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登基之后——朱流照
时间:2018-06-18 09:18:36

  就见这贵人瞅着她不撒眼了。
  老娘这风韵果然不减当年,这青春正盛的小伙子,依旧一迷一个倒。刘桂兰不由得心中得意,媚眼儿一个接一个。
  贵人勒住了马,下马朝她这儿走了过来。
  天爷啊,难不成,老娘当真要进那高门大院穿金戴银呼奴使婢了?这一刻,刘桂兰心中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看这厮,血气方刚身强体壮的,老娘这腿,还真有点发软呢......
  眼见着贵人已经到跟前了。他目瞪口呆,似是激动难言的样子。
  竟给老娘迷成这样么?刘桂兰给他瞅的,难得的竟生出一丝儿羞涩来。
  好不容易,贵人终于说出话来了:“娘!”
  呃,娘?这新朝的贵人,都兴管人家女孩儿叫娘么?刘桂兰不解地眨眨眼。
  贵人也随着她眨眨眼:“娘,是我啊,我!是你大儿周玄啊!”
  来者,正是周玄。
  而这刘桂兰,也正是他失散数年的亲生母亲。
  周玄这出宫寻找苏凤竹,岂料就当街遇见他母亲,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眼睛。
  刘桂兰也是不敢相信,她揉着眼睛仔细看周玄的脸:“你是大玄玄?当真是你?”
  “当真是我。”周玄叹气。
  “天爷啊,”刘桂兰猛地一跳、双手一搂,整个人就挂到了周玄身上:“是我的大玄玄!天爷啊,我儿长这么大了!我生了这么威武一个孩儿!”
  “娘,娘,这街上呢。”周玄忙把他娘往下扒拉。
  “怕什么的,咱们亲娘亲儿子的,怕什么的!”刘桂兰又上上下下打量周玄:“天爷,看你这穿戴,你是出息了啊!”
  周玄也在打量他娘。她竟一点没老,还是记忆中那般模样——等等!
  周玄目光凝定于他娘发上银簪,他猛地扯下,拿到面前细看:“娘,你这簪子哪儿来的?”
  “啊,这,这还能哪儿来的,买来的呗。”刘桂兰抹着头发答道:“嗐,咱母子重逢,你管它作甚!快和娘说说,你是怎么出息了,如何到了这京中?” 
  然而周玄还是一如过往那般了解他娘:“娘,我只看你这嘴角上扬的形状,我就知道你的是谎话!你快告诉我,你这簪子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簪子,这簪子是儿子送给你儿媳的啊,如今她不见了!” 
  “啊?”刘桂兰眼一转,无比的诧异:“那般丑妇,会是我儿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
 
