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在上——白糖奶兔
时间:2018-06-26 09:12:09

  可这漫天的雨切断了他所有的幻想,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嫁给了别人。
  她提起那个人时眉眼温软,还怕他伤害那个人。
  更甚至,她要他放了她,可是他要怎么放过她,前世她死以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这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可是她如今都不稀罕了,不管他做的再多,她都看不见了。
  想到这里,赵彻手握成拳,狠狠地打在了美人榻的靠背上,他的手上顿时就满是鲜血,流满了整个手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心痛。
  她再也不爱他了,他该怎么办呢。
  ……
  陆府,陆起淮回来的时候次间儿里已经摆好了菜饭,谢婉宁却不见身影,她应该是在里间。
  陆起淮一面换下官服一面说:“今天这雨下了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没停,看这样子是要一整个晚上。”
  谢婉宁听见陆起淮的声音就出来了:“看样子是,咱们先用饭吧。”
  陆起淮换好了衣裳,然后往桌子旁走,就看见了谢婉宁脖颈上包裹的白纱,密密匝匝地缠绕了一圈儿,看着很是吓人。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人伤了她,陆起淮想到这里就很担心,他的声音冷厉:“这是怎么回事,是伤到了吗,”他说着就拉过谢婉宁的手腕要仔细看。
  陆起淮接着就听见了谢婉宁“嘶”的一声,听起来闷闷的,他这才看见她右手手腕上红红紫紫的伤口。
  谢婉宁的手腕纤细莹白,此刻受了伤看着更加渗人,手腕上一整圈儿的红痕,实在是吓人的很,陆起淮皱了眉:“怎么回事,怎么手也受了伤,不过是和程昭出去见了一面,怎么就伤的这么严重。”
  谢婉宁把手抽回来,她笑着说:“都是我不小心,这不是下雨了,路太滑了,我不小心摔在地上了,路上还有块小石头,不仅手腕拧了,就是脖子也不小心碰到了。”
  陆起淮闻言就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可千万记着点儿。”
  说话间小丫鬟们就摆好了碗筷,谢婉宁的右手受伤了,自然不能好好用膳,山栀打算喂谢婉宁,没成想竟被陆起淮给拦下了。
  陆起淮端起碗筷:“今天我来帮你,”他笑着说。
  桌上摆了好些菜色,有荤有素,陆起淮夹了好些菜在碗里,其中大部分都是肉,然后喂给谢婉宁:“慢点儿吃。”
  谢婉宁愣了一下,下意识咽了下去,然后才反应过来陆起淮竟然亲手喂她吃饭,她不小心就咳了起来。
  陆起淮连忙端过汤碗来给谢婉宁,又给她顺了顺:“慢点儿吃,我是你的夫君,做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只谢婉宁的脸红了,就是满屋子的小丫鬟的脸也红了,少爷夫人的感情是越发好了。
  这一顿饭下来,谢婉宁多用了好些,不过看样子陆起淮是知道她喜欢吃肉了,给她夹的几乎都是肉,非常了解她的喜好。
  谢婉宁有些不好意思,她总是害羞,怕被陆起淮发现,没成想他到底还是发现了。
  用完了饭,谢婉宁就去旁边的耳房里跟仆妇婆子们交接对牌去了,张嬷嬷离了陆府,这府里的中馈自然都交给谢婉宁了,每晚上都要忙活一阵儿。
  屋子里小丫鬟们收拾好碗筷,陆起淮坐在旁边的小几旁发呆。
  谢婉宁表现的太异常了些,她摆明了不想让他问她的伤口,遮遮掩掩的,更何况那伤口根本就不是摔的,倒更像是别人用力握的。
  陆起淮想到这里就更加怀疑了,若她真是被人伤到了,怎么反倒为那人遮掩,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不叫人知道似的。
  正巧这时山栀进屋给谢婉宁取账本来,陆起淮就开口问道:“你们姑娘今儿去哪儿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山栀就回道:“程姑娘邀了小姐去茗都茶社,这茗都茶社里头都铺了青石地板,雨天就更加滑了,小姐这才摔了。”
  陆起淮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嗯,你去忙吧。”
  山栀暗暗吐了口气,希望姑爷不要发现。
  陆起淮用手捏了捏眉心,他觉得头有些疼,茗都茶社是……晋王赵彻的产业,这事旁人不知道,陆起淮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这事与赵彻有关。
  陆起淮记得还很清楚,那时候谢亭章和谢昌政被关押在天牢里,他则是远在大同,他接到的消息就说她去了晋王府去求赵彻。
  他当时就很怀疑,她与晋王赵彻乃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干系,怎么会没头没脑的去求赵彻呢,那时候她说是因着冰嬉节的缘故,他也没多想就信了。
  可现在陆起淮却隐隐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她和赵彻之间有些什么关系。
  第二种可能则是她遇见了什么不妥的事情,现如今他的官职也越来越高,身处于权利中心,也有不少人暗中等候着他,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了,自然也容易面对那些危险,若是一时不察觉,她被那些暗中的对家给伤到了……那他会悔恨终身的。
