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种了一盆花——一七令
时间:2018-06-19 08:59:10

  “我自己来吧。”
  刚说完,楼梯处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咚咚作响,踩地很重,像是发泄一般。少顷,那边出来一个俊俏妇人,身后跟着一个丫鬟。那妇人来时脸上带着薄怒,瞧人的时候也带了三分火,眉梢吊地高高的,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在撒气。
  这人和秋娘应该是认得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状,停下脚步冷冷道:“看来今儿来的不是时候,秋娘你这儿都有客人了。”
  “白夫人造访,哪里会有不是时候的时候呢,先坐着,您今儿是想要看什么,我给你去拿?”秋娘仿佛没看到那白夫人脸上的不虞一般,仍旧摆着一张笑脸,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我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看什么,这样吧,什么好用你给我拿什么。”
  秋娘听罢,转身就给白夫人挑了一盒面脂出来。
  “白夫人若是要试的话我先给您擦擦脸?”秋娘说着,已经从旁边的水盆里拧好了一块帕子。
  白夫人手里拿着胭脂盒子,往阿黎哪儿看了一眼,又往那水盆处看了一眼,立即道:“别人用过的水,还拿来给我用,也不嫌脏,秋娘掌柜,你这儿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阿黎也听到了这白夫人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人进来的时候就带着气,不会是故意来找茬的吧,她又没得罪过她。
  秋娘也没生气,只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这水是干净的,前头那位姑娘还没用呢。”
  谁知那夫人并不买账,仍旧冷着脸。
  她瞧着阿黎,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同她家里的狐狸精一样,都是勾人的。白夫人在家里受了狐狸精的气,碍于夫君没出撒,这会儿冷不丁地又给眼前这个小狐狸精撩起来了。她扔了盒子道:“我看你这胭脂成色不太好,还是换一盒吧?”
  “您想换哪一盒?”
  “就她手上的那盒。”白夫人指了指阿黎。
  阿黎觉得自己有些无辜,这人是有病吧,以为自己是谁,想要她给她就给,那她多没面子啊。
  还没等阿黎说话,春景便先站出来了,讽刺道:“这位夫人不知在哪儿吃了排头,竟还想着往我们姑娘头上撒,只是不知道你有胆子撒,有没有命偿了?”
  那夫人一听到这话立马摆着桌子站起来,一脸的狰狞。
  反了,真是反了。合着这西北城里,是个人都敢同她作对。她没命偿?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噎死自个儿。
  “我今儿便是撒了,你又能如何?”白夫人迎头看着春景,道,“一个个的,本事没有多少,口气倒是不小,也不打量打量自个儿是什么身份?”
  “白夫人您这是存心来我这儿闹事啊?”秋娘忽然将人拦住,脸上也没了笑意。在丈夫小妾跟前受了气,到她这儿来显什么威风,还别人什么身份,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你也要向着她?”白夫人威胁道。
  “总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吧。”
  “哼,我偏不让她了你又能如何?”
  春景气笑了,忽然拍了拍巴掌。下一刻,两个侍卫忽然从窗外跳了进来。阿黎看的目瞪口呆,惊得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这可是二楼啊,他们是怎么跳上来的?
  那两个侍卫上来后,像是早已经知道屋子里的事一样,拔出了刀,架在白夫人脖子上。
  “呀!”白夫人没叫唤,她身后的丫鬟却倒在了地上,动也不敢动。
  寻常女眷出门,哪里会有这样的架势,还是个带刀的侍卫。
  秋娘也被吓了一跳,看着阿黎的眼神立马多了许多慎重。而白夫人那里,也是立即就没有了话。架在脖子上的,可是真刀,即便不动也能察觉到森森寒意。白夫人稳住了身子,不让自己抖地太过明显。
  “夫人不是很能说呢,这会儿怎么又没了话?”春景可不想放过这个疯女人,在她们姑娘面前撒野,好大的胆子,须知她们王爷都会让着她们姑娘点儿,这人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们随姑娘出门时,王爷可是吩咐又吩咐了,若是带了侍卫还叫姑娘吃了亏,那她们也别想再院子里待下去了。
  “以后夫人出门还是多留心留心,这么大的年纪了,总不能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吧。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难道你心里还没点成算呢?”
