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番争论下来,无论他怎么大发雷霆,气急败坏,陈玉都不以为然。
最后顾景败了,像个毛头小子一生气只知道跑出去,临走时,将门关的砰砰响。
跑出办公室,好巧不巧正好见到韩野从休息室出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但被人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
踉跄地摔到地上,顾景脸色涨红,站起来,像个愤怒的小狮子,狠狠地剜面前的人。蓦了,丢下一句“我讨厌你,哼”,就气急而去。
韩野头冒黑线,无语道:“我也不用你喜欢。”
去更衣室的路上,遇到又来探班的项明生,他一上来,就勾肩搭背地问:“我听说上次拍床戏时,你流鼻血了?”
韩野脸黑地回他一个白眼。
项明生立马笑了起来,每每想起韩野拍戏时硬了的画面,他就控制不住想笑。每个人笑点不同,而这件事正好戳中他的笑点,够他笑一年。
不想搭理他,韩野将其手抖下去,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项明生像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着,边走边嘚瑟:“你能力虽然比我强,但在追女人方面,真心不如我,追了好几个月,还没追到手,丢死人了。”
韩野瞥他一眼,道:“已经追到了。”
项明生愣了下,随即又问:“啪啪啪了吗?”
“没有。”
项明生一脸干着急地说“你怎么这么怂。”
“她不接受婚前性行为。”
“你不会霸王硬上弓啊。”
韩野停下脚步,白他:“我不是你。”
项明生嗤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小心出变故后悔一辈子。”
这话戳到韩野的心上了,他抿紧唇瓣,沉沉地思索好一会儿,最后放弃地说:“不会的。”新桐命中注定会是他的,不急于一时。
项明生拧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表情。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想到什么,他斜勾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旁边副导正好经过,项明生扯住人,问:“陈导在哪?”
“在办公室。”
项明生点头,边往办公室走,边掏出手机给助理拨了个电话。
开拍前半小时。
场务小哥提着好几杯热腾腾的饮料走进化妆间,吆喝道:“香喷喷的奶茶、咖啡,项总请客啊,人人有份。”
给每个工作人员手边放了一杯,走到新桐面前,问:“桐姐,你要哪种口味?”
从剧本前抬头,新桐礼貌回答:“不了,谢谢。”她上了妆,喝这个不方便。
“好勒。”
场务小哥走后没多久,项明生就提着一杯饮料走了进来。
“不给面子吗?”他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尾上扬,好看的桃花眼极其招人。
新桐愣了下,抹不开面子,只好干干地接过。
掀开盖子,浓浓的奶香味扑面袭来,深吸口气,低头喝了两口,奶茶香甜丝滑,味道很不错。
“谢谢项总。”
项明生看着她,嘴角上扬,“客气了。”
下午两点,拖延了好几天的床戏终于要开拍了。
陈玉穿着一身黑色宽松唐装,外面披着大大的风衣,指尖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站在片场,像大佬一样,静静地看着面前人忙来忙去。
基本准备好了,副导拿着喇叭,喊道:“演员就位,其他人全部退场。”
退场?摄像师小青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啊?”
副导回道:“就是除了演员,你们都走。”
“为什么?我负责摄像,我走了谁来拍。”
“一切听导演安排,要你走你就走,怎么这么多废话。”
“可是……”小青还想说什么时,陈玉走过来,淡淡地问:“机位架好了吗?”
“架好了。”
“那没你事,可以出去了。”
大佬都发话了,工作人员即使有再多的疑惑,也不得不离开片场。
演员进来时,见现场除了机器空无一人。韩野挑眉,纳闷地问:“陈导,今天不拍了吗?”
