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藕粉圆子
时间:2018-06-19 08:51:17

  徐牧之道“好”,自背后抱住了宋如锦。
  ……嵌得有些深。宋如锦微微的不舒服,本想退开,却被紧紧地按住了腰。帐帘轻轻飘动着,间或有冬日的晨光从床帐掀起的一角透进来,恍若浮光跃金,宋如锦的眼前便是忽明忽暗。
  新岁比腊月柔暖了不少,先前下的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宋如锦才用过午膳,华平县主就带着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回了娘家。给府里的公子们送了笔墨纸砚,给姑娘们送了珠宝首饰,给宋如锦的则是一个点心盒子,里头有山药糕、红豆饼、海棠酥、芝麻球……宋如锦就着清茶吃点心,情真意切地说:“我可想念县主姐姐了,姐姐记得常回娘家看看。”
  华平县主直截了当地拆穿她:“你哪里是想念我?分明是想念我做的点心!”
  宋如锦自然不肯承认,立马将点心盒子拿远,擦了擦满手的点心屑,一本正经地说:“县主姐姐自是比点心重要得多。”
  华平县主大笑了几声,道:“我姑且信你一回!”
  姑嫂两人一块儿下了几盘棋。待到黄昏时分,华平县主便回了夫家。
  采苹煮了元宵呈上来,道:“有红豆馅儿的和花生馅儿的,姑娘想吃哪一种?”
 
 
第90章 花好月圆
  宋如锦说:“都想吃。”采苹便给她各盛了一碗。
  宋如锦分别尝了尝, 道:“花生馅儿的更好吃。还有没有?明儿混着酒酿一起煮。”
  这时徐牧之走了过来,道:“妹妹别吃了, 待会儿去街上吃馄饨。”
  宋如锦正吃得高兴, 自然不肯停下,她拿瓷勺舀了一枚汤圆, 举着勺子递到徐牧之的嘴边, 道:“世兄你尝尝。”
  徐牧之愣了一下,张口吃了。接着便如吃人嘴软一般, 妥协地说道:“……妹妹再吃一会儿吧。”
  宋如锦又吃了半盏茶的工夫,随后便坐到妆台前面梳头绾发。
  采苹道:“街上什么人都有, 也不必佩多么贵重的首饰, 就给姑娘簪两朵绢花吧。”
  宋如锦点点头。采苹将专门放绢花的匣子取来, 给宋如锦挑拣。
  宋如锦回头问徐牧之:“世兄觉得哪一朵好看?”
  徐牧之望了一眼匣子,里头各式花卉都有,五颜六色的, 他也辨不出优劣。便说:“都行,妹妹戴什么都好看。”
  宋如锦便是一笑, 给自己挑了一枝红芍药。采苹替她梳了堕马髻,将芍药花斜斜地插在她的发髻上。
  而后宋如锦就穿上披风,跟着徐牧之一起出门了。
  今日天气好, 这时候天际还有艳丽无边的晚霞,缓慢而高调地变换着颜色。
  徐牧之替宋如锦戴上了兜帽。兜帽扣在脑后,遮住了她的妇人头,仅仅露出一张莹润俏丽的脸蛋, 猩红色的披风衬得她唇红齿白,看上去仍像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街上已有不少人,灯笼也已高高挂起。街道两侧的摊铺店主扯着嗓子叫卖,几个垂髫小儿互相追着赶着,笑闹声连绵不绝。
  宋如锦和徐牧之慢悠悠地沿街走着。两人都是好相貌,男俊女俏,气度华贵,比肩而行便宛若金童玉女,很是出挑夺目。
  街上有个卖花灯的老汉。宋如锦想买一只兔子灯,徐牧之便上前问了问价钱。那老汉见他们两人衣衫鲜丽,佩饰精巧,便揣度他们是“懒谈阿堵物”的贵人,故意漫天要价:“二两银子一个。”
  徐牧之正打算给银两,便被宋如锦拦下了。宋如锦说:“府里找人牙子买七八岁的丫头,也不过给二两银子的卖身钱。”
  她主持中馈也有大半年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通市价的闺中少女。
  徐牧之便收回了银两。倒不是心疼银子——若散尽千金能搏宋如锦一笑,他定然不会吝啬那些钱财——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迁就宋如锦的意愿罢了。
  那老汉见他们不经骗,便主动降下了价钱:“罢了罢了,给一两银子就行。”
  一两银子就是半个丫头啊!宋如锦仍旧不肯。
  老汉只好将价钱一降再降,最后只要五十文——一只兔子灯本也只值这个价钱。
  宋如锦笑道:“世兄你瞧瞧,这里头能牟取多少暴利。”
  老汉很是无奈。他倒是想牟取暴利来着!
