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在上——白糖奶兔
时间:2018-06-26 09:12:09

  陆起淮就听见了她委屈的哭音儿,他挪了身子,就看见她发红的眼尾,可怜极了。
  “下次还敢吗,”陆起淮问她。
  谢婉宁的声音有些闷:“再也不敢了。”
  “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的声音有些低。
  良久,陆起淮的手骨握的用力,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依赖他,还是……她的手还环在他的腰上。
  “谢婉宁,你是什么意思,”他一字一字问道。
  很久都没有声音传来,陆起淮低下头就看见她桃花一样的双眼紧闭,红唇微张。
  竟然睡着了……
 
 
第53章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谢婉宁的脸上,她的眼型流畅如桃花瓣,眼尾微微上挑,几分媚意。
  陆起淮低下头就看见她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刚刚他那么紧张,她却睡着了,他忍不住就想起她刚刚的话,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
  他低下头,目光一寸寸从她的脸上游过,从红唇到眉眼,他细细地打量着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婉宁的红唇嘟了一下,睫毛微动,他忍不住就伸手去摸了摸她卷翘的睫毛,也不知道她的睫毛怎么长的这么长。
  谢婉宁原本就只是因着熏香的缘故才身子困倦,因此方才也只是浅眠而已,她半梦半醒就觉得睫毛很痒,像是有人在触碰的样子,到底还是被叫醒了。
  她睁开眼就看见陆起淮的手放在她的眼角旁边,她总觉得她还在做梦,陆起淮怎么可能去摸她的眼睫毛呢。
  陆起淮自然就看见谢婉宁睁开的双眼,他淡定自若地将手放了回去:“你眼角这里落了些脏东西,”看不出一点儿做了坏事的样子。
  谢婉宁应了一声,这才对嘛,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摸她的睫毛玩儿,她想起了江令宜和冯芸:“先生,现在时候还早吗。”
  陆起淮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来得及,咱们也从这里出去吧,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有差错。”
  谢婉宁点点头,她出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再过些时间就会生疑了。
  过了几瞬,陆起淮还没有动,谢婉宁有些纳闷,怎么他还没动弹:“先生,你怎么不走呀,”眉毛微挑。
  陆起淮有些无奈:“若不然……你先起来。”
  谢婉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还在陆起淮的怀里,而且自己还环着他的腰,她一下子就松开了双手,然后从他的怀里起身:“我起来了……”声音有些低。
  手里一下子就空荡荡了,腰侧的柔软温润也消失了,莫名的失落感,陆起淮半垂着眼,他方才还真是异想天开,她起身起的这样快,恨不得逃离的样子,怎么可能和他一样的心思,他的唇角微勾,嘲讽的意味。
  谢婉宁低着头,她的脸红的不像样子,到底男女有别,更何况陆起淮还是一个正当年龄的男子,她总是忘了这回事儿,总把他当做谢嘉言,以后还是要顾忌着点儿。
  谢婉宁眨了眨眼,她决定转开话题:“先生,咱们去把江令宜和冯芸放出来吧,”陆起淮抬起头看着她。
  谢婉宁咬了唇:“我仔细想了,江令宜和冯芸虽然坏的彻底,想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害程昭,可我总不能和他们一样的做法,那岂不是和他们没有区别了,”他们虽然令人厌恶,但还是有别的办法对付的。
  陆起淮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她,若是他,必然还有更加阴私的手段,她还是太善良了,这就是他和她的分别。
  陆起淮刚要点头就听见外面的喧哗声和脚步声,谢婉宁也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外头守着的小莲就走了进来,她有些慌乱的模样,一张脸微微发白:“姑娘,外头公主领着几位夫人打着灯笼去那屋儿了。”
  小莲看了看谢婉宁的脸色,这才缓缓开口:“原本冯芸找了我去诱了您过来,”说到这里她就底下了头,很是害怕的样子。
  谢婉宁看了眼小莲,怕是她还以为自己是程昭:“继续说。”
  小莲的脸色越发苍白:“她先时只找了我这一件事,听说还特意指使了另一个丫头到了时间引公主她们过来。”
  谢婉宁这才想起来那时候冯芸的话,说是一早就指使了丫鬟到时间就引福康公主她们过来。
  她有些恍惚,原本把他们关在一起只是意外之举,没想到冯芸一早挖的坑竟然自己跳了进去。
  谢婉宁看了眼陆起淮:“先生,咱们也赶紧出去吧。”
  谢婉宁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众小娘子们都在无聊的听戏喝茶,她悄悄地寻了位置坐下。
  程昭一看见她就拉过她的手:“你去哪儿了,换个衣裳还要这么久吗。”
  谢婉宁语焉不详:“我总是不爱听戏,能拖一会儿便是一会儿了,福康公主呢。”
  程昭说:“说是花厅那里有些花开的好,福康公主和几位爱花的夫人过去赏花了,余下的都在这儿听戏呢。”
