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期极残忍。
“抱歉,因为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上床。”
*
薄荷在雪中写下他的名字。
想想又觉得不解气,在旁边加了一连串的sbbbbbbbbb!
陈子期。
大傻逼。
寂静的冬夜,她缩在马路边,浑身滚烫,还在发烧呢,仅凭意念支撑着,不要倒下,等他回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
终于听见鞋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脚步声逼近,薄荷面色潮红,微微扬起脸。
陈子期挑眉,俯视她。
又看了看雪地上的字。
回忆翻涌。
少女软绵绵地伏在课桌生闷气。
坏笑着的少年明知故问:Sb是什么意思?
“……”
不过,这一刻他没再问。
连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都没问。
瞧了蹲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就冷漠地走过去。
“陈子期!”
薄荷腿脚发麻,一时站不起来,着急地冲他大喊:“你过来!”
他理都没理,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刷卡、进小区。
薄荷揉了揉膝盖,坚强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追。
雪天路滑。
她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
“噗通”一声,崴脚了,摔倒在地。
薄荷皱紧眉,对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喊:“子期!”
“我等了你一晚上!我什么都不要了来找你!”
“我摔得好痛!”
深夜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狗都要被她吓醒。
陈子期冷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耍赖、撒娇。
她为什么还敢来找他?
不过因为,她知道反正自己一定不会扔下她不管,不是吗?她就是肆无忌惮,知道不管做什么,自己一定会原谅她,不是吗?
是。
她猜对了。
这女人聪明着呢!
番外(九)
陈子期抱起雪地里虚弱无力的薄荷,她双手瞬间圈住他的脖子, 大腿夹住他的腰, 跟个树袋熊似的, 扒拉着死不放手。
“我等了你晚上。”
她滚烫的呼吸打在他冰冷的脸上,怯生生地说:“是真的,我都冻坏了。”
陈子期单手抱住她, 另一只手拿钥匙开门。
贵的要命的地段, 暖气都没开的双层公寓,竟比外头还冷。
薄荷被扔在屋里唯一的一件家具:鹿皮大沙发上,然后,“哈欠——”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喷他满脸的口水。
陈子期怒视她,嫌弃地拿手背擦脸。
“我要喝热水。”
薄荷憋着嘴, 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住脸, 缩进去, 像只小乌龟。
“……”
陈子期一点办法没有,只得去厨房给她烧水。
这间屋子没开过暖气。
深更半夜打电话给物业那边,让人把暖气给打开。
薄荷还觉得自己看上去不够可怜, 偷偷把袜子脱了,光着脚走过去, 小脸贴住他的背,很脆弱的样子, 轻声说:“子期,我饿了。我又冷、又饿, 还生病。”
昨晚。
顾轩问她怎么了?
她说想妈妈了。
其实不是。
她就是后悔了——
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
大过年的,没人送外卖。
陈子期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袋速冻水饺,结账时,还买了一包烟。
回家时,又冷又饿的小女人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小的一团儿,窝在那儿,可能是他的心肝。
在锦绣楼第一回的重逢,陈子期告诉自己,只当是看错了吧,她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在遥远的国度,并未回来。
在医院第二次见面。
他控制不住自己,压在她的身上,闻她的味道。
直到昨晚。
吻上她以前,陈子期都以为自己做到了,可以心如止水面对她。
就像他把烟给戒了。
没想——
他戒得了烟,却戒不了他的小薄荷。
……
“噗——噗——”
江岸边在放烟火。
盛大的火焰漫天飞舞,一团一团、火光烈焰冲进黑夜,犹如无数流星洒落,亮如白昼。
薄荷幽幽转醒。
着迷地望向落地窗外,仿佛进入一个新的宇宙。
好漂亮!
她跳下沙发跑到陈子期的身边,他倚在阳台抽烟,张开怀抱,稳稳地接住她。
薄荷傻乎乎地问:“子期,烟火是你放的吗?”
“……”
陈子期撑着脸笑了:“嗯,我放的。”
薄荷得寸进尺。
傻笑道:“那,是为我放的吗?”
