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托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想安慰对方：“冯河,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亲你哪了？”少年打断他，冰冷而又强硬的重复自己的问题。
乔小凝看着他阴沉可怖的眸子，盯着里面化不开的黑鸷，半晌, 终于败下阵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双唇，“这里。”
冯河盯着那张娇艳欲滴带着水光的双唇，感觉着上面的瑟缩, 眼中的黑沉更浓郁两分, 他问：“还有呢？”
女孩被他这样冷的声调冻得打了个颤, “没、没了。”
“哦？”少年却不信，他勾起唇角的恶劣笑意，“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伸舌.头？”
女孩清澈见底的眸子中倒映出他唇角的恶意满满，怕他生气，又不知如何解释，她只能大幅度慌忙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少年依旧冷漠又阴鸷，带着唇角邪肆的笑意，衬得他像是个奸佞、阴邪的反派角色，他将身子又靠近乔小凝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少年声音天生好听，带着点点勾.引的意味，一般人都无法抗拒这种要求。
然而乔小凝却被他惊得下一秒就睁大了双眸，她慌张无措地颤了颤眼睫，粉嫩的梅花一般双唇吐出几个破碎的字：“你在说什么啊冯河？”
少年却不理会这些声音中的破碎和哀求，他只是将欲逃的女生紧紧按在门板上，让对方夹在自己和门之间，冷眼欣赏对方的无助与不安。
他听见自己冷声道：“张开。”
……
外面的太阳在蓝色天幕上挂着，放射着刺眼的光芒，好像一入7月份，整个地球都像是被火所笼罩。
大大的房间内透过窗子穿进几缕阳光，窗帘留出的一道缝隙微弱痕迹在墙上蔓延。而房间内却想起一阵轻微的呜.咽。
一只大手伸进微张的口中，只是轻轻拽了拽，那两声呜.咽便比刚刚更响了几分。粘.腻的液体顺着手指滑下，沿途滴落在女孩的锁骨处，凑起一小片湖光。
而顺着手肘看向手的主人，却见对方眼中正兴起点点满意神色，然后喉头微动着，将手拿出来一点点用衬衫抹干净了，他点头：“的确没有，你很乖，没有撒谎。”
被他检查完女孩垂下眸子没有说话，脸上凌乱地覆着几丝头发，带着几丝受了欺.辱后的难堪与忧郁，两颊潮红，撇过头去轻咬下唇，眼角泛着晶莹。
冯河将她的沉默当成是无声的反抗，他感受着自己体内好容易平息的细胞再次炸裂和膨胀，一股怒气狂吼着钻进胸腔。
“你不肯说话是什么意思？向着他？”
他说完轻轻捻上女孩的唇角，看着那里从淡粉变成一片殷红，“乔小凝，你这么游走在我们兄弟两个中间，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
被他捻的唇角发红的女孩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我其实挺早之前就想问你了，你和康俊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他的手从女孩的唇角滑下，来到她锁.骨处，“怎么就那么巧呢，先是我，接着就是他，怎么就不是别人，非得是他呢？”
乔小凝本就睁圆的眼睛被他这话说的又瞪大几分，里面的水雾缓缓凝结在一起，汇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半晌，女孩才在一颗又大又饱满的水珠留下后，一边轻轻抽气一边开口：“你……”可刚说了一个字她便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女孩难过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不断吸气，似乎怕不这样就会缺氧一样。
半晌，乔小凝紧紧抿住双唇，竭尽全力压下自己的懦弱和伤心，终于稳住自己崩溃情绪的她重新开口：“……你一直都这么想我吗？”
微弱的声音含着两分难堪与伤怀，比起来平时的声音多了一丝暗哑，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冯河被她红透的眼睛这么瞧着，放在对方锁骨处的手感受着对方的微小颤抖，突然觉得自己开不了口了。
可树下少年少女亲吻的画面却挥之不散，充斥在他的脑海里，好像耀武扬威一般对他掀起了所有嘲笑。
——看吧，你最喜欢的两个人背着你，偷偷接吻了。
他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薄的透明的皮肤下暗涌的血管近在眼前，仿佛轻轻擦一下就能将它擦破，脆弱的可怜。
冯河听见自己用冷酷的声音对着不经一折的女孩道：“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想一个和我确定关系后，又和其他人接吻的女生？”
