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目标重生了——岚月夜
时间:2018-06-18 09:13:41

  他说着就站起身,向太子行了一礼,道:“臣失陪了。”
  严昭也站起来,笑道:“姚相尽管去忙,不必在意我。”
  姚白栀:“……”
  可是我在意呀!我也不想顶着午后的大太阳陪你游览什么别院呀!我想回去睡午觉呀!
  夏天戴的帷帽只挂了一层薄纱,严昭将她不情不愿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等姚汝清走了,便笑道:“这会儿外面正热吧?要不我们坐一坐再去看小鹿?”
  水阁很宽敞,午间太阳大,南面的竹帘便都放了下来遮阳,但东西两边却是敞开着的,因此两人也不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外面都能看得见。
  姚白栀懒得走动,就点点头,自己却走到西面窗边,看水中莲叶,仿佛很拘谨似的,一言不发。
  严昭跟过去,与她隔着一段距离,也低头看莲叶,“我突然来访,打搅了你,你不高兴了吧?”
  “不敢。”
  “不敢就是不高兴了。”严昭声音非常温柔,且透着笑意,“是应该不高兴,换了是我,自己生日,在别院里玩的好好的,有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来访、叫我陪着,还是得罪不起的太子,我也心下郁郁。”
  哟哟哟,开始了开始了,姚白栀手扶上窗台,心里把防备级别提到最高,表面却仍低着头,摆出一副不解风情的木讷样子来,“殿下说笑了,臣女不敢。”
  “你可以敢,我其实挺讲道理的。”严昭笑着开了句玩笑,终于忍不住侧头看向身穿绿罗裙的姚白栀,“今日贸然来访,惹你不快,我这里先赔礼了。”
  他说着还真的拱手一揖,姚白栀根本来不及阻止,她也没有古人那种对上下尊卑礼仪的本能反应,诧异之后,便只往后让了让,低声道:“殿下如此,太让臣女不安了。”
  严昭目光温柔似水,“你别当我是太子,只当我是你的友朋,就不会不安了。今日事出有因,不再提了,以后我来之前,先派人知会你,在你方便待客的时候再来,可好?”
  以后?还来?大事不妙呀,难道他已经和丞相爹达成了什么交易?一味躲闪似乎太被动了,姚白栀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有恙,殿下不是正该在宫中侍疾么?”
  “正因陛下有恙,更不愿意见我,为着陛下龙体着想,我只好只去晨昏定省。”严昭自嘲一笑,“我其实很羡慕你,虽然你同我一样,自幼失恃,但至少还有姚相疼爱呵护……”
  他说着话转回头看向窗外,英俊的侧脸上露出几分黯然之色。姚白栀隔着帷帽上挂的薄纱看过去,只觉严昭身上有一种特别矛盾的气质,他的脸和身材都还是少年样,神态和目光却让人觉得他已经历尽沧桑,好像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和争取,除了她。
  姚白栀根本分不清他是在演,还是真情流露,决定干脆试探他一下。
  “那如果陛下也对殿下疼爱呵护,你会原谅他吗?”
  这个问题对于原主的性格来说,算是出奇大胆,不过姚白栀无所谓,反正她的系统始终不开机,OOC了也不怕,她就想看看严昭听见这个问题会有什么反应。
  严昭出乎她意料的,没表现出惊讶来,他只是怔了怔,转头与姚白栀四目相对,坦然道:“不会吧。虽然无论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子,都不该怨怼君父。”
  妈耶!他怎么这么直白坦荡?而且这是在姚家哎!他就不怕姚汝清转头去报告皇帝吗?对嘉泰帝毫无感情,还这么不在意后果,他肯定不是本土人士!一定是任务者!
  姚白栀又紧张又兴奋,很想跟他对个暗号,问一问他是什么任务目标,实在不行合计一下做个弊,大家一起把这次任务了结算了。但身后还有于碧珊和松风,她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暗号口令来,总不能真的唱国歌吧?
  她脑子里极速运转,却不能不接太子的话,便先敷衍道:“我懂,你不想对不起先皇后。”
  严昭听她不再“殿下”“臣女”的,而是换了你我相称,顿时一喜,眼睛也亮起来,微笑点头:“正是如此,也只有你懂我了。”
  “……”这就过了啊!
