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月下清泠
时间:2018-07-04 08:29:53

  像后世的中日关系曾经多差呀,可也阻止不了经济上的一年年增长往来。经济代表着生存,生存永远高于政治,是第一位的,活着体面才有空去思考政治。
  徒元义叹道:“真是礼乐崩坏。”
  邢岫烟说:“本来政治是为经济利益服务的,而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就像陛下北征,消灭后金,则国家能得到百年安全和背后还有巨大的经济利益。在这个最好的时代和最坏的时代,必须抛弃守旧刻板的封建迂腐机制,实现帝/国主义过渡。要么当地主,要么当农民,要么当帝国主义,要么被帝国主义,历史规律没有给你别的选择。就算是世界和平的愿景,那也是两百年后的事,历史必经阶段不可能跳过去。”
  徒元义说:“所以要给军人足够的好处,给朝中大臣足够的诱惑,勾起他们的欲望,为你的政治目标服务。”
  邢岫烟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错了,是你的政治目标,不是我的。我情愿天天弹琴画画,你要是一千年前的皇帝,我只要你一心待我,我没有兴趣干涉你的朝政。”
  徒元义淡淡一笑,看她下笔勾勒他的模样,说:“你的画技十几年没有什么进步。”
  邢岫烟笑道:“没退步就不错了。我哪有精力画画?”军政事务这么多,还要陪陪孩子,练练身手,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反而到了这行宫,将各个能独挡一方的大员派出去了,不是非常时间,批批折子就好。
  徒元义说:“待战争结束回宫后,你可以将各宫各院都画下来。”
  邢岫烟顿住了笔,微微一想,笑道:“在后世,我的画作应该会比唐寅的真迹值钱吧?”虽然技法是不及他的,但是她身为大周皇后,也不是无名之辈了。
  徒元义不禁莞尔:“那是自然。”
  邢岫烟说:“我得多画一些,传给子孙,还规定一个书画继承办法来,以免将来那些没了爵位的后嗣落迫皇裔没饭吃。将来成为布衣的后裔要想创业,卖一幅我的画就有钱了。这是我当老祖宗的一番心意。”
  本朝是吸取前明教训,爵位是降等而袭,并且大多人降得还十分厉害,就算皇族也不是一个个铁帽子饭碗。
  “那恐怕不行,你留下的真迹,子孙还不供着当传家宝?”
  “你的真迹当传家宝好了,让他们卖我的。真不想卖,抵押贷款也行。”
  徒元义想想都好笑,也动手画起她的模样来。
  看着对方给自己画的画像,两人又柔情蜜意依偎在一起。邢岫烟抚着自己的颊,看着他将她画得像个真仙一样,挽着他的胳膊,说:“其实,三十岁也不老,对不对?像在我们那个时代,三十岁的明星还是属于小鲜肉的。”
  徒元义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是朕将你养得好。况且,近日你吸足了阳气,便如少女一样娇美。”
  邢岫烟一粉拳打在他肩上,他却伸着手紧揽住她的身子……
  徒旭和邢程从外头回来,得知父皇母后在园子里就赶去园子,到了园子门口,太监们却拦住了两个身份贵重的少年。
  徒旭还想闯,最后是李德全赶过来了,笑着朝他请了安,徒旭道:“李公公,我们有事要面见父皇母后。”
  李德全微笑道:“有什么事,殿下不如晚膳时再来觐见陛下和娘娘吧。”
  徒旭说:“父皇和母后不在吗?不对呀,你都在这里。”
  李德全是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只打了一个千,说:“殿下,你还是傍晚再来,奴才会及时禀告的。”
  徒旭来回度步,说:“我们急嘛!”
  李德全说:“殿下和国舅爷万万先宽心,不急这一时。”
  徒旭和羽奴这才离去,李德全也舒了一口气。要说皇上什么都好,挑不出大问题,但是唯有一个爱好让人不敢恭维。皇上就喜欢偶尔强拉着娘娘就地行欢,哎哟,也亏得他是皇帝,这事对他就不算是事了。作为贴身奴才,自然要有眼色和体贴把关收拾。
  春光明媚,桃花园中,桃花树下,落英缤纷。
  两个年纪不小还没羞没臊的人躺在一起,邢岫烟枕在徒元义臂膀上俏脸艳如桃花。
  她的手在人家胸前挠了挠,说:“皇上怎么还是行这狂浪,让人笑话。”
  徒元义笑道:“你不也挺爽的吗?”
  邢岫烟捶了捶他,说:“我才不是这样不文明的人。”
  徒元义撸着她的发丝,说:“怎么不文明?《诗经》不是华夏文明瑰宝吗?朕不过是实践一下《诗经》。”
  邢岫烟才不信呢,他只怕是不要脸的将这种事当风雅了。
  邢岫烟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看到过别人这样,就羡慕学了来?”
