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初吻——小饭团233
时间:2018-06-20 09:26:23

  
  *
  
  C.T的会议室内。
  
  顾轩面色发寒,听着对面不知道哪来的女人跟他讲话。
  
  忍无可忍站起身。
  
  怒道:“贵公司就这么个态度。派个下属来跟我们谈判?你谁啊你,有资格代表C.T做决定吗?”
  
  “顾总,你好,我叫赵佳乐,是C.T的技术总监。”
  
  被乱枪扫射也不慌不乱。
  
  赵佳乐心平气和地说:“boss他今天身体抱恙,在医院检查,下次会议一定会出席。”
  
  “不需要。”
  
  顾轩大掌撑在会议桌上,恶声恶气:“C.T大部分股东都接受了我们开出的价格,陈子期的意见改变不了什么。”
  
  “下次见面、请他带好签合同的笔就行了。”
  
  赵佳乐微笑地站起身,想与他握手:“那就下次再见了,顾总。”
  
  顾轩冷笑了一声,手都懒得抬,转身往外走,会议室里裴氏集团的人跟在他身后哗啦啦地离去。
  
  赵佳乐愤愤地放下手。
  
  对这纨绔少爷是敢怒不敢言。
  
  ……
  
  顾轩一大清早心情就差到极点。
  
  起床就发现,床上空荡荡,女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那死丫头估计趁他睡着后就跑到隔壁房间睡了。
  
  想要去揪她出来吵一架。
  
  人又不见了。
  
  司机在开车,顾轩撑着下巴望向车窗,越想越气。
  
  还是没忍住。
  
  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
  
  半天,她才接。
  
  “在哪儿?”
  
  电话里,虚虚的声音:“医院。”
  
  顾轩皱眉:“生病了?”
  
  “死了。”
  
  “……”
  
  顾少爷咬牙切齿:“没死就滚回来,陪我吃饭!”
  
  医院门口。
  
  薄荷排在队伍最后,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地说:“不陪你吃饭了,我在买煎饼吃。”
  
  她的心好痛啊。
  
  钻心剜骨似的痛。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见到他就难过呢。
  
  甚至,光听到他的名字,就痛苦得想哭。
  
  薄荷苦着脸想。
  
  如果,他们一直好好的,不曾分手就好了。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不过人生又哪有如果。
  
  她选择了跟顾轩在一起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与陈子期形同陌路的这一天。
 
 
番外(六)
  生病的人,不止陈子期一个。
  
  秦绵绵那边热火朝天的, 筹办自己儿子的周岁宴, 薄荷在家病来如山倒, 烧到38度,晕头转向地趴在床上,脸埋枕头里, 连翻身都不易。
  
  这个冬天太难熬了。
  
  她不禁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回国。
  
  顾轩想带她去看病。
  
  薄荷不肯去医院, 吃了退烧药,没日没夜的睡觉,外面大雪纷飞,距离农历新年还有七天,她裹着毛毯坐在客厅看雪,Cash蹲在主人脚边陪她。
  
  ……
  
  回忆起那年冬天, 在纽约, 也是这样的漫天大雪。
  
  秦淑华住进ICU二十四天了, 陷入深度昏迷,据医生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或全身瘫痪,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无奈之下, 寻求连志彬的帮助。
  
  国内那边律师冷冰冰的回复:事故的赔偿金额已全部到位,后续治疗裴氏集团概不负责。
  
  原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只不过是虚伪的说词罢了。
  
  冰冷的合同才是现实。
  
  虽然她才不到二十岁,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
  
  孤立无援的薄荷,只得给顾轩打电话。
  
  顾轩什么没说, 就从洛杉矶赶来纽约,为她安排最好的医生给秦淑华做手术, 负担起昂贵的治疗费用。
  
  薄荷呆坐在手术室外。
  
  向他保证:这些钱,将来一定会还。
  
  心里却知道,这话多么无力。
  
  ……
  
  顾轩一回到家,Cash就扑到他身上打滚儿,家里暖气开得像闷热的七月,她越来越怕冷。
  
  男人脱了身上的黑色风衣,过来摸薄荷的额头。
  
  总算退烧了。
  
  薄荷眯着眼,偎在壁炉旁,懒懒地翻看手上的英文书。
  
  顾轩手掌摩挲她温热的脸,担忧地问:“病成这样了,晚上还要出门?”
  