  陆起淮一早就想暗中派人保护她了,正好遇上了这事,不管怎样,他都要派人时刻跟着她,也好保证她的安全,叫他放心。
  陆起淮想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他转身往书房去,书房的烛火一直是亮着的,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就有个着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那男子如同影子一般,面容普通,行动中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显然是个有身手的。
  陆起淮开口道:“以后你时刻跟着夫人,若是她受到了半点儿伤……”
  那人拱了拱手:“大人放心,夫人一定平安。”
  ……
  净房里,屋檐上的五连珠宫灯滴溜溜地转,照的屋子里流光溢彩。
  谢婉宁泡在浴桶里,她小心地扯了下脖颈上的纱布,好让它不要沾水,虽然白天里脖颈上流了好些血,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看着唬人罢了,最要紧的却是这右手。
  到现在还是很疼,她几乎一点力都不敢用,稍微动了下都觉得痛的很,谢婉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赵彻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浴桶里的水温正好,谢婉宁就加大了声音:“山栀?”浴房里的澡豆没有了,山栀去取了,不过好半天了还没回来。
  接着就传来脚步声,旁边的小几上就多了一个琉璃碗,里面都是澡豆。
  “山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谢婉宁转过头道,没成想竟看到了陆起淮:“你怎么来了?”
  陆起淮穿着家常直缀,浴房里都是蒸腾的热气,他的眉眼显得有些雾蒙蒙的,有些看不清楚,他笑着说:“我怎么不能来了。”
  谢婉宁还在水中,她的右手搭在浴桶的边缘儿,水波荡漾间露出她纤长白皙的脖颈,余下的部分都掩在水中。
  陆起淮之后就没说说话,然后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服,再然后就施施然地进了浴桶,正坐在谢婉宁的对面。
  谢婉宁一时间都傻了,他们两个虽为夫妻,却从来没有这般坦诚相见过,以往顶多也就是在床上,这回……她的脸红的不行,甚至不敢抬眼去看陆起淮。
  陆起淮被她这幅模样逗得发笑,他在水中抬动胳膊,然后一把就把谢婉宁给抱在了怀中。
  谢婉宁惊呼出声,她下意识就揽住了陆起淮的脖颈,这样实在太亲密了些,身体都挨在一处,她小声说:“这样不太好吧……”
  陆起淮就笑:“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好的,”他说完就去吻她的肩骨,然后一路向上到了她的嘴唇,他以往二十几年都未体会过的乐趣,如今都明白了。
  谢婉宁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姿势……她有些想拒绝,但一看到陆起淮的眉眼就说不出口了,只能被动的承受。
  谢婉宁满头乌沉沉的发都用一根簪子挽了起来,松松的,却别有一番风情,再加上她白皙如羊脂玉的身体,这一切都让他冲动。
  浴桶不大,两个人在一起更显得狭窄了,陆起淮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分开了她的腿根,让她缓缓地坐在那上面,然后才动了起来。
  谢婉宁趴在陆起淮的肩上,她被撞得晕晕乎乎的,只能听见自己细细碎碎的哼唧声,她觉得她的脸可能红的滴血了,然后只能恨恨地咬他的肩出气。
  这声音落在陆起淮的耳朵里却更加让他受不住了,只能更加用力地去撞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满地都是水花了,陆起淮这才满足地抱着她出了浴桶。
  谢婉宁只觉得头晕晕的,然后无力地缩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去了床榻上,她不想去想等会儿丫鬟们收拾时的表情。
  青纱帐里,隐隐约约的,像是两个人影交叠,就听见谢婉宁小声的啜泣声。
  “陆起淮,你慢点,我受不住了……”
 
 
第118章 
  距离茗都茶社的事也过去了有好几天了,赵彻再没什么动静。
  谢婉宁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放下了,这样才好,彼此都有了新的生活。
  这一天谢婉宁如同往常一般吃药,这药熬得极苦,她每天都是拧着鼻子喝下去的,喝完药以后还要吃好些蜜饯才缓过来。
  她有些烦闷,这药吃了也有大半年多了,可还是没见效,谢婉宁是真的很想有一个属于她和陆起淮的孩子,经过那么些事,她才发现她有多喜欢陆起淮。
  茜草就打趣她:“姑娘,若是旁人像你这般整日里吃这些甜食,指不定要胖成什么样儿。”
  谢婉宁含着蜜饯笑,这时候就有个小丫头过来:“夫人,这是给您的帖子,也不知道是何人的。”
  谢婉宁一听心就沉下去了,难不成是赵彻,当她拆开信件的时候就发现这人果然是赵彻,这上面写着要邀她去茗都茶社一聚,旁的话也没说了。
  谢婉宁就把那帖子拍在了桌上,难道他还没死心,她是决计不会去的。
  一旁的小丫鬟就看见谢婉宁的脸色由烦闷变的沉重,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了。
