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全是她买的东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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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站在窗前。从火影的办公室看出去,他既能俯瞰木叶的街道,又能仰头敬畏山崖上雕刻的开创者的头像。初代目的雕像在最左边,他自己的在最右边。最初他当上火影的时候,总是不习惯山上有那么大一张自己的脸,盯得久了,还会觉得那张目光坚毅、棱角分明的脸和他本人完全是两回事。后来他慢慢习惯了,不再去多看那些被村中仰慕的雕像。他慢慢懂得了,政治所需要展现出来的“伟人”和那个人本身,也的的确确是两回事。
作为波风水门的时候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但作为四代目火影的他,必须更多舍弃个人的好恶甚至是对“对错”的坚持,而去考虑村子整体的利益。
“果然,忍者无论何时都必须忍耐啊,自来也老师。”金发的火影面对木叶的全景,如此喃喃自言一句。然后他略略一偏头,说:“你来了。”
办公桌前就很突然地出现一个半跪的身影。
“辛苦了,鼬。”水门拉开办公椅,坐下来后还在笑说,“说起来,让现在的鼬去做这样的工作,还真是大材小用。”
“哪里。既然仍然身为暗部队长,这些动作就是属下分内之事。”
何况,这个工作是他自己申请过来的。
现任的暗部队长抬起头,清俊的脸上表情无比沉静。他和弟弟一样,长相都更像母亲,但他脸颊上两道淡淡的纹路让他看上去更加成熟也更沉稳。
“公主那边情况如何?”火影问。
“公主想接受忍者训练。”
“公主?忍者?”水门很意外,脑海里立即浮出公主那病恹恹的样子,下意识就在心里打了个×,“鼬,你跟公主交谈了吗?”
这一次,鼬作为暗部的工作是暗中监视和保护公主。
“不,是我个人的推测。公主明确表达出来的,只有去参观忍校这一个意思。”
那也就是说,暗中表达的是鼬所推测的意思咯?火影无意识地轻叩桌板,心中有了结论。鼬所谓的“推测”常常就是事实本身;水门非常相信自己这位心腹。“这么说,公主猜到木叶有在她身边设下人手。”水门沉吟道,“看来,公主比我们,比水之国两任大名所想象的,要更加聪明。”
是这样吗?鼬一语不发。在某一个瞬间,他相信他和那位公主的目光对上了,尽管只是比一秒还要短暂的瞬间,尽管他确信自己绝没有任何一丝失误。
……真的没有吗?当鼬回想他眼中所见到的公主,想起她的言行举止,那种随心所欲的笑容和随时挺直如青松的脊背,那些不经意带出的习惯、说话的逻辑……鼬天生具备强大的观察力;他总能察觉别人看不到的细微之处。也正是因此,诸如此类的现象看在他眼里就愈加刺目,就像雪白墙上的大块污渍,即便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管也还是能看得到。
太像了。不,直接说是一个人也不会觉得违和。但是……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手指一动,忽然竟想在工作的场合抬手摸一摸自己的眼睛。融入他眼睛的另一双眼眸,纵然抚触不到,也是绝对错不了的。但他毕竟是宇智波鼬。他忍住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动,漆黑的眼睛依旧古井无波一般凝视着火影。
“火影大人,或许公主只是直接察觉到了我的存在。”鼬陈述自己的想法,“人常常无法理解和自己不同的存在。公主并非忍者,对忍者的具体实力分布并不了解。当时公主身边只有佐助一个人。如果真的不确定身边有没有监视者,公主也就无法确定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被听见,继而被传达。”
“察觉到鼬你的存在?”水门很吃惊,“公主只是个普通人……不,也许作为三尾人柱力,公主的确有我们不知道的能力。”
“三尾人柱力?”鼬的表情头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啊……哈哈哈,不小心说出来了啊。不过反正鼬迟早也会知道。”四代目不太在意,甚至笑了笑,“是啊,木叶和水之国前任以及现任大名的交易之一,就是水之国将身为三尾人柱力的公主给予木叶,而木叶则会帮助现任大名铲除国内的某种威胁。”
“但是从已知的情报来看,三尾人柱力应当是四代目水影矢仓。”
“矢仓去年已经过世,水之国那边说是非正常死亡。”水门轻描淡写地扔下一个炸弹,“雾忍村将消息隐而不发。据说三尾本想趁人柱力死去的机会出逃,却阴差阳错被封印到公主体内。前任大名已经无法控制来自雾忍村内部的某种威胁,甚至只能用自己的死亡作为公主远嫁的烟幕弹,好让公主顺利来到火之国境内。”
雾忍村吗。鼬保持沉默,火影却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安抚道:“鼬,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从雨之国河底消失的‘晓’的首领,最近也刚刚将雾忍村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我想,说不定水之国大名想要消灭的那种威胁,和我们的目标,恰恰是一致的。”
鼬依旧在沉默,深黑的眼睛里凝聚着思索的光芒。他年龄越长,就越像看不见底的深潭,外人只见其上粼粼波光,知道他心中自有计较,却很难猜透他到底在沉默中思考些什么。
“火影大人。”
水门以为鼬会提起对雾忍村的调查。但没想到,这个卓越而年少的暗部队长只是说:“如果您能允许的话,希望由我来担任公主的老师,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指导公主的训练。”
对于让鼬去做暗中监视、保护公主的工作,火影都觉得是大材小用,何况是现在鼬所请愿的这一项?但火影只是略略一怔,发现自己对此并不真正感到吃惊和意外。
——你察觉到什么了吗,鼬?
