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目标重生了——岚月夜
时间:2018-06-18 09:13:41

  闻见皇帝陛下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姚白栀想起还备着醒酒汤,便问他宴席上喝的多不多,要不要喝一碗醒酒汤。
  “不用,没喝几杯。”严昭笑眯眯的凑近姚白栀,在她耳边低声说,“岳父大人都替我挡了。”
  这语气里的得意,丞相爹替他挡酒,至于这么开心?姚白栀侧头看一眼严昭,道:“那吃饱没有?要不要再吃碗面?”
  严昭眼睛一亮:“你给我留着饭呢?”
  姚白栀抽回从他下辇扶住自己就拉住不放的手,指指里面,“我想着以往我爹进宫赴宴,夫人都要给他留着夜宵,就让小厨房和了面。”
  “好啊,那就来一碗打卤面吧。”严昭非常高兴,陪在姚白栀身旁进了内殿。
  云雀听见,悄悄退下去了小厨房,很快就把煮好的面和两种拌面吃的卤子端了上来。
  严昭特别捧场,特意要了个大点的碗,说这样拌面才拌得开,然后分别拌了两种卤、连吃两碗,才说饱了。
  姚白栀看他吃得特别香,有点想笑,“这是中午也没吃饱么?”
  “我都不记得中午吃了什么,总之没滋没味的。”严昭漱了口,又用巾子擦了把脸,舒服的喟叹一声,歪倒在榻上,懒懒问道,“你吃的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挺好的。都是坤泰殿小厨房做的,手艺还不错。”
  严昭就笑了,明明口味喜好都一样,连这一碗打卤面的搭配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一个人了?
 