“拍啊。”陈导吸了口烟,走过来说:“机器都架好了,你们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新桐大吃一惊,入行多年,第一次遇到演员自由发挥,“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无人干涉,拍出来的画面才更刺激、更现实,陈玉吐了个烟圈,自信地说:“随心去演,越真实越好,你们演成什么样,我都可以剪好。”
导演走后,道具师傅进来了,他露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嬉笑地说:“如果忍不住,就用这个。”说着,丢了一盒避孕套,就匆匆离开。
房间只剩下他俩,新桐无奈地莞尔,看着他说:“演吧。”
韩野心里有点疑惑,但没说出来,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地面、支架、顶上都架满各种摄像头,静静地立在那,像一双双眼睛,看的他有些不舒服。
即使当替身好几天,他依旧不适应镜头。
“你先准备一下,我去查看一下机位。”
“好。”
站在床边,新桐用手扇风,房间没有暖气,周围气温很低,明明是大冬天,她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和麻裙,却觉得有些燥热。
这种热很奇怪,来自体内,就像在胸腔里点了一把火,烧的浑身不舒服。
“桐桐?”
“啊。”新桐身子弹了下,慌乱地抬头,“怎么了?”
韩野看着她,担忧地问:“你脸怎么这么红?”她脸颊两端像喝醉酒一样,从里到外透着不正常的红。
担心是感冒,韩野伸手摸她额头。
这一触碰让她身体浑身一颤,仿若被电击似的,酥酥麻麻。所触碰过的地方像撒了水,清清凉凉,能缓解身体的燥热。
下意识新桐就握住他的手,放在脸颊边。
视线落在他脸上,脑海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身体越发空虚。
见她脸色怪怪的,韩野拧眉问:“桐桐,你没事吧?”
新桐呆愣地盯着他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地诱惑。下意识地吞咽口水,忍了两秒没忍住,凑上前捧住韩野的头,径直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地拥抱让他往后倒退一步,连忙扶住人,低喃:“桐桐?”
“好热。”新桐边吻边说。
突然变得这么热情让他有点招架不住,矜持几秒就抱着人,夺过主动权。
室内气氛慢慢升腾,很快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
第28章
室内光线昏暗, 木板床上,韩野慵懒地拥着人, 手一下一下揉她柔顺的头发。
新桐呼呼地喘着气窝在他怀里, 天气阴凉,身上只盖了一毯薄薄的棉被,但他温热的胸膛像一个火炉源源不断传递热量。
手指在他手背画圈圈,想起刚才的事,脸上一阵羞红。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饥渴,从头到尾都很主动。
感觉到怀里的动静,韩野柔声问:“怎么了?”
新桐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声音微哑:“太暗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韩野了然, 起身打开电源,“滴”的一声,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启动, 发出明亮刺眼的光线,与此同时周围的机器也开始工作。
眼睛一时难以适应, 她眯起眼眸, 用手遮了遮。待缓解后, 就看到韩野嘴角带着笑意地看着她。
脑海里条件反射地弹出刚才的画面,脸上一红,娇羞地用棉被裹住头。
她像个小白兔一样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韩野心柔的一塌糊涂,低声笑了笑,坐在床头连人带被子拥进怀里。
被子里空气稀薄, 她呼吸不过来,捂了没五秒,就自己掀开。
两人静静地靠在床头,新桐靠在他身上,室内无比的安静,可以听到白炽灯工作的声音和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抓住他的手放在眼前把玩,他的手修长有力,每一根手指就像细长的竹子,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利索,指甲盖颜色粉红,上面有健康的小月牙。
无名指累着中指,中指累着食指,就这样依次交叠,余光瞥见他左手虎口下方有块五角硬币大小的印记,很淡,形状类似于齿印,好像被人咬的。
“这个怎么弄的?”她好奇地问。
顺着看去,韩野勾起嘴角,声音宠溺地说:“一个小坏蛋咬的。”
小坏蛋?脑海里突然想起两人以前的事,反应过来,她指着自己问:“我咬的?”
