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下。
然后拍了几张照片往宿舍群里发,“快来认领,都是谁谁谁!”
邹蓝和陈冉几十条表情刷屏。
“天啦撸!终于见到我家禁|欲系何绍绍了!!”
“霸道总裁姜总!!!”
钻葑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已经压低了笑声,但还是察觉到空气十分安静。
她一点点抬头,发现前排无数个人全回头看她。
最可怕的,是台上姜照那冷冰冰的眼神。
她起身道歉,哪知自己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姜总觉得这个意见如何?”
谈之洲走进,不动声色把她摁了下去。
钻葑缓了两秒,才发现那些人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谈之洲。
刚刚她和舍友聊得火热,完全没注意姜照和谈之洲都说了什么。
她只记得姜照澄清姜可欣并非他妹妹,措辞很是严重。
————
会议结束,钻葑一溜烟没了影。
电话响起,谈之洲边笑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哪了?”
钻葑早匆匆走到江山大厦两站外的地方,“在南柳街肯德基门口。”
“好。”
谈之洲开车送钻葑回学校。
“如果成功成了江山时代文旅版块的代言人,想过下一步计划吗?”
谈之洲边开车边问。
钻葑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灯影幢幢。
“想过,想拍戏。”
总是很奇怪,那些在哥哥、爸爸、唐阿姨面前都没法说出口的话,在谈之洲这里,总是能轻而易举出口。
谈之洲点头,“好。”
钻葑想起今天似乎瞥见一眼姜照和他单独聊着什么,好奇道:“今天你和姜总聊了好大一会儿?”
“随便聊聊,人生理想一类。”
钻葑来了兴致,“人生理想?你的理想是什么?”
“很多。”
“那最近的呢?”
谈之洲看了一下前方闪烁的绿灯,减慢了车速,“红灯提前三秒。”
“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十字路口的指示灯变成了红灯。
谈之洲侧过身子,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能多吻三秒。”
————
钻葑红了脸,双手把他掰正,“开车不许耍无赖!”
红灯开始倒计时倒数,5、4、3……
谈之洲在最后一秒前,附身似蜻蜓点水,蘸了她的唇。
“好。”
————
正式毕业的这天,来得猝不及防。
临大旁边的自助店里,全是醉酒的毕业生,一贯冷静自持的欢妈也忍不住红了眼。
四个人喝了两扎啤酒,邹蓝靠着钻葑吼歌: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她唱了半天,陈冉一把拍在她肩上:“都在一个城市,伤什么感!”
大家纷纷愣住,一拍脑袋,是了,邹蓝和陈冉实习期结束留在了华英。
钻葑和李欢临大保研。
离别愁绪一扫而空,四人改口为明天更好干杯。
一个个都喝得断片,尤其以李欢最甚。
她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知道吗?其实我也有喜欢过的人!”
这话一出,钻葑清醒不少,摇着她的胳膊,“哪个学院的帅哥!”
钻葑头搁在桌上摇了下。
“高中的?”
“不是。”
她又喝了一口,断断续续道:“高二那一年,上面搞什么高雅文化进校园,我那会儿是学生会的副主席,负责接待这群高雅人。”
李欢闭着眼,想到哪里说什么。
————
那个时候,谈之洲正在为下部戏素材发愁,索性应邀去了一所高中。
“有一次晚上回家,我出于好心扶了个跌倒的老太太,没想到那个是一家子设的局。你们知道吗,在我百口莫辩的委屈和害怕时,那个人出现了。”
谈之洲当时戳穿了他们的骗局,几人恼羞成怒动起手来,几招就被谈之洲撂倒。
“我吓得发愣,他报了警,说别怕,还送了我一个猫头鹰的工艺品。”
第二天谈之洲有急事离开了学校。
钻葑好奇心被勾起,“那后来呢?”
李欢伸手摸她的头,“后来,过了很久,一个下雨天,我又见到他了。”
钻葑忍不住拍起手来,“真的吗!然后呢!”