  ☆、作为皇后
 
  问完饮食, 严昭又问起居,殿中各处布置的满不满意, 两只猫儿喜不喜欢新居, 一一关心到了,他才说起中秋节要怎么办。
  “这次我们大婚, 几位藩王奉召携眷回京帮忙操持, 我想着不如中秋这天办个皇室家宴,宴请几位藩王王妃还有世子——这几位藩王都是先帝的兄弟, 以前先帝不待见他们,他们日子都不太好过……”说到这儿, 严昭突然露出几许蔑视的笑来, “严煦那个二傻子, 居然跑去他们跟前,说先帝的死有蹊跷。”
  姚白栀一愣:“我还以为他学乖了、安分老实当他的秦王了呢。”
  严昭冷笑两声:“他学乖了多没意思,就让他上蹿下跳, 当个景致看呗。反正他说了什么,总有人原封不动学给我听。”
  “……难道他不知道先帝待藩王不大好么?”
  去跟一直被你爹苛待的藩王们说你爹死的有蹊跷, 这是什么操作?难道想听人家说一声“死得好死得妙”吗?
  “他是先帝的亲儿子,一直站在先帝旁边居高临下看这些藩王,怎么会觉得先帝不好?”严昭面露讽刺, “等以后他自己尝着滋味儿,才能知道呢。”
  姚白栀失笑:“说的好像你不是亲的一样。”她以前这么和严昭说话习惯了,一时忘记彼此身份已经不同,所处环境也不同, 说完才觉失言,不由在殿内扫视一圈,见都是心腹,才略微放心。
  严昭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笑道:“比起严煦来,我和三弟当然都算不上亲生的了。”又说,“这是坤泰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敢往外传。”
  说着话,他也扫视了一眼殿中伺候的人,见众人都恭谨低头,又加了一句,“真有什么,就问楚林和于碧珊的罪。”
  两人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姚白栀有点无奈:“又没真要问罪,跪什么跪?都起来。”
  于碧珊立刻认错站了起来,楚林却习惯性的先看严昭一眼,严昭皱眉:“皇后娘娘的话没听见?你自己的主子是谁,不记得了吗?”
  楚林吓的磕了个头才站起来,继续垂手侍立。
  “还是继续说中秋家宴的事吧。”闹了这一茬,姚白栀就不想闲聊了,直接问正事。
  严昭道:“嗯,我的意思是,咱们也不用对这几位王叔多好,只要比先帝好上一点儿就够了。这次到京的藩王都带了世子或长子,浏王世子丧妻、淄王世子尚未婚配,他们有让我赐婚之意,我已经让礼部会同宗正寺为两位世子选妃,明年叫他们成婚后再回藩地。另外潞王想请封第三子为世子,中秋之前我会照准。”
  也就是说人情严昭都已经送过了,这次中秋家宴的气氛肯定喜气洋洋、其乐融融,而且少不了对新帝和新皇后的歌功颂德,姚白栀就点点头,问:“世子们留下,藩王们什么时候回去?”
  “九月之前肯定都会回去。对了,家宴肯定少不了严煦,你要不要收拾他?”
  “还用我收拾他?总感觉他会自己送上门来找修理。”
  严昭摸着下巴点点头:“没错,这才是他的作风。”
  两人相视一笑,严昭接着说:“几位王妃的来历性情,明日我叫人简单跟你说说。另外,家宴地点就定在西面飞香殿,那里刚修缮过,又正好处在前朝和内廷之间,出入方便……”
  他很细致的给姚白栀讲了他的打算,以及他为什么这么打算,最后把宴席的布置陈设和菜单交给她去决定。
  聊完这事,时间也不早了,帝后各自沐浴更衣,上床准备睡觉。这一晚姚白栀多了个心眼,叫松风多拿了一条被子来,又请皇帝陛下睡里面。
  严昭没和她争这个,也没反对她自己单拿被子盖,好像这一切非常自然平常,但是当帐子放下来,两人都躺好,也把值夜的人赶去外间后,他就又开始了睡前闲聊。
  “今日赴宴的那几位姚家叔伯,你都见过吗?”
  “啊?”姚白栀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谁,“你说魏郡老家来的那几位?进宫之前,他们有跟我见过礼,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要做皇后的人了,“我看他们都很忠厚朴实。听说贺家也来人了?”
  贺家是姚白栀生母娘家,“嗯,两个舅舅都来了,姨母没来,但是叫表哥来了,都说皇恩浩荡,没想到我能给我娘挣来这么大的荣耀。”
  她从太子妃直接进阶为皇后,肯定要加封娘家。姚汝清本身是丞相,位次够高,除了加封郑国公外,只能加个太师的虚衔,而他的两位夫人原本也都有国夫人的诰命,无文章可做,严昭就给贺夫人追赠了“贞慧”二字谥号。
  这在本朝绝对是殊荣,追溯起来,也只有太宗皇帝因为与皇后伉俪情深,才给岳母追赠过谥号,所以贺家人认为这是天大的荣耀,并且结结实实压了王氏一头。
  说起这个,姚白栀忽然想起一事:“那次我听你和苗逸飞说话,你们前世,王家后来也参与了逼迫我爹让权?是只有王家大房,还是……”
  这是那次之后,他们第一次提起前世,严昭听姚白栀语气还算平静,就也尽量平静的说:“是大房主导的,起因就是你爹做媒,让苗逸飞娶了王经的小女儿,没想到这两个成了一对儿怨偶,最后姚家和王家的裂痕就从他们两个这里扩大。”
  他没细说苗逸飞夫妻的事,不想姚白栀听了堵心,姚白栀也没问,就苗逸飞那样子,想想也能猜到个大概。
  “那……五房呢?”她更关心王氏娘家做了什么选择。
  “王经一开始应该是瞒着五房在做的,不过时日一长,五房也就知道了。王怀新一开始还想从中说合,但他在王家不大有威信,后来就托病致仕了。”
  王怀新就是王氏的爹,确实不太有才干,全靠哄着先帝那昏君吃喝玩乐才身居高位。
  “过去的事,多想无益,只要你稳稳坐着皇后宝座,就算是王家大房也不敢生出异心。”严昭见她沉默,便低声安抚。
  “我知道。但,也会好奇万一我家落难,谁才是那个不离不弃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
  “你就那么自信?万一你这皇帝也做不久呢?”内殿只有他们俩,姚白栀没了顾忌,说话十分大胆。
  严昭却就喜欢她毫无顾忌的跟自己说话,笑答:“我会努力做久一点,就算有一天不想做了,也会好好把江山交到下一任皇帝手里。”
  “唔,说到这个,作为皇后,我很想问问,经过先帝折腾那些年,国家还好吗?国库没被他挥霍一空吧?各地土地兼并严重不严重?天灾人祸多不多?”
  现在连小安都成了弃子,姚白栀彻底绝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心思,自然要关心国力,谁让她是皇后呢?
  “你放心,有姚相照应着,国家还好,国库也没空。毕竟先帝虽然生活奢侈、纵情声色,却并不怎么大兴土木,就是内库有点空,宫里养的闲人太多了,我打算等年底放出去一批宫女,也裁减些内监出去。”
  “这主意不错。对了,太妃们不是还在宫里,我不需要去见见吗?”
  “她们都居住在西面安福殿,见不见都无所谓。几个老太妃与母后之死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找她们麻烦,让她们颐养天年,她们就偷笑了。”
  对哦,嘉泰帝提剑去追人时,正是与那几个妃子一起开宴,不过王丽妃不是算他盟友吗?
  “那王太妃呢?”
  “她自愿出家,去清和观修行了,你没听说?”
  “没有。这几个月我爹就不怎么和我说外面的事。清和观在哪?”
  “就在城中,皇城西南不远。那里十分幽静,以前也有太妃在那里修行过。”
  好吧,那就省心了,姚白栀继续关心工作:“宫里现有多少宫女?你打算放出去多少?按什么标准放?这个意思透出去没有?”
  “没有,我想先和你商量。现如今,宫中宫女约有六千多人,至于放出去多少,依我计算,留一千能干的就行,但肯定不能一次放出去那么多,等过了中秋,你和尚宫局把宫中各处人事理顺了,咱们再定。”
  六千多……还留一千能干的……,你这是开了个工厂啊!姚白栀前世工作的单位,上下不到一百人,她都认不清,现在居然要从六千人里裁员!!!
  严昭见她没出声,就撑起头往她脸上看了一眼,见她满脸呆滞,便笑道:“很繁琐是不是?不用太放在心上,慢慢办就是了,到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
  “哦。”姚白栀呆呆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不怕繁琐,这是功德无量的事,以后你会青史留名的。”
  严昭却道:“我倒没想这些,我主要是想省下开销。”
  是啊,六千个宫女吃穿用度,得多少钱?这钱可都是民脂民膏啊!姚白栀一想到这个,恨不得现在就起来拿着名册对照职位裁员!
  ——新婚第二晚,帝后二人就在忧国忧民,探讨怎么勤俭持家、开源节流,真是感天动地。
 