  薄荷低低的应了一声。
  
  突然说:“等你公司忙完了,我想回洛杉矶。”
  
  这里的冬天太冷。
  
  她习惯了四季如春的地方,不喜欢这里。
  
  “好。”
  
  顾轩干脆的答应。
  
  薄荷盖上书,转过脸看他:“不过晚上的宴会,我要去。”
  
  顾轩不跟生病的人争执。
  
  只说:“那我陪你。”
  
  “不要。”
  
  薄荷摇头:“你去了绵绵会不高兴。”
  
  ——所有人都会不高兴。
  
  顾轩哼道:“行,我不去。你早点回来,不许喝酒。haiy不许跟陈子期说话。”
  
  薄荷虚弱地说好。
  
  *
  
  宴会在江岸边的豪华酒店举行。
  
  赵佳乐穿了条深V的粉色小洋裙,长发高高束起,绑了条马尾,耳朵坠了两个大耳圈,优雅又性感的装扮,挽着英俊的男人入场。
  
  陈子期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单手松了松领结,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香槟。
  
  “少喝点酒。”
  
  赵佳乐劝道:“你的感冒才刚好。”
  
  陈子期冷峻的眼神在场内转了一圈。
  
  私人宴会,邀请的客人不多,谭定的朋友他都认识,几乎全是熟悉的面孔。
  
  秦绵绵穿得喜庆,一袭大红的华伦天奴长裙,踩着高跟鞋跑过来,偷偷跟他说:“晚点薄荷也会来。给我个面子,介时别生气。”
  
  “哦。”
  
  他淡淡地笑:“明知道我会生气,你请她来作什么?”
  
  秦绵绵受不了这人阴阳怪气,板着脸道:“陈子期,你都多大岁数了,别整得跟十八岁的小伙子似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情人做不成,还可以当朋友。”
  
  陈子期心不在焉地望向江边夜景。
  
  情人不做,还可以做朋友——
  
  说得倒轻巧。
  
  ……
  
  赵佳乐见薄荷的第一眼。
  
  觉得这女孩真白。
  
  像山上未经人踏过的雪,白得晃眼,气质纯净,倒让人没去留心她的五官。
  
  看着很年轻,二十岁左右。
  
  没想到竟比自己还大几个月。
  
  二十七岁的女人,保养得再好,也不能用“女孩”来形容了,但赵佳乐以为这个词很适合她。
  
  干净。不谙世事。
  
  身材偏瘦,脸小,剪的学生头,穿黑色娃娃裙,像民国时期的小淑女,乖巧地坐在那儿,不多话却很专注。
  
  这一桌坐的是谭定和秦绵绵最亲密的朋友。
  
  赵佳乐好奇自己怎的从未见过她。
  
  “你是Tan的高中同学?”
  
  “你叫什么?”
  
  她懵懵地抬起头,还未答话。
  
  谭定抢过说:“她叫薄荷,是绵绵最好的朋友。”
  
  “薄荷,你名字真好听。”
  
  赵佳乐大方地微笑道:“我是C.T的技术总监,你可以叫我Jalen,叫我佳乐也行。”
  
  “佳乐,你好”
  
  薄荷赞扬道:“你真漂亮。”
  
  “哪有。”
  
  赵佳乐大笑地推了把一脸漠然的陈子期,瞥了眼谭定。
  
  “我在公司跟这群不解风情的男人待在一块儿时间长了,都说我不像女人,他们从不夸我漂亮。”
  
  “老大。”
  
  她捧着脸对陈子期摆出个快夸我的表情,玩笑道:“你说,我美吗?”
  
  陈子期香槟杯抵着下颌,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
  
  当没听见。
  
  赵佳乐跟薄荷吐了吐舌头,“看见了吧,脾气真臭。”
  
  “……”
  
  很亲密的样子。
  
  薄荷晕乎乎的,还在发低烧。
  
  赵佳乐略显聒噪。
  
  不断询问她:“你在美国呆那么多年,回国习惯吗?”
  
  “工作找好了吗?”
  
  “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
  
  薄荷一一作答。
  
  “赵佳乐。”
  
  陈子期突然出声。
  
  赵佳乐回头:“嗯?”
  
  “闭嘴。”
  
  他愠怒道。
  
  看向的人却是她,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这话。
  
  “……”
  
  薄荷颤了一下。
  
  身体像破掉的塑料袋,风雪大口大口灌进来,严寒彻骨。
  
  她不该来的。
  
  他并不想见她,不希望她出现。
  
  ……
  
  开席后。
  
  秦绵绵抱儿子过来敬酒,被大伙儿一顿灌,喝得满脸通红,直接把一周岁的宝宝放在薄荷腿上,自己去招呼客人。
  
  薄荷握住孩子软软的小手,高兴地逗他笑。
  
  生命太奇妙。
  
  十七岁时跟她一起被课业压得呼吸不过来,哭嚷着想谈恋爱的女孩,转眼已为人母。
  
  青春转瞬即逝。
  
  阳光透彻的夏天,翠绿的树影底下,她们看着球场上打篮球的少年挥汗如雨。
  
  这样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好久。
  
  如同一列旧火车“轰隆、轰隆”开走,且永不回头。
  
  十年了。
  
  ……
  
  薄荷抱紧怀里的奶宝宝。
  
  不经意抬头,与陈子期目光相撞。
  
  其他人接二连三地都离桌。
  
  不知何时,只剩他们二人。
  
  他讳莫如深地看她,眼神写满深沉、阴郁。
  
  薄荷慌忙低下脸,不小心使力掐道宝宝的胳膊,孩子瞬间疼得哇哇大哭。
  
  “别哭啊。不疼的,呼呼。”
  
  薄荷拍着宝宝的背不停哄。
  
  孩子止不住哭咽。
  
  急得她也要跟着哭了。
  
  ……
  
  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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