回答他的就是女孩一颗颗又大又圆的泪珠，仿佛要流出自己体内所有的水分一般，对方哭的那么伤心，眼睛鼻子双唇红成一片。
她看上去那么悲伤，可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他没有理由去心疼。
可他却那么心疼，仿佛比起来这个，刚刚冲击在脑海中的愤怒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少年放在女孩锁骨处的手背滴上两滴水，那水滴仿佛会烫人一般，顿时在他皮肤上焦灼一片。
他盯着在自己皮肤上游走的水渍，舔了舔唇，低声问她，如果细细听的话里面还带着两份示弱：“你哭什么？我说的不对？”
直接反驳他啊，就这么沉默着哭是什么意思？说她没有，说她只喜欢他一个，和康俊没有任何关系。
女孩却终于受不住这样连接不断的羞.辱，抬起手推开少年，她声音沙哑：“既然你一直都这么想，我们何必还要在一起呢，不是自讨没趣么。”
冯河被她抗拒的动作和话语激怒，双手插兜，眸子冰冷的望过去，“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放手成全你和康俊么？”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里只要一出现康俊，他就必须要让步。只要一出现康俊，他们必然就会吵架，会关系动摇，会岌岌可危。
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可是这世上有哪一对恋人会是这个样子的？
少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紧紧抿着双唇，似乎要把拳头捏碎一般紧紧盯着女孩，他只知道一件事。
——现在女孩因为康俊要跟他分手。
乔小凝抬手一点点抹掉脸上的水痕，她抬起眼睛和站在屋子中间的少年对视，直面对方冷峻的眸子以及里面的阴郁。
一改之前怯懦畏惧的模样，她周身又开始散发出那种清冷、孤傲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遥不可及。
“成全我和康俊？”女孩反问，用那双尚带着泪珠的红色眼睛瞧过来，睫毛上水润润一片，她看上去却冷静的陌生：“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成全你吧，冯河？”
少年轻轻皱起眉头，不懂她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女孩望着他，一字一句，明明声音还是如之前一般温柔软糯，偏偏却让人感到一阵刺骨：“我是说，舒晴晴同学很优秀，家世也很好。”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突然提她做什么？”
女孩却崩溃了一般：“我也不想提的，我忍了这么久一直不提，是因为我害怕提了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会加速你到她身边的过程，所以我一直看着你们之间的互动却从来不敢多问些什么。”
乔小凝看他，眼中又开始凝聚泪花，她双唇红的像是一颗樱桃，引.诱着所有人的视线，“可是现在无所谓了，我们……”
少年猜到女孩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语，立马上前两步将她的唇堵住，将女孩的抗拒、挣扎、呜咽全部吞进肚子里。
……
一吻过后，他抵着女孩的额头，轻轻喘着粗气，声音里布满了难过和后怕：“别轻易说那两个字，除了你，谁都不是我的成全。我不会再闹了，你也别闹了，好吗。”
女孩却偏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发一言，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不断涌出的泪水，告诉少年，她很痛苦、很难受。
少年轻轻掰过她的脸，一点点吻上去，将对方脸上的泪水一点点舔走，许久，他埋进女孩的脖颈中，“我错了。我错了。”
乔小凝：【到底还分不分啊，怎么分个手这么难的，我本来就不怎么舍得，他还这个样子……】
206：【我不想和你这个缺德的女人说话。】
乔小凝：【说话注意点，什么叫缺德？】
206：【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和康俊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头凑过去是什么意思。】
乔小凝瞥他：【哦，那你说我什么意思？呵。】
206：【哼，敢做不敢当，你不就是想让他亲你，然后逼冯河生气强行和你嘿嘿嘿，玩某种play！】
乔小凝：【所以他为什么没这么玩呢，好苦恼哦。】
206闻言也一脸怏怏的，【可不，我等这一天等的都快蔫了，怎么你俩还不来一场生命的和谐？算了长记性了……下个世界可不能挑这种纯纯的校园世界了，淡的我都快羊尾了。】
乔小凝点头：【嗯，来个刺激的，我也烦了。】
206随手发了个【突然兴奋】和【你好变态但是我喜欢】的表情，立马回她：【好！！！】
第21章 好学生|坏学生
