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嘤嘤地哭泣。
想起女人在床上的呻、吟。
陈子期端起酒杯仰头喝尽杯中香槟,扯掉领结,站起身走到薄荷跟前,抱起孩子,交回秦绵绵的手中。
众人瞩目下,一把拖起薄荷的手,牵着她大步离开,往外走。
*
酒店外大风大雪。
“嘟——”
停在路旁一辆钢琴黑的跑车被解锁,男人轻松地抱起女人塞进后车座。
压上去、狠狠吻住。
“呜呜。”
薄荷憋着气,舌尖抵着他的舌尖往外推,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唇齿死命纠缠,倒成了欲拒还迎。
陈子期扯开衬衫扣子,急欲脱下西装外套,性感的唇瓣吮吸着她,用力啃咬,酒香四溢,身体热得发烫。
薄荷的双手被陈子期扣住。
压在车窗上。
他急切地舔她的耳朵,脖子,吻得布满红痕。
薄荷感受男人的欲望。
哭着说不要。
“为什么不要——”
陈子期喘息道:“我整晚都想要你。”
“我警告过你,薄荷。”
“第三次了,不能指望我再放过你。”
“我。”
薄荷泪水大颗大颗滚落,捂住脸、抽抽噎噎哭泣:“我病了。”
“我在发烧。”
“我好疼”
不知怎么拒绝。可怜的求饶。
狠心的男人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掰开她的腿,膝盖卡在中间,逼得她合不拢的两条腿挂在后座上。
薄荷骂了句脏话。
软的不吃,只得来硬的,牙咬他耳朵,气喘吁吁地尖叫道:“陈子期!你强迫女人!你,你……我杀了你!”
陈子期低笑了声。
手掌抱紧她脑袋,舌头堵住女人的嘴,张狂地吻。
口腔里拌着浓重的血腥味。
还是不放。
薄荷挣扎不脱,没了力,上身倒在车窗,咿呀呀的哭了。
“强迫你?”
陈子期轻轻地啃她下巴,喃道:“我他妈。想、日、死你。”
他失控了。
酒精、毒、药,都比不上她身体的香气,他对这个女人,魂牵梦绕、欲念极深。
薄荷绝望地闭上眼。
……
心揪成一团,疼得要死,
番外(七)
车内。
这对男女旁若无人的热吻。
无暇顾及外头有人在“砰砰砰”敲窗。
赵佳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最尊敬的学长,她的老板, 在车里干什么?
吻过瘾了, 陈子期终于冷冷地转过脸, 瞧了眼赵佳乐,下车后没有解释半句,给薄荷系好安全带, 进了前面驾驶座, 然后把车开走。
赵佳乐呆愣在原地,风雪狠狠拍打她的脸,刮得皲裂、生疼。
……
跑车在马路上疾速飞驰。
薄荷衣衫不整地拍打着车窗。
愤怒吼道:“我要下车!”
陈子期握住她的手腕,冷声说:“带你去个地方。”
薄荷撇过来脸:“我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
陈子期勾起嘴角,恶声道:“这是你欠我的!”
*
初夜。
发生在冬天。
陈子期大一那年赚的钱全部用来买机票,放假了飞去纽约看她。
他们在中央公园滑冰, 他们深夜去看摇滚乐队演出, 然后抱在一起挤地铁回她的宿舍, 他们在第五大道吃几美元的热狗,看来往的华尔街精英走过,他嬉皮笑脸地说, 未来要带她去纳斯达克敲钟。
年少时的爱情。
就像玻璃糖纸般——廉价又易碎,甜蜜至极。
第一次做的感觉。
记忆里除了痛、就只有痛, 薄荷以为一世的泪都在那一晚流干了,他掰开她的身体, 活生生撕裂成两半。
血流出来,床单黏稠。
她痛, 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停地哄着:“别哭,我轻一点,很快的。”
动作却持续了一整夜。
忘不掉的。
……
她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他。
又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深爱的女人因为钱、而抛弃你。
没有比这更残忍的分手理由。
贫穷是原罪。
你永远无法选择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这是少年人生中最落魄的一刻。
……
此刻。
壮阔的摩天大楼顶层。
陈子期俯瞰这座城市华丽的夜景,双手插兜、转过身,面对他年少时深爱过的女人。
“过来看看吧。”
薄荷提步走过去,与他并肩,看窗外万丈霓虹、声色犬马。
倏地睁大眼。
他们现在看到的风景——
无比的熟悉,无比的陌生。
陈子期温柔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磕在她肩上,动了动。
“还记得吗?这儿。筒子楼拆迁后,那块地建成了如今这栋商业大楼。这间办公室,就是我们当年的天台。”
“我买下它。”
“因为我永远记得,如果有钱了,要给你最好。”
……
空无一人的Office。
身后是城中央繁华绚烂的夜景。
薄荷动人的眼眸、水灵灵的小脸、下巴上全是泪。
陈子期低下脸。
覆住她饱满的唇,红透的唇瓣染上男人的唾、液,舌头窜进她嘴里,勾住粉嫩的舌尖儿,缠住、绕了几圈,狠狠地吸,用力往外扯。
男人拥住怀中的女人,动情的接吻。
然后,在她意乱情迷,神情恍惚的一刻,骤然松开手。
“所以——”
他一脸厌弃,残忍地笑道:“你以为我会说,现在我有钱了,你可以回到我身边了是吗?嗯?”