  谢婉宁点点头,看样子是冯芸先前指使的人引了福康公主她们过去。
  屋子里,仆人们都已经将槅扇打开,满室黏腻的熏香味道终于散的差不多了,却还剩下那种事过后的味道。
  福康公主面色如水,她看着面前瑟瑟的二人,一个是时常来给她抄佛经的女学生,一个是承恩伯府的世子。
  她气的浑身发抖,她想起刚刚的事,正在花厅赏花的时候,就有丫鬟过来禀报说听见男女的声音,像是男女私会的样子。
  一向跟着她的婆子推开门后看见的那副场景,冯芸穿着的桃粉色的夹袄有些凌乱,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她的眼眶红肿,流着泪楚楚,他们真的敢,竟然敢在公主府做出这种丑事。
  福康公主看了看冯芸,她几乎有些不认识冯芸,她想起那个每天笑着来给她抄佛经的小姑娘:“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恩伯的夫人罗氏浑身都在发抖,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江令宜,又看了看冯芸,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被这种女人给陷害了……
  她一早就不喜欢冯芸,那时候冯芸整日里黏在莹姐儿身边,她顶看不上这个破落户家的女儿,但瞧着冯芸能哄莹姐儿开心也就忍了,原来她竟存了这样的心思,真是用心险恶,她想去扯了这个女人,但看了下福康公主还是忍了下来。
  江令宜在一旁跪着,他的身子冒出冷汗,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忍不住,在这种时候要了冯芸,他想起那支他亲手买回来的香……
  冯芸的身子有些冷,她紧紧抓着夹袄的衣角,几乎要扯断上面丝线,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到今天的模样,怎么可以回到以前,她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她想起猪肉的味道就想吐。
  冯芸看了眼旁边跪着的江令宜,她慢慢定下心来,如今再扯出谢婉宁和程昭来情势会更糟,会更加惹福康公主的讨厌,她只能这么做了。
  她现在只有江令宜了,若是趁此机会嫁进去怎样,如今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冯芸想起之前江令宜同她说的话,那时已经诊了脉,江令宜还是不肯娶她回府,就是做妾也不同意,说他娘不会同意有个卖猪肉的女儿进承恩伯府的,她怎么哭闹小意都没用,最后还是她出了那个主意才叫江令宜回心转意,她才可能进承恩伯府。
  若是此番,她正好趁此机会进了承恩伯府会怎样,福康公主心软,一定会原谅她的,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何尝不是个好主意呢。
  冯芸落下泪来,眼角红红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同世子有了牵扯,世子今日邀了我过来,我原以为只是说几句话,没想到……我不是有意的,绝不耽误世子。”
  江令宜慢慢转过头看向冯芸,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认识她了。
  福康公主果然看向了江令宜,冯芸这话面上虽都是为了江令宜好,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将责任推给了江令宜。
  到底冯芸是女儿家,怎么能平白无故就叫人占了便宜,福康公主冷冷地看向江令宜:“你想怎么办。”
  罗氏吊着的眼睛越发刻薄:“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都是那妖女勾了我儿子去的。”
  福康公主冷笑一声:“那冯芸的清白就被白白夺了,”冯芸到底在她跟前几个月,她还是对冯芸有几分怜惜。
  罗氏还要说话,江令宜却突然开口:“我愿将冯姑娘抬进府里做姨娘。”
  罗氏尖叫出声:“宜哥儿,她这个破落户的身份也配进咱们承恩伯府。”
  福康公主冷冷地看了罗氏一眼,没有说话,你家儿子关不住下身夺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还能白占便宜不成,她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再闹她也不想管了。
  福康公主转身走了,冯芸一下子就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她竟然就这样成功了,她还是嫁进承恩伯府了……
  福康公主回来后面色就有些不好的样子,一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寿宴最后草草的结束了。
  公主府外头停着一溜儿马车,谢府的马车在角落里,谢婉宁回来的快,因此就先坐在马车里等着。
  谢婉宁靠在车窗上,她想起福康公主的脸色,想来她肯定知道了,只不过这次从程昭换成了冯芸,想来江令宜应该不需要再做出那等事来,只是共处一室罢了,事态应该不会那么严重。
  忽然间马车帘就被掀开了,一阵凉风吹进来,面前就出现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掌心放了一个珍珠耳坠。
  谢婉宁抬眼就看见陆起淮俊秀的眉眼,她听见他的声音:“方才你落下的。”
 
 
第54章 
  年关将至,谢府大老爷谢德政也乘着风雪回来了。
