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昂贵的东西,跟这比起来,姑祖母送她的那点首饰布匹根本不值得一提。
阮如曼看着箱子里装满漂亮奢侈的首饰珠宝,再看看姑祖母送给她的,被衬托得就像路边的小石子,暗淡得没有半点光芒,心中已经没有半点欣喜,甚至觉得很丢脸。
脸色不好看的还有阮老太太,就在刚刚她还说忘记阮黎,没准备送给她的份,赵家人就上门来打脸。
十五箱价值连城的东西,不仅衬托出她的小气,也让她备感没面子。
“赵叔,帮我谢谢外祖父,过段时间我一定去赵家看望他。”阮黎看着这一箱箱宝贝,喜欢得不得了。
外祖父真是太给力,她还在想怎么狠狠打阮老太太和阮如曼母女的脸,他马上就递个阶梯过来,爱死他老人家了。
“我会转告的,家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赵管家说完又转向阮夫人,“小姐,那么我先告辞了,家主还在等我回去复命。”
“有劳赵管家跑一趟了。”阮夫人起身,亲自送甩出大厅。
阮黎上前打开其中一只箱子,只见又是一匣子的珠宝首饰,款式种类繁多,令人应接不暇。
她拿起一支翡翠簪子,这支簪子与阮如曼当掉的那支款式有几分相似,但是细看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上面的翡翠成色也不一样,这是赵山河花了一千两买的。
“如曼,我记得你也有一支翡翠玉簪子,还是姑祖母送给你的,这是姑祖母第一次来阮府住,怎么不见你用?”阮黎转头,对上阮如曼来不及收回去的嫉妒目光,微微一笑。
阮如曼顿时一惊,在其他人望过来的时候迅速的收敛起表情,垂下眼眸,柔声说道:“如曼比不得姐姐,平时在家里素惯了。”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以前有贵客来府上拜访,你头上天天插着那支簪子,还是说你觉得姑祖母比不上那些贵客重要?”阮黎岂会让她就这样蒙混过关。
“别胡说八道,如曼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张氏立刻反驳。
阮黎耸耸肩,“谁知道呢,毕竟姑祖母好歹也是有皓命在身的夫人。”
张氏见阮老太太果然皱起眉头,急忙解释:“如曼只是听说姑祖母来了,一时高兴忘记了,明天肯定会用那支翡翠玉簪子的。”
阮如曼来不及阻止,张氏就先替她做出决定,见姑祖母看了过来,只得硬着头皮道:“娘说的是。”
阮老太太很快乏了,阮夫人让人将她带到收拾好的客房。
阮如曼跟着张氏回到偏院,心里想着翡翠簪子的事,没注意到张氏已经停下来,撞得她哎哟一声。
“如曼,你是怎么回事,从刚刚就一直心不在焉。”
阮如曼犹豫一阵,只得把翡翠玉簪子被自己当掉一事告诉张氏,张氏却不是好糊涂的,再三追问,这才知道前阵子官府就阮黎被害一事追查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你让为娘怎么跟你说好,做出这种事竟然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张氏气得直指着她,又不满道,“做就做了,为什么不把阮黎弄死?”
“我怎么知道她命那么大。”这个结果也让阮如曼气得吐血,花了一千两,不仅人没事,赵家又给她送了这么多东西,幸亏自己聪明,从不暴露自己,“娘,先不说这个,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回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关键是你自己都不记得簪子在哪里当掉了。”张氏没好气。
簪子不是在京城当的,阮如曼怕官府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特意去其他地方当掉簪子,费了一番功夫。
因为是随意选的地方,所以她也不记得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买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张氏冷静下来。
“哪有这么容易。”阮如曼不是没想过,但是京城这么大,想找到一模一样的翡翠玉簪子,几乎不可能。
“现在不试也不行了,都怪你没有提前跟我说,不然就可以借口簪子摔坏了,姑祖母那么疼你,肯定不会怪罪。”张氏想到自己当时傻傻的跳进阮黎的陷阱,胸口都气疼了。