李欢苦涩的笑容掩盖在醉意之下,“喝了这瓶就告诉你!”
为了套出八卦,钻葑还真的喝了一瓶,然后彻底倒在了桌上。
感觉到有人叫她,她只是“嗯嗯”两声,意识已经完全模糊。
李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她看着醉得七歪八倒三个人,喝完最后一点酒。
“后来,他完全不记得我了,但有一个很傻很可爱的姑娘在他身边。”
第25章 电影节
宿舍三人醉得不省人事。
等到第二天,钻葑拉着李欢问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李欢收拾着书桌上自己的日记本,戳了一下她的眉心,“过了那村,就不再有店了。”
钻葑不甘心,李欢是谁,那可是堂堂425宿舍的宿舍长,毕业前怎么能有遗憾呢,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在哪儿?知道名字联系方式吗?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保证分分钟帮欢妈查出来!”
李欢眼神淡淡的,把厚厚的日记本放在箱收纳盒底,摇头微微笑道:“不用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有时候,要学会及时止损。”
“可是......”
“难道你还愁欢妈以后遇不到意中人?”
钻葑忙摇头,怎么可能,李欢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
“所以,”李欢顿了一下,帮钻葑正了正头上有些歪了的学士帽,顺了一下流苏,“以前都是过去式了。”
钻葑一想也是,谁年少时没有挂念过那么个人呢。
而且,她一直想着把欢妈介绍给哥哥,只是担心哥哥那冷冰冰的性子把人给吓跑才没行动。
她转了一下眼珠,“欢妈,你喜欢什么样的?”
接着拿出手机点开很多明星照片,然后那姜照和何绍的也掺在里面。
李欢拗不过她,只好看了两眼,目光在划过谈之洲的时候,愣了两秒。
钻葑没发现,停在了姜照的照片上,怂恿道:“怎么样?江山集团的姜总,接触过几次,人其实也还挺...”
李欢摇头笑了一声,有模有样点评起来,“高富帅,当然爱。”
钻葑脸上一喜,mua了一下,“好!看我的!”
早以前妈妈就说过,她不会以家族利益捆绑兄妹两人的婚姻。
所以,她老早就想撮合欢妈和哥哥,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如今这个念头更坚定了。
“又犯病了。”李欢道。
钻葑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完全没注意到李欢又说了两句。
李欢见她脸上迷之微笑的样子,无奈摇头,也没再接着说什么。
姜照?那是什么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的人。
电话响起,钻葑回神,“喂?”
谈之洲说:“下周五有空吗?”
下周五已经离校了,研究生还没开学,“有。”
“电影入围了蒙特电影的主竞赛单元。”
这已经不是秘密,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笑眯眯道:“是想听我夸一夸你呀?”
谈之洲笑了一声:“你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新人。”
钻葑握着手机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入围了?入!围!了!
李欢走上前招了招手,“怎么了?傻了?”
半天她回过神来,一张笑脸哭着,只会说两个字:“谢谢!”
谈之洲的嗓音很轻,“周四到蒙特,周五参加电影节开幕式。”
她哽咽了一下,“嗯”了声。
————
《五十弦》没有在国内上映,制作完成后,直接申报了电影节的评选。
对于谈之洲来说,他并不缺钱,电影的筹备资金也充足,所以拍摄影片的目的很明显。
——拍好看的电影,拍自己理想的电影。
换而言之,就是冲着奖项去的。
出发去国外前,钻葑和姜照说了这回事。
她知道哥哥肯定不放心,和唐佩佩通电话时开了免提。
唐阿姨在电话里说一切有她,没问题。姜照这才松了口,言语缓和了许多。
钻葑收拾着自己出国要用的证件,张姨怕她忘记,又一样样检查了好几遍。
全都弄好,她发现哥哥还在三楼书房忙工作,泡了杯安神的茶,端了进去。
姜照专心看文件,头都没抬,“准备好了?”