  “我说,这位姑娘,刀剑无言,还是叫他们收了吧。”秋娘小声儿提醒道,却是看着阿黎的方向。
  阿黎也正窘迫着呢。这猝不及防的发展,真是叫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也很解气就是了。
  见秋娘还在看她,阿黎赶紧朝着春景使了个眼色。春景会意,点了点头,后叫侍卫收回了刀:“我们姑娘好心,不和夫人计较,这回的事便算了吧。门在那头,夫人好走不送。”
  脖子上架的刀不见了,白夫人才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地发现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地方看来是不能再待了,白夫人转身,扶着小丫鬟的胳膊,忙不迭地下去了。
  秋娘也将心放回肚子里。
  真是有惊无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不见那两个侍卫的踪影了。秋娘啧啧称奇,她想过这位姑娘是有来头的,不过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看这两个丫鬟的口气,似乎谁人都没有放在眼里呢。
  “姑娘可受惊了?”秋娘关切地问道。
  “这话原是我要问你的。”阿黎带着点儿歉意道。
  “我胆子大,能受什么惊,姑娘多虑了。倒是姑娘,出了这档子事,还没来得及试胭脂呢。”她这么多年下来,什么人没见过。那位白夫人,也就是以为官家妇人,管不住内宅,脾气倒是不小。且脾气不好的时候,总会找别人撒气。
  她也是看这人不舒服很久了,今儿算是出了气。
  阿黎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道:“不必试了,就这盒吧。”
  被那什么白夫人一打断,她还真没心思再试下去了。
  秋娘也看出了阿黎的想法,便笑道:“我与姑娘一见如故,这盒胭脂权当是我送予姑娘的,给姑娘压压惊,明儿还能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如何?”
  阿黎没好意思收,便拒绝了。不过秋娘是个会说话的,几句下来,阿黎不收也要收了。
  待下了楼,做回马车上,阿黎捏着那盒胭脂,心里好笑。这下,往后不来光顾也得来光顾了,这秋娘可真是会做生意。
  又逛了几个铺子,只是阿黎也没看上什么,回去的时候,除了一盒胭脂,便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傍晚,赵煊果然来了。
  这些日子赵煊每日都会过来,阿黎也习惯了。
  赵煊坐在椅子上,看着阿黎忙前忙后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今儿下午王安说的那些蠢话。这些小把戏,赵煊是不屑于去用的,毕竟这样腻腻歪歪不是他的风格。不过,既然王安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他便勉强试一试吧。
  若是没有用,回去再赏他几板子就是了。
  晚膳还是阿黎陪着他一块儿用的。厨房那儿早知道了赵煊要来用晚膳,是以准备的也比平日丰盛。阿黎坐在赵煊旁边,她本来是要伺候赵煊的,不过被他阻止了,最后竟也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半晌,赵煊盛了一碗甜汤递到阿黎跟前,道:“我记得你爱吃甜的,这甜汤味道不错。”
  阿黎有些受宠若惊。
  不敢拒绝赵煊的好意,阿黎立马捧着碗喝了起来。甜汤味道不错,甜而不腻,阿黎一下子喝了许多。
  赵煊在一边看着,见她听话,脸色好了不少,将阿黎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捏了捏她的耳垂。耳垂那儿比较敏感,阿黎被碰了一下,立马缩了缩脖子,痒到了心里。
  赵煊并未松手。阿黎的耳垂小小的,很软,赵煊见她不敢动,索性多捏了两下。
  “王,王爷……”
  “怎么了,嗯?”
  到底怎么了你心里还不清楚么,腻腻歪歪,腻腻歪歪,这到底跟谁学的?阿黎想动手又不敢动手,生生将自己憋地没了火气。
  赵煊欺负够了,方才流连地收了手。放下手的时候,阿黎的耳朵已经红了。
  赵煊笑了笑,又道:“好喝吗?”
  “嗯。”阿黎想起了手上还有一只碗,立刻捧起来装作喝汤的样子。
  “别急,慢点喝。”
  “咳咳咳!”话音刚落,阿黎就被呛着了。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尴尬的只有阿黎一个人。赵煊那脸皮是刀枪不入的,更何况他已经下了决心,要让阿黎心甘情愿的跟他。
  见阿黎还在咳嗽,赵煊伸出了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一面道:“怎么这么不注意呢,又没人跟你抢。”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黎:这一定是是假赵煊。
  真·赵煊:喝汤都能噎着,你怎么不蠢死算了!
  阿黎:嗯,这个是真的_(:з」∠)_
  王爷不开窍则以,开窍之后男友力MAX,无师自通(不被承认师父的王安哭晕在厕所里)
 
 
第69章 
  阿黎被赵煊拍地不敢再咳嗽了,生生忍下了喉咙里的痒意。
  待她安静了下来后, 赵煊又夹了一筷子菜给她。阿黎闷着头吃了, 少顷听他问道:“今儿出门,怎么也不见你买什么, 没逛多少铺子么?”
