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向死而生——南楼北望
时间:2018-06-23 08:51:01

  这一次水门给她的任务,是让她尽可能探清佩恩的实力,但没想到……
  “我知道了。”水门说,“木叶不会辜负明月用生命换回来的战果的。”
  对于佩恩的下场,木叶会确认清楚。无论“晓”有什么目的,水门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但四代目接着又苦笑了一下。“鼬会很伤心吧……还有佐助。”他说,“我儿子鸣人也会难过的。”
  “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鼬君这个消息?”忍鹰问。
  “等到战斗影像提取出来之后吧。”水门说,“我会亲自去富岳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
  忍鹰直视着四代目。“你们人类的事情我没什么兴趣。”它用一种很执拗的语调说,“但是,明月大人临终前让我多安慰一下她的弟弟鼬君,所以……”
  老鹰振动翅膀,重新飞向蓝天。
  “……届时麻烦您将我的契约转交给鼬君,拜托了。”
  木叶上空一片晴朗,没有丝毫阴霾。但在天边,云层正在集聚,并朝着木叶流动过来。
  起风了。
  ******
  一连几天都是阴天,而且白天越来越显得昏暗。
  “是不是要下雨了?”
  佐助抬头望着天空,看到云层离他那么近,仿佛下一秒就会滴落下来。
  “不会啦不会啦!”鸣人信心满满地说,“这几天天气都是这样的嘛!别管那个了,佐助,你还没说我的新苦无怎么样呢!”
  他故意把手里的忍具凑到佐助的鼻子尖,神情动作满含炫耀之情。佐助撇撇嘴,看了一眼,发现那确实是一把漂亮而锋利的苦无,而且是特别定制的三叉式。
  “怎么样,漂亮吧!”鸣人骄傲极了,“是我老爸送给我的哦!”
  虽然偶尔会抱怨身为火影的老爸太过忙碌,但鸣人其实特别为父亲骄傲。
  “还行吧。”佐助昂起下巴,“我还是更喜欢我姐姐送我的弓箭,还有哥哥送我的一套手里剑!”
  “……有姐姐和哥哥了不起啊。”鸣人悻悻道,鼓了鼓脸颊,转念一想,又兴高采烈地挺起胸膛,“明月大姐头还想嫁给我呢!”
  佐助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你是白痴吗,鸣人?”他说,“我姐姐开玩笑的好不好!”
  小孩子的日常之一,就是拿自己的父母和兄姐较劲,吵吵谁的家人更厉害、谁在家更受宠爱,等等等等。而佐助不仅有父母,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对上只有一个妹妹的鸣人,佐助自然大获全胜。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佐助心满意足,笑得像只得意的猫咪。
  “时间不还早嘛……”鸣人嘟囔着说,“佐助你真是个乖宝宝!”
  “你这家伙。”佐助老成地叹了口气,“不是你说的,回家晚了会被玖辛奈阿姨揍成猪头吗?”
  鸣人冲佐助做了个鬼脸,但想到自家人称“血红辣椒”的老妈,立刻也乖顺了。
  “好吧,明天见,佐助!”
  告别小伙伴,佐助走出街心公园。他看看天色,还是觉得会下雨,于是加快了脚步,最后干脆跑起来。小男孩都这么精力旺盛,佐助也不例外。
  族地门口开水果店的老爷爷老奶奶正在收摊,看到佐助后还送了他一袋番茄。佐助有点不好意思,但姐姐说过不要总拒绝别人的好意,只要也对别人好就行,所以他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妈妈,我回来了!”
  “佐助回来了啊!过来帮妈妈拿一下东西可以吗?”
  母亲的声音从庭院中传来。佐助应了一声,放下番茄,噔噔噔跑到院子里,看到母亲正在收晾晒的衣物。
  “来,拿一下这个。”美琴把几件衣服交到幼子手中,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佐助了。”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佐助像个大人那样回答。他抬头看着母亲温柔的笑脸,想了想,问:“妈妈,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两个星期没看到姐姐了。明明哥哥也是上忍,但哥哥也说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什么时候回来呢?”美琴轻声呢喃,有些担忧,但还是尽量用笑容安慰佐助,“一定很快了。佐助的姐姐是很厉害的上忍哦,要先把任务完成才能回家呢。”
  “哦……”佐助长长应了一声,“哥哥也这么说。”
  美琴觉得不能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孩子,便努力笑得开心一些。“啊啦,佐助是想念姐姐了吗?”她打趣道,“明月知道的话一定很开心吧。”
  “什、什么啦!妈妈你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佐助果然一下子害羞了,别扭道,“我只是……只是有新学会的忍术想给姐姐看!”
