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炽热的身躯贴了过来,硬如铁的腹部紧紧地摩挲着她柔软的腰腹。
吴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种梦,她喝得太醉了,头脑昏沉,无力地小手只得勉勉强强扶着那人的肩膀。
忽然,她感觉到,有一根烧红了的铁棍,正在冲撞着自己。
似乎执棍的人颇不得法,撞得她到处生疼。
“疼啊……疼……轻点……”吴真推不开那人,小猫一样地叫唤,粉脸红嘟嘟地,可爱得紧。
那人受不了这般诱惑,不管不顾地,又啃咬了下去。
缠绵间,吴真的小手轻轻捉住了戳她的那根棍子,好似粗大,握不住,只能扶着。
她扶着它,轻轻送到了该去的地方,“这里……是这里……呆子……”
那人愣了愣,旋即附在她耳边。
“我是什么,再叫一次?”耳垂被他舔了一道。
吴真想,这个梦,真特么写实。
她傻兮兮笑了,“呆、子。”
下一刻她笑不出来了,一股把身体撕裂的力从下面传来,吴真急促地惊叫一声,受不了那股痛楚,直接歪歪晕倒过去。
疼……疼得要命……无数无数地疼冲击着她,她的腹部、她的尾椎骨、她的大脑。
那股劲儿憋在脑海里,最后似烟花,炸裂出来。
竟是这般——舒爽……
……
……
吴真醒来的时候,天边挂着月亮。
她为自己做的梦感到羞耻,羞耻极了……
眼角出现一片蓝色衣袂,那人揪干锦帕,贴在她额头上。
她赶紧抓住他的衣袖,“师……兄……”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沙哑。
“兴致一来,便叫清澜哥哥;想要丢弃了,就换回了师兄?”男子冷笑道,嗓音沙哑。
吴真:“……”
“冬天酒后,不要随随便便泡温泉。”顾清澜又道,“你浑身发热,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哦……”吴真不免有些失望,看来……那真的是场了无痕的春梦呀……
见那人默默撇开衣袖,少女赶紧又不要脸地拽了上去,“清澜……哥哥……你去哪里……”
听到这个称呼,顾清澜的眉角一挑,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抬,“维之熬好了粳米粥,我给你端来。”
吴真讷讷点头。
顾清澜离开了一会儿,旋即又回了来。
她盯着他的脸,一口一口由着他喂给自己吃。
“我脸上,有东西?”顾清澜问。
少女摇了摇头,“只觉得,清澜……哥哥……比粥好吃。”
一句话,令那碗粥,差点端不稳。
吴真闷闷笑出声,她趁顾清澜晃神,轻轻靠在他胸膛,“清澜哥哥……你……是不是也守了我三天三夜。”
男人浑身僵硬着,半响,轻轻嗯了一声。
少女笑逐颜开,引首,啾咪——亲了男人一口。
“清澜哥哥,月怀最喜欢你了……”
蓦然间,男人手臂一收,搂紧了少女。
吴真的背部,被炽热的胸膛所笼罩,她只听到头顶地男人喑哑着嗓音问,“哪种喜欢?”
“你猜?”
“猜不着……月怀,别逗我了……给我个准话……”顾清澜道。
吴真抿了抿嘴唇,“就是,阿娘喜欢阿爹的……那种喜欢……”
接着吴真听到几声闷笑,男人好似真的好开心,他的脑袋蹭到吴真颈边,安心地嗅弄着。
养了两天过后,吴真偶然听到阿娘王英抱怨,那张砍刀门小公子的画卷,莫名其妙被人毁了,还是用剑割成了两截那种。
“你说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我找你清澜师兄帮忙,非要揪出来不可!”王英气得不行。
吴真倒是偷偷地掩唇笑了。
……
……
故事回到季师如看到桃花妖七月化形的那一天。
这一世,因楚维之与宁无霜接连的打压,季师如不若之前,早已没了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
加之他早已知晓那株桃树乃不详妖树,故而看待桃花妖的心境,也与前一世大不相同了。
他再没有把这只妖怪当做仙女,而是有些恶心地看着上面地粘液,一看,便看了好久。
“公……公子……”桃花妖七月长了一张天真又绝美的容颜,她看着季师如,眼里满含了柔情。
意思很明显,她希望,他将她带回家。
季师如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伸了一根手指去,作死地想碰了碰那些粘液。
没想到被桃花妖误会了,轻轻一口咬上这根手指,暧昧地轻吮。
这边厢桃花妖一脸诱惑,那边季师如都快吓尿了……他在想……这妖怪怕不是吃人肉吧?!
