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宜看见美人脸庞上的泪就有些心疼:“芸娘,你放心,等会儿我只是拿了程昭的清白好叫她嫁给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轻声安慰。
冯芸靠在江令宜怀里,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谁知道你是真心假意,这会儿子许了我,说不准以后娶了程昭做正房,你就再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撒娇的模样。
江令宜摸了摸冯芸细白的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想要她的嫁妆而已,就算是以后娶进门来,那也是个摆设。”
冯芸的声音转悲为喜:“你可不兴骗我。”
谢婉宁在屋里听了却想吐,她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这么无耻,言语中把程昭当做是个物件儿,好像一切都在他们手心一样,还只要程昭的嫁妆,她几乎抑制不住的想吐。
谢婉宁缓了缓,可是,上辈子程昭确实嫁了江令宜,说明她就是在今日被江令宜夺了清白,然后被逼无奈的嫁给她,从此一步步走向深渊,这俩个人的勾当竟然真的成功了。
冯芸用手指碰了碰江令宜的胸口:“等会儿你可只是夺了她的清白就好,你到时候可别怜惜起她,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引福康公主和几位夫人过来的,到时候她可是不嫁不成了,”声音中竟然隐隐带着笑意。
谢婉宁却听出了冯芸的冷漠无耻,这样的事竟然能笑着说出来,她原以为冯芸只不过是心性儿高些,却没想到……
按理说这样大的事情,早该有传闻传出去了,可是一丝声息也无,京城里的人都以为程昭和江令宜是自然成亲的,除非是有人把事压下去了,必然是福康公主,她人善良的很,定然不忍心叫程昭背负这样的丑闻。
冯芸拢了拢衣裳,手却轻轻地抚上了肚子:“儿子,娘一定会为你挣一个好前程的,你且慢慢等着,”她暗暗想。
谢婉宁靠在方桌上,黑暗将一切的感觉放大,她觉得鼻息间满是那股黏腻的香气,身子都发起晕来。
接着就听到江令宜的声音:“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咱们的儿子的。”
谢婉宁瞪大了眼睛,儿子……他们竟然早就勾搭上了,原来如此,她原来还不解,怎么江令宜如此着急,毕竟承恩伯府面上还是勋贵人家,尽可以慢慢相看,那样就用不着用这样的手段了,原来是冯芸怀孕了。
江令宜收回手,然后推开了门往里走,冯芸看着渐渐关闭的门,她忽然笑了下,谁愿意叫自己的情郎去同别的女子……可是她没办法,她想起承恩伯府填不上的大洞,若是承恩伯府垮了,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呢,她只能硬下心肠,然后转身往回廊尽头的屋子里走。
江令宜推开门就看见一片黑暗,只有廊檐下挂着的几个宫灯透进些亮光,他想程昭该是被小莲放倒了,他借着这亮光将烛火燃起来,屋子里就亮了起来。
他往里间走,迎面就看见垂着纱幔的罗汉床,前面立着个姑娘,她穿着月白色的缎袄,昏黄灯光下是唇红齿白的美人,眉眼间满是妖娆的媚意,却是谢婉宁,她手里还拿着凳子。
江令宜有些震惊:“怎么是你,”不该是程昭吗,怎么会是谢婉宁。
谢婉宁的手紧紧握着凳子:“你不要过来,”她的身上越来越无力,还是不敢松开,“我的祖父可是次辅,你若是敢,他不会饶了你的。”
谢婉宁很清楚,她听见了江令宜两个人的对话,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江令宜心思微动,他看了看眼前的谢婉宁,这样的美人,就是他也垂涎不已,他想起冯芸说的话,程昭心性简单,容易控制,可谢婉宁呢,他自然知道她的祖父是次辅,轻易不敢招惹。
他看了看眼前纤弱的身子,鼓囊囊的胸脯起伏着,眉眼精致,天生的尤物,屋子里面的香气黏腻,他觉得他的身子越来越热。
他忽然控制不住了:“谢姑娘,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他虽有些怵谢府的权势,但是女人嘛,一旦得了她们的身子,那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他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更何况,这样的美人他生平仅见,平时只敢在梦里想想。
谢婉宁看见江令宜慢慢向这边靠近,她自然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同了,变的更加危险,她很害怕:“你不要再过来,否则我就自尽,”她放下手里的凳子,把金簪比在脖颈上。
江令宜却笑了下:“谢姑娘,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身子越来越软,没有力气,还有些热,这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能让女子体软生情,”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这香对男人的功效更大……
