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椅子,新母坐下来,冷冷地问:“他也是明星?”
“不是。”
“富二代?”
新桐摇头:“剧组的技术顾问,圈外人。”
听到这,新母脸色缓和些,她不是很喜欢女儿找圈内人,不是歧视这个职业,而是觉得娱乐圈太乱,动不动就出轨,吸毒,每天被这些新闻包围着,导致她对明星有不好的印象。
起身将小桌板摊开,新母边拿出早点,边问:“他家是哪的?”
“烟城。”
本地人,这点加分,又问:“多大了?”
“24。”
“父母是做什么的?”
这个……新桐抓了抓头发,她也不知道韩野父母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双亲已经去世了。
“他父母都过世了。”
听到这,新母摆放筷子的手顿了下,眉头皱起,“怎么去世的?”
新桐盘起双腿,喝了口粥说:“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
“这是人家的伤心事,怎么好意思提。”新桐嚼了口糯米丸子,酥酥脆脆的丸子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好好吃。”
新母板着脸,语气严肃:“没什么不好问的,男朋友必须知根知底才放心。”想到什么,又说:“才24岁父母就过世了,这有点不正常。”一般这个年纪的父母也才50岁上下,最多一方去世,两方都不在,必定有故事。
越想越觉得不踏实,“不行,我得让你哥好好查查。”
“妈,你干嘛。”新桐放下筷子,表情认真起来,“你这样做很不尊重人。”毕竟是人家私事,在背后调查总觉得怪怪的。换位思考一下,她无法接受。
新母抿唇,硬气道:“你们在处对象,我想了解男方的家庭,这过分吗?再说如果对方家牵扯什么仇杀、赌债之类的,你跟他交往多危险。”
仇杀、赌债?新桐头冒黑线,无语道:“妈,你狗血剧看太多了。”
“我是为你好。”新母继续说:“而且就算他身家清白,家里没了长辈,以后你生了孩子,谁来帮衬。”
“你啊。”新桐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说:“不是还有你吗?”
“想得美。”新母白她,“别想着我给你带小孩,最多照顾你月子就顶天了。”
“不带就不带,我有钱,可以自己请保姆。”新桐不以为然地说:“何况我也没想让你给我带。”她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再劳烦父母。
桌上的早点吃到大半时,韩野回来了。
两人默契地收住话题,新母敛下神色,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这。”
韩野点头,没有客气地坐了下来。
室内气氛莫名尴尬起来,新桐默默地吃着早点,面前的两人,一边严肃的好像面试官,一边身子坐的端端正正,表情不卑不亢。
蓦了,新母首先开口,“韩先生……”
“伯母,叫我小野就好。”韩野轻轻地颔首。
新母莞尔,接着问:“小野,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他其实是社会大学毕业的,但……韩野想了想说:“蓝翔学校,电修专业。”
学历有点低,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和家世,新母继续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韩野抿唇,思索一番后,回答:“我爸爸早年是烟大老师。”
烟大?听到这,新母眉头上挑,来了兴致,“真巧,桐桐爸爸也是烟大的,你爸爸叫……”
“韩励。”
新母身子震了下,不敢置信地问:“你爸爸是韩励?”
“嗯。”
新母视线再一次认真打量韩野,记忆力某个模糊的头像渐渐与眼前人重合,难怪之前就觉得熟悉,原来他是韩励的儿子。
二十多年前,新桐爸爸刚参加工作,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就是住在隔壁的韩励。那时两家关系很好,时常往来。只是后来碰上了好时代,韩励下海经商,于是两家渐渐失去联络。
想到什么,新母脸色骤沉,“你父母怎么都过世了?”
韩野坦诚回答:“几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突然得知老友不在了,新母一时难以接受,久久没有说话。
气氛凝重起来,旁边的新桐听得稀里糊涂的,给韩野使眼色,“我妈认识你爸?”
韩野点头,正准备开口时,新母先说:“他就是小煦啊,你小时候的玩伴,你都不记得了?”