  先时谢德政在金陵府任地方官,如今放了年假,也是时候回来了。
  前几日谢府就张罗着过年的事儿,很是热闹,顾氏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一刻都未曾停下来,谢婉宁一想便明白了,顾氏和谢德政一年难得见几回面,自然要细细地准备。
  谢德政回来的这一天很是晴朗,雪也停了,此次回府用了好几辆马车,上面装着满满的土仪。
  到了晚间谢府阖府在瑞和堂用了晚膳,谢婉宁在桌上打量了好几眼谢德政,他今年刚四十余岁,留了把胡子,面容俊朗,随了谢家人一贯的长相。
  前世谢昌政和杜氏接连没了,虽然谢府幸运未被抄家,声势到底一落千丈,谢婉宁自此也就跟着谢德政夫妇过活,因着要守制,她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是容易养活,顾氏和谢德政也没有为难她,对她还算可以,因此她对谢德政夫妇也颇有些感情。
  谢婉宁想起前世她被抬进王府的前一天,顾氏还特意同她讲了些为人妇的私事,也算是补了杜氏不在的缺憾,再以后她嫁进了王府,有了赵彻的助力,被牵连的谢德政也慢慢复了势,虽然还是不如从前。
  用完了晚膳,谢府众人又一一说了话儿,然后才回去。
  第二日一早谢婉宁就去了谢昌政夫妇的套间儿里,杜氏在临窗大炕上对账本,谢婉宁就跟在她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儿。
  杜氏刚三十岁出头,姿容秀丽,此刻日光打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她皮肤白皙,很是年轻漂亮,看着完全不像生养过的。
  谢婉宁沉浸在自家母亲的美貌中:“多亏了娘生的这样好看,女儿沾了您的光了。”
  杜氏听见这话抿着唇笑了起来,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谢婉宁:“最近怎么嘴儿这么甜。”
  谢婉宁摇了头:“女儿说的可都是心里话,爹爹娶了您可真是好福气。”
  杜氏合上了账本,然后碰了碰谢婉宁柔嫩的脸颊:“我呀,就盼着你和你哥哥可别再烦我了。”
  谢婉宁有些不解:“怎么了,娘,女儿最近可没有惹您生气,哥哥他又做了什么惹了您生气吗。”
  杜氏接着就叹了一口气:“你哥哥最近是没惹我生气,娘可为他的亲事愁死了。”
  谢婉宁恍然,谢嘉言的年纪该是说亲的时候了,谢嘉泽已经定下了亲事,谢德政此次回来也有这个意思,年节过后没几天就是个吉祥日子,是两家人请了人特意合的,正好选了日子成亲。
  谢嘉泽不过比谢嘉言大了两岁,他马上就要成亲了,而谢嘉言的亲事还没个着落,杜氏最近急的嘴角都要冒出泡来,这娶媳妇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是要好好相看的,二房就这一个嫡子,自然要娶个能当事的媳妇,这可是个难事。
  谢婉宁半垂了眼睛:“哥哥最近可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娘您不要急,凭着哥哥的相貌本事还愁了嫂子。”
  她的嘴角就扯了丝苦笑,上辈子谢嘉言却从未娶亲,直到她意外去世前,他还是孤身一人。
  谢婉宁难免就想起了前世的谢嘉言,那么耀眼英武的年轻人,随着谢昌政和杜氏的去世消沉,到后来甚至形销骨立了。
  那时她还以为是谢昌政和杜氏的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她好不容易从王府里出来见他一面,他瘦的两颊几乎要凹下去了,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很是担心,一直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耐不过她的痴缠才终于回答,谢婉宁也才知道原来谢嘉言有个两情相悦的女子,但那女子却不小心落了水,缠绵病榻几年,最后还是没熬过去没了。
  谢婉宁看着杜氏,杜氏还在急着谢嘉言的婚事,她很心疼谢嘉言,他该是承受了多少压力,多么痛苦啊,从意气风发的变的形销骨立,这次不会了,谢昌政和杜氏都好好的活下来了,那个女子也可以的。
  谢婉宁靠在杜氏的胳膊上:“娘,您不如去问问哥哥的意思,看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谢嘉言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他对那姑娘用情至深,直到最后也未娶亲。
  杜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就你哥哥那个性子,怕是只知道习武,哪里有什么姑娘。”
  谢婉宁没应声儿,她偷偷拿眼去看杜氏,这次您可算是猜错了。
  母女俩正是说话儿的时候,杜氏身边得力的婆子挑了帘子进来了,她看了眼谢婉宁,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氏笑了笑:“娘要核一下账本,你先回苑香居吧。”
  谢婉宁就明白是有些姑娘家不能听的话,因此就穿好衣裳回苑香居。
  套间的丫鬟特意给她撩了帘子,迎面而来一阵凉风,谢婉宁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她听的不甚清楚,只是听见了大老爷和姨娘几个字眼,然后就走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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