谢婉宁一早就觉得身子有些发软,没有力气,原来是这样。
江令宜却突然过来靠近谢婉宁,然后把她手里的簪子给夺了下来扔在一旁,他接着就将谢婉宁压在床榻上,床上的人红唇嫣红,眼尾处微微发红,却越发显得娇媚,他的呼吸越来越粗。
谢婉宁身上几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挣扎,她越来越害怕。
……
外厅里陆起淮正在喝酒,酒杯里水纹波动,里面人声嚷动,他想起谢婉宁。
他眉心跳了一下,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想起刚刚的场景,她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她旁边的小丫鬟却始终低垂着头,也没有向他行礼,那小丫鬟的鞋上沾了些泥,打扫茶水的小丫鬟鞋子上怎么会沾到泥。
他心里头忽然升起些不妙的预感,他起身往外走。
先前是在梅林处分的手,他还记得她们二人走的方向,他大步往前走,竟然在回廊处看见了那小丫鬟。
陆起淮面色冷厉:“先前的小姐呢。”
却说小莲是第一回做这等事,她原本是不敢做的,但是家里赌博的爹欠了好大一笔债,她不得不这么做,她走后就想起无知无觉的那位小姐,觉得她有些可怜,就在回廊处徘徊了好久。
陆起淮一看小莲就知道这事有鬼:“说,”他的面色如沉水一样。
第52章
小莲一下子就被吓到了,她想起那位可怜的姑娘,嘚嘚嗦嗦地道:“她在里头。”
陆起淮径直往里走,就看见亮着烛火的屋子,他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他一进屋子就闻见那股子腻腻的香味,方桌上燃着烛火,他心下的预感越来越糟,然后往里间走。
陆起淮就看见罗汉床上压在谢婉宁身上的江令宜。
江令宜自然就听见了响声,他刚抬起头想要往外看就被迎面的拳头击中,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接下来的拳头砸中,一拳拳都落在胸口上,偏生叫人看不出来,可却疼的紧。
外头的小莲吓得脸都白了,呆呆地立在原地。
谢婉宁觉得身子软的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完全抵抗不了江令宜,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了,她只感觉到江令宜俯在她身上,伸出手要解开她脖颈上的盘扣,正在这时就有人过来拎起江令宜,然后那人就解开身上的大氅裹在她身上。
大氅上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味道,谢婉宁看到了陆起淮站在床榻旁边。
她看着熟悉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每次她遇到危险,都是他救她,数不清有多少次了,有时候她觉得陆起淮比谢嘉言更像是她的哥哥,她越来越依赖他,忍不住就伸出手去拽他的衣角:“先生。”
陆起淮俯下身就看见她湿润的眼尾,他方才恨不得杀了江令宜,他伸出手一把将谢婉宁抱了起来,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然后低下头用下巴碰了碰她的额角:“没事了……”
小莲的脸色煞白,看着陆起淮身上就有些发抖,她看见疼的地上打滚的江令宜。
谢婉宁靠在陆起淮的怀里:“先生,”她的声音有些弱。
陆起淮低下头:“我不会放过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虽然一早就知道她对江令宜的事感兴趣,但还是不大明白。
谢婉宁就俯在他耳边说了整件事的缘由,此时打开了槅扇,屋子里那股子黏腻的味道就消散了许多,她觉得好了一些。
谢婉宁的头倚在陆起淮的胸膛上,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热,她闭了眼。
谢婉宁想起那次宫里见到的程昭,她穿了一身华衣锦服,满京城的夫人都暗暗称羡:“承恩伯府夫人是个命好的,承恩伯有出息,待她也好,”她只是抿了唇淡淡的笑。
谢婉宁有些不甘心,凭什么江令宜和冯芸这样的人能心安理得呢,他们做了这样的事还能过的那么好,前世他们害了程昭一生,今生还是如此,她忽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
她抬眼就看见陆起淮的下颌:“先生……”然后说了一些话。
陆起淮点点头。
……
冯芸在回廊处的屋子等了好久了,她坐在绣墩上看着烛火,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目光越发坚定,孩子,娘一定会为你挣一个好前程的。
忽然就“吱呀”的一声响起来,槅扇被推开,带来了一阵冷风,冯芸紧了紧衣襟:“小莲,你怎么来了,”她忽然有些慌乱,到底是在公主府,虽说她已经在这儿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小莲关上门,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冯姑娘,江公子有事寻您。”
冯芸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是不是程昭闹事了,她站起身:“我去看看,”走的路上她一直在胡思乱想,她事先安排好了,到一定时间就有人把福康公主和几位夫人引到这里来,好叫她们撞破所谓的“好事”,她看了看天色,还有一段时间,该是来的及的,也不知道里头出了什么事。
