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郡主之后我带领边城百姓致富了——少地瓜
时间:2018-07-07 08:33:02

  到底没好,只做了这么点儿事,公孙景就觉得手脚发软,很是力不从心,只得重新回到炕上,又叫人拿了两个软枕垫着,这才道:“莫要骂他,不懂便问乃是好事。”
  说完,他又取了一卷书在手中,略翻了一页才说:“先前我在开封,不正是从东边往这儿瞧?而咱们赶路的时候,烟尘滚滚,落日余晖之下,岂不恰似天边薄雾?”
  那随从阿金对公孙景奉若神明,听了这话只一味叫好,竟是想也不去想的。可那书童文白却是眨巴着眼睛想了一回,还是憨憨一笑,“还是大人有见识,想来小人肚里没有那些锦绣文章,终究是不成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想不出来!
  本来么,黄沙就是黄沙,尘土就是尘土,怎么到了自家大人哪儿,就摇身一变成了薄雾?
  想不通啊想不通,果然自己做不成读书人!
  公孙景笑了笑,不说话了,只低头看书。
  文白是跟着自己上过几天学堂的,略识得几个字,也颇好学,可到底没有天分,因此会发问,却体会不到其中三味。
  阿金忠心耿耿,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他奉如圣旨,却也有些失于灵活……
  两人都知道自家大人是个爱读书的,便是这回轻装简行来赴任,也还死命的带了满满两车书呢!当真是手不释卷,故而不敢打扰,只在旁边侍候。
  过了会儿,厨房的人来送饭,是一碗加了切碎的青菜叶的金黄小米粥,还有两只小巧的野菜包子,外加一碟两式的小菜,都是没有油星儿好克化的。
  这些人倒罢了,后头竟然还跟着吉祥,见公孙景病恹恹的也不忘看书,就笑道:“大人,郡主和侯爷特地嘱咐奴婢来瞧瞧,问您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若有,只管打发人去说,不必见外。若是没有,也无须着急,只安心养病即可,来日方长。”
  说完,又叫身后的小丫头送上几套适合在这边穿的厚衣裳,说:“郡主和侯爷听说您来时没带多少衣裳,特地吩咐人连夜做的,您先将就着穿,好歹别再冻坏了。万望好生保养,这几万百姓可都指望着您呐。”
  公孙景看那些衣裳内外都包括了,还有两双一看就暖和的皮靴,且用料无一不精,花纹也十分雅致,竟是面面俱到,不由得十分感动,再三道谢,吉祥都避开了,并不敢受。
  吉祥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回去之后又原封不动的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转告白芷。
  白芷听了也是十分感慨:“到底是正经读书人家出来的,用功都是刻在骨子里。”
  想了一回,她又叫了专门负责公孙景所在客院的领班儿来嘱咐,叫他们留心些,最好悄悄地问问跟着的那几个仆人,看饮食上别冲撞了。又让姜太医每日一回去给公孙景把脉,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那头林青云想明白了,也来找牧归崖。
  对于他的新决定,牧归崖先是一愣,继而又觉得虽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他沉吟片刻,这才十分慎重的说:“私心而论,我是不愿意你走的。可落叶归根到底是你这么多年来的愿望,具体该怎么办,你还是自己决定的好。不过不管你最后决定为何,我都没二话。”
  牧归崖对林青云一开始想要重归老家的想法非常理解,可实际上内心深处并不赞同。
  因为就像刘夫人说的那样,林青云其实在老家已经没有熟人了,便是几个沾亲带故的也都在三服开外,他们一家三口回去,几乎就是孤立无援举目无亲的状态。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各自都有各自的日子要过,既然不是直系血亲,又不是朝夕相处的情分,谁会多么看顾你呢?
  那爷俩身子骨都不大利索,千里迢迢的回去,还指不定折腾成什么样呢!如此两边相距整个大禄朝,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甚至林青云一家在那头,即便有了什么变故,牧归崖也是不能知道的,更别提帮忙。
  可归根到底,这都是他自己的想法,既然林青云自己想回去,那他尊重对方的选择,就回去吧。
  但如今林青云主动表示想留下,他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听好友也这么说,林青云先露出一抹感激感动交织的复杂神色,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力拍着自己的膝盖,百感交集的说:“这么多年来,我实在对不起她们娘俩,也实在是自私的很了,我光想着自己想如何如何?竟然从未想过她是否愿意。”
  刘夫人和林青云并非同乡,自然对所谓落叶归根的想法没有什么期盼,不过是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已。可这几年她翻来覆去的权衡,总觉着回去之后弊大于利,这才忍不住说出口。
  若在以前,牧归崖对他口中所言之事可能只是一笑而过,然现如今他也是成了家的男人,便另有一番感悟,当即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说:
  “莫说嫂夫人这么些年来同你聚少离多,又忙前跑后,我同兄弟们也敬佩非常,便是等闲百姓家的女眷,肩头担子也未必就比你我轻几分。这几年你们也颇为不易,也是该多替嫂夫人想想了。”
  林青云又苦笑一声,带几分自嘲的说道:“想我泱泱大国,开封城内外也是藏龙卧虎,栋梁之材便多如恒河之沙,过江之鲫,似我此等小虾米放到那里,如何看得着?左右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这样文不成武不就,不上不下的,身子骨也垮了……我想明白了,回去之后,圣人也是必然不会放我下去带兵的,轻易不会放我回家,说不得就胡乱找一个不轻不重的职位在那里窝着,了此残生!”
