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缠人精——玄宓
时间:2018-06-24 09:51:48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笑。
  付洒洒:“……”
  “把他的裤子扯下来了。”闻太太拍着沙发垫,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
  几千双炽热的眼睛下,彬彬有礼的小绅士鞠了个躬,遂不及防下.身清凉。
  想到那个画面,付洒洒也忍俊不禁:“这么惨的吗?”
  闻太太猛点头:“对,还有照片,我去找给你看看。”她兴冲冲上楼,无奈闻少爷站在二楼拐角处,咬牙道:“妈,够了。”
  他不由分说半搂半抱地逼着母亲下楼,推她去了厨房:“您说今天亲自下厨帮洒洒过生日,都四点了,还不准备。”
  闻太太无奈,只得作罢。
  他回了客厅,付洒洒已经坐到了钢琴前,近乎膜拜地打开了琴盖,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过。
  她有点遗憾地道:“我小时候也有机会学,可那时候就三分钟热度,没过多久就嫌枯燥放弃了。”
  闻泱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挑眉:“那么喜欢?”
  付洒洒试探:“你给我弹一首?”
  他毫不留情:“拒绝。”
  付洒洒无话可说。
  -
  她的生日一周后,就快到圣诞节。
  圣诞节同时也是闻泱的生日,这一天,他满二十二岁了。
  两人决定要去花园餐厅一偿夙愿,说起来前两次都是悲剧,一次是付洒洒苦等一夜,一次是闻少爷同周墨gay里gay气吃了一顿圣诞大餐,两者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付洒洒很早以前就订了位置,同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去排诚意座,最好的观景位置没什么意义。
  闻泱发消息说好,他这几天晚上都没回公寓睡觉,不知道在忙什么。她有些不安,直到平安夜当晚才看到他胡子拉渣一脸疲惫,当下就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那么忙明晚要不别回H市吃饭了。”
  他反手抱住她:“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第二日,H市的街上飘着铃儿响叮当的曲调,圣诞氛围浓郁又甜蜜。付洒洒穿着白色羊绒大衣裹着红围巾,感受到餐厅内的暖气后,才脱掉了外套。
  闻泱替她拉开椅子,见她四处张望,不动声色地拿菜单挡住她的视线:“点菜。”
  付洒洒心神不宁:“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闻泱扯了下唇:“哪里怪?”
  她压低声音:“门口没有等翻台的客人,然后……”她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我们附近桌子的人全部都戴着帽子,是什么鬼?”
  邻桌的客人们帽子围巾全副武装,埋头吃饭,话都不说一句。
  付洒洒怕失礼也不敢多看,就觉得古里古怪,侍者上了汤,她拿着汤勺轻轻敲了下盘子,洒脱道:“不管了,我们先庆祝下。”
  高脚杯里的香槟冒着气泡,她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微笑道:“我的圣诞礼物呢?”
  闻少爷哂笑:“我的生日礼物呢?”
  付洒洒夸张地吸口气,指着自己:“有这么漂亮温柔的女朋友了,还敢奢求什么礼物?”
  闻泱笑笑没说话,他的眼睛紧盯着对桌的少女,而后在她疑惑的眼神里慢慢抬高了右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顷刻间,一片漆黑。
  所有的灯都灭了,像是被人拉了闸。
  付洒洒慌乱地站起来,周围全是凳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她大声呼喊闻泱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良久,一切沉寂下来,又是连呼吸声都能听到的安静。
  “洒洒。”有个声音低唤。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心冒出了汗,在黑暗里朝着他的方向摸索着前进。
  下一瞬,有一束柔白的灯光倾泄,不知不觉间,餐厅前半部分成了舞台的样子,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海间立着一座白色钢琴,至于钢琴后,则坐着她朝思暮想的青年。
  褪去了高傲和冷漠,他的眉眼温柔,冲她笑的样子足以融化任何坚冰。
  付洒洒心跳如擂鼓,寸步不能动。她看不清他的手指,只能听到优美的钢琴声流泻,前奏过后,他凝视着她,爱意无从掩饰,只能任由歌词来渲染——
  If i walk would you run
  If i stop would you come
  If i say you’re the one
  would you believe me
  他唱得其实很糟糕,甚至有些小跑调,她想咧嘴冲他嫌弃地嘲讽一下,对视的那刻眼泪却大颗大颗落下,滑到唇畔,她伸舌舔了一下。
  不苦,很甜。
  她又哭又笑,像个傻子。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摘掉了伪装,付洒洒彻底傻眼,那些面孔如此熟悉,他和他的父母,还有管甜、陆绛梅、曾青……
  几乎玩得好的那些伙伴都到场了。
  她捂住嘴,看着他走到身前,哽咽道:“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她又道:“前阵子夜不归宿,就为了这个,是不是?”