“公子……我好冷……”桃花妖楚楚可怜地道。
“不穿衣服当然冷。”季师如不解风情地回。
第81章 重生花妖(十四)
由于刚刚化形, 用了过多妖力, 桃花妖七月华丽丽地晕倒了。
晕倒之前, 她为了给季师如留下一个好印象,故意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
七月犹记得, 前世季师如最喜柔弱女子。
……
然而事实上,这一世,无论她再怎么装柔弱, 也抹不消她在季师如幼小心灵中所造成的巨大创伤。
季师如本想爬起来,装作没事人一般赶紧走了,哪想到刚抬起头, 就看见楚维之与宁无霜朝这边行了过来。
他爬起来的时候, 两人皆用看怪物的眼神, 盯着他。
“两位师弟,你们听我解释……”季师如上前,欲拉住师弟们的蓝袍,他很想清楚地解释, 自己跟地上这个一|丝不|挂打扮清凉的妖怪,压跟没半毛钱关系。
“这是那株妖树诞下的妖孽……”宁无霜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地躲避季师如沾了粘液的手。
“没想到……二师兄竟然有这种癖好, 不知是否早有反叛师门之心?”不由分说, 楚维之已向季师如投来了嫌弃鄙夷的目光。
季师如狠狠膈应了一下, “我不是……我没有……我压根没有做……”
可自己一低下头, 看见那根被桃花妖啃过的手指, 连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这番话。
“师兄, 这事要让师父知道了,铁剑派再无你的容身之处。”楚维之挑唇冷笑。
季师如浑身一哆嗦,他就知道,这人早已看他不顺眼了,想除掉他,继而顶替他的位置。
“你想怎样?我告诉你,告到师父那里去,他老人家不一定信你不信我!”季师如红了眼睛。
“不,铁蛋我,只想给师兄提供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师兄不但可以重新获得师父的重用,连月怀师姐……也会对你感激不尽呢……”楚维之一双狐狸眼,佻挞地看着矮了他半个头的男人,用尽量引诱地话语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二师兄从小到大都……喜欢着月怀师姐呢……”
季师如被人挑破了心中隐秘,顿时颓唐下来,“你说吧……”
楚维之给宁无霜使了个眼色,宁无霜拿出一包药粉,“把这个给妖孽服下,尽量令她相信于你。”
季师如抬起头,满眼惊诧。
“这妖怪一时我们除不掉,先监视控制,若让她发现了端倪,别说你我,就连月怀师姐……到整个铁剑派,都会沦为她脚下亡魂。”宁无霜严肃道。
季师如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颤抖着手接过药粉。
要知道,这十年来,铁剑派再没派给他过任何重要的任务。
握住药粉包的那瞬间,他的肩头,突然有了一个千斤的重担。
楚维之与宁无霜那凝重的眼神让他明白,就算这是一个圈套,他也必须钻进去。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受到了无比的重视。
……
桃花妖七月睡得很不好,顾清澜执着剑,贯穿她左胸的画面,总是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男人一双赤红双眸,形如恶鬼,杀尽了七月所有的同伴。
那些一路上陪伴她,拥簇她,与她朝夕相伴的同伴,一一惨死在了她深爱的男人脚下。
她多恨啊,八年的陪伴,一腔的深情,都比不上那个被拨了脸皮的怪物。
当那只怪物从三尾妖狐的洞里逃出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如何在意,因为七月总认为,她已经完完全全拥有了顾清澜的心,谁也不能抢走从她手中抢走他了。
后来他们探得夏侯月怀藏身的位置,白犬妖神便自告奋勇去解决这只不人不鬼的怪物。
没想到——
当她赶到的时候,却发现白犬的脑袋滚落在石阶上,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七月惊慌失措地抱着白犬妖神的头颅,泪水涟涟,男人调戏的嗓音犹言在耳。
