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西瓜尼姑
时间:2018-07-04 08:40:55

  苏绿檀看起来还在生气,小嘴抿的紧紧的。
  钟延光从未哄过别人,也不大会说软话,只得理智摆事实,讲道理,说:“怀庆颇有心计,不比你心思单纯,若我不在你身边时,远着她些,省得受她蛊惑。”
  苏绿檀咬着下唇,没敢把眼底的笑意给漏放出来,听了钟延光的话顺坡下驴就软声道:“知道了,以后蛮蛮再也不听她的狗屁话了,省得坏了我们夫妻情分。”
  钟延光“嗯”了一声道:“是该如此——但是那两个字不要挂在嘴边。”
  “哪两个字?”苏绿檀问道。
  钟延光面色严肃道:“任何不符你身份的话,都不要说。”
  苏绿檀晃了晃帕子,道:“好吧,不符合我身份的狗屁话,我再也不说了。”
  钟延光:……
  次间里重新恢复宁静,夏蝉捉摸着时机进来,行礼禀道:“夫人,前院的人差人来问,是今儿请大夫还是明儿?”
  本该是今儿请大夫,但苏绿檀临时决定出去玩,这事就耽搁下了。
  钟延光眸子一紧,问道:“你病了?”他目光落在苏绿檀红润的面颊上。
  苏绿檀捂着肚子噘嘴道:“月事一直没来。”
  钟延光先是面无表情,而后渐渐瞪大了眼睛。
  苏绿檀捏了捏眉心,吩咐丫鬟道:“去请吧,我歇一会儿差不多大夫正好就来了。”
  钟延光陡然冷声打断道:“夏蝉你先退下,大夫明日再请。”
  苏绿檀一脸不解,待丫鬟退下之后,道:“为何要推到明日?”
  钟延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理了理头绪,冷静了几分,才磕磕巴巴问道:“月事怎么没来?”
  俩眼睛骨碌转着,苏绿檀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钟延光道:“还能是为什么?要么就是迟了几日,要不就是有了呗。”
  钟延光面色铁青道:“有了?什么叫有了?”他出去打仗三个月,归家便是昏迷,苏绿檀上哪儿去有的?!
  苏绿檀眉眼弯弯道:“有了就是有喜了呀,夫君你怕不是个大傻子吧,连这个也不明白。”
  屋内一声巨响,钟延光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脸色黑如锅底,道:“我三月不曾归家,你如何有喜?苏绿檀,你胆子竟大到这个地步了!那个狗东西到底是谁?”
  一听这话苏绿檀可就不高兴了,她把帕子往钟延光脸上扔过去,冷笑一声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轻浮不自爱的人?自己的种还硬要往别人身上扣,倒是没见过这么乐得给别人养儿子的人!那狗东西是谁?可不就坐在我眼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钟延光!”
  呆傻了一阵子,钟延光渐渐回过神,把帕子从头上拿下来,放缓语气道:“你什么意思?我何时与你……同床共枕过?”
  苏绿檀翻个大白眼,道:“你醒来的第一天你忘了吗?那时你我在做什么?”
  思及那日,钟延光涨红了脸,道:“在、在排毒。”
  苏绿檀逼问:“如何排毒?”
  “泄、泄我……体内毒物。”钟延光越说越发不好意思了。
  苏绿檀道:“那不就是了,泄你精元之时,不就有了肌肤之亲了?”
  钟延光不信道:“那日晨起,你分明是以手……”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下来了,继续道:“以手替我祛毒。”
  苏绿檀笑道:“那是早上的时候才用的手,我可是为你忙活了一整夜。”
  钟延光脖子也红了,潮红的颜色一致蔓延到耳根子,他嗓子发干道:“你是说,夜里的时候,你、你……”
  苏绿檀大大方方接话道:“对啊,夜里的时候,我与你做了夫妻之事。”
  钟延光偏过头,不大敢看苏绿檀的脸,他低声问道:“我夜里昏迷不醒,你一个人如何做的?”
  “观音坐莲呀!”
  这个词儿新鲜了,钟延光可是头一次打别人嘴里听说,只消仔细想一想,其中奥妙便瞬间知晓,这使得他面上红色更是久久不退。
  苏绿檀瞧见钟延光如此模样,眉飞色舞道:“你想呀,长夜漫漫,我一个弱女子,臂力哪里足够,怎么可能……嗯?是不是?自然要改一改样式。”
  钟延光的脸由红转白,紧接着又红了。到最后肯定是怒气全消,不敢直视苏绿檀,略带着些责备道:“你这又是打哪学的?”
