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伊低了头,搓着手上的面。昨夜,真是……被他烧得她的脑子也糊涂了……床那么太小,夜那么黑,被被子遮着就不知道害臊,居然也愿意抱着给他降温。
脸颊已经烫得头都抬不起来,脑子里却一直重复着那难以启齿的夜……
他从身后紧紧地裹着她,她不能动,只能承受他的体型、他的力量,也第一次知道了……蓬勃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肆无忌惮,把自己贴在她身上,让她感觉他,让她知道他在干嘛。重重的气息在她耳边,偶尔的,只是叫“苗苗儿”。苗伊从来不知道从小被他唤起的名字能充满这样性感的诱惑……
被他的温度烧得她根本不能思考,只心疼他大颗大颗的汗珠,被他磨蹭得心都快要跳出来,却还在担心怕他脱水。
最后结束的时候,他死死地压着她……她黏黏的,一片狼藉……
分明,她没做什么,可现在想起来,比嘬他满怀的草莓印子都让人难为情……
一晚上她再睡不着,黑暗中就那么看着他睡。可是当第一缕晨曦透进厚厚的窗帘,她就没法再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嘀!
小豆沙酥烤好了,苗伊回过神,赶忙戴了烘焙手套拿出来晾在厨房中心岛上。都做好了,要给他留条子么?
哼……不留,这么多吃的,他看不到么?早晨摸他额头已经不烧了,脸色也没事,胃口不会差的。
摘下围裙,放好,转身走出厨房。刚到餐厅,就看到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突然的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几秒钟的窒息,苗伊抓起餐桌上的手包就往大门跑。
高大的男人一个健步从楼梯冲下来,她刚跑到玄关就被大手一把拉回来紧紧地搂进怀里。
她想叫,“我要上班去!”,可是,可是根本叫不出!一夜的羞臊完全爆发,羞得无地自容,没法看他,倒有了蛮力气,拼命地挣。
他裹了她逼在玄关的墙角,粗壮的胳膊垫着,低头吻在她额头。她立刻缩,像一只见了猫的小耗子,逃无可逃,几乎要哭出来。他不管,不停地吻下去,直到含着她的小嘴。
她捶他,捶他,可是……真是神奇,本来羞得要死,可在他的无耻里,她竟然也无耻地放松了。他的吻不像昨夜那么烫、那么激烈,舌这么温柔,缠着她,抚摸她……
真见鬼……亲密居然成了解除他们之间尴尬最有效的方法……
直到她的身体不再抗拒,软软地偎在他怀里,他才轻轻离开,没有抬头,鼻尖轻触,“躲我啊?”
她颤颤地咽了一口,“你……”
他又啄在她下巴,唇边。
她嗫嚅,“嗯……别亲了……”
“昨儿太热,没有好好儿亲。”
一提昨夜,小声儿羞得乍:“你,你就是烧,烧醉了!”
他笑,轻轻抵了她的额头,让她骂。
南嘉树,这么多年,从来都是鄙视别人定力不够,大男人,有什么不能把握自己的?最年少轻狂的时候都没有觉得非谁不可。头一次,生平头一次,控制不住自己,除了想要她,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能让他们的第一次就这样,烧得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要她?可是他忍不住。在她房门外他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她睡得好安静,轻轻的鼻息都想呵在他滚烫的神经上,他都等不及叫醒她,就像个野兽一样扑了下去。
什么涵养、道德、风度、人品,通通都见了鬼,她这么美,让他脑子、眼睛,所有的地方都充血,细嫩的肌肤在他的齿间、手心,肆无忌惮,除了揉搓她,他什么都不想……
“昨晚是不是弄疼你了?给揉揉,好不好?”
好无耻……可是,他声音这么哑,这么温柔,好像真的在问她。其实,她是痛,早晨穿胸衣都不能碰,可是……又怎么能让他揉?
“你,你弄脏我了……”
不知怎么躲,居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她立刻羞得低头在他怀里。昨夜他释放之后,她的腿间、身上都被他弄得黏黏的,凌晨三点,不得不爬起来洗澡,可这个家伙,出了一身的汗他倒痛快了,马上就沉沉地睡去。是很过分,可是,怎么能就这么说出来……
“下次不了。”他轻轻咬住她的耳朵,“不弄身上,弄在里面……”
“南嘉树!”
他低声笑,“第一次叫我就连名儿带姓的,不能温柔点儿啊?”
“你,你真无耻!”
“昨儿光顾自己了,我保证下次一定让苗苗儿先享受,好不好?”