  徒元义一怔,又淡淡一笑,带着几分玩味:“少时……撞见过太子哥哥在围场幸了父皇的嫣贵人,挺有意思的。”
  邢岫烟用力捶他胸口:“好的不学,你尽学这些!前生你当皇帝,那么多妃嫔,是不是也有样学样?”
  徒元义说:“朕可没有!年轻时那么多人都等着抓朕的错处;年长一点朝廷内忧外患,朕也不敢;年老时朕可也怕不慎得个风寒什么的。”
  邢岫烟却不禁想这徒家的男人怕是遗传,要说当年她就不慎撞破了少年徒晖在花丛中压着宫女欲行云雨。
  这时,不合格的母后终于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邢岫烟惊道:“不好!卫国和卫邦都是中二的年纪,少年人嘛,总有这种冲动。我是不想赐什么侍寝宫女,这可怎么办呢?”
  徒元义饱汉不识饿汉饥,打了个哈欠,说:“卫国都去军营了,和尚帮里能出什么事来?你呀,不会莫名其妙成为皇祖母的。”
  说起成为皇祖母来,其实她早当皇祖母了,因为徒晖和徒显已经有了儿女。
  邢岫烟说:“不行,你得给我好好教育教育他们……哎哟,浑蛋啦,你自己这么个德性,能教育出什么端庄的郎君来?”
  徒元义好气又好笑,侧过身,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抚着她身体,调笑:“朕德性怎么了?朕不是这个德性,梓桐何有这般千娇百媚?”
  邢岫烟一根手根伸出,戳在他额头,说:“我是我爸妈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得想个人选出来,其实男人当中既有节操,又不迂腐的还是萧凯。要不让他做一做中二少年的心理和生理教育……”
  “萧凯?呵呵,梓桐你真是‘毁子不倦’呀!”就那个纨绔妻管严来教导他儿子,将堂堂皇子教成毫无夫纲?徒元义却不想自己的夫纲其实也没有多少剩下,对着萧凯居然还满满的优越感。
  “萧凯没有这么差吧?比欧阳磊、淳于白他们好得多。这四十多才娶上一房媳妇传宗接代,卫国和卫邦要是学他们,我们六七十才抱孙子又太迟了点吧?”
  徒元义说:“朕教儿子还不如萧凯吗?朕便不信了。”
  邢岫烟呵呵,说:“你瞧徒晖、徒显比得上人家萧景云吗?
  “……”
  “皇上要实事求是……”
  徒元义不服:“萧景云小时候是大将军萧朗教的。”
  “你怎么钻牛角尖呢?你这么一说,更证明这是出三代好男人的家庭了。哪像你们徒家,专出种马。”
  徒元义扑了上去,说:“朕先教教你这丫头怎么侍奉夫君!”
  ……
  傍晚,徒元义和邢岫烟收拾齐整,知道儿子弟弟想要见他们,就在膳前召了过来。
  原来中午时吴家为首的那几家疑似汉奸又和邢程吃酒,竟是有意想买几支火铳。
  邢程说:“他们是说长期和蒙古、西域行商,路上不少贼人、熊罴和虎狼,若是能得这样的利器防身,可就是帮了大忙了。这等军国利器哪里能轻易卖了,况且臣一个巡城御使,也没有这权限。不过,他们倒是有几分相信臣的门路,所以臣没有答应他们,但也没有拒绝。”
  徒旭奏道:“父皇,依儿臣之见,他们是不是汉奸,这一试就知。不管是他们要亲自送火/器给后金,还是后金奸细为此现身,是人是鬼,就在此关。”
  徒元义沉吟半晌,问道:“皇后有何高见?”
  邢岫烟说:“卖当然是要卖的,至于卖多少,怎么利用,还要从长计议。但是人家也定不是傻子,羽奴一个孩子,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对方也要起疑。”
  羽奴说:“我也不是孩子……”
  邢岫烟想起一事,问道:“他们不是要捐银饷的吗?我还没有看到钱呢。不会是要我们卖点火/铳,他们才能把银饷到位吧?当我是什么人了?”
  徒元义笑道:“何人敢赖你的账!”
  邢岫烟道:“卫邦不要去了,羽奴你去。”
  “母后,为什么呀?”
  邢岫烟嫌弃地说:“你这样的年纪,便是易容化装也容易被人怀疑,人家现在不怀疑你,那是因为人家还没有想到大周嫡皇子会这么没有架子的。羽奴久在三教九流还好一些,此事机密,你不要去的好。”
  徒旭不服气:“母后,你别看不起我嘛。父皇……”
  徒元义说:“朕觉得你母后说的有理。”
  徒旭说:“我不想去黄衫军就是为了此事,现在父皇和母后不让我去,我还有什么意思?”