  谢婉宁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极可怕的想法,赵彻他种种作为都说明他记起了前世,可若是这般,那他岂不是也像她一般知道未来所有人的走向,若是如此……
  如果赵彻都想起来了,说不定他可以凭借先机登上皇位,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改变,陆起淮的前路也就未可知了。
  谢婉宁越想越害怕,她一定要去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话,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婉宁使了个眼色,山栀就拿过了烛台,谢婉宁看着那帖子一点点燃尽,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
  茗都茶社的雅间里,赵彻身着墨色直缀,腰间坠了一块玉,眉眼冷峻,心不在焉的看着一旁的屏风。
  他想起了今世的种种,怪不得她一见到他就躲着他,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厌恶的样子,赵彻自嘲的笑了一下。
  这时候他就听见门的吱呀声,谢婉宁推门而入。
  赵彻显然很是惊讶:“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确实,他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没成想她竟真的来了。
  谢婉宁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赵彻忽然笑了下,一点儿也不似他平常霸道的样子:“我以为我告诉了你全部的真相,还有我所有的苦衷,你就会原谅我,和我重新在一起。”
  谢婉宁失笑:“赵彻,如果你是我,你被人当做金丝雀一般养在牢笼里,你会原谅他吗?”
  赵彻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谢婉宁,那时我娶你也是为了救你,若不然你就会落入赵令的手中。”
  谢婉宁摇了摇头:“可是赵彻,你和他有什么区别,你只不过是打着喜欢我的名义而已,你还不是强迫了我,”那年的洞房花烛,是他强迫的她。
  赵彻闻言脸色也变了,他开始怀疑自己,难道他真的那般不堪吗。
  谢婉宁的眼神明亮:“赵彻,你说你爱我,可是你娶了陆雅怡,你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赵彻就握住了她的手:“她的祖父是陆修文,我虽是晋王,却也奈何不了他,我先前把你养在庄子里也是为了保护你。”
  谢婉宁却拂开了他的手:“赵彻,我问你,我死了以后,你是如何对待陆雅怡的,我猜你不会为了我去得罪陆修文,”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赵彻的手里就落空了:“我也不知道,我只记起了和你相关的事,”他有些茫然的样子。
  “我总是做梦,梦里都是你,我们两个一起的画面,别的我没有记起来,”赵彻顿了顿又说:“就算我没有立刻为你报仇,那也一定是在等待,你相信我。”
  谢婉宁有些惊讶:“你是说,你只记起了我,前世的其他的事你都没有想起来?”
  赵彻点了点头:“是,我只是记起了你,除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想起来。”
  谢婉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样说,赵彻就不会知道陆起淮的那些事,他不会威胁到陆起淮,一切都会走上正常的轨迹。
  赵彻又说:“难道这还证明不了我爱你吗,那一世,我只是想起了你,所有关于你的画面。”
  “你在我的怀里看话本子,你在院子里荡秋千,你在长乐宫里面喂鱼,我娶你那天亮了一整夜的龙凤红烛,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你,”赵彻慢慢说。
  谢婉宁也不是铁石心肠,她自然也动容了:“可是我已经嫁人了,我喜欢别人了,赵彻。”
  赵彻没有说话了,他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才苦笑:“对于你来说,一切都过去了,与我而言,却仿佛还在昨天。”
  谢婉宁也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彻忽然笑了下:“根据梦里面的场景,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元宵节上。”
  谢婉宁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彻回忆起了从前:“梦里面是个寺庙的样子,漫山遍野的花,你穿了一身雪白的挑线裙子,蹲在地上哭,你的小丫鬟就很着急的样子,她问你你怎么了,你的裙摆都变得皱巴巴的,然后委屈的说想你爹娘了。”
  “当时我就在你身后,我想这个小姑娘哭的可真可怜啊,我想给你递一块帕子,可是另一个小丫鬟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姑娘,快些过去吧,若不然等会儿大伯娘该生气了。’,我就看着你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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