这只犬妖深爱着她,却愿意为了她深藏自己的爱恋,帮助她和顾清澜在一起。
然而顾清澜,为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居然一剑将白犬妖神斩首……
然而七月至死都没有想到,顾清澜竟然绝情到了那一步……
他为了夏侯月怀,重新上了弥山。
这一次,他将他的剑挥向了钻进人皮里,本想好好做人的无辜妖怪们。
那一夜,整个弥山被妖怪们的血染红了,连同头顶那一枚大大的血月。
三尾妖狐、季师如……一个又一个陪伴着她,愿意为她奉献一生的男人挡在她面前,为救她而亡。
直至最后,顾清澜的剑终于插上了她的心头。
那一瞬,顾清澜似乎从无边的疯狂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她,眼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悯。
七月喉头不断涌出鲜血,她对他的爱,全部化为了无边的恨意。
如果还有来世,如果还能有一次机会——
“顾清澜,我不会放过你,做鬼也要把你、夏侯月怀和整个铁剑派全部拖入地狱!”七月双眼涌出血泪,绝望地扬天呼号。
……
“啊……啊啊……啊啊啊……”七月从噩梦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关怀的眼睛。
“你没事吧?”季师如柔了神情,看着眼前的女子。
七月撑起来,她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他换好了铁剑派弟子的常服。
她不动声色地皱眉,她对铁剑派恨之入骨,连一件衣服,也让她如此不爽。
但是……这是季师如为她换的啊……
一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柔了神色。
眼前的男子,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类男子。
可惜上辈子她瞎了眼睛,把满腔的深情全付在了一个负心人身上。
“谢谢公子……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七月回过神来,假装柔弱无比的模样。
上一世,亦是季师如第一个发现了她。
他第一个教她说话,教她写字,教她很多很多做人的小技巧。
这一世……她体内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不允许自己再耽误时间重复一遍自己之前的经历,遂换了种方式,与他相识。
[季师如。]季师如在她手掌上写下这几个字。
“小女子七月,乃天上的桃花仙子。”七月巧笑,绝色之姿,俨然天人。
男人听了她的名号,果真呆愣了许久,耳根红出了血。
“季公子?”七月好笑,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季师如反应过来,“等等。”
他离开床铺位置,从隔壁端了一碗熬好的汤,一勺一勺地喂她喝。
七月只觉这汤美味惊人,一碗喝了还不够,又娇嗔着要了一碗。
几碗下来,她竟觉得灵力恢复了大半。
“不知这是什么汤,竟然这般好喝?”七月巧问。
“狗肉汤!”季师如道。
七月的眼皮跳了跳。
“是大师兄和月怀师妹他们打来的犬妖,残害少女无数,外面有个名号,叫做白犬妖神。”
“呕……”七月当即扶着床吐了个稀里哗啦……
乍闻这个噩耗,桃花妖的灵力于体内乱冲,她控制不住地嚎叫,眼黑被满满覆盖的眼白取代,身上渐渐覆盖树皮,柔软的手指长出锋利的指甲。
失控的她掐住季师如脖颈,“今年是哪个年头,说?!!”
季师如害怕得浑身发抖,呼吸困难,“崇明……二十二年……”
什么……她竟比上一世晚到了两年。
短短两年,她本满心期待与白犬妖神重逢,没想到再见……竟是……
这样想着,她一口浊血,喷了季师如满脸。
不行,她必须得去找三尾妖狐。
在一切失控之前……
……
“大师兄,大师兄……”楚维之推开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