“对。”
陈子期亲吻她的脸:“为你放的。”
我的傻姑娘。
*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烟火下。
江岸边的W酒店在举办新年派对。
无数名流盛装出席,记者在门口给走红毯的娱乐圈明星拍照,沸沸扬扬的欢快场面,华丽喧嚣。
顾轩一袭意大利定制的手工西装,挽着当红的小花旦步入红毯。
尖叫此起彼伏。
他厌烦地蹙起眉,琥珀色的眼眸里阴冷,沉寂。
“顾少,走慢一点。”
小花旦低声说,留恋镜头的闪光灯,摆出优雅的姿势,身旁的男人又英俊又富贵,怎不叫人得意。
顾轩耐着性子陪她走了一圈。
走进会场就甩开女人的手。
W酒店内。
在举行慈善拍卖会。
顾轩的父亲顾长盛坐在主桌,他垂头走过去。
冷着脸看了眼自己儿子。
顾长盛抽着雪茄,问:“收购案迟迟推进不了的原因是什么?”
“出了点问题。”
顾轩低声说。
本该跟裴氏集团合作的那些股东同时退出,全部选择继续持有C.T公司的股票,收购推进不下去。
顾长盛向他施压:“你就这点能力?原因都调查不出来?”
裴氏集团董事会即将换届,现任董事长裴兆铭不肯让位,那么这次针对C.T的收购是顾长盛获得董事会支持的重要筹码。
权力交接这档子事,跟成王败寇没两样,输了便是一朝为臣,一世为臣。
顾长盛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尽快调查过原因!三个月之内,我要看见你成功。”
“……”
顾轩垂着眼。
说好。
*
另一处。
家里就一张床。
薄荷洗过澡出来,陈子期找了条干毛巾给她擦头,她乖巧地坐在床边,笑得甜滋滋的。
开了暖气的房间、燥热得像七月的盛夏。
她穿他的白T恤,露出白嫩的小细腿,稍稍踮起脚尖,看见里面纯棉的小内裤。
“你睡床。”
陈子期喝了口水,一本正经地说:“我去客厅沙发睡。”
很有原则嘛。
薄荷完全没有勉强他的意思,掀开被窝钻进去,闭上眼,慵懒得像一只餍足的小猫儿。
陈子期去浴室洗澡,身体的某个部位很难受,冷笑着想:这女人对他还真是放心,越是这样,还越是想弄她了。
出来时。
薄荷似乎已经睡着了。
鼻间发出沉沉的呼吸,嘴角挂着笑,红嘟嘟的唇瓣,上翘的长睫毛,圆润的鼻尖,牛奶似的皮肤,全身雪白。
他知道的,他尝过的。
陈子期俯身轻嗅她呼出的薄荷香。
嗯,还有沐浴露的味道,跟他身上用的是一样。
半晌。
还是没吻下去。
拉开房间门,准备去客厅睡。
“子期。”
床上的女人说梦话般,轻声呢喃他的名字。
陈子期眯着眼,气急败坏地回过身。
她满脸通红,睁开眼、柔声道:“不要走。”
“……”
陈子期走在床边,抬她的下巴,不正经地问:“你是不是欠、日了?”
薄荷浑身发软。
恨恨地咬了口他的手。流氓。
“不是,”虚虚的说:“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那一年,在纽约跟他分手后,她的以泪洗面,彻夜难眠;还有,枯燥的学业真的好难捱,选择生物医学工程这个专业,是想知道有没有办法令她妈地身体好一些,能够下床走动,结果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秦淑华去世后,她什么希望都没了,整个人难受得像死过一遭,特别想回来见他。
熄灯后。
陈子期头靠在枕头上,细看她清秀的眉眼。
“想跟我说什么?”
薄荷说:“子期,我很想你。”
“还有呢?”
“……还有,你想我吗?”
陈子期靠近了一点,嘴唇贴着她的,说:“想。还有呢?”
“……”
薄荷无辜地眨了眨眼,“还有——”
“我跟顾轩分手了。”
她话一出口,陈子期就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托着薄荷的头,一只手伸进衣服里去。
大力的揉。
她喊痛,愈加不放。
是啊。
全世界都笑话他又如何?
他就是想要她,想爱她、想跟她上床。
陈子期三岁就知道,女孩子跟男孩子身体不一样,因为薄荷不会站着撒尿;初中的时候,她在教室来大姨妈了,捂住肚子痛得直哭,等她妈来接她,他意识到原来女生来例假会这么痛;十七岁时,他撞见她洗澡,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解决欲、望。
所有对女人原始的欲望,迷人的遐想,都是她带给他的。
他爱她,天经地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