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西瓜尼姑
时间:2018-07-04 08:40:55

  眉头一抬,钟延光问道:“是什么?”
  苏绿檀笑道:“准备了两样,不过只能送一样给夫君,至于送哪一样,得看夫君升的什么官了。”
  钟延光眉眼展开,从容淡定道:“品级上倒也不算升了,还是正三品,在左军都督府任佥事。”
  “呀?!”苏绿檀惊呼一声,道:“左军都督佥事?”
  钟延光转眼看她,道:“你知道?”
  苏绿檀道:“管着我们金陵的卫所,我如何不知?这职位只能是世官任职吧?说来倒是合适。虽然还是正三品,却与指挥使是不同了。”
  钟延光双眸微亮,道:“对,职位虽是流官,不可世袭,但只有世官能任职。”
  苏绿檀笑道:“以前在金陵,金陵卫所的大爷们在我家酒楼里还得捧着呢,这下好了,哈哈,我的夫君是左军都督佥事,正好管着他们呢!”
  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钟延光道:“这个官职你可还满意?”
  苏绿檀笑眯眯道:“满意满意。夫君闭上眼,我去把东西拿给你。”
  这种前奏……钟延光有点发怵,他仍睁着眼,道:“你直接拿出来就是。”
  苏绿檀噘嘴道:“你看着就没意思了,闭上闭上嘛。”
  钟延光狐疑地盯了苏绿檀一眼,含着点警告的意味,才肯把眼睛闭上,正襟危坐道:“快去拿吧。”
  苏绿檀起身,朝妆奁那边走了两步,拿起一个小瓷盒,捡起一颗梅子塞到嘴巴里。走到钟延光跟前,俯下身,将梅子含在口中,低头就吻了上去。
  苏绿檀舌头抵着梅子,把东西渡到钟延光的双唇之间,还坏坏地用舌尖舔了他的牙齿。
  软软的舌头从钟延光唇齿之间游过,酸酸甜甜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开,这感觉太猝不及防了,猛然睁开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笑望着他。
  苏绿檀一看到钟延光的眼睛睁开了,便赶紧跳开一步,疾步往门口跑去,躲在帘子后面,探了个脑袋进来,道:“夫君若是做个七品小官,一双新鞋做贺礼也就够了。但夫君实在是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就凭自己的能力做了五军都督府的大官,蛮蛮不知道送什么好,只好把蛮蛮对夫君的崇拜和爱都给你。”
  说完就缩回去了,在帘外留下一句:“夫君不准嫌弃!我先去一步太夫人院里啦!”
  苏绿檀这才彻底溜之大吉,躲去永宁堂。钟延光就算要掐死她,也总得顾及点儿太夫人的面子吧!
  内室的钟延光怔了片刻,把整颗梅子都含在口里,什么都来不及说,抬手抚了抚唇,便起身去了浴房。
  一双新鞋啊,他也想要的。
  守在外面的夏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没看错吧?侯爷好像在笑?!
  *
  夫妻二人在永宁堂碰面的时候,苏绿檀胆怯的很,都没敢看钟延光。
  太夫人注意到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也没点破,问了钟延光好些话,听他交代了一些要紧事,便爽朗地笑了几声,道:“明日我同你母亲说宴客的事,过几日你休沐了,就开祠祭祖!”
  苏绿檀道:“太夫人,我跟侯爷还想请自家人吃顿饭,近来螃蟹肥,您若不怕闹腾,也一起去热闹热闹,好不好?”
  太夫人慈和笑道:“好,说来我今秋也没沾过螃蟹。”
  苏绿檀见罗氏答应了,双眼发亮道:“明天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日好不好?”
  太夫人道:“好,都随你们,到了时候着人来请就是。”
  苏绿檀挨着罗氏撒了娇,软绵的声音像一只小猫,太夫人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温和道:“你婆母那里还得着人去一趟。”
  正提起赵氏,她人就来了。
  钟延光在荣安堂跟苏绿檀腻歪一阵,又沐了浴先过永宁堂来,赵氏早就在千禧堂里按奈不住了,就自己主动到了这边。
  赵氏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朝罗氏请了安,便对钟延光问东问西,问他升到什么职位上。
  钟延光道:“左军都督佥事。”
  赵氏忙追问道:“是几品的官?从二品还是正二品?”
  钟延光道:“还是正三品。”
  赵氏不大满意地啧了一声,低声道:“这不等于没升么?”复又问道:“佥事是做什么的?指挥使好歹还带着兵,神气体面,要不让皇上再把你调回去?”
  钟延光扯了扯嘴角。苏绿檀也憋着笑。
  罗氏没好气地瞧了赵氏一眼,责备道:“不懂就别胡说!调回去,你说调就调?有功夫回去多读读书!”