  ☆、晋江独发
 
  从他娘嘴里问出事情始末, 周玄立刻启程往那客栈赶,同时也叫人备车拉了他娘一同去。他娘的脾性他太清楚了, 他得防着她还有不真不实的地方。
  自出了京城, 他便纵马狂奔。让紧追在他身边的禁军副统领李夏提心吊胆的:“殿下, 您还是慢些, 这马脾性不大好......”实则是担心周玄骑术不好, 从马上摔了。
  然而周玄心急如焚,何曾肯听。怕什么来什么, 过一处坡路时,马失前蹄, 周玄便摔了下去。 
  李夏当时死的心的都有了。扶起来一看, 头都磕破了。“无事无事, 继续上路。”周玄擦一擦眼前的血就往马上爬。 
  就这样,车队走一天的路, 他们不停不休不到三个时辰赶完了。
  “昨日是不是有个生病的娘子留在你这里?现下人在哪儿?”周玄带着这么一群兵士冲进客栈, 可把店家吓了个魂飞魄散:“有有有, 在,在厨房。”
  “厨房在哪儿?快带路。”周玄风风火火就往厨房冲。
  厨房里黑乎乎的, 蒸腾的水汽混杂着油腻不洁的味道。周玄一眼看到一个粗壮婆子正在灶上炒菜,又有一个人低着头、缩着身子在灶下烧火。
  炒菜婆子边炒边不停催促这烧火的:“火烧旺点!多添点柴!柴使劲儿往灶里面放!烧不着你!看看给吓的这样儿!真是, 连烧个火都不会, 亏的不是千金万金的小姐!哪家能用的上你这样的妇人!我算是知道你当家的为何不回家了......”
  而周玄不禁湿了双眸:虽是背对着看不到模样,又一身大棉袄遮蔽了身姿,但只看这烧个火娇娇怯怯的一举一动, 就知道是自己媳妇儿!两步并一步迈向前,一把把人拉起来:“媳妇儿!”
  看到脸的一瞬间,周玄愣了一下:不是媳妇儿?
  而苏凤竹也愣了一下:他竟寻来了!她压制着心中的惊喜,不说话。
  她现下这张脸,她已经对着镜子看过了:大体的轮廓还在那儿,然而给天无涯弄的黄黑憔悴,又是斑又是皱纹,妥妥的一个饱受辛楚的丑陋农妇模样。她自己看了都认不出是自己来。
  然而到底一双美目没法掩饰,周玄还是认了出来:“媳妇儿,你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竟认出了她!苏凤竹简直不敢置信。“小官人认错人了吧?”然她还是想试试他,故意粗着声儿道。
  “媳妇儿,别淘气了,我哪儿能连你都认不出来。”周玄猛地把她抱进怀里:“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又忙推开仔细打量,伸手摸她头脸:“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还在发热,还有哪儿不舒服?没事啊,我带了皇甫远来,就在后面,很快就到了......”
  “官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夫人,万死!”店家心中叫苦:自己原想着叫这娘子多养一日的,都怪自己那婆娘,非立时赶了人到灶下烧火......夫妻二人跪倒于地,连连叩首。
  “先找一件上房,让我媳妇儿歇着。这身上还病着呢。”周玄说着把苏凤竹打横抱起。
  把那炒菜婆子看的惊讶不已:这官人莫不是眼瞎?娶这么一个老丑拙笨的婆娘,还拿着这般好?真真是,老婆子我咋就没这好运道呢?! 
  进了房,周玄张罗着让苏凤竹躺下。苏凤竹拉住他,手虚拂过他额上刚磕的伤痕:“这是怎么伤着了?还渗着血,可是从马上摔了?”她也留神到了他大氅上和衣服上的脏污、破损。
  “不碍事不碍事。”周玄双手合起,把她手握在掌心:“可算找着你了。”
  苏凤竹眨巴眨巴眼睛,忍忍那汹涌的泪意:“我不是自己要跑的,我是被人挟持的。那逐书,也不是我要拿出来的,是那挟持我的人,用它骗了宫中侍卫。”
  “我就知道是这样。”周玄微笑点头:“没事了没事了啊,现在我在这儿了,谁也不能再害你!”
  “可是那人给我吃了不知什么怪药,把我的脸弄成了这样,”苏凤竹又想试他:“周玄,我的脸给毁了,我现在变的又老又丑了。你还是,弃了我吧!”
  “说什么傻话呢!”周玄又把她拉进怀里:“我们是夫妻,夫妻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可是我变成这样,与其在一起让你厌弃我,还是眼不见为净。”苏凤竹道。
  “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对你好!我说过要好一辈子的!”周玄说着就低头想亲吻她。
  “不要!”苏凤竹用力推开他的头,把脸紧紧埋在他胸前:“你以前说,对我一见钟情,我信。因为我原来的脸,是比寻常女子都好看。你还说只要我一个就够了,我也可以信。因为能够感觉的出来,你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可是现下我都这样了,你还说要对我好一辈子,这就是假话了。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还有什么是宫中别的女子没有的!”
  周玄还是笑,像看一个发脾气的孩童般看着她:“许是我们这村儿里出来的人,和你们这些天家贵人,打根子上就想的不一样。总之,我们村儿里出来的人只知道,既然成了夫妻,就不能再分开的;成了夫妻,就是要好一辈子的。”
  苏凤竹叫他说的泪又要出来了:“那,那即使好一辈子,原先是十分好,现在我这样了,你便可只五分好。剩下五分,分给貌美的姐妹,也是该当的。”
  “我们这村儿里出来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把一颗心分给两个人。”周玄轻抚着她后背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学学不就会了么,陛下不就很会么。”苏凤竹闷声道。 
  周玄略用点里,把她脸从怀里挖出来,与她四目相对:“我也说过了,我绝不学我爹那样,绝不!好了,这些傻话不许再说了,不许了!”说着又想吻她。
  “不要!”苏凤竹挣扎躲避。顶着这样一张丑脸,她是真心不想让周玄碰。这一挣扎,忍着的泪便挣出了一丝。
  周玄原还想用点强。给她这一丝泪吓的,顿时收了手:“好好,没事了没事了,你快躺着养着吧。我听动静,皇甫先生他们该是赶过来了,这就让他给你看看啊。”
  说着开门张望。
  客栈大院驶进两辆马车,果然是皇甫远和刘桂兰到了。周玄忙上去迎了皇甫远,叫他进去给媳妇儿看病。
  “哎哟我的妈,这可折腾死老娘了。”另一辆马车上刘桂兰呲牙咧嘴地也下来了:“怎地玄儿,那丑妇,当真是你媳妇儿?”
  “她不丑......嗐,和你说不清楚!”周玄叹气:“总之不许你在她面前说她丑!”
  “如何不许人说?”刘桂兰搂着他胳膊小鸟依人倚在他身上:“我知道了,是以前穷的时候,没法子娶的她吧。委屈我儿了!不过你现下即发达了,便休了她吧!这样丑妇。叫人见了岂不笑话。”
  “我的话没听见么,”周玄冷冷盯着他娘,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天大地大你最大,你中意就好,娘不说了!”刘贵兰伸手在自己嘴上一划。又美滋滋地问:“那就和娘说说,儿啊,你是怎么发达的啊?如今是做官了么?做了什么官儿啊?有多少身家啊?置宅子了么?置地了么?”
  “这倒和你怎么说呢。”周玄看他娘这副样儿,暗思和她说了实话,她还不得立刻飘到天上去:“等回了京中慢慢和你说吧,如今且去与你媳妇儿相见。”
  倒把苏凤竹惊的凤目圆瞪:“她,她是你娘?!”
  “我的好儿媳哎,这真是咱娘儿俩的缘分啊!要不得我,玄儿这还找不着你呢!”刘桂兰又是亲亲热热拉了她的手,恍若偷银子的事儿从不曾存在:“来,儿媳妇,叫娘,叫娘!”
  苏凤竹瞠目结舌挣扎了两下,终究一时半会儿顺不过气来。
  “我媳妇儿这病的厉害,今儿就先不行那些虚礼了。”周玄咳嗽声道:“娘你也累了,先去隔壁屋歇息吧。眼见着天黑了,咱们在这儿过一晚上再走。”
  “娘不累。”刘桂兰笑吟吟地道:“儿媳妇这病了,娘这心里挂记着,哪儿能歇的下。让娘来照顾她!”
  “有我在呢。娘还是去歇着。”周玄再三推辞,刘桂兰才算作罢。却又问皇甫远:“先生,我儿媳这病,要不要紧?”
  “回娘娘,殿下,”皇甫远立刻深深一揖:“夫人这病原是旧疾未愈,又添劳累,又服用了损伤元气之药物......须得费些时日,慢慢调理。至于这面容,并不是内因引起,乃是涂抹了易容的东西,倒甚是牢固,难以清除。强行剥离怕是会损伤夫人肌肤,也须耗费些时日,以热水浸泡,慢慢清除。”
  “听见了没有媳妇儿,你脸没事儿呢。”周玄捧着苏凤竹脸揉一揉。
  刘桂兰这后面的都没听见,只在琢磨:这咋叫个娘娘、殿下么,儿子这到底当了什么官儿啊......
  “这就好这就好。那娘就先回屋歇着了。好儿媳,你也好歇着,有什么尽管和玄儿说。玄儿,可别让她受委屈!”她说着离了这屋。
  周玄便垂着头对苏凤竹道:“一早跟你说了我娘也是个混账,谁知道,就叫你碰上了。”
  苏凤竹哑然失笑:“我知道了。没事,她是他,你是你。皇甫远,还傻站着作甚,快给殿下看看身上的伤啊!”
  皇甫远忙来给周玄看。
  此时便听院中一声惊呼,几乎把人耳朵刺破:“啥!他爹当皇帝了?我男人当皇帝了?!”
  周玄忙撩帘子一看,就见他娘满院子蹦高。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她,跟看傻子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景泰帝:阿欠阿欠!谁念叨俄?怎么感觉脊背发凉.....
 