等冯河送乔小凝回家的时候, 女孩在前面走，离他一米远, 低着头仍不肯说话，少年望着女孩的背影, 也知道自己刚刚有点犯浑，迟疑着要去道歉, 却又抹不开面子。
他跟着女孩一路走, 也不知道这条路怎么越走越窄, 越走越难走，坑坑洼洼的，别提多费劲了。
他烦躁地跟在乔小凝后面, 注意着脚下的路，这才发现周围已经一片破败。
他打量着路旁简陋的像是样板间一样的小屋，看着路上的泥巴地, 不懂为什么这路连个沥青都没铺。
最重要的是，这么破旧的地方竟然就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违和又没有意义。
冯河闻着周围刺鼻的气味，快走几步, 追到乔小凝身边, 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这边路不好走，抓着我。”
刚说完这话, 他就踩上一坨软软的什么东西, 和正常泥巴路的质感相差太远, 他睁大了眼睛瞬间僵在原地，嗅着鼻尖那点点若隐若现的臭味……
少年十分缓慢地低下头，半晌，小巷子里爆发出一声愤怒的：“操！！！”
……
一个窄小的出租屋内，少年穿着双少女粉拖鞋，蹲在小的容纳一个人都显得挤的卫生间里，扯着脖子往外面扭脸猛吸一大口气，然后再转回头去狂刷一阵自己的鞋子。
乔小凝帮他倒了一杯水在外面，凑过去看他的情况，“刷干净了吗？”
冯河气的脸绿，却又因为憋气而变得通红，半晌他又扭头扯着脖子出来，狂喘气：“没有，这坨狗屎他妈就跟沾上的牛皮癣一样，味道冲，后劲儿还大……呕。”
说到最后少年终于说不下去了，被自己恶心的不行，他再一次想放弃，抬眼巴巴的望着女孩，“扔了可以吗，真的刷不下去了，这他妈刷完之后，估计我身上都得是满满的狗屎味。”
女孩声音软软的，却又一针见血：“那你怎么回去呢，穿我的鞋吗？”
冯河低头看着脚上那双被撑得满满的少女粉拖鞋，沉默了……
*
冯河想了很久还是将鞋偷偷扔到垃圾桶去了，他脚上踢着那双粉色的有点过小的拖鞋，放弃一般将自己整个瘫在椅子上。
闲下来的少年开始随意打量这个站两个人都嫌挤的出租房。
出租房只有一个客厅加一个卫生间，厨房、卧室和客厅全都被这个小客厅给包办了，睡觉的地方用帘子挡了下，做成一个简单到可怜的隔间。
而这个多功能客厅内，却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衬的整个房间昏暗又泛黄。
住惯了高级大别墅的冯少撇撇嘴，不懂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
他叹了口气，转头问正在忙着切菜的女孩，“喂，你从哪里找出来的这么个地方？”又差又乱还小的可怜，也真是难为她能找到。
女孩切菜的动静停下，声音轻小的回答他：“是我婶婶家的房子，一个月200块钱，便宜租给我的。”
一个月200？就这么个小地方？
什么都没有的一个简陋毛坯房？便宜？啊呸，真是狮子大开口。
冯河皱眉，继续问她：“你亲婶婶啊？怎么还收你房租？”
“嗯，”女孩点点头，“桌子上有苹果，你吃东西吧。”
少年知道对方这是不想再说了，他插起盘子里的一块果肉，却还是奈不过自己的震惊，继续打量这个墙皮都脱落的阴冷房间。
“乔小凝，你爸妈不跟你一起住哦？”
“不住一起，”女孩切菜的动静又顿住了，她转过头来，声音软软糯糯的：“你先吃东西吧。”
女孩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肩上，露出细长的脖子和单薄的身体，唯一的小窗子落下的光打在乔小凝侧脸，衬的她整个人温柔的厉害，又脆弱的惹人心疼。
看到这一个景象的冯河痴痴“哦”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我鞋子扔了，帮我送双鞋过来，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嗯，顺便问个事儿……”
少年拿着手机突然朝女孩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走进卫生间内，忍受着里面满满充斥着的狗屎味，捂着鼻子小声道。
“一会儿帮我查查旭升周围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一个人住的那种，设施都齐全的，物业安全是第一，最好是那种套一，不跟人合租……”
“算了算了还是找两个吧，对门的那种或者上下楼……怎么那么多话，小爷我找个房子还得给她打电话请示，怎么，你不帮我找以为就没人能帮我了？”
“……行，尽快，最好明天就能搬的那种。”
他挂了电话出来那个充满狗屎味的卫生间，看着女孩忙碌的侧影砸吧砸吧嘴，突然有点后悔……他应该让司机找个套二的，两个人住在一起不比对门更方便吗。
可少年做贼心虚地瞥了一眼切菜的女孩，心道，得了吧，真住一起估计那人就不肯搬了，就先这么着吧。
而且，人家可是要考大学的，他身为男朋友不帮助不鼓励，难道要去当个搅屎棍？
他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坐回椅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