  “逛是逛了, 只是没买到中意的。”阿黎说着, 又想到那位威风凛凛, 最后又被吓得差点倒在地上的白夫人,抿着嘴偷笑了两声。
  虽然是仗着赵煊的势, 可不得不说, 今儿这口气出的还是挺舒服的。阿黎最讨厌这种随便找人撒气的人了,可讨厌归讨厌,多半时候你还那她没有丝毫的办法。以前在西院的时候,这样的人她也遇到了不少,只是当时人微言轻,一个都不敢得罪。
  红豆脾气直,倒是得罪了不少,可后来受苦的还不是自己。不仅受了苦,反过来还要向她们赔礼道歉。今儿这一回,总算是没有再受气了。
  赵煊看她笑的像个老鼠似的,乐不可支,难得来了兴趣, 问道:“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今儿遇上了一位派头大的夫人, 觉得她挺好笑就是了。”
  “她得罪你了?”
  “算不上得罪吧,毕竟倒霉的可是她。”
  赵煊想到今儿跟在阿黎后头的几个侍卫,心中了然,也没有再问下去。都带着侍卫,身边的两个丫鬟也不是死人,自然也不会叫她受委屈。
  不过,赵煊护短,尤其是对着阿黎的时候。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知道了,后头总归要问个清清楚楚。赵煊暗暗记下这一茬,面上仍若无其事地与阿黎说这话。
  晚膳用罢,天儿已经不早了。
  阿黎看着赵煊坐在屋子里,一点儿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这人从今儿早上开始便不对劲,阿黎也弄不清他如今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心里怵得慌,想着他该不会是要留宿吧?
  阿黎自以为打量地很隐晦,不过再隐晦,又岂能瞒得了赵煊?
  他安安稳稳地坐着,感受到阿黎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觉得有趣儿极了。赵煊以前养过猫,一只白色的胖乎乎的短毛猫,赵煊没事便会抖一抖它,那猫儿一般也不会炸毛,只是小心翼翼地瞅着他,一脸的警惕模样。
  如今看来,逗阿黎,可比逗猫儿有趣多了。
  他又干坐了许久,直到看够了,方才起了身。
  那边的阿黎也赶紧起身,准备送行。话儿还没出口,就听到赵煊道:“你先去洗浴,我去小书房那儿坐一坐。”
  别看这别院不怎么大,可该有的屋子还是一个不缺。主屋的旁边,便是赵煊的书房。那儿每日都有人打理,倒也干净。
  阿黎眼睁睁地看着赵煊出了房门。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盼着是他回王府,可不是盼着他去书房。都大晚上了,怎么还不走?
  阿黎跺了跺脚,刚转身,后头的小香便道:“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
  算了,先洗了再说吧,阿黎想到。
  赵煊出了屋子,后头还跟着王安和春景。三人到了书房,王安将书房的门扣上,与春景站到了一处。
  赵煊坐下,靠在椅子上,问道:“姑娘今儿遇上了谁?”
  春景弯了弯身子,道:“遇上了一位口气大的官家妇人,似乎夫家姓白,别人称她作白夫人。那位妇人仿佛很不待见我们姑娘,言语间还多有冲撞。若不是奴婢后来没忍住,唤来了两位侍卫,只怕那位白夫人还要我们姑娘向她低头呢?”
  赵煊面色陡然阴了下来。
  王安在一边看着,为那位白夫人点了一根蜡。他倒是没有像赵煊那样一棍子将人直接打死,所以又问了一句:“她为何会与姑娘不对付?”
  “大抵是在家不顺心了吧。”这样的人,春景是在懒得给她辩驳。那趾高气昂,恨不得将人踩在脚底下碾的劲头,她看着都不顺眼,何况对方还冒犯了她们姑娘。
  王爷不问也就罢了,既然问了,春景当然要好好给这位白夫人说说话了。
  赵煊摩挲了几下手指,忽然问道:“西北城中可有那户姓白的官家?”
  这个问题,春景便不知道了。
  王安细细的思索了一会儿,许久才恍然大悟道:“属下记得,西北姓白的官儿只有白郡守那么一家。看那位白夫人的做派,夫家地位定然是不低的,既然如此,除了这位白郡守便再没有别人了。”
  “白郡守?”赵煊想了一会儿,被王安这么一提醒,仿佛是有这么一个人。这也未免有些不对劲。毕竟是一方郡守,官职儿也算高,怎么他竟然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赵煊又问道,“那郡守是什么样的人?”
  王安立马回道:“不瞒王爷,那白郡守在西北这么多年,政绩平平,着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否则,王爷也不会记都不记得这人了。那白郡守,唯一让人津津乐道,充作茶余饭后谈资的,便是他家里的妻妾之争了。白郡守的那位妇人,相传是个脾气不太好了,是以白郡守独宠家中一位妾室,都快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了。”
  如此,倒也对得上号。
  只是听完王安的话,赵煊对那白郡守又添了一层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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