  ☆、晋江独发
 
  在周玄一边忙着心疼病歪歪的媳妇, 一边忙着按住要升天的亲娘的时候,岂知皇宫中已经炸开了。 
  “大殿下当街与一个女子抱在了一起, 然后把人带走了。”先是禁军中传。
  “大殿下当街强抢了个民女!众目睽睽之下扛了就塞进车里, 到现在都不知踪影!啧啧, 到底是乡野里出来的人, 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很快传到了太监们耳中。
  “大殿下被凤竹公主气狠了, 开始放浪形骸了!大街上看着个略和凤竹公主有三分相似的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 抢了就走!怕是以后,这后宫里也不得安宁了......你我姐妹, 草芥一般的人, 可如何是好......”宫女们惊恐不安。
  很快贵人们也都得知了。
  “当真有这样事?预料之中, 预料之中!周老二的种,不干这样的勾当, 那才叫一个稀罕呢!”永乐宫乐太后挥舞着小手绢儿:“武威侯府可知道这事儿了?可亏没把女儿许给他吧!其他重臣可知道了?你们, 快快快, 谁家不知道的,赶紧给传进去!”
  漪兰宫卢夫人一贯的淡定从容:“那女子是什么人家?她父母家人呢?女儿被抢了, 总得站出来给女儿讨个公道啊,便是龙子凤孙, 也不能目无王法啊。新朝初立, 岂能如旧朝一般昏庸,总得给平民百姓条活路呀。还不知道她父母家人何在?那就是你们这消息探听的不用心了。若是用心,什么事儿办不成!”
  玉华宫里, 顾圆儿则借机和陈夫人大吵大闹:“还说什么他用情专一、知道疼人,如今可看清楚了吧?他就是一个无耻下贱的色胚!你要我嫁他,不如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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