韩野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轻轻点头,顺手勾了勾她的鼻子。
新桐缩起肩膀,指腹摸着上面的齿印,没想到两人缘分开启的这么早,冥冥之中好似命中注定。
想着想着,心里突然柔软,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情,韩野喉间不自觉地滚了滚,忍了两秒没忍住,握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寒风交加,旁边的桂花树零零落落地飘下几片树叶。
片场外一帐篷里,几名工作人员凑在一起,玩斗地主。
“对二。”
“王炸”
“飞机。”
……
场务小哥抿口啤酒,看了看手表,“都三小时了还没出来。”
道具师傅叼着烟,似笑非笑,“我赌十包辣条,里面一定真刀真枪了。”
“不会吧。”场务小哥边洗牌边说:“小韩看起来很正派,不像会占女演员便宜。”
摄影师轻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新桐长得这么漂亮,不信他能把持的住。”
“也是哦。”场务小哥接话道:“上一次桐姐脱个衣服他就流鼻血了,这次估计会……精尽人亡。”说着大笑起来。
又等了半小时,里面的人才终于出来。工作人员进去收拾器材,整理现场。
见场务小哥手里拿着避孕套,道具师傅凑过来,嬉笑地问:“少了几个?”
两人目光一对,心思不言而喻,场务小哥低低地笑了笑,将盒子里的避孕套拿出来,数了数。
“少了三个。”
40多岁的道具师傅睁大眼睛,佩服又羡慕地说:“真猛,没想到小韩这么厉害。”
场务小哥跟着附和几句,顺手将套套装好,余光瞥见盒子上的生产日期,瞳孔骤缩,“我靠,哥,这盒避孕套过期了。”
道具师傅怔愣,连忙拿过盒子,一看,果真过期了半年。
过期的避孕套容易破裂无法避孕,想到这,场务小哥低低地问:“要不要告诉桐姐?”
道具师傅拧眉,随即将避孕套放进自己兜里,“不用。”
“到时候闹出人命怎么办?”
“你傻啊。”道具师傅拍他脑袋,“一次就中,哪有这么厉害。”
“可是……”场务小哥还想说什么,被打断了。
“不会怀上的。” 道具师傅拍着胸脯说:“而且你好意思跟新桐说么,你一大男人。”
场务小哥抓了抓头,面露窘迫,这时,摄像老师走过来,问:“你们在聊什么?”
道具师傅回答:“没什么。”说完,眼神一咪,示意场务小哥跟上来。
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道具师傅板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事必须保密。”
场务小哥皱起眉头:“我总觉得这样不好,至少跟小韩说一下吧。”
“小赵,职场的生存守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道具师傅不耐烦道:“我好心提醒你,我们签了保密条约,如果让陈导知道我们泄露剧组的事,吃不了兜着走。陈导在娱乐圈混迹二十多年,人脉极广,如果被她封杀了,你也休闲在圈子里混了。”
他和稀泥似的说了一堆唬人的话,吓得场务小哥捂住嘴巴,思前想后一番,摇头低低地说:“我不说了。”
见此,道具师傅才暗自松口气,其实是他心里有鬼才不让对方说出去,因为他负责剧中一切道具,买了过期产品是他工作失职,如果被陈导知道了,会被记大过,势必影响以后的合作。
何况一次就中几率太小了,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于是就没把这事告诉新桐。
*
影视城酒店外更深露重,夜色沉沉,室内只开了盏昏黄的小灯,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竖形花瓶,里面插了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韩野坐在床边敲电脑,旁边传来翻身的动静,撇头就看到她已经醒了。
“几点了。”新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做了一下午运动,实在太累,回到酒店洗了个澡,连晚饭都没吃就上床休息,一个恍惚就睡到现在。
“十点了。”将电脑放好,韩野拿过一个软软的枕头垫在她背后,细心地问:“肚子饿不饿?”
新桐摇头:“不饿就想喝水。”
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她,他坐在旁边,轻轻地揉她的腰,“还疼吗?”
“疼。”新桐矫情地拖长尾音,做那事又酸又疼又涨,当然也有欢愉。
韩野轻轻地笑了笑,眼里的笑意毫无掩饰,“抱歉,一回生二回熟,我下次会轻点。”
下次?新桐嗔他,正想说什么时,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
“妈。”
“桐桐,这周末有空吗?带小煦来家里坐坐。”
新桐看韩野,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