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室又开始一天的忙碌。王思婷去惠康谈合作,实相地没有叫秦盏。
下午,计划组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能出图,秦盏翻着日历,看清农历日期后手忽然停住。
“秦姐?”
秦盏回神,“最晚月底。”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七。
她坐在位置上想了想, 从早上收到的花上抽走卡片,给花店打了个电话。
“您好不二花坊。”
秦盏拿着电话,红唇一弯:“你好,我想预定一样东西。”
大致说完要求,秦盏挂断电话。穿上米色风衣,拎上皮包匆匆驾车离开公司。
艳阳高照,秋风轻拂,带着些微的凉意。快到幸福花坊前,秦盏接到了佟萱的电话。
“忙呢?”
“出来办事。”
佟萱似累极,隔着电话跟秦盏吐苦水:“我真后悔换了工作。原来动动嘴就能挣钱,现在得跑断腿。业务实在太他妈不好干了!”
秦盏将车停好,抬头看了眼招牌。幸福花坊四个字映入眼帘,她唇畔一掀,“那你准备回去?”
犹豫片刻,佟萱说:“有个剧组在试镜,我托人帮我拉了线,不知道有没有戏。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姐晚上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浪吧!”
秦盏下车锁门,走进店里,顿时被各式鲜花簇拥起来。她走到玫瑰花前,朝店员指了指,顺带拒绝佟萱,“今天不行,晚上有事。”
佟萱一听顿时来劲了,“什么人能让你把我扔了?不是钟拓吧?”
秦盏没答,只笑着说:“改天一起吃饭。”
挂断电话,她转头告诉店员,“要这种,车我开过来了。”
小姑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甜甜地笑了声:“这就帮您布置。”
☆
从花店出来已经快要五点。秦盏给钟拓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在工作室后表示要过去。
钟拓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然后十分装逼地说了一句:“你过来,那我就把剩下的工作都推了。”
秦盏拉上安全带,轻轻扯了扯嘴角:“如果耽误你工作,我可以在别处等你。”
彼端安静几秒,他低沉的声音幽幽传过来:“我想尝一把当昏君的滋味。”
那她是妲己还是啥?秦盏嘴角一抽。
这是她第一次去钟拓的工作室。别说之前不知道,就是知道,那也是她避之不及的地方。车停在勤昇路边,不远处便是一栋二层独楼。灰白相间的颜色,浓厚的时尚设计感,在一群高楼中格外显眼。
钟拓就站在正门前。
初秋的天气,他一身白T牛仔裤,看起来随性又清凉。看见秦盏从车上下来,挑着唇畔大步走来。
他肩膀宽厚,流畅的线条直达腰侧。走路姿势十分洒脱,两条腿又直又长。几步便来到秦盏面前。
对视片刻,他掀唇,刻意逗她:“真可惜,今天当不成昏君了。”
秦盏跟他并肩往里面走,“还要忙?”
“张琮过来了,他们过两天准备去别的地方。”
推开玻璃门进去,光影瞬间暗了下来。秦盏打量片刻,问:“你不跟着去了?”
钟拓带她往二楼走,磁性的声音分外有质感,“你当我多闲?况且我得在这守着。”
秦盏跟在后面,不明所以,“守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深黑润泽,又带着淡淡的戏谑,“你说守什么。”
被他这样一问,秦盏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呼吸一窒,撇开视线。
到了二楼,张琮抱着胳膊立在门边,懒洋洋看着他们两个,眼中了然的笑意几乎要涌出来。
“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他朝秦盏露出一口白牙,“但今天不说完就没时间了。秦盏,对不起了。”
他们认识多年,又都是同学,被这样调侃是逃不掉的事。但张琮跟赵凡白不一样,他有度。
知道钟拓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秦盏肯踏进他的地盘,他可没有那个胆子添乱。
但是嘛,推一把还是可以的。
“你们继续。”秦盏深深觉得,自己来的才不是时候。
进了办公室,她被安置在会客用的沙发上。张琮和钟拓在办公桌前不知在研究什么。
秦盏安静地打量着房间。
简约大气的装修风格,冷色系,看起来干净整洁。和钟拓家里差不多,又是性冷淡风。
回过神,钟拓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面前。垂眸看了看她,将一盒精致的小点心,几袋小零食还有一罐桃子味的饮料放到茶几上。
朝她抬抬下巴,又转回办公桌旁。
秦盏看着这些小零嘴,忽然有些想笑。这人是把她当小孩呢?