火影没有问出这句话。他只是点点头,答应了鼬的请求。
第97章 灵魂
玄关处新挂了风铃。一旦有人进出,屋外的风就会将风铃吹出好听的“叮叮当当”声。一旁是鞋柜, 上面摆了一个素雅的花瓶, 里面却没有插花, 反而有一只彩色的风车。明月推开门,让晨光和风一同涌入室内。
叮铃铃——
在清脆悦耳的铃声中, 明月再次调整了一下额头上的止汗带, 面向晨曦中的街道,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这么早就要出去跑步吗?”美琴抱一筐待洗的衣物走来,要不是腾不出手, 一定会笑着拍一下明月的头, “早上有些冷, 小心别感冒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明月笑着一眨眼, 凑过去主动蹭了蹭美琴,模样很乖觉, “我会注意的,跑不动就回来啦。美琴阿姨喜欢吃蛋糕吗?我回来的时候给您带。”
“蛋糕吗。”美琴神色变得更加温柔, “草莓蛋糕怎么样。”
“了解!”
一天的初始, 空气凛冽清新。街道安静,天空有羽毛状的薄云,渲染着朝霞的色泽。从居民区到商业街, 越来越多的行人出现在视野里。不时能看到背着书包的小孩子走在街边,身后是目送他们的大人们。
木叶一多半都是忍者家庭, 即便父母是普通人的, 也常常会把孩子送去忍校。别看她寄居的宇智波一家都是精英忍者, 但实际上,木叶每一年的下忍通过率并不高。像佐助那样14岁就已经是中忍的孩子绝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很多孩子在念完忍校后,如果不愿意或者无法成为正式的忍者,就会再去学一门其他技艺,以维持将来的生活。
因此,忍校实际上更多承担着基础教育的责任,而不仅仅是培育预备忍者。不过所有孩子在学校里都会接受足够强度的体能训练。受益于这种全民尚武的氛围,加上村子富裕、物资丰饶,即便是木叶一个普通人,身体素质也较一般的城镇居民更加优秀。
也因此,某人在街上跑跑停停,还气喘吁吁的模样,就格外引人注目。
呼——呼——
明月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一面平复呼吸,一面摘下腰包上绑的水壶,慢慢补充水分。这个身体确实体力不足,但这更多是长期缺乏锻炼导致的。此前水之国把公主当个易碎的娃娃养,让她成天窝在屋里,还天天喝药试图治好她“晕血”和“见不得荤腥”的毛病。一个人天天被人说自己有病,没病也要有病了。
前几天,火影派人来转达了她可以在村中到处逛,只要是公开的场地就不对她设防的意思。另外还说虽然不方便安排她一个别国公主进入忍校学习,但为尊重公主的意愿,木叶专门为她安排了极其优秀的忍者来当她的老师。不过老师位高任重,需要多几天时间来完成工作交接,所以她得自己跟自己先玩几天。
当然了,最后半句话是明月总结的。听上去木叶真的给她找了个大人物当老师,她一时还有点感慨,觉得火影人是真的很好。
在接近某一个地方的时候,街上背书包的孩子明显变多,空气里全是小声的嘀嘀咕咕,一时无比活泼。明月张望了一下,发现她居然无意中跑到了忍校所在的地方。前面校门上一个大大的圆形标志“忍”,真是隔了很远就能看到。
要不要进去看看?明月思考一秒,愉快地决定就这么办。反正她这么一个病歪歪的竹竿子,想必老师也不好意思把她扔出来。
“哥哥今天陪我来上学,青音好开心啊。”
“啊,知道啦!这句话你路上都说好多遍了。”
“放学的时候会见到哥哥吗?”
