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郡主之后我带领边城百姓致富了——少地瓜
时间:2018-07-07 08:33:02

  来得是四位阁老和吏部、户部尚书,大家陆续传阅了折子,一时倒陷入沉默,并未急着开口。
  圣人等了会儿,就笑着指着他们说:“素日里众位爱卿何等能言善辩,今儿怎的没话说了?”
  吏部尚书杜笙左右看了看,率先出列,“禀皇上,此事并非没有先例,且如今也有女官在册,倒没什么不妥的。”
  圣人瞧着他只是笑,却没说话。
  杜牧两家早有联姻,白家虽同他们没什么直接关联,可如今忠义郡主白芷嫁的却是牧归崖,说来,牧归崖还得叫杜笙之父,前阁老杜文一句舅爷爷呢!
  如今杜笙一力赞同,果然也有些老阁老的癖性,说的大公无私一点,那叫举贤不避亲;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叫护短。
  “此言差矣!”向来习惯跟他唱反调的刘阁老果然不乐意,当即出列反驳道,“如今朝中虽也有女官,可管的无非都是些衣食住行等琐事,可忠义郡主此番提议之下的女官,虽不得上朝,然有参政议政之权!此举一出,实乃牝鸡司晨,岂不天下大乱?杜大人莫要徇私,叫天下人耻笑才好!”
  这词儿委实不算动听,在场几位官员不觉皱了皱眉。
  另一位与他同穿一条裤子的李阁老也附议,又不以为然道:“什么妇孺组织会,臣以为实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自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以来何止数百年?又何曾有过甚么组织会,可天下女子不依旧生长?人口依旧繁茂?又何须多此一举!”
  说完,还颇为挑衅的看了杜笙一眼。
  哪知杜笙发表完意见之后就微微合了眼睛,一副不管你们说什么本官都不在意,任他风吹雨打,吾自屹立不倒的架势,简直油盐不进,倒把李阁老气个倒仰,圣人也忍俊不禁。
  “此言差矣,李阁老,”户部尚书不赞同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正如圣人所言,如今大战刚过,天下人口十去六七,无数良田无人耕种,国家无处征税,国库空虚。且人丁单薄亦是兵力不足,周围诸国本性难移,未必心服口服,来日卷土重来也未可知!到那时,我国上下要人无人,要钱无钱,要粮无粮,拿什么去抵挡?若郡主此举果然能实行,必然可在短时期内保障妇孺健全,来日之繁茂可现矣!”
  几人当即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斗的不亦乐乎,谁也不肯示弱。
  圣人也不急着制止,只是一边吃茶一边听他们说,觉得有道理了就点点头,觉得有不妥了就皱皱眉,偶尔还略插几句。
  就这么吵了约莫一个来时辰,几位大人瞧着脸都红了,气也有些喘了,等着对方的眼神也好似不如开始犀利。
  圣人这才发话,“好了,众位爱卿的意思朕都明白了,”说着,他又看向那位从一开始进来就垂头抄手,一言不发的老者,“方阁老,您阅历最多,见识最广,有何高见,何不说来听听?”
  方阁老这才略动了一动,拱拱手,抖着一捧雪白的胡子道:“臣以为,可行。”
  此言一出,方才持反对意见的刘阁老等纷纷瞪圆了眼睛,瞧那个意思,哪怕他们平时敬重刘阁老资历最高,此刻却也顾不得了。
  杜笙跟户部尚书对视一眼,都有了笑意。
  众人还在等着方阁老继续说话,哪知他老人家却同方才的杜笙一般无二,径自又闭了眼睛,摆出一副不闻窗外事的架势。
  圣人轻笑出声,站起来背着手踱了几步,最后点点头,“拟旨!”
  最终,圣人差不多同意了白芷的请求。
  说差不多,是因为他不光同意了组建妇孺组织会,而且也同意由她和西望府知府公孙景一道选拔首批女官。只是最高却未能如她所愿是正五品,而只是从六品。
  不过早在当初写折子的时候,白芷就没指望圣人一点儿折扣不大,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然心喜出望外。
  从六品,放在开封可能谁也瞧不上,可你要知道,正经通过科举入仕的学子们,好多人等多少年才能等来的县令一职,也不过区区七品!这女官可还比县令高一级半品呢!
  旨意到达白芷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了,天儿都热了。
  可比天上的太阳更加热烈的却是一众女学生们的心,亲眼看到告示之后,她们都喜极而泣。
  成了,真的成了!
  女子真的也可为官!