“谁跟你下次,没有下次了!”她羞死了,“以后,以后我睡觉都锁门!”
“我有钥匙。”
“反正,反正我下周就回桃圃去!”
“行啊,可你那小床受得了么?”
“你!”他真是没皮没脸!“不给你开门!”
“你又白睡我啊?”
“嗯?”苗伊惊得瞪大眼睛,“怎么,怎么又是我??”
“昨晚我可没进去,你倒弄得我差点死在你身上,不是你么……”
“南嘉树!你讲不讲理啊!”
他笑,将她搂在颈窝,脸颊亲亲地贴了,“不能为这个跟你道歉,以后补回来,一定,加倍,补回来。”
阳光终于照进楼下大客厅,映出玄关里两个人抱抱的影子……
“放开我,我要上班去了。”
“才七点多。陪我吃早饭好不好?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五分钟的步行还要送啊?”她轻轻抿了抿唇,“嗯……你想吃什么?”
“还有选择啊?”
“我煮了粥,拌了小菜,点心有鸡蛋薄饼、还有小豆沙酥。”
“都要。每样儿给我来五份。”
噗嗤,她笑了。
早餐小桌摆得满满的,他真是饿了,不等她盛粥给他,就大口吃点心。
“我下午就得往江州去。”
“这就去上班么?不再休息一下么?”
“项目上有事要处理,可能周末才能回来。”
她把盛好的粥递给他,“哦。”
他咬牙,“答应的这么利索!”
嗯?她怔了一下。
“周末才回来,就不说想我啊?”
“可你是工作啊……”
“想我还这么公私分明啊?”
这都被他训,苗伊嘟了下嘴巴。
“这次去就是把项目组安排一下,我就撤回凌海了,最晚明儿晚上我就回来。”
他吃得好香,苗伊也捏了一只豆沙酥,咬一口,真甜。
……
陪他吃了早饭,磨蹭到了八点多,苗伊这才上班去。
翻译社外勤组上周五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已经带车回桃圃去了,苗伊和法语组的林璇被多留一周协助本地化部门口译组的一次新人培训。
培训九点开始,中午十二点午休。原本跟他说好回去跟他吃饭,结果因为上午的课程拖延,十二点半她才有空,赶忙发信息给他。
苗儿:我不回来吃午饭了,你开车路上小心,别往了带药。
老公:找到你的小内裤了。
手机差点没给摔了。
忙了一整天,五点半下班,培训组要出去吃饭,苗伊推说家里有事,没去。
华灯初上,老城区一片繁华。步行回家,看身边的行人、车辆,看街两旁的广告牌,繁忙,流光溢彩。
有多久她没有这样看过街景了?
低头,发信息:你到了吗?
刚打开家门,就闻到香喷喷的烤鸡味儿。苗伊赶紧跑到厨房,原来他设了定时启动,打开烤箱,啊,真的是烤鸡,还有烤土豆,中心岛上还有一盘蔬菜沙拉。
好香!
出到玄关去放包、换鞋,苗伊正要再进厨房,忽然觉得不对,回头,咦?放在楼下客厅的那几个维密袋子怎么不见了?
第59章
南大总工要食言而肥, 说周二回来, 周二没回来;说周三回来,周三也没回来。
周二早早下班做了小笼汤包,周三一早又泡了米,晚上做了她最拿手的八宝饭, 看着存了这么多不现吃就失了口感的好吃的,苗伊决定不再相信那个大骗子。
苗伊拿了保鲜盒出来,准备等八宝饭凉透了分开装盒明天给娄晓云送一盒去。
闺蜜跟阿婆一样都喜欢吃甜食, 苗伊之所以这么会做点心, 也是因为这两个人。每年她们生日,她都会做蛋糕。苗伊研究了很多配方,不放糖都用果香提味,她用高压锅做出的鲜奶蛋糕娄晓云说比甜点房的都好吃。
今天做的时候,苗伊就特意多做了些, 留出了娄晓云和她男朋友的份。
香喷喷的八宝饭放在桌上, 苗伊忽然想不如让他们现在来吃新鲜的。其实娄晓云知道她在凌海出外勤,不过也知道她是个大忙人,所以都没有联系,现在好容易轻松些,正好见见。
电话那边, 娄晓云懒懒地说男朋友加班,她自己刚吃了饭正躺在床上边看电视边长肉肉,本来是很不想动的,不过听说苗伊住在假老公家里, 而这个家是尧古区的临湾松园城,就决定爬起来跑一趟。
实际上,八宝饭的魅力哪抵得过闺蜜熊熊的八卦之心,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地看房子,看夜景,感叹说这房子虽然比她家的别墅小多了,可是光这夜景就足够值她家两倍的价钱了,你家大叔很厉害啊!