  “是。”他耳根子也有些发烫。
  两个人默默对视,一眼万年。
  围观群众都替他们着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求婚呀!”继而是此起彼伏的催促声。
  闻少爷失笑,从善如流地单膝跪下,戒指就被他捏在指尖,他虔诚地仰头,一字一顿:“嫁给我。”
  用的是肯定句,还是那么自信又不讲理的霸道。
  付洒洒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答应他三个字,把他拉起来,迫不及待投入了他的怀抱。
  “好。”
  十七岁的时候遇见你,就决定要嫁给你,幸好,只花了五年的时间,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美梦成真。
  有过痛苦,有过挣扎彷徨,可那些回忆,如今想起来,也似沾了蜜,再没了苦楚,只有怀念。
  这一生,没有一刻比眼下更幸福。
  她按着胸口,努力不让心跳出来。
  他替她套上戒指,庄重又小心翼翼地在她眼睑上印下一吻:“夫人,未来的路还请多多指教。”
  -全文完-
 
 
第69章 番外(一)
  付洒洒生闻汀翊的时候, 不满24岁,有经验的妇人们都说年轻恢复得快, 可这是产后的事情。她生产时依旧痛得死去活来,甚至因为宫口开得很慢,催产针打了效果甚微, 她活生生在待产室嚎了一个晚上。
  剧痛之下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她指着闻泱劈头盖脸地一顿喷,什么都是你害的我不要生了闻临洲你混账诸如等等, 到最后喷得实在没力气了,才默默流着泪倒回了了床上。
  闻泱一直陪着她, 任由她掐着手心, 指甲深嵌入肉,血都出来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遍遍安抚着她。
  太过心疼之下, 他直接转头问护士长:“现在转剖腹产行不行?怎么样能做到不痛?”
  护士长为难地看了他一眼, 正要开口时, 付洒洒突然撑着手坐起来,怒道:“你来生!你来生我就不痛!”
  虽然说天大地大,产妇最大, 但这分寸也实在太过了点。许曼尼听女儿骂了女婿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了, 闻郁夫妇还在身边呢,她觉得有点尴尬, 就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别喊了, 一会儿生的时候还要花力气。”
  付洒洒满脸都是汗, 鬓角的发全湿透了,宫缩越来越密集,这可比经痛来得严重多了,怪不得人家说十级阵痛,就像同时断了二十根肋骨一样,一点都没夸张。
  泰山崩于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闻少爷终于失了冷静,蹲在她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懊恼道:“洒洒,抱歉,我发誓,就这一次让你受苦。”
  付洒洒大口呼吸,妇产科的主任亲自过来做了下指检,也是松了口气:“行了,产妇准备好了,推进去吧。”
  闻泱急切地跟在推床边上,准备陪完全程,这家私立医院提供的VIP服务是可以让丈夫陪产的。不过付洒洒很固执,明明气若游丝了,还挣扎道:“你……留外面。”
  不想让他看血淋淋的画面,怕有心理阴影。
  闻泱看着她倔强的眼神,还是妥协了。
  等待的滋味是煎熬的,幸好分娩过程不算长,一个小时之后,婴儿洪亮的啼哭声在产房里响起。
  闻汀翊就这样来到了人世间,等他和妈妈同时被推出产房的时候,闻泱看都没看儿子一眼,直接就去环抱娇妻轻声安慰了。
  这厚此薄彼的征兆才只是个开始。
  闻泱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闻家育儿的铁血方式,和闻郁当年并没有什么不同,从不说晚安故事从不亲亲抱抱举高高,只有一板一眼的对话方式。
  闻老爷子给曾孙起了表字潭清,这二字城府及坦荡并存,意义颇深。至于付洒洒比较烦这种文绉绉的套路,私下里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做香香。
  有点女气,但是超可爱不是吗?闻香香,听起来就想会心一笑。
  更何况,闻汀翊四五岁的时候长得比女孩子还精致,简直就是睫毛精转世,配上红润小嘴和雪白皮肤,任谁看了都想狠狠抱他到怀里逗弄一番。
  当然,闻少爷是除外的。
  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儿子这么大了还要跑到主卧来睡,这在他看来是完完全全就减少了夜晚的某种乐趣,剥夺了他身为男人的权利。
  其实这事儿真不能怪闻汀翊,是付洒洒母爱泛滥,非要抱着儿子一起睡,美其名曰让父子培养感情。
  感情没培养出来,却莫名其妙让闻汀翊越来越像他爸了,小小年纪总是板着一张脸,也不怎么爱说话。因为闻家的好基因,他聪慧过人,和幼儿园的小伙伴也玩不太到一块去,显得有些孤僻。
  付洒洒很担心,她问了好多遍:“香香,为什么每次我去接你的时候你都不和其他小朋友说再见呀?”