没上文没下文的,但钻葑知道他问什么。
是再一次提醒她,不管这次去最终会不会获奖,国内的报道是免不了的。
也就意味着,她拍戏这回事再也无法瞒住妈妈了。
她想了一会儿,点头,“我会尽量和妈妈沟通。”
她从小就不缺什么,爸爸妈妈给她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好的理念,好的教育。
给她提供了最优质条件的同时,也不忘教导她想要得到就必须靠自己努力。
也正是这样,她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努力一下。
姜照合上文件,关了电脑。
起身走到门边,揉揉她的头,“好。那就放心去。”
得到姜照这么句话,钻葑绷着的心轻松不少,起码自己的阵营里,有好几员大将。
————
抵达蒙特的当天,已经晚上两点多。
飞机上钻葑点了一份咖喱饭,结果吃完后机体遇到气流,断断续续颠簸了好长一段时间,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吐得快要晕倒。
到了酒店,出电梯后钻葑双脚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明明房间就只有几步远,愣是像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谈之洲索性拦腰一抱,把她公主抱在怀里。
这么一动作,钻葑清醒不少,挣扎着要下来,迷迷糊糊说:“不能让别人...知...知道。”
谈之洲没理,“待会儿吃点药睡一觉,明早就精神了。”
钻葑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像个西瓜,里面都是水,又大又沉。
口齿不清道:“哦...那还是让我自己走...”
不过她的意识已经完全停止思考了,只剩嘴巴在动。
谈之洲把她搁到床上,喂她喝了一些药,折腾到将近四点才睡下。
————
第二天,钻葑房间被谈之洲嘱咐过不需要叫早服务,所以等她醒来时,已经将近十二点。
脑袋还有些疼,她一边揉着一边开门,有个带着口罩的女人站在门口。
钻葑脑子宕机,缓了两秒才问她是谁。
阮方瑜束着高马尾,一身紧俏黑衣,十分性感。
她玩心大起,提了一下口罩,压低声音:“美女,打劫!”
钻葑揉揉眼睛,眯笑道:“原来是阮方瑜阮大影后。”
阮方瑜一愣,也没和她客气,进了屋,“你怎么知道是我?”
钻葑指了指自己的右耳,“耳背后天鹅的纹身。”
钻葑对娱乐圈的人不熟,但耐不住之前拍戏的时候,蒋延整天在耳边念叨阮方瑜。
天天说他家阮阮如何漂亮、如何优秀,就算是钻葑这种娱乐圈小白的人,都被念得记住了许多阮方瑜相关。
阮方瑜一听,横眉咬牙:“又是蒋延!给老娘等着!”
钻葑笑笑:“蒋总很关心你的。”
一对典型的欢喜冤家。
阮方瑜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接着她上下打量了钻葑几眼,摸着下巴道:“谈导关心你倒是真的。”
说到这个,钻葑刚刚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
阮方瑜一向直来直去,拉着她转了两圈,“唔,看来我昨晚迷迷糊糊帮你换的睡衣也挺合身的。”
“啊?谢谢谢谢,我昨天头太晕,记不清...”
阮方瑜笑笑说没事,随即又龇牙道:“但是快入睡了被谈之洲叫起来,今天得让他赔我大餐!”
蒋延的声音隔着虚掩的门传进来,“谁!谁有大餐!”
阮方瑜往沙发一躺靠,“还能有谁,谈导!”
蒋延打了个响指,“OK。”
没两分钟,谈之洲敲门。
蒋延几步起身拉开门,“这么礼貌?柳下惠呢你!”
谈之洲没搭理他,听到卫生间洗漱的声音,走进敲门,“头疼好些了吗?”
钻葑正刷牙,含糊道:“好多了。”
蒋延一把拉起阮方瑜,趁机偷吻了一下她的耳垂,“走走走,别打扰人相亲相爱。”
阮方瑜杏眼一瞪,还是乖乖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