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个假婚——灵鹊儿
时间:2018-06-27 08:28:00

  看着照片,林畅爱不释手,不由道,“怪不得现在他还这叫你小妹妹。”
  啊?天哪……苗伊好窘,婆婆居然以为他叫她“小妹妹”是因为这个,嗯,好吧,总比,总比知道是她上班时间给他唱情哥哥情妹妹的强……
  “后来呢?他上大学以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如果林畅没记错,当年儿子在凌海读书,大学四年是按学期换女朋友的,回到京城也交往了一个,虽然都很短,可数字却不小。而那些年,这小丫头还在读小学。
  “嗯……”说到那分离的十六年,苗伊脸上的红晕悄悄冷了下来,“没有,没再联系过。是后来我又借住外婆家,他正好回来帮阿姨办拆迁,才再见面。”
  “那是什么时候?”
  “去年九月。”
  九月……到今天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丈夫南也瞻十一月份就带回了她的工作照片,而儿子,不久后就直接告诉她,“妈,我有媳妇儿了。”林畅曾经是感觉突兀的,可现在,看着手里的照片,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心里忽然有种热热的感觉。
  曾经那个叛逆的少年其实心特别软,喜欢什么就很执着,他一定非常疼爱那个叫他“小叔叔”的小丫头;分开那么久,他张狂、努力、人生曾一度非常挑战,一定没想到、也没时间想到,小丫头也在慢慢长大。老楼重逢,一瞬间,一切珍存的记忆都回来,面对彼此,思念会突然爆发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这样的感情,很简单,也很复杂,恐怕他们自己都辨别不清,究竟是什么……
  看婆婆若有所思的样子,笑容似乎都淡了,苗伊有点不安,是不是她说的太平淡了?还是……婆婆觉得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太草率了?忙又道,“十二月我调来凌海,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以前,我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现在,我……我再也不想跟他分开。研究生,如果我考不上凌海,我也不会到外地去上,我……”
  说了好多,好像也没表达清。心正急,忽然,轻轻的,手被握住。
  “伯母……”
  “嗯,”
  “我……我真的很爱他。”
  ……
  婆婆去洗澡了,苗伊收拾了小客厅的书本回到房中,书桌前坐了十分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起身,窝进飘窗的垫子里,抱了膝。夜在窗外,映着万家灯火,映着她怔怔的脸庞……
  刚才婆婆握了她的手,像妈妈,很软很暖和,握着她,抚摸她,可是,对她那句话却一个字也没有回应……
  苗伊轻轻咬了唇,怎么好好的说了那么句话?他这样的男人,还会缺人爱吗?交往过的都是特别优秀的女孩,像组长殷倩那样的。作为妈妈,怎么会不知道?
  一晚上,一直以为在公婆面前表现得好,其实,现在想想,那是林畅,不是一般的婆婆,甚至不是一般的事业型女强人,她是个外交家,为了国家的荣誉与安危倾尽一生精力与心血的人,怎么会因为一餐饭就喜欢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然后,她又这么急切地表达,为了他,她连研究生都可以不读。
  在婆婆眼里,她可能就像个不懂事的菟丝花,从小到大,只知道缠着他。
  下巴磕在膝头,苗伊心里酸酸的,实际上,她是真的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读喜欢的书,守着他,一天一天,过到老……
  明天……怎么办?要怎么表现?不能让婆婆不喜欢她,那样,他一定会受影响。先前很笃定他爱她,什么都阻挡不了,现在忽然觉得,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好的……
  突然,手机响了。苗伊愣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模样,还没接起来就叫,“老公老公!”
  那边显然被惊到,“怎么了??嗯?苗苗儿??”
  “没,没怎么啊。”
  “那声儿怎么成这样了?哭了??”
  不问还好,本来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哭,现在越发酸溜溜的,“没,我,我就是……想你呢。”
  “不怕,啊?老公已经在机场了。”
  “啊??真的?!”
  他笑了,“等着啊,马上回来抱宝贝儿。”
  “嗯嗯!"
  -
 
 
第111章 
  夜深了, 外头起了风, 呼呼的。
  南方的春天原来也有这么大的风,林畅翻了个身,丈夫已经熟睡,可她却浅眠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这一天, 很悠闲,没做什么,却亢奋。
  睡不着, 不如到外面坐坐, 看看书。轻轻扭开床头灯,林畅披了睡袍起身。出到小客厅,才发现楼下厨房有灯光,里面有动静,这么晚了, 在干嘛?