  苏绿檀很无辜道:“这不是夫君以前亲自调(注)教的我嘛,我跟你学的,至于你从哪儿学的,我就不知道了。”
  钟延光登时语塞。
  苏绿檀咬唇而笑,媚眼千姿。
  她打哪儿知道的,当然是跟平眉姑娘学的。
  平眉第一回 里诱惑了继兄,第二回里则是些亲热桥段。苏绿檀未经夫妻之事,书里提到的有些字儿她都不认识,尤其对男女那处的描写,她只认得字,不知道说的是何物,独独记了个“观音坐莲”把那继兄勾得五迷三道的。
  苏绿檀想,平眉这招对她继兄这么好使,对钟延光肯定也好使。
  今日一用,果然好使。
  竟把钟延光整得服服帖帖,一个字也不敢责怪她了。
  今夜还得继续向平眉姑娘学习学习。
  苏绿檀笑得花枝乱颤,钟延光却是没脸见人,从前的他,到底是个什么风流浪荡的模样!
  轻咳了一声,钟延光肃了神色道:“好了,再不提旧事了。”他盯着苏绿檀的肚子道:“如今你身子要紧,我去让丫鬟早早请大夫来的好。”
  苏绿檀喊住他,道:“不要。”
  钟延光投一个疑问的眼神,道:“为何?”
  “我乏了,不想见大夫,等明个再说,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苏绿檀还想多逗一逗钟延光,哪里舍得这么快就看大夫。
  钟延光一听说苏绿檀累了,也不强迫了,只道:“那你好生歇息。”
  苏绿檀点点头,钟延光出去之后,喊了丫鬟进去仔细伺候,比平日里多嘱咐了好几句话。
  夏蝉和冬雪都只有听着的份儿,等钟延光走了,才轻手轻脚地进去,拿了毛毡毯子给苏绿檀盖在身上。
  夏蝉心惊胆战道:“夫人,奴婢刚才好像在屋里听到了捶桌的声音?”她上下打量着苏绿檀,生怕她被钟延光给伤着了。
  苏绿檀道:“无事,他捶他的,他疼我又不疼。”
  夏蝉心头一凛,道:“侯爷他生夫人的气了?”
  苏绿檀剥了个花生扔嘴里,道:“嘁,我蹬他一脚,你看他敢不敢跟我发脾气。”
  夏蝉佩服地看向苏绿檀,原来她们家主子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
  到底是怕了钟延光,夏蝉还是老样子,温声劝道:“吵架总归是伤和气的,夫人还是软着些的好。”
  冬雪拉了夏蝉的衣袖,道:“叫夫人歇会儿吧,她今儿累了。”
  打了个哈切,苏绿檀道:“你们也回去歇会儿吧,换春朝她们两个在外面伺候就是,我睡会儿了。”
  两个丫鬟点一点头,一起退出去了
  冬雪在门外悄声对夏蝉道:“你没看到每次都是侯爷脸色不大好地进屋,结果又好好的出来了吗?证明夫人没事。”
  夏蝉道:“夫人手段有这么厉害?”
  两个丫鬟跟了苏绿檀这么久,可没听说过她懂得什么御夫之术。
  冬雪轻笑道:“你忘了,夫人从前在金陵跟那位夫人斗法最擅长什么?”
  夏蝉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倒打一耙?”
  冬雪点点头。
  夏蝉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来用在女人身上的招数,用在男人身上也同样奏效。
  大概她家主子,就是传说中男女通杀的绝世美人。
  ……
  秋光照绿波,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
  夜浓天冷。
  苏绿檀睡会子醒来天色已经黑透了,丫鬟当然也早就让小厨房准备好了晚膳,她起来漱漱口,洗了手,就准备开始用膳了。
  钟延光从书房那边过来,净了手,状似随口问道:“睡了多久?”
  揉一揉惺忪睡眼,苏绿檀语气软绵无力道:“不知道,有一会子了吧,外面灯都掌起来了。”
  夏蝉道:“快有半个时辰了。”
  苏绿檀一下子就清醒了,讶异道:“这么久了?”
  钟延光若有所思,他似乎记得,孕妇确实嗜睡。
  小厨房的人把菜都端上来了,苏绿檀将将才起,胃口不大好,吃了几筷子就不太想吃了。
  钟延光见她食欲不振,道:“这就不吃了?”
  苏绿檀放下筷子,托腮道:“许是月事不来的缘故,吃不下了,倘或夫君肯喂一喂,兴许还能吃上几口。”
  钟延光夹菜的手滞了片刻,低头问道:“想吃什么?”
  苏绿檀抿笑,心道钟延光到底还是肯为子嗣服软的,便指着鲜美的鱼肉道:“这个,要挑了刺才能吃,不然我会卡住,我倒是不怕,就怕把肚子里的那个卡坏了。”
  钟延光夹了一块鱼片,把刺挑出来,用勺子盛肉,放到了苏绿檀碗里。
  鱼肉鲜嫩,入口即化,苏绿檀很容易就吃下去了,乐得她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平不下去。
  钟延光忍不住问道:“便那么好吃?”