  “我昨日去了皇陵。”严昭被这个误会鼓舞,很自然的谈起自己的心情,“其实我已经不记得母后的模样了,但到了她长眠之地,莫名就觉得心内安稳。我跟她讲了废后吴氏自取灭亡,恶人有恶报,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还说我很好,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心爱的人,希望母后不要再牵挂,早日投胎,来世能平安喜乐的过一生。”
  姚白栀不是铁石心肠,再严密防备,也不由得被他这番真挚话语打动——她自己也是父母早逝,一个人在外面努力学习工作的时候,支撑她面对困难的,无非也是父母还在天上看着她,只有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能告慰逝者而已。
  事实上要不是还记得对方是她的任务目标,姚白栀肯定已经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或后背以示安慰了。
  “你母亲的墓不在京城是么?”严昭从姚白栀的眼睛里看到了感同身受,便放柔了声音问。
  姚白栀点点头:“在魏郡老家。”
  “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去祭扫。”
  他这话接的还真自然,彷佛老夫老妻似的,偏偏气氛如此感性,让姚白栀说不出太伤人的话来,只道:“不敢有劳殿下。”
  “殿下”两字入耳,严昭才惊觉自己操之过急,掩饰道:“是我说错话了。你今日生辰,原不该说这些扫兴。”
  “殿下怎知今日是臣女生辰?”姚白栀终于找到机会问了,相府千金的生日,不可能谁都知道吧?
  严昭再次以令姚白栀惊诧的坦率答道:“跟于女官打听的。”他说着侧头望了于碧珊一眼,“东宫有位女官,跟于女官是亲姐妹。”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于碧珊和他有关!姚白栀不由也回头看了一眼于碧珊,却见于碧珊微微欠身,似乎是向自己表示歉意,就说:“原来如此。”我偏偏不问你为什么打听我生日,哼!
  没想到她不问,严昭却脸皮厚,自己说了,“本来我荐了刘太医来,是希望能对你的病有帮助的,不想刘太医身上有这么大干系,反而给你们府上添了麻烦。我心中不安,就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想送给你,聊表歉意。”
  编,你继续编。
  姚白栀看着严昭,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疑虑,充分表达了她的不相信。
  严昭就转头叫人,门外候着的随从随即捧着一个扁方纸盒送进来,严昭亲自接过盒子,递给姚白栀,说:“打开看看。”
  姚白栀接过盒子试着挺轻的,就横放在窗台上,自己打开盒盖,发现里面竟是一本画册,封面上一对璧人并肩而立,男子长身玉立、衣袂飘飘,女子柳眉杏眼、长发披散,长裙之下还露了一截鱼尾巴。
  这是啥?中国古代版美人鱼?!我就知道他也是穿来做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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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表白了
 
  严昭见姚白栀神色震动, 便笑道:“美人鱼与王子的故事,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我偶然之间听说这个故事, 觉得有趣, 便画了下来——我学画时间不多,画技拙劣……”
  “殿下听过美人鱼的故事, 那《皇帝的新装》呢?你听过吗?”终于可以对暗号了!
  姚白栀激动的望着严昭, 却见严昭迷惑了一瞬,就笑着摇头:“没听过, 是什么样的故事?你讲给我听听。”
  怎么可能呀?他知道美人鱼,不知道皇帝那件看不见的衣服?“《卖火柴的小女孩》呢?《丑小鸭》呢?”姚白栀追问。
  “丑小鸭?是这样的小鸭吗?”严昭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随手指了指水阁下方不知何时跑来戏水的几只鸭子。
  姚白栀不答, 紧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还是败下阵来,摇摇头,没有说话。这位不是演技太好, 就是真的不知道这些童话故事,但他又怎么会知道美人鱼的故事呢?
  疑惑的打开画册, 姚白栀先不管画的是否精美,只逐页翻看故事。美人鱼的故事挺简单的,所以她很快就看完且发现这个故事结局跟她知道的不一样——美人鱼在变成人以后,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学会了写字,然后她把是自己救了王子的真相告诉王子,王子欣喜若狂, 两人(鱼)结婚并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还是个HE爱好者?!
  “我没听过这个故事。”姚白栀合上画册,“多谢殿下,殿下有心了。”
  严昭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又问,“那你听过的故事是怎样的?”
  “我听过的故事……美人鱼后来变成泡沫了。”而且美人鱼也没穿古装!实际上她见过的美人鱼压根不怎么穿衣服,人家要游泳的呀,你给穿这么多衣服,人家怎么下海呀?真是想想都哭笑不得。
  严昭双手按在窗台上,“因为王子要和他以为的救了他的姑娘成婚,所以美人鱼变成海水里的泡沫,最后消失了,是吗?”他示意于碧珊上来接过盒子,才看着姚白栀问,“那王子呢?他没有娶到真正想娶的人,带给他欢乐的美人鱼又突然消失,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怎么面对之后的日子,就都无关紧要了吗?”
  姚白栀眨巴着眼睛和他对视,敏锐的从他目光中捕捉到几丝无法掩饰的痛楚,顿时恍然大悟:他是重生的!
