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派魔导师!——退戈/腿毛略粗
时间:2018-06-18 09:35:28

  “大金光神咒!小金光神咒!金光神咒!金光咒!金光!”君横连喊几遍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喊那句最有用的话:“师兄!给我符!师兄!!”
  然而师兄这次没有显灵。
  下一秒,凯恩的脖子像被野兽咬住,那来自黑暗的威胁,让他失去了求生的信念。
  可是他不想死。
  他真的不想死……
  耳边是君横不停的呼喊,仿佛身体在逐渐离自己远去。
  这时候,他听见一道悠扬的,温婉的歌声。
  那歌声曾经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却已经几十年没有再听过。这时候响起,有种恍如隔世的唏嘘感。
  熟悉的曲调给他带来一股暖意,逐渐为他驱散心中的阴霾和黑暗。
  凯恩猛得睁开眼,发现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他和君横依旧站在画像的前面,而他还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
  凯恩怔在原地,目光在四面扫视,却没有定点,因为他根本看不见远处的东西。随后凝望着走道深处。
  君横叹了口气道:“朋友我知道你害怕,但是能不能别那么用力?我要给你抓残废了。你仔细看看,你身后现在没人。”
  凯恩顺从地放开她的手。
  “国王陛下?凯恩?”君横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你别吓我,没毛病吧?你先给我说说话。”
  凯恩问:“你刚才听见歌声了吗?”
  君横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道,但是很快就不见了。”
  她说着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说道:“陛下,我发现了!每次我们有危险的时候,就会重置回到这个地方,这说明我们没有生命危险啊!”
  君横自顾自道:“可是这个小世界很特别啊,这种发展很奇怪。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凯恩直愣愣地站着,完全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君横无法漠视他的异样,扯了扯他的衣角喊道:“陛下?”
  “那是我母亲的歌声。”凯恩皱眉道,“我小的时候,她曾经给我唱过。”
  “咦?”君横,奇道:“维斯塔夫人还有这种闲情?”
  凯恩垂下视线:“那时候兰斯顿还没有出生。我都觉得太遥远了,已经快忘记了。”
  君横抬起头,发现手心的朱砂符已经不见了。喃喃道:“真奇怪。”
  此时外间的宴会大厅里。
  在君横手中的符纸烧了一张之后,众人皆是哗然。
  师兄立即重新放了一张在她手里,可是这次黄符直接轻飘飘地落地,没有丝毫反应。随即他用小刀划开君横的手指,用她自己的血来做媒介,竟然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灵力流动。
  小鸡紧张问:“怎么回事?”
  兰斯顿跟着上前:“九天阁下,请问有什么发现吗?”
  师兄放下君横的手,一脸严峻道:“看他们的表情。”
  “我一直在看呢!”小鸡说,“非常祥和啊!”
  兰斯顿问:“这是不是因为没有危险了?”
  师兄:“非常祥和,说明他们跟肉身的联系在减弱。”
  欧文急了:“是没有危险的意思?”
  师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是更危险了。”
  欧文一把年纪承受不住,靠到身后的年轻人身上,祷告道:“伟大的光明神,请庇护您的子民!”
  师兄重新摸着画上的线条,发现在黄符烧过后,角落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灼烧印记。那印记淡淡的,轮廓是一个凶鬼的模样。
  “这画里可能是一个完整的鬼域。有很多层,为了压制住什么,里面有不止一个亡魂。”师兄声音里带着一股森然的冷意,“时间越久,会陷得越深。”
  小鸡:“不止一个亡魂?那他们如果遇见了,会……”
  师兄肯定道:“封进去的如果是厉鬼,会杀了他们。”
  小鸡声线发颤:“如果……”
  师兄直白道:“真身会死。”
  小鸡沉默了。
  师兄说:“这应该是你们的魔法阵做出来的,我不懂。只有从里面找出生门,才有破解的方法。”
  里面?人现在可不就在里面?
  小鸡觉得以君横那不靠谱的个性,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了,找出生门有可能吗?
  欧文问:“烧了这幅画,能将他们放出来吗?”