  “是是~”美琴抬头看看天空,“啊,就快下雨了,要赶紧把这些收起来才好。”
  佐助帮忙把衣服啦被单啦什么的拿进屋子里,看着母亲一一叠好。这时候,从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佐助眼睛一亮,飞快地跑过去。走廊被他踩得咚咚响,正如他充满期待的心情一样。转了个拐角,佐助就看到了哥哥鼬的身影。
  不是姐姐啊……但哥哥回来他也很高兴!
  “哥哥!你回来了啊!”
  他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像往常一样想要拉住哥哥的手,然后他就愣住了。印象中永远沉稳、镇定,永远不动声色的哥哥,此刻脸色苍白,目光发直,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看上去好像刚刚目睹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物,每一下呼吸都浸染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情绪。
  年幼的佐助还不懂什么叫“绝望”。
  “哥哥……你怎么了?”
  佐助突然有点害怕这样的哥哥,怯怯地松开了手。
  轰轰——
  外面响起了打雷的声音。
  鼬喉头滚了滚,目光缓缓挪到面前的幼弟身上。
  “佐助……”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嘶哑。
  “佐助?是谁回来了……鼬?”美琴从里屋走出,脚步一顿,有些惊讶,“四代目?”
  佐助这才发现哥哥身后还有一个金发蓝眼的叔叔。他认识这个人,是鸣人的父亲,也是木叶的火影。只不过,这个往日总是微笑着的叔叔,现在表情也很严肃。
  “出什么事了吗?”美琴走过来,将手轻轻按在幼子肩上,有些不安地问。
  水门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往里看了看,暗自叹了口气,问:“富岳还没回来吗?”
  “不,”美琴下意识地回答,“还没有……”
  她注意到了长子奇异的神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正说着,另一个声音从水门背后传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门口站着?”
  穿着暗绿色马甲、手臂上戴着“治安队”袖章的富岳狐疑地看着他们,又望向水门。“四代目光临寒舍,有何贵干?”他一面客客气气地问,一面进了屋,又将门关上。
  轰。
  又是一声闷雷。
  水门张张嘴,觉得难以启齿。尽管当了这么多年忍者,然而每一次面对家属的时候,他都会打从心底感到愧疚和难过。
  但消息终究是要被说出来的。
  “我很抱歉,但是明月她……”
  “别说了!”
  鼬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
  其他三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已经确认在任务中牺牲。”
  “……”
  哗啦。
  风卷起落叶猛一下贴在门窗上。
  尖锐的哭声。
  哗啦哗啦……
  木叶的这场冬雨,终究是落下了。
 
 
第35章 番外月满长夜(1)
  据说人一生的记忆始于三岁。三岁之前, 人类的幼儿和其他动物的幼崽没有区别, 都只凭借本能在这世界上生存。
  但是, 就像无数的三叶草中总能找到一株四叶草一样,万事万物都有例外。
  宇智波鼬就是那个例外。
  鼬记事很早。
  他记得自己在家里的走廊上蹒跚学步,软弱的双腿支撑着身体的重量。阳光从旁边斜射下来,他就用脚去踩。一步,两步,三步。跌倒的时候, 阳光正落在他眼睛上。
  鼬闭了闭眼睛。然后, 他就听到了那个人的笑声。
  “怎么平地都会摔跤?小鼬你是笨蛋吗,哈哈哈……”
  他趴在地上, 扭头去看那个人。长长的黑发、上扬的嘴唇;那是他要称呼为“姐姐”的生物。
  姐姐走过来,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鼬看着她。
  “小鼬不准哭,快点自己站起来。”她笑嘻嘻地说,“我可不会帮忙哟。”
  鼬盯着她, 觉得很奇怪, 但他只是默默地自己爬起来, 然后扶着墙壁,低着头, 继续一步一步往前走。
  只有痛的时候才会哭,不是吗?可是他一点都不痛。
  他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身后:厚厚的泡沫垫上, 他刚刚留下的脚印正一点点消失。但阳光还在, 金灿灿的, 那么明亮。
  昨天晚上,不是这个人在这里铺上软软的垫子的吗?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啊?
