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装不可是吧?”他的声音丝毫没有少一点点的无耻,弯腰啊,下巴磕在她肩头,“要不要看证据啊?”
苗伊气,他一定也是喝多了故意欺负她的!“要!”
“好。”
话音没落,强壮的手臂一拨就把她转了过来面对着他,“抬头!”
苗伊咬牙抬头,看着他,看着他坏笑的眼睛!坏人才有的高鼻子!还有嘴巴!突然,注意到那弯起的嘴巴上……他的嘴唇怎么破了?还有点肿,很明显的血痕。再往下,天哪……
他的脖子上,一个一个指头肚大小红印子扣得乱七八糟,而且,而且,一直顺着下来,丝质睡衣遮不住的地方,宽阔的胸膛上零星的也有……
小叔叔像发了疹子,又像被打了,简直是……
“你是属猫的吧,嗯?”
震惊中苗伊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说这都是我挠的??”
“捣乱是吧?”
“反正,反正不是……”
“血”的事实面前,小丫头的底气已经虚得快听不到,南嘉树笑,低头,轻轻蹭着她的鼻尖,“不是什么?嗯?”
苗伊羞得恨不能闭上眼睛,不要看他。她知道这种草莓印子,在学校宿舍、在翻译社的办公室里,女生们笑。可是,她从来……也不会凑近听,只知道是,是很“激烈”才会有,有室友偶尔印一颗就会被笑,小叔叔居然被印了这么多……
“我……我咬你了?”
他摇摇头,啄在她唇边,吸吮……
好麻,好湿,好亲昵……跟梦里是一样的,只不过,在“梦里”她是施动者,那种感觉……好像……比这个还要好……
“喏,这样,嘬出来的。”他轻声解释。
苗伊闭了眼睛,紧紧的,比哭更难过的是绝望……
小丫头被羞到了,可怜兮兮的。南嘉树心疼了一下就想更亲她,忍不住就抱紧,“真不记得了啊?一点都不记得?”
“我……”记得……怎么不记得?记得“嘬”他,好多遍,可是……这怎么能承认?
“来,睁开眼睛,咱们回忆回忆。”
他抱得这么紧,没有一点空隙地贴在一起让苗伊都没有思考的空间,好在……好在他的声音还是小叔叔,虽然样子完全像另一个男人……一个特别帅又……特别坏的男人……
“昨晚你是不是跟你那个师兄摊牌说真的嫁给我了?”
“……嗯。”
“然后就自个儿决定,以后亲啊抱的,都有你来做?”
苗伊蹙了下眉,“是,可是……那是说在人前。”
“是吧,可回家来你就抱着我不撒手,亲我,咬我,然后……”
“然后……呢?”
小丫头倒吸了一口冷气,都不敢呼出来,颤巍巍的,他笑,声音低在她耳边,“然后啊,我们就假戏真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小叔叔!”她突然叫,“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
他抬手,食指轻轻点住她的嘴巴,“我说了是你一个人‘假戏真做’么?”
苗伊一愣,还没看懂他眼睛里忽然消失的笑意,他已经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
突然的闯入,她毫无防备,明明这么狠地用力却感觉不到痛,辗转纠缠,这么霸道,这么温柔,又像梦中,那样“熟悉”,她下意识地往后仰,大手稳稳地托着她的头,无处可逃,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她就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才慢慢离开,“还是假的么?”
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嘘……”他心疼地吻住,搂着她窝在颈窝,不停地吻着她的发,耳边,“小傻子,哭什么!”
“我……我不能有男朋友……”
“当然不能!你已经结婚了!”
“小叔叔……”
听出她哭声里的哀求,南嘉树恨得咬牙,“你是不是喜欢简风?嗯??”喜欢特么的也不行!!
“不是,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她努力地抬起头,看着他,也想让他看着她的眼睛,“是我,我真的不……”
“不好,是吧?所有了解你的人都不会喜欢你?”