  正纳闷儿, 人出来了,扎了围裙,带着发卡,换了睡衣的小主妇忙忙碌碌地往餐桌上摆着什么,很小心, 很欢快的样子。黑暗中,林畅皱了下眉,轻轻地坐在了沙发上……
  ……
  餐桌上六个小碟子,卤牛肉、沙拉虾、酸甜小黄瓜、凉拌莴笋丝、五香花生拌芹菜, 都是他爱吃的小配菜,还有红油泼的辣椒末,其实他不是特别能吃辣,天冷吃面会放一点,所以她都现做,不给他吃冷藏的辣椒酱。
  都准备好了,苗伊欠身把筷架、筷子摆好,又把小碟子按着形状摆成漂亮的花瓣边,这才坐下来拿出手机。
  老公:宝贝儿啊,我饿。
  就这一条信息,反反复复看,嘴角弯弯的。其实,哪里用他说嘛,接了电话,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总想下楼给他做吃的。可是不敢惊动公婆,现场到凌海要飞两个小时,到家一定很晚了,得等老人睡了才好去做。
  就这么硬忍着,抱着书,半天看不进去一页,直耗到工作狂的公公睡下,熄了灯,苗伊才悄悄摸摸地溜下楼。
  现在十二点了,真是的,也忘了问他航班号,不然可以查一下到了没有。
  正拨弄着,手机忽然振动。
  老公:开门。
  啊!!人还没起来,心先跳起来,扔下手机就冲去门廊。
  冷风灌入,还没看清那黑暗中的模样,就被一把捞进怀里。粗壮的手臂硌着野战夹克,好冷,硬梆梆,一把勒住,那么狠,几乎要将她勒断了。
  双脚立刻离了地,一只胳膊就轻飘飘地把她拎进了门,“通”一声,行李砸在地上,苗伊吓了一跳,正要让小点声,他已经腾出另一只手,叠了手臂,将她紧紧包裹。
  完全的禁锢中,她仰着脖子动都动不了,任凭他埋下头来,冰冷坚硬的胡碴狠狠地蹭在细嫩的肌肤上,扎得她一阵激灵。躲不了,强迫得受刑一般,可是十天的思念,一分一秒的盼都被填得满满的,又痛又痒,心却欢快得通通直跳,好想看他,看他的模样,他的眼睛……
  “老公……”
  “嗯,”
  “老公……”
  “嗯。”
  小声儿好腻,呵进他耳窝里,比同传耳机里不知道好听多少倍。
  “叫老公……”
  他含糊着要求,她哪里敢应,口鼻中都是他的味道,牙齿哪怕稍稍动一下都会咬到他。
  她根本不知道挣,一瞬间,快溺死她的可怕念头才将理智拽回,慢慢抬起头。
  依稀的灯光映着臂弯中光滑如玉的小脸,被他揉搓得泛了红,发烫,那双总似睁不开的眼睛水朦朦的,看着他,不知道是泪还是虔诚。
  “老公……”
  他抬手轻轻蹭在那唇瓣上,吮得太狠,红得像受了伤,喘息娇娇地吐在指尖,不觉就生出一种心疼又变态的满足,“嗯,”
  “你……怎么了?”这么近看着他,眉头那么深,从进门他就皱着眉,亲她,咬她,越用力越深,她都要幸福得晕过去了,他却展不了眉。
  “胃疼。”
  “啊??”苗伊立刻心疼得不得了,现场是十小时工作日,他下班就要七点多了,电话打过来一定就起身收拾行李往机场去,哪里还用功夫吃东西?“本来胃就不好,是又饿着了。”
  “是啊,饿死了。”
  “我现在就去做!弄得软软的,吃得舒服点。”
  说着她急急忙忙就要挣开怀,他笑了,箍紧她, “小妹妹啊,郎都饿了十天了,一顿哪够啊……”
  说着这家伙就又下道,流氓兮兮的!她立刻小声叫,“讨厌,人家说的是面条!”
  “我也说的是面条儿啊,”他咬牙,轻轻啄在唇边,“不然你说,吃什么,是软软的,嗯?”