  徐牧之笑着付了钱。他只带了大个儿的碎银子,那老汉反倒找了他不少铜板。
  徐牧之就拿着这些铜板买了不少小玩意儿,拙朴的面具、意趣十足的字画、不倒翁、香包、小泥人……宋如锦手上都快拿不下了。
  天还没有黑,便无灯可看、无月可赏。徐牧之牵着宋如锦的手,饶有兴致地看了几出角抵戏。有个半老的妇人提着一篮子甜糕,走到两人面前兜售。徐牧之问道:“妹妹想吃吗?”
  出门之前才吃了元宵,所以宋如锦并不饿,但节日的氛围感染了她,于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徐牧之便又买了几块甜糕递给她。
  甜糕裹在芦苇叶子里头,还是温热的。宋如锦一边吃着甜糕,一边看不远处的人们杂耍。
  徐牧之问她:“好吃吗?”
  “其实……也不怎么好吃。”宋如锦答道。她平日吃的点心是何等的精细?外头这种寻常的糕点根本吸引不了她。
  “甜倒是很甜。”宋如锦又咬了一口甜糕,软软的糯糯的化在嘴里,再想想这是徐牧之买给她吃的,心头便是一暖,“仔细尝尝也挺好吃的。”
  甜糕上有一层糯米粉,沾在手上黏糊糊的。宋如锦吃完了,便拿出随身的帕子擦手,徐牧之见了,皱着眉说:“这么擦哪能擦干净?”
  他牵着她走到街后的巷子里,这里有一道细细蜿蜒的明渠。徐牧之拿来宋如锦的帕子,就着明渠里的水洗了洗,天气冷,水也是凉的,徐牧之拿着浸湿的帕子替宋如锦擦了擦手指,说:“外头不比家里,没有时刻备下的热水,妹妹将就着点。”
  宋如锦点点头,柔顺地伸着手任他耐心擦拭。
  徐牧之替她擦完之后,将她一双手放在掌心暖了一会儿,而后才十指相扣地拉着她往街上走。
  巷口有一株蜡梅,开得安静且清幽。宋如锦看了一会儿,想折一枝把玩,奈何低矮的枝桠上的蜡梅花已被人摘尽了,高一些的花枝她又够不上,只好求助于徐牧之:“世兄……”
  她才说了两个字,徐牧之就明白她想说什么了,折了一枝高处的蜡梅,递给宋如锦——他们总是很有默契,用膳的时候,宋如锦只需稍稍转一转眸光,徐牧之便知道她想吃哪道菜;若一同在书房读书,徐牧之只消抬手一指,宋如锦便明白他想要哪本书。他们两人,不觉已是这样的心意相通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但沿路都张灯结彩,天地便仍然亮堂堂的。街上喧闹了许多,游人如织,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宋如锦挑了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故意张牙舞爪地朝徐牧之扑了过去,徐牧之敞开了怀抱,等她扑过来了,就一把将她抱住。
  宋如锦摘下面具,笑吟吟地问道:“世兄害不害怕?”
  徐牧之笑了一下,说:“不怕——我见到妹妹喜欢还来不及。”
  时辰不早了,他领着宋如锦去吃她那心心念念的馄饨。两人在馄饨铺略微休憩了一会儿,便一同朝护城河走去。
  开年之后天气暖和,河水便不曾结冰,但立在护城河边,潮潮的冷风迎面吹过来,还是有些寒凉的。宋如锦裹紧了斗篷,兴致勃勃地望着水面上斑斓的花灯——大多制成了莲花的模样,当中点着蜡烛,顺着水面层层荡开的涟漪飘远。
  上元节放莲花灯亦是本朝约定俗成的惯例。未出阁的姑娘们把心愿写在纸条上,放在花灯里头,若花灯随着水流远远地飘走了,就意味着心愿可以达成。不少怀春的少女都会写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样委婉含蓄的告白。
  宋如锦一时兴起,也走去买了一盏莲花灯,取了一片小纸条,提笔写道“阖府安康”。徐牧之凑过来,添了一句“永以为好”。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不自觉地笑了。徐牧之把纸条卷起来,夹在层层莲花瓣之间,又问店家要了蜡烛,把莲花灯点亮,顺便将宋如锦手里的兔子灯也点亮了。两人各自提着一盏灯笼走回了护城河畔,一同把莲花灯放到了水面。徐牧之轻轻一推,那泛着柔光的莲花灯便慢悠悠地飘远了。
  这时候圆月已然东升,明亮的月影璧玉一般倒映在护城河之上,水天相接,恍然连成一片。那河面上承载着无数少女情思的莲花灯渐行渐远,仿佛蔓延在无垠的星幕。
  护城河边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人潮涌动,徐牧之怕旁人冲撞到宋如锦,便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宋如锦身上散着很淡的茉莉花香,是晨间他抱着她去沐浴时用的香胰子的味道。徐牧之抱紧了一些,望着青云端白玉圆盘一样的皎月、散落在水面上的星星点点的银辉,满足而又欣然地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月色了。”
  他刚刚说完,河对岸便有一束烟花升到了半空,“砰”的一声绽开,比月光还要明亮,护城河畔顿时亮如白昼。
  众人纷纷涌过来瞧热闹,徐牧之拥着宋如锦往前。烟火像星雨一样坠下,转瞬又有一排银焰火花跟在后头升腾起来,渐次连成一条长河,点亮了整片夜空。