  师兄摇头:“他们的魂魄就在这画里。普通的火烧不掉它,除非用十方业火。”
  兰斯顿:“那就用……十方业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师兄:“十方业火,会跟着烧死他们的魂魄。”
  兰斯顿捂着额头,靠在旁边的栏杆上,用力捶了下地面。一时情绪涌现上来,难以自控,哽咽道:“都是我的错。”
  欧文叹道:“这件事与您没有关系,兰斯顿殿下。”
  亚哈跟着站到他旁边,一只手按在他的背上:“一定会没事的,不要太担心了。君横阁下还跟陛下呆在一起,她可是有光明神庇护的人。”
  兰斯顿抬起头,严重泪光茫茫,抽了下鼻子道:“对,君横阁下有光明神的庇护,一定会没事的。”
  师兄将画摆在前面,拿起地上的朱砂,围着他们在地上熟练地画法阵。
  小鸡又来了信心,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阵外,无从分辨生门,但起码要让他们保持清醒,不要被迷惑了心智。”师兄指向一侧道,“插香,摆案。”
  “好!”小鸡激动道,“这里有炼金师?”
  欧文马上道:“如果不是什么难的东西的话,我想我可以。”
  师兄继续说:“公鸡血。公鸡要足够精神,声音嘹亮。”
  兰斯顿:“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师兄接连画了好几个符阵,联合在一起,将二人环在中间。
  一是清心,二是固魂,三是强灵。
  因为他现在没有灵力,只能用君横画出来的符纸压在阵眼处,以驱使阵法施行。
  他盘腿坐在法阵中间,在地上开始重复地写一个字。
 
 
第62章 真实
  从那神秘的歌声出现以后,宴会大厅平静不少。起码不会忽然出现一个极其诡异的人,伸手就来一把杀招。
  与此同时,殿内原先的那种不相称感正在逐渐消失。光线跟各种细节都清晰起来,墙上的画也开始隐去。整个场景像是经过了调整,越加贴近现实。
  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君横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更恐惧了。毕竟他们都清楚知道,这不是现实。
  如果有一天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怎么办?是不是会被永远关在这里?那真是——要了老命了!这里再牛逼,能造个师兄出来吗?!
  两人起先在大厅内坐了一刻钟,缓缓神,同时静观其变。
  不久后,再次有几个仆人提着灯走进来。
  他们一群有三四个人,逐个去点亮了墙面上的油灯,将大厅照亮。然后又拎了拖把和抹布等工具,认真地打扫起来。
  工作地非常投入,互相间也没有出声,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们。
  两人一阵紧张,几乎要把对方的手都给掐青了,君横含泪,缩在阶梯的角落,静静看着前方。
  这些新出来的人群,只是木然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始终没来打扰他们。
  君横在凯恩耳边轻声说话,害怕打扰到了那些正在工作的人。她问道:“陛下,你认识他们吗?”
  “我也不是认识王宫里的每一个人。”凯恩严肃道,“我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除了日常起居见到的,其他都不熟。”
  君横:“我明白我明白,所以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凯恩犹豫着摇头道:“似乎有点眼熟,又似乎没有见过。我不知道。”
  君横指了指门外,示意出去看看。
  凯恩单手撑着,跟她一起走出去。
  此时外面的通道上,已经不像原先一样漆黑了,它和现实世界一样,点着几盏昏黄的亮灯。
  两人听见车轮滚滚的声音从走道尽处传来,连续不断地,在寂静的夜里,仿佛从他们心脏上撵过。之前种种记忆又浮现上来,两人险些喘不过气。
  随着声音靠近,一个男仆推着一辆餐车从转角出现,他目不斜视地向前,脚步声配合着车轮滚动声,还有餐车上叮叮当当的细碎碰撞声,一下惊醒了二人。
  不知道是君横先拉的凯恩,还是凯恩先拉的君横,两人直接跳出围栏,冲出走道,逃向外侧的平地,跟那仆人拉开距离。
  和莫名出现的其他人一样,他径直走过宴会大厅的门口,连个眼神也没施舍。
  君横一时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为这蛋疼的现状送上太阳的祝福。
  “花……”凯恩指着前方说,“变回来了!”