  声音腻在喉中,眯着眼睛,他的样子像在被子里一样……无耻!可是……还是好帅,看得她的心怦怦直跳。只要分开他就爱开这种玩笑,做了夫妻,她还是受不了……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做就用错了方式,后来他竟然上瘾,被单下就喜欢吃她。那种羞到极点又欲罢不能的极致感觉,隔着手机屏幕提一下都能让她浑身发烫。现在面对着面,思念和羞涩早化成了渴望,嘟囔道, “哼,你,你再不放开,今晚……就,什么都没的吃!”
  小丫头被撩得像个小红苹果,居然还硬气了一回,娇得不得了,逗得南嘉树仰头就笑,“哈哈……”
  哎呀!他简直肆无忌惮!吓得苗伊赶紧捂他的嘴巴,小声叫,“哎呀,爸爸妈妈睡了!”
  他张嘴就咬,咬得她嗤嗤笑,踮起脚尖环了他的脖子,蹭蹭,“老公……”
  “嗯,”
  “我好想你……”
  他没吭声,可是怀抱狠狠一紧,疼得她小声叫了一下才安生。
  “……好了,放开,我去弄吃的。”
  “还没跟老公说说今儿怎么样呢。”
  “挺好的。本来……有一点点怕。”
  “本来?现在不怕啦?”
  她抿嘴儿笑,扭头啄他一口,“现在,想问老公:吃拉面还是擀面片?”
  小声儿这么甜,南嘉树笑了,放她下来,“还能选啊?”
  “不知道你要吃哪种,我就和了两种面,都省好了。”
  “那当然是各要一碗。”
  苗伊乐,“嗯嗯!”
  她挣了走,南嘉树这才脱了外套往餐厅去,想起来又轻声叫:“苗苗儿!”
  “嗯?”
  “拉面不要汤啊,擀面要汤多点儿。”
  “知道啦!”
  眼见他走到餐桌抓起筷子就夹了吃,苗伊忙说,“哎!小菜都是凉的,先不要吃,等我给你盛口热汤的。”
  他才不管,干脆端起盘子往嘴里拔拉,“现场食堂的东西实在咽不去了,一路上就想家里的手擀面,胃就是给想疼的。”
  “面马上就好,啊?”看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苗伊心疼死了,转身急往厨房去。
  南嘉树忙咽下一口,一手一个盘子端了跟着就走,苗伊回头,“你干嘛啊?”
  “我看着你做。”
  “不要看。等一下就好了。”
  “等什么,盛出来我就吃了。”
  “先去歇着嘛。”
  “我不累。饿呢!”
  “那去洗洗。”
  “我又不脏!”
  赖皮赖脸的样子居然还挺无辜,苗伊笑,“坏蛋!这么远回来怎么会不脏嘛!”
  “啧!居然嫌弃我!”他一眯眼,恶狠狠地威胁,“赶紧喂饱老公啊,不然晚上我可没劲儿喂你!”
  “谁说要了?你,你简直就是赖皮狗!”小丫头羞得抬手就捶过来,他笑,抬起双臂将她拢入怀里,美滋滋的,“别闹别闹,小心cei了盘子!”
  ……
  厨房门关上,通透的大厅只剩门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光亮。里面的说笑声也被掩住,却不间断,像熬着粥的小锅,窃窃的,暖暖的,熬不也熬不完……
  林畅起身回了房间,轻轻靠在床头,窗外的风这才大起来。
  “睡不着啊?”
  身后传来丈夫醒来的声音,林畅轻声说,“嘉树回来了。”
  南也瞻揉揉鼻梁睁开眼睛,“是么?”
  他不是在PNTI现场么?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这是南也瞻听说儿子回家的第一反应,可是即便睡梦未醒也没问出口。妻这一辈子最重责任、最敏感时间,面对儿子这么明显的头脑发昏,感觉怎么能好得了?心里不由轻声骂:臭小子!
  “他没在外头主持项目,可能赶巧了,正好。”南也瞻说。这一句与其说是为儿子打掩护,倒不如说是为那个小心翼翼了整个晚上的小丫头。
  林畅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这下南也瞻是真的清醒了,妻是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服老服输的,任何情况。
  抬眼看她,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墙上,那里除了一幅不知所云的抽象画,其余的镜框里都是南大总工做过的各个大项目,曾经的宏伟蓝图和最后更加宏伟的王国,都标有日期年份,印证着那年轻却极富挑战而成功的人生。
  “怎么了?”南也瞻问。
  “身为总工,一个电话就从现场跑回来,怎么可能做好了交接?可我怎么……却在心疼他胃疼。”
  “胃疼?”南也瞻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儿,常年下现场,怎么会没点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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