  大家嬉闹着,欢笑着,人声鼎沸。烟火的声音也噼里啪啦接连不断。宋如锦倚着徐牧之的胸膛,竟觉得那些喧嚣热闹的声音离她很远,她的耳边只有徐牧之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眼前的烟花是那样的绚丽、灿烂、浩瀚而夺目,过了很久,才渐渐沉寂下去。宋如锦回过头,望着徐牧之,道:“真好看呀……”
  匀净的面庞上洋溢着欢喜,秀美而柔软。明明烟花已经燃尽了,徐牧之却觉得她眼中映着璀璨的烟火。他亲了亲宋如锦的额头,笑道:“你也很好看。”
  宋如锦仰着脸,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了抚徐牧之的眉眼。他也生得好容貌,剑眉星眸,玉面俊秀,身姿挺拔如同临风嘉树。此刻他的眼睛明亮极了,眸光却很温柔,就像今晚静静流转的月华,毫不张扬地脉脉流淌着。
  宋如锦弯着唇说:“世兄也很好看。”
  徐牧之再度把她揽紧。
  又一轮烟火燃放起来,如同流星铺洒在天幕。火树银花,流光溢彩。光阴在此刻变得隽永而悠长。
  作者有话要说:  嗯,完结了,让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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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番外一:孕期记事
  盛夏天气, 晴空万里。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悠长的蝉鸣,树木阴翳。
  宋如锦连日都有几分犯困, 提不起精神来, 食欲也不振,吃什么都没胃口, 用膳的时候, 只肯夹几片菜叶子吃,往往没吃几口就搁下筷子, 懒洋洋地爬到床铺上睡了。
  如此几日之后,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徐牧之看着心疼, 时常哄着她多吃点菜, 宋如锦便道:“也不知怎的, 瞧见那些荤菜就犯恶心。”停了停,又道,“这个时节本就容易让人困倦厌食, 兴许入了秋就好了。”
  徐牧之便吩咐丫头们在屋子里备几样点心,若宋如锦饿了, 多少也能将就着填填肚子。
  隔日用晚膳的时候,徐牧之给宋如锦舀了一碗豆腐鱼汤,得意洋洋地邀功:“妹妹尝尝——是我跟着厨房里的吴嬷嬷一起煮的。”
  前段时间, 宋如锦夸过吴嬷嬷烧的鱼汤鲜美,徐牧之一直记着,正好宋如锦近来食欲不振,便着意学着做来讨她欢心。
  宋如锦原本没什么胃口, 听了这话倒来了兴致,嗔怪着说道:“君子远庖厨……”手却已经捧着碗勺吃了起来。
  但没吃几口,她就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鱼腥味儿,紧接着胃里就开始翻腾,连忙跑到隔间,吐了个昏天黑地,连带着先前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徐牧之也跟着来了隔间,见宋如锦吐得难受,便帮她顺了顺背,待她缓过劲儿来了,就给她倒茶漱口,神色中还有几分不敢置信:“这么难吃吗?”
  “鱼腥味儿……太重了。”宋如锦眼泪汪汪地说道。已经吃下去的东西再这般不受控制地吐出来,都是反酸的,当真不好受。
  徐牧之倒觉得鱼汤的味道正好,鱼肚子里放了姜片,便尝不出什么腥味儿。即便不够鲜美,也算是差强人意。不过在他心里,宋如锦说的都对,于是十分痛心疾首地谴责了自己:“都是我的错……害得妹妹这么难受。”
  而后又让丫头们盛了清淡的青菜肉粥过来,道:“妹妹喝点粥,别饿着肚子。”
  宋如锦忍着恶心吃了两口……没一会儿又吐了。
  系统说:“宿主,你别是怀孕了吧?”
  宋如锦愣了一下。
  徐牧之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道:“要不请王太医来瞧瞧?别是吃坏了肚子。”
  宋如锦立马点了点头。
  两人本打算明日一早就请太医过府,但夜里宋如锦又吐了两回,头也有些晕,徐牧之又是担心又是心疼,连夜派人去请王太医。
  王太医来得倒快,细细地给两只手把过脉,问道:“世子妃近来还有什么症状?”
  宋如锦说:“也没什么不寻常,就是尤其犯懒嗜睡。”
  徐牧之一脸紧张地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王太医笑着说:“依我看,世子妃十有八九是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徐牧之和宋如锦都怔住了。
  徐牧之仅仅怔愣了一瞬,随即面上便浮现出不知所措的欢喜,强自镇定下来,吩咐人给王太医付了诊金,又亲自塞了一对金元宝给他。
  王太医乐呵呵地收下了,叮嘱道:“月份还小,要格外当心。”
  徐牧之应承下来,回屋后就捧着宋如锦的脸蛋亲了一口,笑容收都收不住,傻里傻气地说:“妹妹,我们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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