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石哽住的表情生動無比,麻倉好彎起眸子,“當然,我不急,你想要拒絕也可以。”
“想也知道我不會拒絕的吧?”吹石拍拍裙子站起身,咬著後槽牙說道:“快點搞定那攤子爛事,我就能早點跟齊木和好,所以實力才是關鍵!”
麻倉好故作贊同的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告訴你一件事吧。這間學校裡藏著一只妖怪,把他找出來就是你今天的任務。好好加油喲,不加油的話,你還會是弱小的人類。”
吹石看向邊說話邊升空的麻倉好,他腳下仿佛有著什麼一樣將他托起來,然後消失,她大致能猜到那是他的持有靈,但是自己為什麼會看不見呢?她嚴重懷疑是對方使用了隱藏的術法。
不過,妖怪什麼的,真的會有嗎?
吹石走到天台外緣的防護網前,看向洛山高校平靜祥和的校園環境,怎麼都想不出來,這裡居然存在一只對人類而言窮凶極惡的妖怪。
“說走就走,我要是找到了可怎麼聯系你啊?”
她無力的搖頭,總覺得最近的麻煩事多的離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得自己心力憔悴。
吹石看向手裡吃到一半的面包,用包裝袋包好,反正已經沒胃口吃了,留到晚上當晚飯好了。
打開天台大門下樓的吹石沒發現背後有一只人形剪紙黏在她的衣領下方,而麻倉好則在學院正上方的高處做出好整以暇的姿態。
午休時間很快隨著鈴聲的敲響結束,吹石一無所獲,她在下午第二節課下拿出紙筆勾勾畫畫,首先標注的就是未來日記四個大字。
按照麻倉好的說法,自己有著被神忌憚的力量所以被神當做指定參賽對象參加到這場游戲這種,游戲裡的所有人都為了當神的繼承者自相殘殺,那麼唯一暴露出形貌的自己會在一定時間裡成為眾人針對的對象。
在自相殘殺和唯一上面畫個圈。
吹石鑿鑿筆頭,繼續梳理。
隨著時間的增加,自己將不再是唯一的那個,所以最危險的時間段正是參賽者彼此身份不明的這段時間。
除自己以外的五人裡已經有人對她出手,那個人的勢力一定非常強大,不然不能雇傭到會異能力的黑手黨。像是中原中也那種層次的實力,就算是普通人的自己也差不多能想象得出讓他出手沒有巨大到可怕的利益是不可能的。
接著問題來了,自己值得對方付出這麼多嗎?
筆尖一勾一畫,打出個問號,不解。
接著,神為什麼會想要尋找繼承者,按照常理神是不老不死的存在,祂相當於永恆的代言,然而祂卻舉辦起名為未來日記的游戲尋找繼承人……
因為這句話誘發出三個疑問。
神為什麼需要繼承人?繼承人為神後又要做些什麼?神換代後這個世界會怎麼樣?
筆尖在第一個問題和第三個問題上停下。
吹石想,一般需要繼承人是在發生意外的情況下做出預備,換句話說,神可能要死了。
……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點兒時她心頭一突,有種反胃嘔吐的欲望,吹石用力搖搖頭,強迫自己繼續思考。
繼承人在神死後繼承神的位置,往好的方面想,世界沒有神也能自由運轉,那麼有沒有神對世界的影響都不大,但是……壞處考慮,很大可能是神死後世界也會消失,所以必須有個繼承人。
但繼承人做什麼也是個疑問,是守護舊世界嗎?還是創造新世界?
聯想到後者,不得不想到目前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他們會怎麼樣。
當然了,也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比如這就是一個性格惡劣的神搞出來的戲耍人類的把戲,但是吹石用盡辦法往這方面思考,但是她的心在告訴她不是,某個不存在的聲音也在告訴她不是,事實真相也在如此說。
一個會擔心過於龐大的力量毀滅世界的神靈,不可能做出玩弄人類取悅自己的行動。
那麼真相變得難以接受。
她是被神封印的,原因是過於強大的力量,這一次也是,神必須選擇繼承人,開展這場以神座為目的的殺戮。
筆尖狠狠的在一整句話上劃過,吹石深吸一口氣,到這種避無可避的情況她反倒更加冷靜。
假設自己想象出的一切是真的,那麼她又應該做些什麼?
繼續和其余五人自相殘殺嗎?
這個游戲除了自相殘殺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有其他的參賽人員向她釋放出敵意,還是個勢力強大到可怕的未知存在,相對的,自己在不知道游戲規則的前提下被暴露的底朝天,這到底是何等不利的局面啊?
吹石想的頭都要炸了,筆尖在白紙上勾勾擦擦,最後集中到麻倉好這個名字上。
想也知道這人不是啥好人!