  苏绿檀扬眉道:“那是自然,我夫君喂的!”
  钟延光继续用膳,嘴角似有似无地弯了起来。
  吃过饭了,钟延光再也没理由留下,他起身站了一会儿,临行前嘱咐道:“夜里仔细莫要受凉,护好肚子。”
  苏绿檀“嘁”了一声,道:“知道了,赶紧走你的吧!”
  钟延光也没计较苏绿檀这点小性子,就是觉得女人多善变,孕妇尤其如此。脸色一会儿一个样,刚刚还为他高兴为他得意,一转眼又嫌他似的。
  又多瞧了一眼苏绿檀,钟延光这才真的走了。
  苏绿檀失落地跺一跺脚,自己往屋里去了。她腹中空空如也,早知道钟延光这么喜欢孩子,那一天合该跟他把观音坐莲给坐实了!
  如此一来,就算沾着孩子的光,她也总该在钟延光心里有几分地位。
  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钟延光辗转反侧,久不能寐,他在想苏绿檀说的每一句话,当然了,想的最多的,还是孩子。
  倘或苏绿檀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想着想着,枕着手臂的钟延光就笑起来了。他可以说是自幼无父,母亲嘛,也差不多没有,祖母因着钟家前途的关系,待他十分严苛。
  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钟延光希望是个女儿,他想好好的疼爱她,把她宠的比公主还娇贵。
  不过最好不要像她娘,毕竟苏绿檀太娇纵了些。
  其实像那么一点点也可以的,毕竟苏绿檀有时候还是很贴心可爱的,虽然爱看一些不着调的书,但也通情达理,知晓大义,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样的女人,嫁得如意郎君被疼着宠着,一生倒也顺遂了。
  所以他的女儿嘛,不就是应该过这种日子吗?性子纵一纵,又有何妨?
  他定南侯府的千金,合该被千人宠万人爱的。
  可要是个小子就糟了。
  不好管不好教的,他成天在衙门里忙的要死,哪里有功夫搭理那小兔崽子。
  奈何钟家子嗣单薄,若真是个儿子,是也就是了吧,就当延续香火来了。
  在床上翻个身,钟延光心想,若是个儿子,苏绿檀那没脑子的女人会不会很溺爱他?就像赵氏以前总是偷偷给他塞东西,但说话又总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只知道把金银阿堵物给他,便以为是这世间最好的了。
  不对,苏绿檀不是这样的人,她吹得一手好埙,脑子才不是草包做的。
  钟延光不知道想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些困倦了,熟睡之际,竟梦到了苏绿檀所说的“观音坐莲”,至于那人嘛,和从前不同,这回梦的真真切切了。
  *
  清晨,钟延光因为要上朝,天不亮就起来了,穿好官服,坐上马车就走了,临走前,他往荣安堂院子里看了一眼。
  上朝的时候,金銮大殿上,如皇帝所言,陈功勋,表功臣,钟延光受到万众瞩目,在无数道钦佩的目光之下,跪谢隆恩。
  这一回,钟家的门楣真的在这繁华的长安城里立起来了,他死过的那一回,也值了。
  本该是兴奋激动的一刻,钟延光却出奇的平静,散朝之后,他与平常交好的几个人同行,旁人都是兴高采烈议论他调职之事,他反倒像个事外人。
  陆清然上前与钟延光比肩道:“怎么也不说几句话?”
  钟延光淡淡道:“说什么?”
  陆清然瞧着钟延光道:“看你眉眼上的喜色,明明是高兴的,还怪矜持的。”
  钟延光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容。
  一路出宫,他们两人骑马而行,走到闹市里,陆清然道:“走,今儿日子好,喝酒去。”
  钟延光道:“不去。”
  陆清然很烦,高声道:“又不去?!”啧了一声,道:“早起我还没吃东西,走去吃点东西糕点什么的垫肚子总行吧?”
  钟延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好。”
  两人找了间茶楼坐下,叫小厮跑腿去买些垫肚子的东西上来。
  陆清然还略能吃一些甜食,便吩咐小厮除了买两碗牛杂面之外,还买一些芙蓉斋桂花糕上来。
  钟延光道:“带一包蜜饯。”
  陆清然好奇道:“你不是不吃甜食吗?”
  钟延光道:“芙蓉斋的蜜饯,还可以。”
  陆清然虽然怀疑着,到底让小厮照办了。
  小厮买了东西回来,牛杂面还没好,陆清然吃了两块糕点,钟延光正襟危坐,不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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