新桐满脸茫然。
新母一脸不争气地看着她,语气愠怒:“你这什么记忆,比我还差。”
新桐:“……”
知道韩野是老友之子后,新母对他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临走时,拍着韩野的手,和蔼可亲地说:“小煦,有空来阿姨家坐坐。”
韩野弯起嘴角,礼貌回答:“我会的,改天一定上门拜访。”
……
新母走后,新桐嘟嘟地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韩野叹了口气:“我说过了,只是你忘得一干二净。”之前在酒店他就旁敲侧击地问过。
反应过来,新桐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实在隔得太久,记忆很模糊。
室内重新恢复宁静,有些无聊,她拿起手机,刷微博。
这段时间关于景瑜的负面新闻传的满天飞,不知道是谁爆料她出道前整过容,景瑜的公关团队当即回应“纯属无稽之谈”,很快网上出现实锤,是她和整容医生的聊天记录,这一招彻底打脸。
紧接着,网上又爆出她插足闺蜜恋情,当小三,其闺蜜发微博正面开怼;之后,传出在一次地震捐款中,她诈捐……
爆料接二连三,一浪高过一浪,短短几天,景瑜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人设崩塌,名声彻底臭了。
*
夜色重重,天空像蒙了层幕布,黑漆漆的。潮涌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新港码头远处传来几声悠扬的船笛声。
岸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十几个人分拨两派各站一边,左边为首的元烈一袭黑色风衣,叼着烟,一改平时痞痞的模样,表情严肃起来。
他挑了挑眉,看着对面为首的,一位身材偏瘦,脸颊边有条刀疤的中年男子,沉沉地说:“验验货吧。”
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刀疤男挥手,示意手下上前验货。
一分钟后,手下回道:“货很纯。”
刀疤男了然,递上两个黑色密码箱,“钱都在这,你点点。”
元烈接过其中一箱钱,正准备打开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赶紧撤退,警察马上到。”
挂了电话,元烈丢下烟头,看着刀疤男,说:“警察要来了。”
刀疤男眯了咪眼,他们千里迢迢跑这里拿货,不能空手而归,想了想,说:“没时间了,钱你也别点了,我拿项上人头保证,不差你一分钱,你把货给我,我马上撤退。”
元烈拧眉,思索一番后,点头。
蓦了,对刀疤男说:“如果警察追上来,首先把货丢海里。”只要没人赃并获,警察拿他们没办法。
“知道。”
待对方一行人离开后,不到5分钟,警察就追了上来。
“不许动。”几十个身穿制服的持枪警察动作敏捷地将元烈一行人围的水泄不通。
视线扫了眼,元烈乖乖地举起手,脸上又恢复平时痞痞的模样,“盛队长,我犯了何事,要拿枪指着我。”
新盛瞥他,冷冷道:“有人举报你们在进行毒品交易。”
“毒品?”元烈嗤笑,“在哪?在哪?我怎么没看到?”说着踢了踢身边的手下,问:“你们看到了吗?”
手下纷纷摇头,附和:“没有,哪有什么毒品。”
完后,元烈斜勾嘴角,懒懒地说:“我就出来看个月亮,不需要你这样兴师动众。”
新盛睥睨,抬起下巴指着旁边两箱钱,“你带这么多钱看月亮?”
“今天是我前任强哥的头七,我专门烧钱祭奠他,”元烈说着,拿出一沓钱,点燃,往空中一撒,顿时带着火星的红票子漫天落下,“强哥走好啊,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了你你就去找他,别找我。”
新盛眯起眸子冷冷地看他,这时李斯走上前,小声说:“现场没发现毒品。”
见状,元烈一脸轻松地摆手:“我是良民,怎么会碰那玩意。盛队长,要是没啥事,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着,就要走,被旁边的警察吓得定住了。
新盛发话:“全部带走。”
听到这,元烈脸色阴沉,不服道:“现在是法制社会,警察也要依法办案,我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我?”
