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在旁调侃道:“上任?侯爷准备上何任?”
钟延光:……
陆清然一脸茫然,道:“皇上还没说吗?”
钟延光轻咳一声起身。
陆清然府里的小厮走过来,在他身侧低声道:“少爷,夫人问您今晚回不回去用膳。”
陆清然问旁边的三个道:“二位皇子晚上可有约?”
六皇子先一步道:“我晚上无事,咱们一道喝酒去。”
大皇子道:“我就不了,今晚约了幕僚谈事。改日持誉摆喜酒的时候,再与你们好好喝一杯。”
陆清然看向钟延光,问他的意思。
怀里的帕子还暖着钟延光的胸口,他也道:“过几日再一起喝个痛快吧,我也有事,就先回去了。”
六皇子好奇道:“你有什么事?是不是在御书房的时候你想的事儿啊?”
钟延光道:“祖母已知大军归京,正在家中等候,酒留着下次再喝吧。”
陆清然意味深长地笑道:“哦?原来是急着把好消息告诉家里人啊?”
六皇子随口胡扯道:“哈哈,莫不是慌着回去告诉尊夫人吧?”
陆清然太阳穴一紧,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钟延光登时否认道:“太夫人年事已高,哪有让长辈久等的道理。”
六皇子道:“我就随口一说嘛,京城里谁都可能惧内,侯爷肯定不会惧内的。”
陆清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狐疑地瞧了钟延光一眼。
大皇子瞥了弟弟一眼,道:“你们不是要去吃酒?还不快去?”
陆清然会意,同六皇子一起走了。
大皇子随即跟上钟延光的脚步,二人一起骑马出了骑射场。
分道扬镳的时候,大皇子勒着缰绳朝钟延光道:“皇上调你去左军都督府做都督佥事了。”
钟延光眸子一亮。
都督佥事虽是也是三品,但权力可比神策卫指挥使大多了,除了管在京卫所,包括南京和浙江等地的卫所,虽是平级调动,实际上是升了官。
嘴角略弯,钟延光抱拳道谢。
大皇子点一点头,骑马走了。
钟延光骑回定南侯府之后,早有小厮在角门外等着了,传赵氏的话道:“侯爷,老夫人知道您今儿入宫了,让您回来之后先去见她。”
阔步往二门上走,钟延光刚过垂花门,千禧堂的丫鬟又来了,也是传的同样的话。
钟延光对丫鬟冷着脸道:“就说我衣衫不净,洗漱完了……见过太夫人再去见她。”
总要有个尊卑,哪有越过老祖宗的道理。
丫鬟也不敢顶嘴,低着头就退走了,把原话带了过去。赵氏当然气得不轻,却又无言反驳。谁让头顶上还有个太夫人。
钟延光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脚都踏上台阶了,又放了回来。他记得有一件很合身的衣服留在了荣安堂,所以应该先回荣安堂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六皇子:哈哈哈哈,定南侯惧内不可能惧内。
大皇子:嗯,我了解持誉,不会惧内的。
陆清然:呵呵呵好像是不会惧内吧。
第26章
钟延光从钟府去了衙门,宫里便来人召他了。
此时他尚盯着那只抓过苏绿檀的手掌发呆,听下属说内官来了,把印着苏绿檀口脂帕子塞进怀里,匆匆往外走去。
跟着内官入了宫,钟延光恭恭敬敬地站在金碧辉煌的御书房里,里边还站了一干大臣皇子。
皇帝把战报的事具体地说了一遍,接着钟延光就灌了一耳朵夸赞的话,态度谦卑地垂首站在原地,视线瞥到了怀里露出一点尖儿的手帕,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皇子秦风站在旁边悄悄地推了一下钟延光,他才回过神,愣然抬头,往前一步,行了礼。
皇帝笑道:“南夷大军昨日凯旋,今已集内阁论功行赏,待三天之后早朝之上,朕再正式宣布。至于典礼之日,待礼部挑了好日子再举行不迟。钟爱卿且先继续留在神策卫,等行典之后,再去走马上任。”
钟延光明白了,皇帝给他升了官。
钟延光跪谢之后,皇帝便让众人散了。
出了御书房,内阁六部还有五军都督府的人都同钟延光道了喜,再没有冷嘲热讽说酸话的人了,毕竟这军功,是他自己挣来的。
定南侯府,这才算是后继有人了。
行至快出宫的那条甬道,钟延光才得以与大皇子单独同行。
大皇子秦风也生的人高马大,鬓若刀裁,单眼皮,双目炯然不惑,他瞧了钟延光一眼道:“持誉,你方才在皇上面前在想什么?”