“你这是把秦盏当女儿养?”张琮乐不可支,看似拆台实则是在帮腔,“这家伙办公室从来不放这些东西。 你刚才打完电话才特意出去买的。我们来,就是一杯白开水,爱喝不喝。”
钟拓淡淡瞥张琮,“你哪那么多废话?”
秦盏看了看零食,又抬头去看钟拓轮廓深邃的侧脸。弯着嘴角问张琮:“要不要一起吃?”
“你可别给我拉仇恨值了。”张琮轻笑,跟秦盏调侃,“你再早点打电话,我估计钟拓能叫保洁公司过来将整栋楼从头到尾打扫一遍。”
话刚落,一支笔直接照着张琮门面飞过来。他伸手接住,看见钟拓冷着一张脸,用眼神警告他别没完没了。
哈,真难得!
秦盏拧开饮料,隐隐泛热的面容依旧保持淡定,“一起吃吧,我也吃不完。”
钟拓凉凉兜了张琮一眼,“吃不完剩下,他不爱吃。”
张琮接话:“对,我不爱吃。”
秦盏瞥了眼钟拓,眼底涌上笑意。
张琮这次来是找钟拓拨款,下周又带着信鸽队去南边的小城市。
书本那些东西看着不贵,但架不住多。实在条件不好的,钟拓还会些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所以出去一趟,没点资本根本下不来。
秦盏听着,忽然想起张琮之前说过的话。这些费用,主要还是靠钟拓卖作品。
张琮临走前,低声对钟拓说了一句“我等着喝喜酒”。转身看见秦盏一脸郑重,别有深意告诉她:“你不必替这家伙担心。老婆本他已经存够了,绝对养得起你。”
张琮走后,良久秦盏才啧了声:“张琮这么正经的人,原来也是个脑补帝。”
钟拓套上黑色飞行夹克,倚着办公桌懒懒望着她。薄唇一掀,“怎么脑补了?我就是养得起。不信你试试?”
秦盏:“……”
——
从工作室出来已是华灯初上。
钟拓拿着车钥匙,站在色彩斑斓的LED灯下望着秦盏,“想吃什么?”
“你说。”她拨开被风吹到脸颊的发丝,说,“今天姐请你。”
钟拓挑了挑眉,在她身上逡巡,并不说话。
“说啊,想吃什么?”
钟拓依旧看着她,嘴角带着轻微的弧度,“我不是告诉你了。”
秦盏先是莫名,转而一想,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骚气满满。
她别开脸朝自己车走。钟拓收了唇边的笑意,顶了下腮帮抬步跟上。
小红车停在不远处,一两分钟后两人站在车尾。秦盏将车解锁,尾灯亮了一瞬。
钟拓以为她要走,声音都沉了几分,“饭不吃了?”
“你急什么。”秦盏在钟拓的注视下,将后备箱打开。
一片花海映入眼帘。一朵朵艳红的玫瑰花铺满了整个后备箱。娇艳的气味涌到鼻端,仿佛能侵蚀神经。
钟拓视线在上面停留良久,喉头滚动,“你什么意思?”
秦盏倚在车旁,红唇微弯,眼中亮得像藏了星河。
“祝你生日快乐啊。”
“给我的?”
秦盏一脸理所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是还给你的?”
钟拓定定看了花几秒,垂头笑出来。
“明目张胆勾引我?”
“这就算勾引?”秦盏走到他面前,仰起脸,眼眸闪动,“除了这个我还另外给你准备个礼物。”
钟拓喉结一动,嗓音喑哑:“是什么?”
秦盏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伸手攀住他肩膀。轻飘飘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啊,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热泪盈眶。拓哥终于熬出头了,还收了一车花!!!鼓掌(啪啪啪啪……)
想吃糖的手伸好,明天应该十分甜呐!