  闻汀翊老气横秋地道:“他们话都说不清楚,我累。”
  听听,这是一个五岁的小孩能说出来的话吗?
  付洒洒没辙了,明里暗里让老公多陪陪儿子打探一下他的内心世界,毕竟有些东西父子之间羁绊深,男人和男人,也许更能沟通吧。
  闻泱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我小时候话更少。”
  直到有一天中午,闻汀翊没在幼儿园吃午餐,一个人背着小书包默默回了家,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眼角淤青明显,脖子上还有红肿划痕,这一看就是和人打架了。
  看到儿子这样,付洒洒心都揪起来了,当了妈以后就特别脆弱,她还没说话就红了眼眶,抱着他道:“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妈妈,我没事。”他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看得出在强忍泪意。
  付洒洒赶紧让佣人拧了块热毛巾过来,放慢动作在他的眼睛上轻轻按压,柔声道:“香香没关系,你可以哭出来。”
  闻汀翊抿着唇,泪水在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打着转,就是不肯落下来,他吸吸鼻子:“爸爸说不可以,哭过一次就不配当男人。”
  付洒洒沉默,决定晚上等闻少爷回来好好沟通下育儿方针,他平时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小手胡乱抹着眼泪,闻汀翊垂着脑袋坐到沙发上,一声不吭。
  他这个样子,比直接哭诉还要叫人心疼。
  付洒洒叹气:“为什么打架?”她揽着儿子的肩膀,感受到他突然抬起头,语气很恼怒:“他们说我爸爸不疼我,从不接我回家,也不来活动课陪我。”
  这绝对是闻临洲的锅。
  付洒洒也很愤怒,强压下火气,她又道:“那你生爸爸的气吗?”
  闻汀翊点点头,半晌又摇摇头,平日里故作深沉的包子脸上难得露出了委屈神色:“我不能生气。”
  “恩?”
  “爸爸很早就告诉我了,他是因为妈妈的存在才勉为其难接受我的。”
  禽兽啊!!!
  付洒洒震惊了。
  晚上闻泱回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他打开灯,看到鬼魅般坐在客厅的老婆后,怔了一下:“洒洒,为什么不开灯?”
  付洒洒冲他招了招手,笑得很诡异。
  闻泱松了松领带,眉宇间有点疲惫,他已经正式接手了闻氏的生意,今天连轴开了八个小时的会,忙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尽管身体透支,却还是没办法敷衍她。
  他笑了下,凑过去刚想偷个香,就被她敏捷地躲过,而后手臂被狠狠拧了一下,他嘶的一声,苦笑道:“姑奶奶,又怎么了?”
  付洒洒把儿子白天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下,同时加重语气:“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心智都不全的小家伙说这样的话,什么叫做你是因为我的存在才接受他?”
  闻泱撇了下唇,没有辩解。
  那天的情况怎么说呢,有点复杂,他在书房和纽约那边通视频电话,儿子过来敲门问可不可以陪他一起做手工。
  他怎么可能有时间,直接拒绝了。
  结果小家伙就像是受了刺激,大吼一声要不是因为妈妈,早就和他绝交了。
  绝交?好大的胆子。
  闻泱当时也是幼稚过了头,竟然和五岁的亲生儿子斤斤计较,所以才说了那样一番话。
  这些来龙去脉和付洒洒说了也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看了下时间,十点来钟,于是脚步没停,直接去了儿子的房间。
  闻汀翊的梦想是当个宇航员,所以房间整个都是宇宙的色调。天花板上银河系拼成的夜光灯带隐隐发亮,床头台灯都是恒星样式,很是别致。
  他没敲门,直接扭开了把手。
  被窝里的那团隆起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
  闻泱挑眉,淡淡道:“睡着了?那我走了。”
  床上的小人儿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来,非常迅猛地扭开了台灯,而后跳下床道:“我没睡,我醒着。”
  他光着脚站在地上,头发跟鸟窝似的,睡衣毛茸茸,是付洒洒给他挑的小熊款式。
  萌到肝颤,可惜了脸上的淤青和伤痕,大煞风景。
  “拖鞋呢?”闻泱皱了下眉,把他抱回床上,想起身把台灯的光线调暗点时,衣袖被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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