  他的前半生都在疆场驰骋,假使后半生落的那样窝囊的下场,如何忍得了!
  牧归崖没说话。
  可林青云却像是被万年不开口的夫人戳中了心事,开了话匣子之后就关不上了,从大清早过来,滔滔不绝的一直说到中午,中间白芷听说他还没走,以为两个人有大事相商,还特地派人送了一回点心、一回牛乳茶。
  点心是酥皮红豆糕和咸香牛舌饼,大冬天的,白芷也怕他们喝多茶伤了脾胃,就用红茶煮开了,又加了新鲜的牛乳,滚滚的冲了一壶送去。
  她是亲自送去的,可也只是进门说了几句话,问了刘夫人和贞儿的好,然后又叫顺势叫林青云留下吃午饭,这就出门去。
  林青云端起滚滚的牛乳茶喝了一口,只觉得细腻爽滑,醇厚无比,又与平时吃的油茶、绿茶等截然不同,便笑了一下,对牧归崖道:“郡主怪细心的,你小子有福了,可别辜负人家。”
  他们这些人,活下来不容易,能娶个贤惠的媳妇更加不容易,能捞着如今的日子过就知足吧!
  牧归崖也喝了一口,又拿了一块红豆糕吃,顺手将牛舌饼的碟子推给林青云,点点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道:“那是自然。”
  他的夫人,他自然是要好好疼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个HIN尴尬的情况,晋江官博推送这篇文的时候……用的还是那个拖拉机一样长的题目和封面,这就hin尴尬了,灰溜溜跑去改回来,懵逼脸,都不知道改来改去是为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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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中午吃饭,牧归崖和林青云相携进来的时候, 白芷刚安排人给公孙景送了饭去, 也都是容易克化的清粥小菜。
  都是老熟人了, 也不必见外,寒暄都不用的就坐下吃。
  然后吃着吃着,就听林青云突然笑道:“还是这里的饭菜有滋味,日后说不得还要来蹭饭呢!”
  这话里有话,白芷一下子就听住了,然后下意识看牧归崖。
  牧归崖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白芷瞬间心领神会,立刻就笑开了, 说:“这有什么,不过多个人多双筷子, 你自己来不要紧, 回头别忘了把嫂子和贞儿带上!”
  她没有去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林青云改变了主意,可结果总是好的, 这就足够了。
  早前是林青云想走走走不了, 如今他是能走了,却又不想走,说起来容易,可真要办起来,却也有点难。
  因为前些年他频繁上折子的缘故,圣人对他很有印象, 也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日思夜想巴不得回京的官员。
  可如今, 他却又突然不回来了, 难保没人疑心病发作。
  堂堂四品朝廷命官,去留都不由人。
  牧归崖和白芷两个人细细的商量了一晚上,决定用最无赖,但是成功率也可能最高的法子:
  就说林青云病的要死要活,包括姜太医在内的所有医生都严禁他长途跋涉,不然绝对活不到目的地。反正就是怎么严重怎么来。
  大体脉络就是这么着,可具体细节如何处理,如何操作,却叫人有些无从下手。
  这会儿就瞧出有心思灵活的幕僚的好处了,两个人都不是擅长撒谎的,也是头一回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想了半天,总觉得破绽百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白芷就说:“不如赶明儿请个可靠的人来商议一回,到底别落了把柄。”
  牧归崖颇为苦恼的摇头,几乎是带几分痛苦的仰天叹道:“都不是这块料!”