但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他會隱瞞我,但會幫我。
他不告訴我想殺我的人是誰,說明我沒有和對方接觸的能力。
無知等於保護。
將最後一句話寫下來,她把這張寫滿字跡的紙團吧團吧扔到垃圾桶,起身往學生會那邊兒走去。
赤司征十郎正因為體育用品更新的一些事務早早的來到辦公室,沒想到他剛坐下沒多久門口便響起敲門聲。
“請進。”
他抬頭看到來人,臉上迅速閃過詫異的神色,赤司站起來,“吹石同學?”
特意來找人的吹石向他點點頭,“赤司,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赤司征十郎感興趣的挑起眉梢,問也不問吹石所求的事情,分外可靠的回道:“我很樂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意思意思心疼吹石。
我發現吹石和好這對“師徒”,一直走的互坑路線,葉王形象莫名親民??
第22章 吹石!壓倒妖狐。
“幫大忙了。”
吹石關上門之後來到會長辦公桌前的兩排沙發上坐下,發出以上感嘆。
像是洛山這樣的高等學府,學生會一向是眾多學生必爭之地,雖說今年有赤司征十郎,學生會長的位置是沒門了,但是還有別的部門缺人嘛,加入洛山學生會的學生以後進入社會,這筆資歷放在履歷上也是金字一筆,誰叫在洛山求學過的人多,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精英呢?
也就是如此,學校不會吝嗇給會長辦公室的裝潢,包括這兩條軟的不得了的沙發和涼風徐徐的空調。
一屁股坐下,吹石冷靜的不同尋常,首先提出的就是希望借看歷屆請假最多的學生的資料,最好附帶沒進入洛山之前的履歷。
由於麻倉好給她的任務過於含糊,她不得不浪費一整節課的時間鎖定人選,至於下節課的課時?
赤司征十郎淡然的通過學生會內線給吹石這節課上的老師去了個電話,幾句話闡明要點,最後加重中心,輕松的將吹石曠課的行為改成被學生會征招幫忙,至於合不合理?憑他姓赤司就夠了。
這是赤司第一次在學校裡濫用私權,但是吹石少女給他點了個大大的贊,再一次重復。
“幫大忙了!”
赤司笑笑,卷起袖子問道:“要幫忙嗎?”
被他領到最近三屆學生的檔案存放的資料室的吹石環顧前後左右四面書架,略一沉默雙手合十。
“赤司,你真是個好人!”
赤司征十郎:“呵呵。”
成功愉悅到學生會長的吹石無奈的翻過每個人的檔案卡,按理說這些東西是不允許吹石看的,赤司這樣的行為更是泄職,但是從另一方面考慮,所謂的泄職也不過是學校裡的一點兒小事,光從吹石陪著他經歷暗殺,彼此之間又多出個共同的小秘密之後,這份泄職又成為可以被接受和理解的小問題。
畢竟,嗯,赤司是拿吹石當做社會程度的同齡人看待的,不是學校裡這些沒經歷過挫折,沒見過社會黑暗的年輕學子。
還不知道自己被赤司賦予這麼一層身份的吹石憑借良好的記憶和手速翻出了厚厚一摞可疑人選,維持蹲姿半天後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起身,而赤司征十郎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像是他這種都能打職業籃球的優秀球手想也知道身體素質不會差,更不可能會有低血壓這種毛病,但是任誰維持蹲姿一個小時,起來時也會腿麻。
赤司這個時候就不幸了一下,被吹石攬腰抱住壓在書架上。
單手撐住幾本書脊,右手攥緊赤司胳膊,微微低頭,吐息在眉骨之間,如同晨霧濕潤了睫毛,赤司征十郎下意識低頭,心裡不知閃過怎樣的想法,可偏偏吹石的嗓音低低的鼓動在耳間,隨著呼吸彌漫全身,強迫他接受這般壓制性的動作。
吹石:“沒事吧?”
赤司征十郎看向自己彎曲的全靠背後書架支撐的雙腿,品不出滋味的回道:“我沒事,你能起來嗎?靠的……太近了。”撇開頭,霸占吹石視野的變成了一只線條圓潤的耳朵和一截看起來很容易留下痕跡的脖頸。
吹石特別注意沒讓視線跑偏,但即使如此,余光仍是不可避免瞥到對方衣領下那一小段鎖骨,長在恰到好處位置的凹陷,似乎缺了一點吻痕就能登上雜質,成為特殊模特的那種優秀。
說起來,赤司征十郎好像全身上下就沒有不優秀的地方?
在神秘力量覺醒的那一刻起,吹石本身的思維也跟著被改造過似的,比如她這時就能一面正經的說著“抱歉”從赤司身上撤離,一面腦內想著如此……姑且用“不著調”評價的內容。
赤司站直身體整理衣服,心不在焉的看向地面被留出來的一摞檔案。
“沒想到會這麼快,你要找人?”