  一时间,整个西望府都躁动起来。
  跟圣旨和使者同来的还有许多赏赐,有圣人给的,有皇后给的,甚至太后也凑了热闹,给了些衣裳首饰的,于是又占据了小半个库房。
  衣裳首饰也就罢了,比较实用,笔墨纸砚也是本地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可唯独圣人赏赐中打头的一件木如意,又惹得白芷家去跟牧归崖嘟囔了许久。
  “又是这玩意儿,”她十分嫌弃的瞅着供桌上不知第几个的如意,“数它最无用,不能吃不能喝的,成本又低,瞧着也不好看!这几年圣人越发爱取巧了!”
  不同于其他宝物,如意这东西做起来并不费事,尤其是这里头的木如意,更是一言难尽。
  牧归崖笑个不停,“此等宝贝,旁人盼都盼不来,偏你这般嫌弃。”
  “能不嫌弃吗?”白芷简直停不下来,“你瞧瞧,越发简单了,连块宝石都没得镶嵌,还是木头的,更不好保养!回头若是开裂、水泡或是烧坏了,岂不麻烦?!”
  不说上等美玉,您就是给个金的银的也好啊,虽不敢拿出去卖,也不能转赠,好歹瞧着稀罕不是?又不怕摔,变形了也容易修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随着科举的事情准下来,整个西望府上下都为之一震, 许多原本是稀里糊涂被拉来跟着读书的人茫然的眼中瞬间有了神采, 再做起来也有劲儿了。
  先前虽然上头的大人们总是号召大家读书,又列举了种种好处, 可那些无形的东西对众人而言毕竟都太过虚无缥缈, 总缺了那么点干劲。
  这下好了,巨大的告示就这么明晃晃的贴在布告栏里,往来的行人都能看得见, 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科举!
  做官!
  光宗耀祖!
  这可真是当下最要紧的事了。
  因为是同一科, 没有任何前例可以遵循,牧归崖只能和公孙景两个人摸着石头过河,当真千头万绪。
  文举武举都一样, 要先经过了县试、府试、院试等等, 院试是三年两次,而接下来的乡试和会试三年只有一次。
  不过因为县试是在每年二月份举行, 如今都已经快入夏了,无论如何来不及,只能等明年,也正好给他们留出准备的时间。
  与公孙景担心的头一年文举很可能全军覆没不同,牧归崖如今正是成竹在胸, 只怕名额不够分的, 全军上下也跟着欢欣鼓舞。
  他手下的兵不同于中原那些没见过血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全都是战场上浴血拼杀, 敌军阵营中几进几出的好汉子、真儿郎!个个武艺出众, 胆识过人,区区科举并不在话下。
  连如今闲赋在家的林青云也十分高兴,当场撂下狠话,说来年的武状元必定出自西望府。
  牧归崖也是这么以为的,又十分感慨道:“原本仗打完了,可还有好些兄弟不知该如何安置,他们那样的人品武艺,本就不该在这里蹉跎。我正愁的睡不着觉呢,当真喜从天上来!就叫他们回京做个官,也好叫家中亲人安心,日后也算有靠了。”
  虽说军功最盛,也最容易升官,可过去几年能成功升上去站稳了的,毕竟只是少数。眼下仗都打完了,十年之内必然不会再动兵,那么剩下那些有志之士未免可惜。万幸还有一条科举的路子可走。
  林青云点点头,说:“不错,好歹去科举场上打个滚,再出来说话也硬气些,便是同样封官,俸禄也高些。”
  两个人说着,就往军营里去了,结果竟然碰上好多人都哼哼唧唧的说不大愿意去。
  牧归崖都给他们气笑了,二话不说一人一脚,骂道:“真是没有出息,好好的出路为什么不走?”
  挨踹的那人正是前不久才跟他去剿匪的佟嘉和肖经,比他还小两岁,也是这两年新近蹿起来的一员虎将,家世也不错,专的前途无量。
  佟嘉捂着自己的屁股龇牙咧嘴道:“侯爷,我们都觉得在这挺好的,跟着您正经学不少东西呢!隔三差五还有仗打,谁耐烦北京去做那什么劳什子官!”
  “正是这话,”肖经脸红脖子粗的接道,“官字两个口,左右我是没那个脑子和口才的,想想就头大。前来的那个什么钦差,啧啧,十句话里有八句听不懂,就不会干脆一回。我只要一想着,若是回京就要跟这些老大人们打交道,头都要炸了!”
  两个小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直接将开封描绘成了一处有去无回的虎狼窝,真是叫牧归崖和林青云都哭笑不得。
  “胡说八道些甚么!”林青云又一人补了一脚,“侯爷这是为你们好,你们还小,往后日子还长着,难不成就这么干耗?万一一辈子不打仗呢?那不白瞎了!”
  佟嘉和肖经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反正我们不想回去。”
  回去还要遭猜忌,烦透了!