  这西望府本就是一群武将打下来的,就连本地知府手下的文官体系也是现从矮子里拔高个提起来的。不怕说句叫人脸红的话,他在这上头的心思已经算是灵活的了,可他都这样着急,其他那些人就可想而知了。
  白芷顺着自己脑子里的人员名单扒了一回,果然正如牧归崖所言,不由得也有些沮丧的垂了头。
  还真是,文武张驰,各行其道。
  这就好比是两条腿走路,哪怕当时看不出什么来,硬拼着单腿往前蹦,可时候久了,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了短板。
  她正发呆,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即很兴奋的对牧归崖说。
  “你我竟都糊涂到一块去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小诸葛人选吗,后院客房里可还住着新任的知府大人呢!”
  那可是正经科举考场上杀出来的状元,何止万里挑一!且瞧他行事作风颇为不羁,不似寻常书生那等迂腐,倒是个差不离的。
  牧归崖一听,面上瞬间露出三分喜色,不过旋即又有些迟疑:“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虽然欣赏此人才华,到底刚接触,摸不清底细,不知能不能信任。
  他这么一说,白芷也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觉得有冒险的必要性:
  “我倒觉得可冒险一试,一来他算是刚从圣人那头过来的,或许在圣人心里还觉得是自己的人,未与我们沆瀣一气,自然更信他说的话多些呢!再者相由心生,我观他不似那等奸佞之辈。而且便是林大哥留下,于他也没有什么坏处,卖人情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有那个心思,郡主府、驿站,周围全是咱们的眼睛,难不成还能飞回去通风报信?未来几年他都要活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哪怕想活到离任呢,也断不敢冒这般风险。京城你我熟人更多,但凡一个人插一脚,他这辈子也甭想离开了,难道还能翻出花来?”
  说白了就是他们赌得起,肆无忌惮;而公孙景赌不起,不管主动被动,都不得不跟他们“同流合污”。
  说到这里,白芷顿了一顿,继续补充道:“再说了,林知府身子不好,难不成就是假的?他不能长途跋涉,难不成是我们胡诌的?既然都是事实,咱们又怕什么呢?但凡圣人还存着一份仁爱之心,知道做个面子给天下人看,想树个体恤臣子的名头,就必然不会强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牧归崖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了。
  而且他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来考验公孙景一把。
  自己对公孙景尚存三分戒心,公孙景未必也不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他主动出击,主动将此秘密透露于他知晓,他必然要作出抉择。
  不过就算想请公孙景帮忙,最好也不要大咧咧的说,防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显然,公孙景也是个聪明人,闻弦知意,这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牧归崖只是简单的提了林青云的身体状况,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公孙景就已经笑着说。
  “如今,西望府正值百废待兴之际,侯爷也是求贤若渴之人,一来林知府身子确实不耐长途跋涉,二来他在中原已无亲眷,如何侯爷偏要这般不近人情,非要撵他回去呢?”
  牧归崖微微挑眉,一本正经的叹了口气,说:“早年林大人没想到自己身子败的这样快,频频上疏请求指示,圣人也亦是准了的。如今若叫他留下,只怕圣人心中不快。”
  “以下官之见,侯爷实在多虑了。”公孙景笑了几声,又咳嗽几下,不以为意道,“且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林知府这般憔悴,难道侯爷还要这般不知变通,硬叫人送一具尸体回京复命吗?若是林大人刚走出去没几里地便旧病复发,吐血不止,侯爷说不得便要亲自上折子,下官也顺势上奏,圣人自然不会也不能逼迫,不过顺水推舟成全一段君臣佳话罢了,又有何难。”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态自若,表情自然极了,仿佛那个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只得来这边只身上任的并非圣人的公主。
  牧归崖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哈哈大笑,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他拱了拱手,一本正经道:“受教了。”
  公孙景也笑了几声,不过到底因为病体未愈,有些气短,最后颇有几分狼狈,不过还是输人不输阵的还礼,潇洒的道:“事实如此,何教之有?”
  两人就这么迅速达成了一致,隐隐有了点微妙的同仇敌忾,只不过谁都没有挑明了。
  有了公孙景的加入,林青云留下的事儿就算十拿九稳了。
  得了结果的他仿佛瞬间撂了重担,瞧着人都活泛了许多,面上不再是一味惨败,隐隐透出几分健康人的红晕。
  刘夫人也十分感激,亲自带女儿登门道了几回谢。
  开封人才济济,但西望府可不是。确认林青云不走了之后,最高兴的就数牧归崖。一来是他们多年情谊堪比兄弟,留在一处也好相互照应;二来林青云难得人才,允文允武,哪怕日后卸了知府的担子,将养个一二年,再派个轻省些的位子也能顶大用呢!
  半个月的时光眨眼过去,三灰四灰和大金这三只新来的鹰没少给大灰二灰这对霸王折腾,每回打也打不过,飞又飞不过,最后也都偃旗息鼓了。
  况且……那肉干还真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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