阮老太太送的翡翠玉簪子价值三百两,不过翡翠这东西本来就是越戴越通透,越戴越值钱,所以阮如曼当了四百两,这还是她不会讲价的价格。
现在张氏母女要赎回那支翡翠玉簪子,至少也要五百两银子,甚至更高。
知道需要五百两,张氏阴沉着拿出攒了许多年的家底。
在阮家没有任何靠山的张氏,这些年能走到现在,阮如曼也能在京城其他贵女面前不丢脸,全靠阮老太太和张家在背后支持。
换而言之,阮老太太不仅是她们的靠山,也是她们重要的经济来源,为了几百两银子,失去这么一个靠山,绝对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所以再肉疼,张氏还是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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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秘密
偏院的动静没有瞒过阮黎,得知张氏派身边的丫鬟小青出府了,立刻猜到她的目的。
阮黎让春花去赵府,告诉赵天,自己有件要让他去办。
赵府其实就在离阮府不到五百米远的地方,春花很快见到赵天,将小姐的话转告给他。
“姐这又是玩哪一出,今天早上堂祖父不是刚让赵伯给她送了十几箱东西?”赵天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办了。
他年纪小,对京城却没人比他更熟悉了,加上平日里那群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一起出动,更是要不了多少时间。
另一边,小青也回到偏院,告诉张氏母女,她在一家银楼找到一支跟翡翠玉簪子很像的簪子,因为怕买错了,所以先回来告诉她们。
张氏母女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去银楼看看,如果相似度达到九成的话,她们就买下来。
一颗心放下后,她们开始期待阮老太太进府的第一次发威。
吃晚饭的时候,休息了几个时辰、又恢复战斗力的阮老太太开始作妖了。
“宣儿,不管怎么样,心慈是你的妾室,如曼还是你的女儿,你都是当丞相的人,怎么还能这般作法,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阮府,”阮老太太大声道,“总之我不管,今晚我要她们也一起上桌吃饭。”
“姑母,这是阮家的家事。”阮丞相表情不变,一边说,一边往夫人和女儿碗里夹一筷子菜。
阮老太太闻言更不高兴了,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是阮家人是吗?”
“我没这么说,只是姑母毕竟也是嫁入张家的人,”阮丞相看向夫人和女儿,“怎么不吃?”
阮老太太被他堵了一下,知道硬的不行,便放软态度,“宣儿,姑母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我也是为了你好啊,这样吧,心慈可以不上桌,但如曼是你的女儿啊,她是无辜的。”
阮宣眉头一皱,“她应得的,秋灵都按照规矩划给她了,甚至跟黎儿一个待遇,再说是她自己不珍惜,又闹出殴打下人的丑闻。”
阮老太太不满,却又知道阮宣没有说错。
抛开周朝第一首富的赵家,阮黎和阮如曼每月拿到的月例都是一样的,说起来还是阮如曼占了便宜,明明是庶女,月例和生活用品却是按嫡女来置办的,除了没有父爱,其他的一点不亏。
“我就说老太太无缘无故过来,原来是打着替阮如曼讨公道的主意,真是个好祖母。”阮黎似笑非笑地说道。
“大人说话,轮得到你个小辈插嘴吗?”阮老太太本来还不知道怎么接话,“宣儿,不是我说你,女儿就应该严家管教,将来嫁出去才不会堕了阮家的名声,以为阮家没家教。”
“够了,阿宣说的没错,您毕竟已经是张家人,阮府也不是以前的阮家,我女儿怎么管教,是我跟阿宣的事。”阮夫人听不得老太太说她宝贝女儿的坏话,当即表示不满,这也是积攒了许多年的怨气。
“你这是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吗?”阮老太太一向蛮横惯了,到了阮府也没转换过来,以为这儿就跟在张家一样,“宣儿,看你娶的什么媳妇,她就是这样对我大吼大叫的,她眼里还有没有阮家的列祖列宗?”