面对他直直地质问,新盛不以为然,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地面上已经熄灭的钱渣。
一字一顿道:“环境污染罪。”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想抓你,不需要理由。
划重点:下一章,晚六点更新。
第27章
烟城警局。
此时是晚上九点, 夜色沉沉,周围还有不少忙碌的工作人员, 李斯打开门, 走过来汇报:“盛队,元烈的手下嘴巴都硬的很,审问了一天都没撬开嘴。”
穿着一件蓝色衬衣,新盛站在审讯室隔壁的玻璃墙前,双手抱胸地看着里面正趴在桌上睡觉的元烈。
闻声,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能参与毒品交易绝对是元烈最信任、最得力的兄弟, 的确不容易让他们开口。
看了下手表,李斯提醒:“还有一小时就到拘禁时间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警察最多可以关押人犯24小时, 特殊情况,可以延长到48小时。
眉头微微皱起, 新盛在原地站了一会, 才走进审讯室。
“醒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 元烈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两个冷面十足的警察。
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睡眼惺忪地瘫坐在椅子上,不爽道:“我正在做美梦,就被你们打扰了, 真扫兴。”说着,将手背到脑后,习惯性抬腿放桌上,想到什么,只好干干地收腿。
“你们也关了我一天,是时候该放人了。”
新盛坐下来,不冷不热地说:“看来你也懂规矩。”
元烈轻笑:“法律规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最多可以拘留我48小时。”
“那你可知道贩卖毒品是死罪。”
“我真没贩毒,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是良民。”他摊手,表情显得极不耐烦。
新盛没理他,继续说:“只要你肯与警方合作,帮助抓获三哥,我们可以对你从轻量刑。”
听到“三哥”二字,元烈眼眸几不可见地眯了眯,很快又恢复正常,但这一细微的动作还是被人捕捉到。
新盛敛下神色,眼神像两把利剑一样,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三哥在哪?”
对方的气势突然变得极有压迫性,元烈表情阴了阴,但很快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懒懒道:“我怎么知道,我家就我一人,上头没哥哥。”想到什么,凑过来嬉皮笑脸:“有可能我妈给我爸戴了绿帽子,我不知道呢,哈哈哈。”
“严肃点。”旁边的李斯见他嬉嬉笑笑的,敲着桌面警告。
三哥,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贩毒头子,一手建立起烟城的贩毒销售网,像个蜘蛛网一样,一步步蚕食整个毒品市场,十年下来,只要在烟城贩毒基本就是三哥的手下。
其名声虽大,但人却极其神秘,常年神龙见尾不见首,极难抓捕。
“再给你一次机会,愿不愿意跟警方合作?”
“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三哥。”
至此审讯陷入僵局。
收回视线,新盛没再问了,起身拢好身上的衣领。蓦了,想到什么,他突然随意地问:“韩野在哪?”
闻声,元烈挑眉,轻笑道:“在他心爱的人身边。”
……
烟城人民医院。
天灰蒙蒙的,清晨的露气还未散开,空气潮湿而阴冷。
拿出一条粉红色围巾,给新桐裹上,见时间不早了,韩野牵着人走出医院,她伤的并不重,住几天院就可以离开。
经过一辆献血车时,韩野突然停下来,“桐桐,你先到车上等我。”
“你要去哪?”
“去献点血。”今天要拍最后一场戏,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流鼻血,先去泄泄火。
回到剧组,新桐就进化妆间化妆,韩野因为是替身,不需要怎么准备,于是就坐在休息室闭目养神。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他睁眼,问:“外面怎么这么吵?”
道具师傅正好进来,接话道:“顾帅和陈导在隔壁吵架。”
新桐住院期间,顾景回来了,知道替身这事后,恼羞成怒。
“你们这样做,太不尊重我了。”他面红耳赤地指责坐在沙发上一脸悠闲的陈导。
陈玉吸了口烟,应付道:“我是导演,我说怎么拍就怎么拍。”
“我现在回来了,最后一场戏我自己演。”
“不行。”陈玉想都没想拒绝。
顾景炸毛,红着眼睛说:“我是这部剧的男主角,我不要替身。”
“我还是这部剧的导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