“你以为,我有这么贱?”
*
深夜十二点。
顾轩还没睡,接了个国际长途,父亲命令他年前一定要把收购案落实。
裴氏集团上市公司,旗下包含地产、百货广场、化妆品等各个行业。互联网是大势所趋,收购C.T是集团正式踏足IT界的重要一步,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现任董事长裴兆铭是裴初河的外祖父。
两家世代都是世交。
顾轩祖父当年与裴兆铭一同建立这间公司,祖父死后,权利移交给顾轩的父亲顾长盛,顾家世代单传,反观裴家那边生了三男一女,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裴兆铭一死,几个儿女争夺遗产、继承股份。
介时,顾长盛顺理成章坐上董事长位置。
外界称呼顾轩为裴氏集团的太子爷,不算错。
C.T的收购案,他十拿九稳,感到棘手的是——陈子期。
顾轩看了看墙上的钟。
时间已经很晚了,薄荷还没回来。
这女人,心里真是没b数,不知道他在等吗?!
过生日那晚,朋友都奇怪他怎么突然就找了个女朋友,还一点不出众。只有顾轩心里清楚,这些年,他被这丫头吃得死死的。
刚认识的时候,权当作是好玩儿。
在美国遇上了,又觉得她可怜。
顾小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漂亮的、风情的、知情识趣的。却是没人像她,既温暖又凛冽、既日常又隽永、既安静又澎湃、既厚重又轻盈。
既甜蜜、又悲凉。
她母亲出事后要动手术,他赶去纽约陪她。
不惜动用顾长盛的关系,请全美最好的脑外科医生主刀,就为一句:“谢谢你,顾轩。”
他知道自己乘人之危。
手术室外。
薄荷怯生说:“这些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好啊。”
顾轩笑了:“你陪在我身边,什么时候还清了,再离开。”
明知道。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
……
薄荷眼红红的回到家。
壁炉里的火还没熄,顾轩身上盖着她的那条毯子懒在沙发,直直地看她:“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她满身疲惫,脑袋伏在他的大腿上。
十年了。
与陈子期分开的十年时间,都是这个男人陪着她。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母亲的病情,不得不委曲求全跟他在一起,但人非草木,呆在一起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感情,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没有顾轩。
她妈早就死了。
秦淑华去世前,最喜欢的人就是他。
总对她说:“顾轩是个好孩子,以后有他陪着你,妈妈也就放心了。”
人生抉择的机会如果只有一次。
那自己很多年前就用光了。
薄荷含着泪:“顾轩。我们回美国吧。明天就走,好不好?”
顾轩愣了一下,很快,扑哧笑了。
她情绪外露、温柔可人的情况可不多见。
“明天就走?”
顾轩乐道:“不如我去把直升飞机开过来,我们现在就走,怎么样?”
“别闹。”
薄荷握住他的手,急切地恳求:“我是说真的。如果你公司还有事情,那你先留在这边,我明天就走!”
她说完跳下沙发,去房间收拾东西。
回国本就匆忙,除了一条狗、一个行李箱,就没属于她的东西。
薄荷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扒拉进箱子,边找她的护照、身份证,边喃喃自语:“Cash你帮我暂时养着,等我房子整理弄好了,再把它空运过来。”
“机票,我还要订机票!”她突然大叫:“手机呢?我的手机放哪儿了?!”
大半夜的,翻箱倒柜,跟个疯子一样。
顾轩看出她的不对劲。
把薄荷压在墙上,大声质问:“你到底怎么了?”
薄荷已经烧迷迷糊糊了。
身体烫得像块热石头,顾轩一使力,她差点晕倒。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