她怔了一下,轻轻抽抽鼻子。
他低头,抵了她的额,“我喜欢,我要,我宝贝。”
泪忽然涌出,她不得不……闭了眼睛……
他的唇就在她口边,在她腮边,轻轻吻着她的泪,他的气息、他的味道这么陌生又这么熟悉,她已经完全没有站立的力气,可是,在他怀里,她怎么会倒下去……
这是小叔叔……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小叔叔……不该有的重逢,荒唐的拖累,她已经心疼死了,又怎么能忍受……有一天,他扭头离开……
苗伊轻轻睁开眼睛,摇摇头,“不,我不要。”
“苗小一!你是打算不负责??”
“对不……”
“敢!只是有白睡的人渣才会这么说。”
“小叔叔……”
“闭嘴!”
他用力将她扣在肩头,不许她再说话。
偌大的房子,只能听到耳边他的呼吸……
许久,她闷着声儿问,“我……能考虑考虑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怀里没了动静,捏起她的下巴,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他低头亲了一口,“看在十六年前苗小一的份儿上,给你一天时间。”
“一周,行不行?”
“不行!最多三天。”
“小叔叔……”
“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这么叫。不管三天后结果如何。”
嗯??苗伊一怔。
第51章
靠在他怀里, 她一动不动……
除了睁着眼睛, 和刚才在睡梦中一样,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他的力量和禁锢。
一切来得太快,太乱, 突如其来的冲击,她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在他不停的亲吻中被昨夜的点点滴滴慢慢渗透, 也越来越不能说服自己一切都是酒精的错。
“假戏真做”,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苗伊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这两句话对她的身体和生活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更可怕的事就接踵而至:小叔叔决定让这糟糕的现状维持下去。
允许她最后一次叫小叔叔……
他给了她通融,也给了她最后通牒。言外之意:如果她不肯对他们的事“负责”,可以不要他,同时, 也会失去小叔叔。
永远的……
一天前这是苗伊希望的最好结果, 她甚至愿意用二十万去换他们从未重逢。可是现在,小叔叔被她啃得伤痕累累,还莫名地动了心,再加上那张印着国徽的结婚证,她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他?
其实, 她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她是他的苗小一。保护她,疼爱她,十六年前的惯性和他的仗义热心, 把她的弱小放大在他眼前,怎么会不生出这种同情的喜欢……
可是,再畸形也是真的,她一点都不怀疑他真的喜欢她。小叔叔虽然听起来很流//氓,其实,他不是的。只是他霸道、不服输,才不肯接受“不”。
不管是通融还是通牒,他同意给她时间,也同意这几天会让她安静地考虑,不会问她、打扰她,也不会……亲她。
三天,她要努力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伤害小叔叔,不失去他……
……
在他怀里,时间像梦中一样没有了存在感,直到热咖啡的味道在房间里一点点散去。
“我……会怀孕吗?”
怀里轻轻的一声,笑意温柔地聚在他的眼睛里,“不会。”
她抬起头,“……你保证?”
大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羞红的小脸,“我保证。”
“……那我回房间了。”
他没松手,“苗苗儿,”
“嗯,”
手臂又用力勒了一下,他才轻轻吁了口气,“三天。我可等不了更久。”
“……嗯。”
……
耽误了周六一整个晚上、周日一上午,再打开翻译稿件,看着那已经近乎不可能完成的进度,苗伊的精神一下子高度紧绷。吃下两颗去痛片,开始工作。
午饭,小叔叔叫了好多吃的,她只捡了一小盒炒米就回了房间,他也没说什么。
下午他出去了,晚上很晚才回来。听到楼下开门声,苗伊就把卧室的灯关了,他动静很轻,脚步停留在她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了。等到他的房间关了门,她才又打开台灯。
最后收尾全部是关于预算结构和方法的,很显然都是附件资料,数据演算却更加专业和详细。苗伊译得很小心,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原本计划的时间都有困难更别说耽误了将近一天一夜。
一个通宵,头都没抬一下,只赶到了周日上午的进度。交稿期就在周三,咖啡都不需要,苗伊已经亢奋到极点,不得不时不时喝凉水来让平静自己的急躁。破天荒头一次,她决定放弃每天雷打不动的早新闻和口译练习。
五点,主卧浴室传来淋浴的水声,苗伊一蹙眉:小叔叔这么早??