“哈哈,那当然!毕竟今天的任务对我来说可是超——级简单!一下就能做完,然后就来接青音回家!”
明月眼神一动,往旁边让了让,侧头看过去。一对兄妹正从对面的马路前行,看样子是哥哥送妹妹上学。金发蓝眼的少年看上去和佐助差不多年纪,双手枕在脑后,大大咧咧地往前走;旁边的妹妹红发碧眼,漂亮得像个小天使,背着书包走在兄长旁边,正眯着大大的眼睛笑。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少年居然偏头看来。他两边脸颊各有三道淡淡的胡须状阴影,既像是男孩子顽皮弄脏了脸,又像动物的胡须。
明月盯着他。
忽然之间,四周属于木叶的景象全部消失。晨光、行人、热闹的街景……一切都转为一片无光的黑暗。少年所处的位置“腾”一下蹿出大量暗红色的气流,在飘忽不定中迅速构筑成一只巨大的狐狸。火焰般的气流疯狂摇曳,宛如野兽受到威胁时炸起的皮毛。巨大的狐狸头冲她龇牙咧嘴,两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漆黑的空间。巨大的狐狸。凶狠的兽瞳背后是深深的戒备。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九尾摇摆着九条尾巴,喉咙里不断咕噜出低低的咆哮,“你身上有三尾的气息……人柱力吗?不,不是,没有封印。这种力量也不是查克拉,而更像是……居然是仙人吗?!”
明月并未正面回答九尾的问题。“木叶的尾兽是九尾啊,果然很厉害。”她说,“哟,九尾,你有兴趣来我这儿打工吗?”
九尾瞪着她。
“发工资包食宿,放假遵照国家法定节假日,每年还有额外带薪年休假哦~”
九尾:……
“不工作的时候能够自由旅行,老板出钱报销车旅费哦~”
九尾的眼神微妙地漂移了一下。等等这种有点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可恶!它赶紧甩甩狐狸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重新朝明月龇牙。
“还不愿意吗……嘛,那就算了。”明月遗憾地叹了口气,“现在招个能用的员工真是越来越贵,资本家也不好当啊。”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头发,主动移开目光,说:“就先这样吧。”
话音刚落,四周黑暗倏然褪去,九尾的影像也跟着消失。说话声、脚步声、树叶被风吹过时的沙沙作响;木叶依旧是那个木叶,安详又充满朝气。
没有人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唯有鸣人因为感觉到了体内九喇嘛的异常,疑惑地四周张望一下,最后却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街对面的明月身上。
“啊——你不就是!”他指着明月,恍然大悟,“那个,那个,你不就是那个吗!”
他激动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但他自己一点不觉得,还拉着妹妹跑过去,凑到明月面前,神神秘秘地问:“那个啊,我听说过了,你就是前几天和佐助一起逛街,还让他给你买了好多东西的那个女孩子,是这样没错吧?”
“哦?你是这么听说的?”明月饶有兴趣地挑挑眉,想了想,神在在地点头,“没错,就是不才在下了。不过,稍微纠正一下,东西可都是我自己付的钱。”
“噗——佐助那家伙居然让女朋友自己掏钱买东西?”鸣人夸张地大笑几声,自言自语什么这下可以好好嘲笑那家伙了,又说什么那家伙最近越来越臭屁,一脸酷劲真是看了就想打人。他可爱的妹妹在一旁有些无奈,小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气,还小声和明月道歉,解释说哥哥没有恶意,只是玩心太重。鸣人听到了,就孩子气地撅起嘴,说明明他才是哥哥,怎么青音把他说得跟三岁小孩一样。
“我们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啊咧?”鸣人眨巴眨巴湛蓝的眼睛。
“正确来说,小佐助算是我的童养夫吧。”明月淡定地摊了摊手。
“啊咦——?!!!!”
此言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鸣人整个表情成了惊恐的“呐喊”状,旁边还有几个偷听的人发出了同样惨痛的叫声。眨眼间,明月面前就出现了粉发、金发两个少女,满脸激动地问她是不是真的,另外还有一个藏青色短发的少女不安地站在一旁,银白的瞳仁十分特别。几个少年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耳朵尖却都不自觉竖着。
“真的是童养夫吗?”
“怎么可能!”
“那可是佐助君啊!”
“那、那个,小樱……井野……你们不要太激动……”
“啊,女人真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