  不过不对呀!如果他是重生的,对应的娶错人就不应该是原主了呀!他应该去找姚宁馨诉衷肠才对吧?但美人鱼消失又是什么鬼?姚宁馨没消失呀,死的是原主,而且严昭毫不在意的呀?
  她果然穿的是平行世界吧?!剧情完全不对啊不对!
  “我觉得这不公平,美人鱼既然知道真相,还深深恋慕着王子,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告诉王子,她才是救了他的人,且一直对他情深不渝。”
  咦?难道你的那个前世不知道原主喜欢你吗?
  还在发散思维的姚白栀万万没想到,严昭下一句竟然就是表白:“所以我在画这个故事时,不忍结局如此,特意让美人鱼告诉王子真相并吐露情意——真情不应该被掩藏起来,尤其是在情之所钟的人面前。所以,阿栀,我决定向你承认,我今日冒昧来访,唯一的原因只是想见你,想亲自贺你芳辰,愿你从此平安康泰、长乐无忧。”
  严昭本来还想着慢慢来,叫阿栀慢慢熟悉他,他们一点点培养感情,可是这样跟她面对面,谈及她以前跟自己讲过的故事,严昭实在难以控制自己心中汹涌的情愫,还是忍不住把心声倾吐而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阿栀,我……”
  不行!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姚白栀赶紧向严昭行了个礼,说道:“多谢殿下。我突然有点头痛,大概水阁里太凉了,松风。”
  松风应了一声,赶忙上前扶住姚白栀,她随即靠在松风身上,弱弱的对严昭说:“殿下恕罪,我恐怕不能再招呼殿下了。”
  严昭一愣,将信将疑的目光落在她总比常人苍白些的脸上,立刻打消一切疑虑,自责道:“是我疏忽了,那你先回去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又问于碧珊,“大小姐住的离此处远不远?路上可有回廊遮阴?水阁里清凉,外面却正热着,骤然冷热交替,恐怕她未必受得住。”
  他这么一啰嗦,最后姚白栀只能别无选择的被轿子抬回去,还惊动了王氏和姚汝宁。
  “大哥也真是的,大热的天,又是正午,怎么想起叫阿栀去拜见太子?”姚汝宁看着侄女貌似虚弱的躺在枕上,忍不住埋怨姚汝清,“阿栀最近是好了一些,可她身子骨自小就弱,往常不出门还会中暑,何况这样热的天?”
  王氏不明情由,不好为丈夫辩解,只问姚白栀:“真的不用请大夫来?”
  “不用,就是有点头痛,大约睡一觉就好了。”姚白栀话是这么说,声音却有气无力的,“姑母也别怨爹爹,太子殿下毕竟是储君,爹爹是臣子,总有些不得已之处。”
  姚汝宁叹气:“你这孩子,自己都这样了,还替你爹辩白呢!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好啦,你先睡一觉,姑母陪着你。”又对王氏说,“嫂嫂回去吧,等阿栀醒了,若有不适,我再派人去跟嫂嫂说。”
  姚白栀也请王氏回去,说自己确实没什么大碍,是太子不放心,硬要叫轿子送她回来的。
  王氏只得先回去,打发人往前院找姚汝清,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她一走,姚汝宁就把姚白栀房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松风守门,自己亲自给姚白栀打扇,想看着她睡。姚白栀却没有睡意,她等房里清净了,悄悄问姚汝宁:“姑母,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姚汝宁执扇的手一顿,低叹一声,道:“他读书呢,大概一时半刻回不来。”
  “是爹爹不叫表哥回来吗?”姚白栀又问。
  姚汝宁看向侄女纯真澄澈的眼睛,摇摇头,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总窝在家里做什么?他在书院好好读书,等学成了,自然就会回来考进士做官了。”
  唔,姑母虽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生活中还是挺明事理的呀,可惜她现在不需要姑母明事理,她得把苗逸飞弄回来,一起虐严昭呀!
  丞相爹是指望不上了,太子是储君,将来要当皇帝的,而且现在已经扫清障碍,只等皇帝陛下嗝屁,他要是肯许诺,丞相爹说到底是个政客,把女儿嫁给太子,将来做皇后,这是稳赚不赔,他不会拒绝的!可是怎么样才能叫丞相爹松口,放苗逸飞回来呢?
  “阿栀是想你表哥了么?”姚汝宁说着看看门口,见松风正在外间倚门做针线,才扭回头来,小声告诉姚白栀,“你表哥给你备了生辰贺礼,就在姑母给你的匣子里。他在西京挺好的,腿也养好了,正发奋读书,你不用惦记他。”
  “姑母替我谢谢表哥。”姚白栀客气了一句,又问,“可是姑母也还是惦记表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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