  邢岫烟说:“我的机要室,这段时间圆圆和盼儿都不在,你代几天工。”
  见母亲不容质疑的语气,徒旭满心的失望。徒元义让羽奴就差使临时巡城御使衙门的人运银子,他们真能给,到时就运到随行的户部官员那里保存。
 
 
第263章 教导徒旭
  邢岫烟觉得自己这个母后是失职的。
  徒圆圆因为是女儿,不用上皇家学院, 不用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读熟, 她还能带在身边。可她没有空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儿子, 给他足够的母爱和教育。
  邢岫烟并不觉得徒元义是个擅长教育儿子的皇帝,虽然她并不了解他前生有多少个儿子,但她知道他的前生儿子们都不如他的意。
  徒元义有现在的成就,一是知道些历史, 二是百年经历,三他也有几分自学成才和时运方能捞到皇位。
  每个人的成功都是不可复制的, 就像历史上的韦后、太平公主想要复制武则天, 均不成功一样。
  徒元义的儿子们当然不能像他一样,首先他那外挂就没有了。
  所以今日邢岫烟没有和徒元义过没羞没臊的日子了,而是一早穿了男式袍子,扔下徒元义自个处理朝政,却带儿子出去骑马。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在微服锦衣卫的护卫下, 邢岫烟带着小儿子跑了十公里,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济了。他年纪较轻,功力还不能和她相比,更别说徒元义了。
  徒旭面对母后的英姿, 自惭形秽,邢岫烟拉住缰绳下了马来, 寻了块干净的草地, 让锦衣卫铺了布于地上。
  带着徒旭坐下来, 感受浩然天地间美妙的春光。
  邢岫烟笑着为小儿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濡,温言道:“累了吧?”
  徒旭说:“谢母后,儿臣不累。”
  邢岫烟抚了抚他的头,说:“你发髻都乱了,母后给你梳吧。”
  说着,她从荷包中取出一把小象牙梳,让徒旭靠近来给他梳发,徒旭不禁眼眶微湿。
  他们三胞胎,但是圆圆是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第一小宝贝;徒昶是长子,未来的皇太子,想不看重都难。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夹心饼干,无论哪方面都讨不得好。
  “谢母后。”
  邢岫烟说:“我是有些生你们父皇的气的,我不在京里几年,他都没有照料好你们。”
  徒旭不禁惶恐,说:“父皇对儿臣很是疼爱,母后不要生他的气。”
  邢岫烟叹道:“你少给他说好话,我还不知道他吗?他呀聪明是有的、格局也是有的、真心也不缺,偏偏他是一个标准的帝王思维,你要是不刺激一下他呢,他永远只明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给什么,却不细想亲人和爱人最需要什么。”
  从前直男癌皇帝向她索取爱情,给她宠爱就是这样,她不在得到他完全的信任和心后表达自己的意愿,徒元义是不会明白的。因为他是皇帝。
  徒旭真是头一回听别人说他英明神武的父皇的坏话。他父皇登基第二十一年,他开创了一个盛世时代,他推行各种进取的革新,他扭转乾坤,文武百官摄于他的君威,百姓也敬畏爱戴。只有母后敢这样说。
  “父皇很好很好了,母后不要怪他。”
  邢岫烟冲他微微一笑:“卫邦也长大了。”
  徒旭道:“儿臣愚钝,远不及哥哥,便是妹妹也是不如,儿臣愧对父皇母后。”
  邢岫烟长叹一口气,说:“卫邦,你知道母后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吗?”
  徒旭道:“儿臣听说母后少时家境并不好。”
  “何止不好呀,还有拖后腿的呢!”邢岫烟叹道,又娓娓道来小时候的经历。
  邢家一家如何离开李家,如何居无定所租住蟠香寺旁的屋子,她如何能得妙玉教导读书识字,如何家计艰难饥寒交迫得妙玉施舍,如何学得技艺谋算生计,如何受叔父、小姑逼迫辛苦瞎了眼睛。
  徒旭生来就是嫡皇子,便是自觉不能和哥哥争,也是人人敬畏的,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
  “母后少时吃了苦,我以后会好好孝顺您的。”
  邢岫烟道:“母后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卫邦,从母后小时候的经历,你看到了什么?”
  徒旭说:“母后很聪慧,也不怕艰苦。”
  邢岫烟道:“我却能从两面看到不同的东西。”
  “哪两面?”
  邢岫烟道:“一个角度,是我总能遇上贵人,我是有福的人;另一角度,我奋斗一辈子,孜孜以求,不断地攀爬,但我的终点却是你们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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