间的那堵高墙,仍是对他充满了原罪的暗示。
  “你想要我怎么做?”陈皖南深深的看着她。
  “去趟宋家吧,我想确认,卢思琪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其实瞿嘉心里有数,一个被外界赋予原罪的少年,遇上卢思琪这样温暖的小伙伴,应当是极其幸运的。可惜,他的幸运不被成年世界接受,真的不敢想,当卢先生砌起那道墙时,宋飞羽坐在窗前是怎样煎熬看着的。
  ……
  昏黄的路灯,隔十米一站。
  静月花园,这名字便美的诗意。
  陈皖南的黑色大奔,开不进去,只能绕到中间一个小广场,停下,不近不远的正望着宋飞羽家的两层楼。
  天细细的下毛雨,不需要撑伞,只叫你足够湿意。
  两人都没打伞。漫步在毛雨中。路灯,投射出两道一高一矮的挺拔影子。
  “去宋家怎么说呢?”瞿嘉首先开口问。他们没有搜查令,莫名其妙大晚上上门,可能会吓着宋飞羽的外婆。
  “开了门,你就像赵乐天那样一指我,这我们领导。你就干你的活去,我来应付。”陈皖南这话充满了任劳任怨的意思,但显得叫人无比心安可靠。
  瞿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麻烦你了。这本来不是你的工作。”
  “青少年犯罪心理及其预防,矫治是西方犯罪心理学界的热门课题。我国,当然也会重点关注。”
  瞿嘉窘了,无语的看向他,这话分明是她一时气话讲出来,他不仅原封不动还给她,还在尾巴里调侃一句。
  她只能像个机器人一样回复,“感谢关注。”
  “不客气。”陈皖南随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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