  几十年都没怎么读书,赵氏嫁到京城没被少嘲笑过,这是她的痛脚,眼下又被罗氏当着儿子儿媳的面斥责,绞着帕子不乐意道:“朝廷里那么多官,儿媳哪里各个都知道清楚?好歹阁老们认不错就是了。”
  罗氏瞪了赵氏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出口。”
  要不是家中与外面走动不多,罗氏年纪又太大了,她都不放心把内宅的事交给赵氏。
  赵氏不高兴了,指着苏绿檀道:“我就不信她也知道!”
  无辜被牵连,苏绿檀看着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坦然道:“不巧了,儿媳知道。”
  赵氏甩个眼刀子过去,道:“就算你知道,那也是持誉提前告诉过你的。”
  钟延光没忍住回了嘴,道:“我没告诉她。”
  赵氏不服气道:“那她怎么知道?”
  苏绿檀扬眉道:“我多读书呀。前有十二朝,每官制都不同,大业多承前朝旧制,后因时事变动,朝廷也都颁有律令公文,多关注一些,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何况夫君下辖金陵卫所,我出生生长之地,自然知道的更加清楚。”
  赵氏竟无言以对。
  钟延光看向苏绿檀的眼神也多了些赞许之色。
  罗氏也笑道:“多读书是好事,女子聪慧明智了,于家族和睦大有裨益。”
  钟延光看了看母亲和媳妇,太夫人说的再正确不过了。古人说娶妻娶贤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氏气鼓鼓的,罗氏也不想继续落她颜面,便开口提了宴客的事。
  赵氏虽然有些恼了,到底还是拎得清轻重缓急,一心一意同罗氏一起商量起宴客的事。
  大体上商议定后,罗氏道:“这回不比从前,来客众多,你一人忙不过来,指望三房不如指望自己的儿媳妇,就让蛮蛮替你分一些忧吧。”
  赵氏心头一紧,道:“这……”
  在钟家,赵氏最感到踏实的就是内宅之事全部由她抓在手里,如今按照罗氏的意思,竟是要她放权了?她很不高兴。
  苏绿檀更不高兴。
  上上下下多少号人,外来宾客不知几何,应付起来不知道多累人。而且宴客花的都是钟府总库房的银钱,苏绿檀绝对不会动一分一毫别人的钱。
  怎么说都是亏本的买卖。
  苏绿檀眼看赵氏比她还不开心,先一步开口,体贴道:“太夫人,孙媳妇不经事,怕是帮不上什么大忙。婆母若实在没有人手,把我几个聪明的丫鬟借过去使一使便是。”
  赵氏松了口气。
  罗氏心疼地看向苏绿檀道:“正是不会才该好好学。”转念一想,又道:“罢了,你们都还年轻,等有了孩子再学不迟。”
  赵氏又提不上气儿了,等苏绿檀有了孩子,钟延光肯定一门心思扑到孩子身上,然后内宅也不归她管了?这不是人财两空了?
  罗氏懒得搭理赵氏这点小九九,只疲惫地冲她挥挥手道:“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你快回去忙着吧。”
  赵氏胸口突突跳着,应了一声起身行礼,便回去了。
  罗氏瞧着剩下来的夫妻两个,对钟延光道:“持誉你先回去罢,留蛮蛮陪我说说话。”
  钟延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便也行礼退下了。赵氏的小算盘,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等人走了,罗氏爱怜地看着苏绿檀,朝她招招手道:“傻孩子,还不过来。”
  苏绿檀慢慢地走过去,挨着罗氏坐,靠在她的肩头,撒娇道:“太夫人。”
  罗氏拉着苏绿檀的手道:“你这蠢笨的丫头,不趁着我在的时候把内宅庶务抓在手里,将来有得苦头你吃!”
  眼圈微红,苏绿檀轻哼道:“太夫人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罗氏拍拍苏绿檀的手背道:“这回宴客你先从旁协助,等以后有了孩子,替孩子办满月的时候,我肯定不让持誉亏待你。你婆母管理内宅是不错,严谨有序,眼界终究是低了些,钟家的门面,以后还得你们两口子来撑。”
  苏绿檀脑袋直点着。
  罗氏笑道:“好了,回去吧,持誉今日心情不错,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苏绿檀咧嘴一笑,行礼告辞。
  出了上房,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苏绿檀走到千禧堂院门外,钟延光就等在外边,立在门口挺拔如松。
  苏绿檀紧张地走过去,心道这不是要专门堵她,清算那个吻的账吧?勉强笑着问道:“夫君特地在等我呀?”