第35章
月色如水。天空黑的一眼望不到头。LED大屏幕下秦盏和钟拓相对而立。
说完那句话, 秦盏的腰被钟拓有力的双臂搂得死紧。他坚硬的胸膛贴着她的,近乎严丝合缝。
静了很久,带着温热气息的声音传到耳边。
他说:“多亏现在是在外面。”
“为什么?”她低声问。
“我怕忍不住办了你。”
秦盏搂住他脖子轻声笑:“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这些废料。”
“我右手茧子比左手厚得多。”
听这话还是个纯情的老司机啊。秦盏拍他肩膀,神情愉悦,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在路边讲带色笑话吧。
钟拓在她头顶亲了亲, 搂着她的手臂松开,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
“要不我给你展示展示我的麒麟臂?”
秦盏:“……”
最后是两人去超市买完菜又回到工作室。
一楼有厨房, 酱料餐具什么都不缺。钟拓穿着刚才秦盏挑的小猪佩奇图案的围裙, 在琉璃台边切菜。
他垂着头,脊背轻弯, 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喷张, 后背结实宽厚。
秦盏坐在桌旁,撑着头安静地看着那边。
原来一些事光凭想象根本不可行。就像钟拓这样的男人, 围着围裙切菜刷锅,现实里不仅不违和还相当养眼。
至于他口中的“麒麟臂”,在这样美轮美奂的景象中已经不够看了。
吃完饭, 秦盏在厨房洗碗。钟拓在接赵凡白的电话。他应该也记着日子,约钟拓出去浪。
洗好最后一个碗,秦盏将手冲干净,听见身后钟拓用一种相当贱的语气说:“不去,陪老婆。”
相隔一米的距离,秦盏都听得到赵凡白震惊的声音:“老——婆?!!!你吹牛逼吧?”
钟拓抬眸,见秦盏正望着这边,嘴角得瑟地勾起来, “宝贝儿过来,咱孙子不信他爷爷。”
“卧——槽——你个傻……”
“你小点声,比五百只鸭子还吵。”
这话如果是钟拓说的,赵凡白准扯着嗓子骂回来。但传到耳边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愉悦轻柔,像一汪水,噗一下就将他丛生的火苗浇灭了。
赵凡白傻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你是秦盏?”
秦盏被钟拓从后面搂在怀里,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他还让别的女人接过你电话?”
“不是……”嘴像瓢了一样,说了几遍赵凡白才组织好语言,“你真跟这家伙在一起了?不重新考虑考虑?我身边有几个也不错……”
几句话听得秦盏要笑不笑,钟拓直接黑了脸。他从秦盏手里拿走电话,冷冷抬着嘴角:“火葬场问你要几分熟,还有,你他妈洗干净等着跳脱衣舞吧!”
说完,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什么脱衣舞?”秦盏从他怀里钻出来,对刚才听到的话有些好奇。
钟拓抬手轻轻拢着她的长发,又爱不释手地刮了刮那修长的脖颈,“赵凡白说我能追上你他在金瀚大厅跳脱衣舞。”
他已经自动把一个月的期限给延后了。
秦盏挑眉,“那要是没追上呢?”
钟拓定定看她几秒,放低声音:“我天天月月年年追,总能追得上。”
往常的轻佻仿佛都是假象,此刻钟拓面色柔和,眼中控制不住的深情几乎醉人。那个纠缠在心里的死结,似乎因为他眉目间的柔软自动解开了。
秦盏咽了咽喉咙,等酸涩感消散才故作轻松说:“紫色吊带裙送给赵凡白吧,让他跳脱衣舞时穿。”
钟拓轻声笑,像条发春的蛇一样缠了上来,“给他多浪费,我更想看你穿。”
秦盏被他抱到琉璃台上,大理石冰凉的温度从下方传上来,她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黑色皮鞋尖踢了踢他膝盖,“刚在一起,我就变你老婆了?”
“我这不正努力。”
她挑眉。
钟拓笑:“努力变你老公。”
食指轻轻在他眉毛上扫了几下,秦盏弯着红唇,说:“那你加油。”
暖色灯光从吊顶倾泻下来,温柔地落在钟拓肩膀上。秦盏坐在台面上,双臂搂着他修长的脖子,眼前光线昏暗,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钟拓上前一步,挤进秦盏双腿之间。低头占据她的双唇。
这个吻激烈到秦盏无法抗拒。像是一团火凶猛炙热,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
粗重的呼吸在唇齿之间响起,秦盏像一个手下败将节节退败。但后背已经抵在坚硬的墙壁上,再也没有退路。
胸腔极速起伏,空气都被他霸道夺走。秦盏仿佛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双腿紧紧夹住钟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