  君横立马低头看去。
  原先这个地方,是不同于现实的紫色花田,如今重新变回了粉色。因为光色还很暗,这花也低调了不少,花瓣颜色黯淡,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
  君横依旧记得花田里冒出来的诡异根须,拉着凯恩就跳回走道。
  他们不敢走远,外面又太黑,于是重新逛回宴会大厅。
  君横坚定地认为,这事和墙上的画脱不了干系,于是跟凯恩合力,将画拆了下来。
  前面仆人忙碌地来来去去,君横则凑近了画仔仔细细地看着。
  她指着一块地方问:“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一块黑点。”
  “嗯。”凯恩肯定说,“以前没有的。”
  君横感慨道:“太神奇了。”
  神不神奇凯恩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很心累。
  君横又将画翻了个个儿,一副要将它看穿的架势,说道:“以我有限的阅历,没听说过这种事情。难道是奇门遁甲?又或者是,哪个法器的虚空?师兄还没来救我们,就说明我们得自救。”
  她掐指点了点,遗憾道:“可是毛都算不出来啊。这里屏蔽天机,是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凯恩自暴自弃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们坐在殿内经历着鸡同鸭讲,而周围的一切,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又了一刻钟,来往的人群脸上慢慢出现了不同的表情。他们会压低声音互相交谈,打趣。虽然那种隔着一个时空的观感,任何的笑话也无法取悦两人。
  君横再一抬头的时候,看着窗格里透出的光线强度,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天色在逐渐转亮?”
  凯恩点头。
  君横沉默片刻,拍了下胸口,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我们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里是没有人的。甚至连景色也不一样。后来出现了一个很不像人的亡灵。之后又出现了稍稍不像人的人。再之后,出现了好几个人,他们开始井井有条地做事,说话。”君横指着外面道,“而现在天亮了。”
  凯恩:“所以呢?”
  “它由浅至深,再下去我们可能就脱离不了。甚至分不清现实跟虚妄。”君横说,“庄周梦蝶啊。我们得马上出去。”
  凯恩焦躁地转了下头,他根本无法接受那么不清不楚地活着。他多的是事情要做,整个光明大陆都需要他。
  他瞥见地上一抹零散的红色,大声道:“这又是什么!”
  君横跟着看去,惊喜道:“这是我师兄画的!”
  凯恩精神一振:“写的是什么?”
  那些字不能完好地传过来,都是缺一块少一块的。
  君横将它们拼在一起,理解了一下:“画?”
  “我知道是画,然后呢?”君横摸着嘴唇,跟身边人商量道:“要不……我们烧了它试试?”
  凯恩想也不想就拒绝:“你想做什么?这绝对不可以!”
  君横按住那幅画道:“这不是现实!烧了它也不会对现实有什么影响啊。我俩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有这幅画。”
  凯恩:“可如果真的是它将我们带进来的,你有把握烧了它之后,我们是能出去,而不是永远被困在这里吗?”
  “人生需要适当的冒险。反正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君横说,“我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的肉身还在外面,时间一久,尸体都要硬了。”
  凯恩有些犹豫,还是不大乐意。
  两人眼神交战,同时在手下争抢。
  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她带着笑意喊道:“凯恩。”
  两人迅猛扭头看去。
  出声的是维斯塔夫人,她穿着蓝色的长裙,就站在宴会大厅的中间。然而她喊的并不是这位真正的凯恩,而是她牵在手里的,只有六七岁的小凯恩。
  维斯塔夫人半蹲下身,对着他笑道:“快谢谢欧文叔叔。”
  凯恩腼腆地半躲到维斯塔夫人身后,轻声学道:“谢谢叔叔。”
  稍年轻版的欧文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谢,我的殿下。”
  君横:“卧靠?”
  凯恩面上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
  “这是维斯塔夫人?她以前是这样的吗?我的天呐!更年期真可怕!”君横眨了眨眼睛,又说:“这是以前的你吗?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内向。”
  前方维斯塔已经牵着小凯恩走出大门了。
  凯恩二话不说,噌地站了起来,也跟上去。君横独自抱着那幅画,那匆匆跟上。她脚步趔趄,被画挡住了看不清路,只能喊道:“兄弟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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