“他是CNE的总工呢,当然厉害了。”苗伊抿嘴儿笑,这是第一次,跟人夸他,以前总觉得他太烧包需要藏起来。
然而,娄晓云并不知道CNE是什么,一副总工又不是总裁的不屑样子。然后就进她的房间,从白色公主床看到紫罗兰蕾丝花边的窗帘还有可爱的伐木小熊。
“哎哟,啧啧……”
听她不停地咂嘴,苗伊以为至少会夸他细心,结果这个家伙说:“大叔真的是很变态哦。”
好讨厌!
苗伊很想争辩,可是她说不过娄晓云,回头再看一眼,好像布置的是有点太小公主了……自己住了这些日子都不觉得的,想想他这么个大男人是怎么去买这些东西的?蕾丝花边,还有这各种不同层次的紫色,想象着他的大手挑选这些的样子,一定不会帅!自己也悄悄笑了。
出到小客厅,苗伊倒热巧克力给两个人喝,娄晓云走到主卧门口,苗伊说:“看一下就好了,不要进去,他桌上都是图纸资料。”
“哦。知道了。啊!!!”娄晓云答应着,突然就尖叫,苗伊吓了一跳,一扭头,这家伙激动得手指着里面,“那个,那个就是他吧?男神啊!!!”
原来是看到摄影架上那张他和蒋航宇玩帆船的照片,放得挺大,很显眼。娄晓云是画版画的,不但是个远视眼还是个超级颜控,用她自己的话说虽然一失足便宜给了高中同桌这个丑男人,然而挡不住她这颗爱看美男的心。
现在看到他的照片当然要叫了,苗伊笑,走进去把照片拿了出来。
一下捧在手里,娄晓云立刻花痴极赞地说:“盛世美颜啊!”
看着那两只紧紧地盯着、都快掉出来的眼睛,苗伊皱了眉,她怎么看的是蒋航宇啊??
“不是他,是这个!”
一切都晚了,这家伙眼睛里已经再容不下任何非蒋航宇的东西。抱着照片在小客厅沙发坐了,从光、影、线条、比例,各种专业角度花痴人家,足足五六分钟才看出苗伊不高兴了,这才最护勉为其难地靠着她说:“你家大叔虽然是差了很多,但是考虑到他有这么一座城堡、年薪百万、还可以傻到愿意假婚助人为乐,也勉强算个男神吧。”
哼,苗伊夺过照片,他明明比蒋航宇帅多了,“你这么肤浅,他最男人了!”
“切,就好像你知道男人是什么似。”娄晓云白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忽然挣了一下眉,腾地坐起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他睡过了??”
“没有!”
声音特别乍,一下脸就红了,面对娄晓云一双坏笑的眼睛,苗伊心虚地绷着脸,“你别胡说!”
噗嗤,娄晓云笑了,“看把你吓的,逗你呢!我是过来人,一看你们就没有!”
嗯?苗伊干干地咽了一口,“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要真对你有企图还能弄这么个房间给你住啊?早想方设法把你拐他房里去了!你看看你那个房间,小床,小熊,就是哄小女孩儿;你呢,连他房间都不敢进,那一张大床四方四正、一片深蓝,一点都不像有女人睡过的!”
苗伊悄悄地耸了一下鼻,谁说没睡过……而且,他是可以爬小床的呢,大块头睡公主床、花边被子,一点都不会觉得害臊……
看照片,两个人窝在小客厅沙发上喝巧克力,苗伊又讲起那天巧遇湛云飞的事,然而很快就被娄晓云带歪,不管怎样都不能让蒋航宇的脸从她们的话题里消失,直到把她轰走。
……
送走闺蜜,苗伊看了看手机,什么也没有。又检查一遍门窗,洗好澡,回到房间锁了门,再看手机,还是什么也没有。
稍稍愣了一会儿神,打开电脑。
昨天就有小翻译公司的稿子进来,今天易科那边也开始派任务,不过不是大部头的翻译,是个独立小活儿,苗伊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分配,开始做。
没有雨,也没有风,夜特别静,静得街道上偶尔过一辆车,都能听到轮胎摩擦的声音。
工作进展得顺利,苗伊一边做,时不时瞥一眼手机,一直都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