小莲跟在冯芸后面,不敢抬头,她想起方才那位姑娘的话,还是狠下了心。
冯芸推开门往里间走,她刚转过身就看见趴在地上的江令宜,闭着眼,像是晕了过去,她马上就跑了过去:“宜郎,你怎么了。”
冯芸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关门的声音,她心头一凛:“小莲,你这是做什么,”
冯芸起身拍了拍门:“程昭怎么会逃出去,是你放走她的,还有谁帮了她,”她越想越觉得不妙,江令宜被人打晕,程昭和小莲两个弱女子是绝对办不到的,肯定还有人帮程昭,那全部的人就都知道了,她几乎不敢想象那后果。
她越发用力拍门:“小莲,你忘了你家里的赌债了吗,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等我出去了,凭着福康公主对我的喜欢,你绝讨不了好,”只要此时能诱了小莲放她们出去,那一切就还有希望。
小莲却忽然抬起了头,她是什么身份,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她想起冯芸来公主府以后面上清高,实则很瞧不起这些丫鬟,凭什么,冯芸家里也不过是个卖猪肉的,还比不上她,却能颐指气使,不把她当人看,她想起那位姑娘的话,然后笑出了声:“冯芸,你且在这儿待着吧,”说罢转身就走了,再也没回头。
冯芸听见了越来越轻的脚步声,小莲走了,她一下子失了力靠在槅扇上,这可怎么办,她正慌乱的时候就听见江令宜发出的声音。
“宜郎,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冯芸扶着江令宜坐在床榻上。
江令宜觉得胸口还是很疼,他原本就知道陆起淮有武艺在身,没想到竟然这样厉害,直接就将他打晕了过去,他想起之前陆起淮沉水一样的脸,忽然有些后怕,陆起淮那时是真的起了杀心。
江令宜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冯芸,他握着冯芸柔软的手,低下头就能嗅见她脖颈间的幽香,他又蠢蠢欲动起来。
冯芸听了很是震惊,陆起淮救了谢婉宁……
江令宜却把持不住了,他一把揽住冯芸,手肘边便是那股温软的感觉,他的呼吸灼热不已。
冯芸用了力抵住江令宜:“宜郎,你怎么了,”怎么这种时候还要做这种事。
江令宜的目光恢复了一刻的清明:“该是那香的问题,”这香对女子功效一般,对男子功效却大得很,他几乎要忍不住了。
冯芸挣脱了江令宜:“我去把那香熄了,”说着就往紫檀作掐丝珐琅兽耳炉那里走,她揭起炉盖,拿了香铲把香灰覆在香饼上,却还要等一会儿子才能熄灭。
过了一会儿香气却越发浓烈,江令宜觉得血脉贲张:“这香熄了后劲头竟然越发的大,”他看了看眼前清理柔婉的冯芸,他想起那些晚上冯芸低低的啜泣还有嫩白的身躯。
他终于控制不住了,然后一把将冯芸抵在罗汉床上,他不知怎的就想起谢婉宁粉白的肌肤,虽则只露出了一小段脖颈,却玲珑如玉,比冯芸还要好上好多倍,真是玉做的美人。
他看着底下冯芸清秀的眉眼,又想起方才媚意撩人的谢婉宁,他真的忍不住了,然后一把扯开了冯芸的衣襟,就听见冯芸低低地惊呼:“宜郎。”
……
回廊处的一个房间,里面只燃了一盏烛火,还罩了厚厚的灯罩,屋里面只隐约有些光亮,只是能看清人影罢了。
小莲跺着脚在外面等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刚刚关上门时见到的画面,那个男人把程姑娘抱在怀里,一面还轻轻亲着她的鬓角,她忽然脸红心跳起来……
陆起淮正坐在昏暗的烛火旁边,他没敢松手,怀里的人那样细嫩幼小,他低下头就看见她迷茫的神色,眉眼纤细,忍不住就亲了她的鬓角,她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应该不会注意到的。
那香的后劲实在有些大,谢婉宁觉得身子软弱的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缩在陆起淮的怀里,鼻息间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味道,她放下心,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时也不敢撒开。
半梦半醒的时候,谢婉宁就觉得额角温润柔软的感觉,她迷迷糊糊的,却感觉到怀抱那么紧,她半睁开眼就瞧见他弧线好看的下巴。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先生,我好怕,”然后伸出手揽住陆起淮的腰。
此刻在他的怀里她才忽然后怕起来,如果今天他没有来,那她岂不是会和程昭一样的下场,要是被江令宜那样恶心的人夺了身子,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有些无力,她分明都重活了一辈子,却还是这么笨,什么都要靠他。
陆起淮就感觉到腰侧柔软细嫩的手,她主动抱了他……
他能感受到她的无助:“还记得那次你做噩梦的时候吗,不要怕,我在,一直都在。”
谢婉宁的手越发用力,她抱得更紧,是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她忽然想哭,然后真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