吹石彎腰把東西抱起來,沖著他笑了笑。
“嗯,要找人。”
兩人順著這個話題默契的將剛剛的插曲忘掉,但是赤司在掏出鑰匙鎖門時視線一頓,門上玻璃的反光映出背後少女安靜的模樣,對方呼吸吐在自己皮膚上的酥麻如同被再次喚醒,在吹石嘴唇抿動間帶給他虛弱無力的錯覺。
“……”
面不改色的鎖好大門,赤司征十郎缺乏表情的側臉像是刀鋒一般鋒利,令人生不出探究的欲望。想也知道,看著這樣的赤司征十郎,吹石也不會不識趣的多問,何況她還沒看出多少,心裡那點兒疑慮全都留給了懷裡這堆資料,赤司的反常只能往後排排。
回到學生會,屬於赤司會長的辦公室保證是全校最安靜且適合用來處理事務的地方,除了副會長會來詢問一些雜務,其余時間都被赤司用來批改文件,以及在合適的時間前往籃球部參加訓練。
吹石找的時間非常巧,巧到正好是全校學生上課,社團活動還沒開始的階段,這導致學生會就只有她和赤司兩個人。
辦公室這不小的空間他們使用起來綽綽有余,一個個低頭處理自己的事情誰也不打擾誰,直到赤司抬起頭看看牆壁上的掛鐘,確定該去籃球部訓練。
他特意早來學生會的目的也就剩下一些細枝末節,副會長待會兒把體育用品更新的文件取走,這些問題就是屬於她的工作。
“吹石同學?”
專心比對一份資料的吹石茫然的抬起頭,見赤司穿好校服外套反射性看向時鐘,時針不多不少的滑到社團活動開始時的標准位置,尷尬的沉默下來。
赤司征十郎走到她對面坐下,隔著一張茶幾拿起幾份被吹石分出來的檔案,掃過他們的名字過後,貼心問道:“你要找什麼人?”
他之前沒問,是尊重吹石的秘密。他現在問了,是誠心想要幫忙。
這兩者的差距吹石要是看不出來就是傻子,她拉拉耳朵邊兒的短發,猶疑起怎麼開口,最後在赤司征十郎異樣的目光下,吞吞吐吐道:“赤司,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嗎?”
赤司:“……”
吹石露出泄氣的表情,“你看吧,這讓我怎麼和你說?”
事實上,赤司征十郎稍微愣神就收斂起外泄的情緒,他真正不語的原因在吹石的小動作上,就像是吹石覺得赤司的耳廓很好看,他也覺得吹石的耳朵很可口。
咳咳咳,家風嚴謹行為端正的赤司家繼承人絕對不可能想些無節操的內容,所以他目不斜視的改變話題。
“這和你想找的人有什麼關系?對方是靈異事件愛好者?”
吹石苦笑著擺手,深沉道:“赤司,我跟你說了你別驚訝,咱們學校裡有一只妖怪。”
赤司征十郎:“……”
吹石兩手交叉,認認真真的做出自己不是開玩笑更不是惡作劇的解釋,直到赤司半信半疑道:“你確定?”
“我十分確定!”
吹石大力點頭。
“好吧,”赤司抬頭看了眼鐘,一眼掃過吹石找出來的這些份資料,姿態寫意的挑揀出幾份放到吹石面前,“小景藤子,在校期間有狐仙傳聞,似乎是靈感力很強的女生,學生之間十分有人氣,”手指一點,換了一份,“鈴木未希,初中時代是有名的不良少女,但在初三突然改變,變得好學文靜,也就是有初三一年的努力她才得以考上洛山大學。”
最後……
吹石跟著他的手指落到一張大頭照上面,紅發碧眼的少年面容文秀,笑意溫和,熟悉的南野秀一四個字簡直扎疼她的眼睛。
把全校學生的履歷如數家珍的赤司征十郎看起來分外可靠加可怕,吹石看的目瞪口呆。
“南野秀一,入學之後品學兼優,容貌俊秀,更在不久前得到劍道大賽個人組的冠軍,人氣一流,處事溫和有條理,但是為人疏離冷淡,和周圍同學略有隔閡,以及最重要的他在初中時期曾多次辦理休學手續,其母也有身患絕症但突然痊愈的傳聞。”
當然赤司將南野信息講述的這麼全面也不意味著其他兩人就沒有嫌疑,小景藤子可能狐仙附體,靈感很強可能本身就是妖怪,鈴木未希的勤學典型也有不小的嫌疑是被妖怪頂替或是附體,種種太過突兀的變化都值得關注。但除她們以外,沒有被赤司挑選出來的人裡面也有許多符合條件的,只不過比起上述三人,他們的變化不值一提。
“因為太過渺小,所以這些基本可以排除出范圍。”
吹石眼睜睜看著赤司手一劃拉,一堆資料被推到一邊兒,眼前只留下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