钟延光眉头一跳,道:“没什么要紧的。”他正怕大皇子还要追问,身后就响起熟悉的声音,六皇子秦雷追上来:“大哥,侯爷,等等我。”
前面的二人停下脚步,等了六皇子一会儿。
六皇子唇红齿白,嘴边两个梨涡,清秀俊朗,他追上来道:“我刚从母妃宫里出来,可算追到你们了。我听说侯爷要升官了?”
大皇子往钟延光胸口前扫了一眼,答道:“是啊,我们才从御书房出来。”接着又继续问道:“持誉,你方才在御书房为何走神?”
摸了摸鼻子,钟延光道:“一些小事,不足为道。”
大皇子轻笑一声,道:“小事?那皇上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钟延光答的面不改色。
六皇子忙问:“侯爷,父皇调你去五军都督府做什么官儿?”
钟延光沉默不语。
大皇子眉头一皱,道:“你不会没听到吧?”
六皇子拍了拍钟延光的胸口笑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听到,还是父皇亲口说的,大哥你也真是,怎么把侯爷当成不知轻重的人了——侯爷,快告诉我,父皇把你升到几品了?”
钟延光两手背在后面,握着拳头,嘴角抿着。
六皇子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也不笑了,瞪着眼问钟延光道:“真、真没听见啊?”
大皇子也直勾勾地盯着钟延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六皇子肃了神色,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对钟延光道:“侯爷到底记挂着什么事?莫非是南夷……”
大皇子抬脚走在前面,出声打断道:“走吧,出宫再说。”
几人一起出了宫,在宫门口骑马往骑射场去了。钟延光没主动提御书房里发生的事,六皇子便也没问了。
陆清然也来了,四人骑马射箭比试了一番,玩到挥汗如雨了,才调转马头,回棚子底下歇息。
陆清然喝了一大碗水,擦了擦嘴同钟延光道贺,讨他府上喜酒吃。
钟延光道:“等典礼行过,我上任了再说。”
六皇子在旁调侃道:“上任?侯爷准备上何任?”
钟延光:……
陆清然一脸茫然,道:“皇上还没说吗?”
钟延光轻咳一声起身。
陆清然府里的小厮走过来,在他身侧低声道:“少爷,夫人问您今晚回不回去用膳。”
陆清然问旁边的三个道:“二位皇子晚上可有约?”
六皇子先一步道:“我晚上无事,咱们一道喝酒去。”
大皇子道:“我就不了,今晚约了幕僚谈事。改日持誉摆喜酒的时候,再与你们好好喝一杯。”
陆清然看向钟延光,问他的意思。
怀里的帕子还暖着钟延光的胸口,他也道:“过几日再一起喝个痛快吧,我也有事,就先回去了。”
六皇子好奇道:“你有什么事?是不是在御书房的时候你想的事儿啊?”
钟延光道:“祖母已知大军归京,正在家中等候,酒留着下次再喝吧。”
陆清然意味深长地笑道:“哦?原来是急着把好消息告诉家里人啊?”
六皇子随口胡扯道:“哈哈,莫不是慌着回去告诉尊夫人吧?”
陆清然太阳穴一紧,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钟延光登时否认道:“太夫人年事已高,哪有让长辈久等的道理。”
六皇子道:“我就随口一说嘛,京城里谁都可能惧内,侯爷肯定不会惧内的。”
陆清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狐疑地瞧了钟延光一眼。
大皇子瞥了弟弟一眼,道:“你们不是要去吃酒?还不快去?”
陆清然会意,同六皇子一起走了。
大皇子随即跟上钟延光的脚步,二人一起骑马出了骑射场。
分道扬镳的时候,大皇子勒着缰绳朝钟延光道:“皇上调你去左军都督府做都督佥事了。”
钟延光眸子一亮。
都督佥事虽是也是三品,但权力可比神策卫指挥使大多了,除了管在京卫所,包括南京和浙江等地的卫所,虽是平级调动,实际上是升了官。
嘴角略弯,钟延光抱拳道谢。
大皇子点一点头,骑马走了。
钟延光骑回定南侯府之后,早有小厮在角门外等着了,传赵氏的话道:“侯爷,老夫人知道您今儿入宫了,让您回来之后先去见她。”
阔步往二门上走,钟延光刚过垂花门,千禧堂的丫鬟又来了,也是传的同样的话。
钟延光对丫鬟冷着脸道:“就说我衣衫不净,洗漱完了……见过太夫人再去见她。”
总要有个尊卑,哪有越过老祖宗的道理。
丫鬟也不敢顶嘴,低着头就退走了,把原话带了过去。赵氏当然气得不轻,却又无言反驳。谁让头顶上还有个太夫人。
钟延光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脚都踏上台阶了,又放了回来。他记得有一件很合身的衣服留在了荣安堂,所以应该先回荣安堂比较好。
第27章
钟延光进了荣安堂的时候,苏绿檀正坐在门口打络子,被他吓了一跳。
把手里的丝线珠子都扔到笸箩里,苏绿檀迎上去道:“今日怎么回的这样早?”