赶紧关了灯,黑暗中用手机照着桌上的字典和资料继续看。又被绊在一个专业难题上,已经一刻钟过去,一个字都没有落在键盘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很快,小叔叔收拾停当走了出来。可能是估计她已经起床,绕过楼梯,停下脚步,轻轻叩她的房门。
苗伊没动。她现在这个样子像个疯子,绝不能让他看到。
好在他没有多留,下楼去。苗伊蹑手蹑脚地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他穿了高领黑T恤、野战夹克和皮靴,身上背着电脑包和手提旅行包。他刚锁门出去,苗伊的手机就响了,打开:苗苗儿,我去江州,周二晚上才能回来。会给你电话。
苗伊松了口气,正好,她这两天要狂赶进度,小叔叔在不管是吃饭还是说话肯定又要拖延。
重新返回桌边,到上班还有两个半小时,现在住得这么近,不需要花时间在路上,可以允许她继续苦战。
八点半上班,快八点苗伊才匆匆洗澡换衣服,下楼抓了片面包就往公司去。
到了远油华东总部,苗伊习惯性地往翻译社常用的小会议室去,可刚下电梯就碰到了常勇。
“苗伊!你赶紧下楼,社里的车在等你,马上去出外勤!”
苗伊一下就愣住:“出外勤??”
常勇说:“北美油服集团临时决定参观东港基地,殷倩已经过去了,你赶紧去跟车!”
“是!”
苗伊转身就返回电梯,心却像突然烧着了一般:糟了!
……
江州。
果然不出南嘉树所料,预算基线和工程进度前瞻会到底产生了冲突。好在一碰面,正好现场有新数据回来,在南嘉树的提议下决定一起下现场。
周一晚上出发,周二开了一天的现场会,等再回到江州,已经是晚上快九点。
把CNE项目组的人送回酒店,南嘉树决定连夜回凌海!
这两天他忙得昏天黑地,统共给苗苗儿打了两个电话,才知道她也在出外勤,讲不了几句就匆匆挂掉。
电话里那小声儿又哑了,南嘉树听着心疼,眼前头就见她酒醉醒来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样子,这就等不得要回去见她。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明天就是周三,苗苗儿答应他的期限到了。
其实,那天夜里缠在一起,南嘉树就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怀里这小丫头他吃定了!第二天答应让她考虑不过是给个缓冲,“酒后乱性”这事让她又惊又吓,泪水淋淋的,他也心疼,更想早点抱进怀里好好儿疼她,过程略微禽兽些并不重要。
车开出来,满脑子都是她。
软软的,怎么揉搓都是软软的,想着他不觉就咬了咬牙。南嘉树自认不是一个喜欢接吻的人,可亲她就是上瘾!总觉得该咬一口又舍不得,那种抓心挠肝的痒!
一想到马上要见,累了两天的人立刻精神十足!这一回去肯定过了零点,不管她睡了没有都要把她拎起来,逼着她点头,今晚亲死她!
正想着她,南嘉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件事来:周一下午许湛打电话说要谈苗苗儿调动的事,当时南嘉树正忙,就说回头打给他。这一忙,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等车上了高速,看看路况良好没什么车,南嘉树拨通了许湛的电话,两人寒暄后,就问,“许处,那事儿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原本华东总部就要设一个口译组归在本地化部门下,当初我就考虑过苗伊。这一次翻译社企改也有同样的划分,所以调动顺理成章。只不过在调动方案上有些问题需要提前跟你沟通一下。”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