【人善被人欺,这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老太太霸道了一辈子,不知道当她的秘密被人发现的时候,她还能不能维持现在这副表情,张家人还会不会再听她的话。】
沉寂了两天的系统终于又开口了。
阮黎顿时精神振奋,这老太婆竟然藏有秘密,还是和张家有关的,听这意思,似乎是不能被张家知道的大秘密呢。
“姑祖母,我娘眼里有没有阮家的列祖列宗,我相信在祠堂里的阮家祖宗们,每天都能亲眼看到我娘如何虔诚的上香,至于你,爹说了,您是张家人,嫁出去的女儿,又怎么好意思在阮府耍威风。”阮黎说道。
“黎儿,不许这么跟你姑祖母说话。”阮宣象征性的指责了一句。
阮黎努了努嘴,“我尽量了。”
阮老太太被气饱了,吃到一半就不吃了,说要去祠堂拜阮家的列祖列宗,实则就是去哭诉。
张氏母女左等右等,肚子都饿得一直在叫,还是没有等到阮老太太派人来叫她们过来,一听打才知道,连老太太都被气到离席了。
第二天,阮如曼带着小青去昨天发现翡翠簪子的银楼。
一进银楼大门,阮如曼立刻看到那支放在架子正中央的簪子,那抹翠绿的颜色,很像她当掉的那支。
“掌柜,把那支翡翠簪子拿给我看看。”阮如曼走到柜台前,急切地说道。
“原来是阮二小姐,贵客贵客,有失远迎。”银楼掌柜经常接待京城的贵女,对有着第一才女之称的阮如曼也很熟悉。
阮如曼特别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轻轻点下头,又向丫鬟小青示意一眼。
小青立刻说,“掌柜,我们小姐想看那支簪子,还不快拿下来。”
“真的是不好意思,这支簪子已经有主了。”掌柜一脸歉意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的丫鬟说昨天还是无主的。”阮如曼的脸色立刻变了,第一眼看到这支簪子,她就惊喜的发现,和她当掉的那支一模一样,要不是做工和雕工有很大的区别,她都要误以为这就是她当掉的。
“那是昨天,之后就有人过来买下了,那位客人说今天就过来拿,真的很对不住。”掌柜解释道。
“掌柜,如果我出高价,能不能割爱?”阮如曼追问,“这支簪子真的对我很重要。”
“真的很抱歉,阮二小姐,我们银楼也是要讲信誉的。”掌柜摇了摇头,爱莫能助。
阮如曼咬着贝齿又问,“那还有没有第二支同样的翡翠簪子,或者说别的地方有没有?”
掌柜再摇头,“这支翡翠簪子不是普通的簪子,整个京城只此一支,它并不是我们银楼制作的,以它的做工,一般的银楼也做不出来。”
阮如曼也觉得这支簪子特别好看,做工之精细,近距离一看,立刻就能区别开来,她也是戴了好几年,经常拿出来看才能远距离就分别出来,一听这簪子不普通,她就更想要了。
“掌柜,您就通融通融吧,这支簪子需要多少银子,我出双倍行吗?”阮如曼恳求道。
“双倍?”掌柜一愣。
阮如曼还以为有戏,“是的,双倍。”
“这簪子价值一千五百两,双倍的话就是三千两。”掌柜语气平静。
阮如曼表情僵硬了,别说三千两,就是一千五百两,她也拿不出来。
张氏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不多,但考虑到价格可能会有偏差,还多拿了一百两给她,谁知道加起来还不够簪子的一半。
阮如曼知道没戏了,又不甘心,错过这支簪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支一样的,姑祖母是个好面子的人,如果知道她把簪子当掉了,一定会觉得自己糟蹋了她的心意。
母女俩还要靠阮老太太,才能在京城过上好的生活,失去了这个靠山,未来的日子她不敢想象。
“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要买我的簪子,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阮如曼你。”一个令阮如曼熟悉到做梦都会梦到的声音,忽然从身后的大门口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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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手货
“怎么是你,阮黎!”对厌恶人的声音,阮如曼比熟悉的人都记得清楚。
一回头看到阮黎带着赵天,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想到买下簪子的人竟然是她,表情比吃下苍蝇还恶心,当然只是一瞬。
阮黎大步走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银楼可不是你家,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的外祖父昨天已经送了你那么多珠宝首饰,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一支簪子,你就这么喜欢抢我看上的东西吗?”阮如曼气愤无比。
银楼进出的人本就多,听到阮如曼的话,大家看向阮黎的目光带上诧异。
“你脑子被驴踢了,”阮黎无语,转头问掌柜,“隆掌柜,昨儿个,我弟弟付定金的时候,可有人先预定了?”
“没有。”掌柜非常肯定的否定了。
阮黎挑着嘴角看向阮如曼,“听见了吗?还是说在你阮如曼的眼里,只要是你看上的,别人都不允许买,否则就是抢你的东西?这种行径可不是一个才女会干的事哦,连我这个女纨绔都没有这么霸道过。”
门口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没有这么说过,你若不是故意的,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跟我抢一支簪子,你分明是有预谋的。”阮如曼脸上露出被羞辱的表情。
“真是好笑,是不是以后你阮二小姐去的地方,我都不能去,这么一说,以后人人见了你,都得绕道走啰?”阮黎摊手。
“再说了,谁知道你怎么突然想买这支簪子,还是跟姑祖母送你的那支翡翠玉簪子一模一样,该不会,”阮黎突然放缓了音调,阮如曼呼吸急促起来,“你把姑祖母送的簪子弄丢了,所以想买支一模一样的回去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