钟延光怪道:“今日不该早回么?”
苏绿檀自然而然地挽着他的手臂,往屋子里走,嘟哝道:“府里上下都知道你今儿进宫了,我打量你今天不回来的。”
钟延光顾着听苏绿檀说的话去了,也忘了把手抽出来,问道:“怎么府里上下都知道了?”
苏绿檀道:“老夫人宣扬的呗。听说好多位大人都进宫了,那些诰命夫人们,有的上午就已经派人来府里把帖子下到千禧堂了。然后就都知道了。”
钟延光扯了扯嘴角。她不是还不知道他升了什么官吗?
苏绿檀坐在罗汉床上,主动先放开了手,端起茶杯道:“你就这么回来了,老夫人没派人拦你?”
钟延光这才解释道:“下午和两位皇子一起去了骑射场,身上脏了,预备洗浴了先去见太夫人,再见母亲。”
苏绿檀吸了吸鼻子,道:“难怪说闻到了一股味道。”
钟延光面颊微红,有点儿尴尬,大男人嘛,骑马跑了那么久,总会有些汗臭味儿的。
苏绿檀瞧着钟延光神色不大自然,上前去再次挽着他的手,笑了笑道:“夫君还是那么有男人味儿,比文弱书生可有魅力多了。”
钟延光低头瞧着苏绿檀的手,环在他的臂弯里,一点儿嫌弃的意思都没有。
苏绿檀推着他往里走,道:“是回来拿衣服的吧?走,我给你挑去。”
两腿不自觉地就往前迈出去了,钟延光一路被推进了内室。
苏绿檀蹦蹦哒哒走到柜子面前,驾轻就熟地打开中间的抽屉,挑了一件有暗纹的玄色束腰长袍。
抖落开比划在钟延光胸口前,苏绿檀道:“这件还是今年春天新做的,就穿过两回,就这件吧,看着精神。好不好?”
钟延光盯着苏绿檀认真的眉眼,道:“好。”
苏绿檀又给他找了贴身的衣物出来,全部搭在手臂上,道:“你衣服脏了,我替你拿去浴房,顺便让丫鬟给你烧水,你等着。”
钟延光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苏绿檀欢快的脚步和窈窕的背影,嘴角抿了个笑,半天才淡下去。
过了没一会儿,苏绿檀就回来了,她拨帘进来,微微弯腰,低着脑袋,又直起身子,姿势像美人出浴,露出水面一样。
钟延光看的愣了神,直到苏绿檀喊他坐下等,才回神过去坐下。
两人一起坐在榻上,苏绿檀笑吟吟道:“太夫人知道夫君升官了,肯定高兴死了。一等上任,皇上的赏赐来了,还得开祠堂祭祖呢。”
钟延光眉眼略弯,继续听着苏绿檀愉悦道:“老夫人肯定也高兴的,还有大伯母和弟妹,钟家人都高兴。”
“那你呢?”钟延光突然问道。
苏绿檀抬眸看他,眨了眨眼,泛了个笑容道:“我也高兴呀。”
钟延光淡淡地“哦”了一声,既然高兴,为何还没问他到底升了什么官。喝了口茶,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苏绿檀托腮,也不笑了,歪着头问道:“夫君,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钟延光道:“不是。”
苏绿檀追着他的目光,问道:“不是很高兴?还是不是不高兴?”
钟延光放下茶杯,道:“高兴,当然高兴。”
苏绿檀轻哼道:“骗人,你开不开心,我看得出来。”
钟延光抿着唇,没做声。
苏绿檀眯眼笑着凑过去,仰面看着他道:“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奖励,所以不开心呀?”
钟延光移开眼,道:“胡说什么。”
苏绿檀眼波流转,把额边的碎发拂去而后,声音娇媚道:“其实我给夫君准备了贺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