  钟延光往回荣安堂的方向转了个身,道:“想问问你,祖母对你说了什么。”
  苏绿檀与他比肩而行,低头看着地面答道:“就是嘱咐我,多对内宅庶务上心。”
  钟延光微颔首。
  夫妻二人一路走回去,苏绿檀生怕钟延光责问她偷吻的事,也没敢说话,忐忑地沉默着。
  走了这么半天,钟延光耳边安静的不得了,倒是有些不习惯。但想到赵氏心胸狭隘,苏绿檀是定南侯府的正经夫人,嫁进来半年都没学着管家,说起来也是委屈,难过也是正常的。
  回到荣安堂,一直到二人上桌准备开晚膳的时候,苏绿檀都没再主动说话。
  钟延光举起筷子看着一桌子的菜,也不知道从哪一盘开始下手,收回筷子安慰苏绿檀道:“你是侯府的夫人,就算不管内宅,你也还是正经主子,再怎么样都是。”
  苏绿檀茫然地抬起头,这么没头没脑地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迷糊了好一会儿,苏绿檀忽然明白过来了,欢笑道:“夫君是在关心我吗?”
  钟延光夹了一筷子的蔬菜,没有答话。
  苏绿檀用筷子夹住钟延光的筷子,道:“夫君。”
  钟延光抬头看她:“不是,我就是随口……”
  苏绿檀打断道:“你夹的是鹦鹉菜,你从前不喜欢吃鹦鹉菜的。”
  钟延光一愣,颜色如常地把鹦鹉菜夹到碗里,道:“时蔬吃一些对身体好。”
  苏绿檀嘴角勾起,夹了小半盘鹦鹉菜到钟延光碗里,道:“那你多吃点,身体棒棒。”
  钟延光:……
  饭罢,钟延光回了书房,苏绿檀则把明日吃酒的事吩咐了下去。
  *
  次日是个好天气,千里清秋,秋雁行空,园子里尚有孤花片叶,后山郁郁苍苍,凉爽舒适。
  半上午的时候,苏绿檀已经穿上了一身银红缂丝大朵簇锦团花牡丹百褶裙,耳坠南珠,梳着高高的牡丹髻,头上簪着钟延光送的羊脂玉喜上梅梢的簪子,两边各一支金掐玉双头曲凤步摇,步摇上缀着珠玉流苏,脑袋一侧,流苏扫颊,活泼娇媚。
  夏蝉取了一朵通草牡丹花进来,簪在苏绿檀鬓发之间,一时间看的呆了,笑赞道:“可真是人比花娇,天然好颜色,不需上妆了。”
  苏绿檀唤了冬雪进来,也笑道:“上点儿淡妆更好看。”
  冬雪便着手给苏绿檀化淡妆,薄薄施粉,微微涂朱,淡扫蛾眉,最后朱晕耳根,不胜娇羞。
  两个丫鬟被苏绿檀美得挪不开眼,苏绿檀揽镜自照,一切妥帖了才算满意,她起身问道:“螃蟹跟酒菜可都准备好了?”
  夏蝉禀道:“苏妈妈昨儿就让人准备了,早上来传话说,挑了三十斤螃蟹,都是二三两一只的,酒跟菜大厨房早起也备上了。”
  苏绿檀微笑道:“那就好,咱们先去园子里瞧瞧。”
  留了几个丫鬟看着院子,主仆三人一起去了花园的花厅里。
  花厅的暖阁里,吴氏正在里边儿安排丫鬟摆好桌椅,她穿着碧青色的挑线裙,头饰简单,干净素雅。
  苏绿檀上前去亲热地打招呼,她问道:“妹妹问过大伯母没有,她可会来?”
  吴氏摇摇头,笑道:“婆母不来。”
  大房老夫人韦氏除了没有削发,一颗心早已遁入空门日夜常伴青灯,深居简出,节俭朴素。也就中秋和年夜饭的她会出来走走,全蟹宴这种酒席,苏绿檀其实也猜到她不会来了。
  苏绿檀笑道:“时候还早,我去荔香院瞧瞧。”
  吴氏道:“这时候婆母诵完经要歇会儿了,你去正好正好陪她说说话。”
  苏绿檀“嗯”了一声,把两个丫鬟留在这儿帮忙,便去了荔香院小佛堂里。
  韦氏穿着一身素色袍子,形容清瘦,面色略黄,头发简单地梳起来,只用木簪挽着。
  苏绿檀提着裙子踏进门槛,淡笑喊道:“大伯母。”
  韦氏从椅子上起来,她个子也高,站起来同苏绿檀一般高,回以一笑,道:“听泽哥儿媳妇说你们今日要吃酒,怎么得功夫来我这儿了?”
  苏绿檀走过去挽着韦氏的手,扶着她坐下,道:“还未开席,想着许久未来见您,过来瞧瞧。”
  韦氏浅笑道:“我这儿有什么好瞧的,快快玩你们的去吧。”
  苏绿檀从台子上取了三炷香,放在蜡烛上点燃,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祈愿夫君安康,太夫人长寿,阖家欢乐,便上了香。
  从蒲团上起来之后,苏绿檀才笑着回话说:“本是为夫君平安归来才闹一场,少不得到大伯母这儿来讨个福气。大伯母,我这就走啦,您多多保重身体。”
  韦氏点点头,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
  人走后,韦氏盯着香炉的三炷香,对身边的妈妈道:“她是个聪明心善有悟性和佛缘的人,持誉是个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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