  “怎么不走了,累了吗?”
  面前的阳光被挡住了。鼬歪了歪头,但还是看不见;于是他抬头望着姐姐,摇摇头。“姐姐……”
  你挡住阳光了。
  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整,姐姐就忽然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鼬闻到一阵很淡的清香,就是母亲每次晒衣服时候的味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要抱抱嘛~”姐姐说,“小鼬好会撒娇哦!”
  不是这样的。
  鼬眨着眼睛,想了想,却只是抱紧了姐姐的脖子,轻轻把脸贴上她的头发。
  很温暖。原来阳光就在姐姐身上啊。
  蓝天。庭院。走廊上的晴天娃娃。父母。还有姐姐的笑容。在鼬那短暂的可以被描述为“懵懂”岁月里,这些构成了他记忆的全部。所有的光影,都甜得像姐姐塞在他嘴里的糖。
  他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甜食的。而且,一辈子都喜欢。
  当他开始渐渐能摆脱幼儿破碎的思维,转而尝试着系统地去思考世界时,大人们说,战争爆发了。那就是被后世称为“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争。
  突然之间,姐姐就不见了。不,不是“消失”,而是要隔好久才能看到她。到了后来,干脆就看不到姐姐了。
  其实父亲也“不见”了,但他本来出现得也不多,而且硬邦邦的,很有威严。在那时的鼬心中,父亲“不见”是很寻常的,远没有姐姐的“不见”来得重要。
  有时鼬会对着玄关的大门发呆。他觉得,自己想念姐姐的糖果和拥抱了。
  战争——那是什么呢?鼬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当大人们提到这个词的时候,他就会驻足聆听。有时大人们会记得让他离开,有时他们忘了。就靠着一片又一片破碎的信息,鼬慢慢拼凑着那个名为“战争”的东西的全貌。
  但所有的“听说”都远远比不上“眼见”。
  战争快结束的时候,父亲带鼬上了战场。那时所见的景象,鼬一生也忘不了。那些尸山血海,那些无谓的愚蠢的残酷至极的厮杀,他永远也没能忘掉。
  恐怖。这是生命对于死亡本能的畏惧。
  愚蠢。这是理智得出的结论。
  然而他站在战场上,如此弱小,如此无能为力。鼬想哭,却拼命忍耐。层层堆叠的血液铺陈在他脚下,父亲却说:“你是我的儿子,你必须习惯这些。你要忍耐。”
  所以鼬拼命地、拼命地忍耐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他只是看着无数的尸体,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发誓:他要让战争消失,一定要让这种无谓的纷争消失。
  也就是那一刻,鼬明明是站在父亲身边的,却产生了一种孤独感。那种孤独感如此微妙,甚至鼬本人也没有意识到。它潜藏在他想法的空隙里,如果没有意外,这种孤独感会演变成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让他沉默着走上一条无人理解的道路。
  但姐姐回来了。
  明明并没有比自己大很多,却亲身经历了那样残酷的战争的姐姐,甫一知道父亲带领自己去了战场,气得拍桌子和父亲大吵一架。
  鼬当时都呆了。他从来没看过姐姐这么生气,也完全没想到姐姐敢用那么激烈的态度和父亲吵架。
  然后姐姐被父亲揍了一顿,扔去门口顶了一晚上水桶。父亲勒令鼬不准去看姐姐,但等到入夜、父母都睡了,鼬还是悄悄跑了出去。
  夏季的夜晚十分晴朗,星星在天上闪光。鼬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看见姐姐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门口,盛满水的水桶放在一旁,水面晃荡着波光。尽管他动作很轻,但姐姐还是回过头,对他露出一张轻松的笑脸。
  鼬看看地上的水桶,又看看姐姐,瞪大了眼睛。
  “啊,小鼬!快来快来!”
  “姐姐你小声一点!”鼬紧张地说,同时不忘看看身后,这才跑到姐姐身边,又很小心地把门关上。
  但姐姐甚至笑出了声。不仅如此,她还站起来,弯腰想抱他。鼬觉得害羞,但想到姐姐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被惩罚的,他就还是顺从了姐姐的愿望。
  姐姐一如过去那样温暖。不自觉地,鼬长长吐出一口气,绷紧的脊背放松下去,让自己靠在姐姐怀里。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懊恼于自己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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