  ☆、新婚日常
 
  姚白栀早就决定把皇后当做一份工作来做, 所以在皇帝上司提出工作方向之后,第二天她就认真准备中秋皇室家宴去了。
  严昭分给她的工作比较简单, 布置宴会场地、拟菜单这种事, 她原来在相府就帮王氏做过,而且严昭还给她配了得力下属, 所以姚白栀很快就准备了三种不同的方案, 到傍晚严昭过来坤泰殿时,拿给他选。
  “还是你有巧思, 将菜单与陈设以同样的主题联系起来,果然更有过节的意思。”严昭一边看她拟的清单一边赞道。
  “这也不算什么巧思, 各权贵府里春日宴饮时, 常这样准备。大概宫宴多讲排场, 又要正大堂皇,才不玩这些小道吧?我是想着家宴就要有家宴的气氛,你这里能给的恩典都给了, 何不让他们在宫中更自在一些,也显得我们确实拿他们当亲人。”虽然只是“显得”。
  再没有比“我们”二字更动听的自称, 严昭抬头冲姚白栀一笑:“你说的很是,那就用这套月上桂树图屏风、桂花盆景加玉兔银蟾纹铺设吧。”
  “好。对了,飞香殿前面的槅扇门都能卸下来, 可供赏月,但我又怕那日风大,都卸下来殿中不暖和,菜很快就冷了。”
  “赏月就算了, 叫他们回去自己赏吧。”严昭并不想和一群无关人等一起赏月,他还想等宴席散了,自己带姚白栀登高望月呢。
  又把话题转回去,“这菜单也很好,尤其这道烤兔特别应景。”
  他说的很认真,眼里的笑意却泄露出他已经get到了姚白栀那点恶趣味——吃着烤兔子看蟾宫玉兔,不光应景,还解馋呢!就不知道玉兔若有知,会不会瑟瑟发抖。
  严昭不光领会到了这些,他还同时感觉到了馋,“看着菜单就觉出饿了,我们晚膳吃什么?要不也烤只兔子吃?”
  话一问出去,于碧珊几个就都抿嘴笑了起来,姚白栀也没忍住笑:“陛下莫非闻到香味了?”
  严昭有点惊喜:“这么说,兔子已经烤上了?”
  姚白栀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开宴之前试试菜也是应该的嘛。”
  “确实应该。”要请客的皇帝陛下深表赞同,又说,“烤兔肉肥美鲜香,却也容易腻,有没有让厨房搭配解腻的汤羹?”
  他还挺懂吃的,姚白栀有点惊讶,转念一想,之前他也没少派人往相府送各色美食,又觉得理所当然了,“我叫他们做了海鲜豆腐汤和银耳莲子羹。楚林说陛下也挺喜欢海味的,可惜宫中只有干贝干虾,也只能做汤喝了。”
  “对啊,八月正是吃蟹的时节,明日叫御膳房蒸几只蟹子我们吃吧?”新鲜海味可以等以后再带她去吃,河鲜却并不是不能得,严昭想着便兴致勃勃,“你现在不吃药了吧?”
  “嗯,今年都没怎么犯病,徐神医说等秋冬之交再看看,要是没有犯病或者只是轻微咳嗽,就不用吃药了。”姚白栀早就馋螃蟹吃了,但大婚之前,没人敢给她吃这些东西,怕万一肠胃不适,耽误大婚。
  严昭看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对螃蟹充满了向往,便笑道:“那太好了,明天许你多吃两只。”
  两个人的话题就此转向他们的日常菜单,等晚膳传上来时,他们已经把中秋宫宴之前的每顿饭都安排好了。
  姚白栀惊奇于严昭跟自己特别相近的口味,一时没想到别的,直到心满意足的吃完烤兔子,才突然意识到他们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后面几天的菜单,岂不是代表这几天他们都要一起吃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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