  牧归崖笑着摇头,语重心长道:“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再说你们离家也有四五年了,就不想回去看看?”
  佟嘉嗡声嗡气的说,“请假就是了。”
  林青云气的又要打他,到底被牧归崖拦住了,只是叉着腰的骂,“真是些榆木疙瘩傻蛋!人家那些都是挤破了头的想当官,你们倒好,送上门来的还不要?”
  这两个小子算是这一批里一等一的,北延府那不要脸的都时不时的旁敲侧击试图挖墙角,若下了决心去考科举,只要没有背地里下黑手的,三鼎甲绝对能占俩!单看谁临场发挥更好了。
  然而这俩人就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林青云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也就这么垂着脑袋死活不言语。好像对方不是要将他们推到锦绣大道,而是要逼良为娼一样。
  牧归崖知道他们是真舍不得,也是十分感慨的摸着他们的两个脑袋晃了晃,进一步分析说道:“死都不怕,还怕考个科举?若不想走去一趟,再回来也就是了!”
  两个小子果然刷的抬抬头,四只眼睛里都闪闪发亮,“还能再回来?!”
  林青云气个倒仰,合着你们才刚根本就没听我说话呀!
  “统共开封才多么大?能有多少官?不放你们出来干活,留着吃干饭吗?”
  佟嘉和肖经这才放了心,嘿嘿一笑,微黑的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
  能回来就行。
  牧归崖也跟着笑了笑,决定不把可能存在的其他情况说出来。
  “科举只是第一步,要考中了才能授予官身,想留在开封的多了去了,到时候你们还未必排得上号,此刻先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佟嘉立刻嚷道:“必然能取中的,我们绝不会丢侯爷和咱们西望府的脸!”
  “好小子。”牧归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如今天下初定,武将手中实权都可能被削弱,更何况你们?若真想帮我,就去走一遭,闯出点名头才更好办事不是?”
  “就是这话,”林青云指着他们两个说,“你看看你们,战场上混了几年九死一生,如今才是个五品将军。可你们知道么,正经武举出来的三鼎甲就差不多能做到这个位子!若你们早先身上就有了功名,如今少说也能是个四品,便是与那公孙大人平起平坐。若圣人一高兴,保不齐爵位都有了,子孙后代也有个盼头。”
  一番话说的如今连个媳妇儿的影儿都没见着的小伙子都红了脸,只是嘿嘿傻笑。
  傻乐了老半天,肖经又正色道:“侯爷,做官不做官两说,我们就想跟着您!不过既然还能回来也就罢了,我们考!”
  牧归崖点点头,笑骂道,“这才是,回头只怕你们想留下都不能够呢,想什么美事?滚吧!”
  两个人双双抱拳,嘻嘻哈哈的跑走了。
  牧归崖和林青云背着手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久久无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青云才神色复杂的对他说:“就这么骗这两个小子,你这心里真过得去?”
  科举过后确实有相当一部分人被派往外地做官,可也有相当一部分留京,其中个人意志固然重要,但最要紧的还是看圣人的意思。
  他老人家若想放,自然想留也留不下。可相反的,他若想要留谁,谁也走不了。
  西望府的确不是什么风景秀美或是经济富庶的好地方,但政治意义和地理位置何其敏感,岂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佟嘉和肖经只要去考,最差也在二甲前列,切且极有可能同时高居三鼎甲,又是这样的年轻,圣人怎么可能再轻易把他们放回西望府?
  况且他们是自己手底下带出来的兵,唯他马首是瞻,哪怕出于政治考量,也不可能再叫这些人轻易碰头,以免结成一党,雄霸一方。
  这些事情牧归崖心里太清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清楚,才这样坚持的要推他们走。
  十年甚至二十年内都不可能再有大战,镇守边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他留下就罢了,没必要再拖着几个年轻的小子蹉跎。
  “走了好,”牧归崖长长的吐了口气,“想走都走不了,至少要叫这些还没被钉死的趁早离去,好歹我心里也好受些。”
  他早已想明白了,除非天崩地裂,或是京城之中有什么足以动摇根基的大事发生,很可能这辈子就要在西望府终老了。
  他不后悔,从不曾后悔,哪怕再来一遍,他也会在战火燃起之际,依然决然的披甲上阵。
  他不后悔,只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尚未被卷入政治斗争漩涡的同袍与他一样。
  走吧,趁还能走。
 
 
第50章 第五十章
  西望府之前没举办过科举不假, 但这些事情都有硬性规定的, 又有公孙景这个一路考过来的状元, 略手忙脚乱几天, 顺着也就下来了。
  但是组建妇孺组织会这件事, 却是结结实实的史无前例。
  白芷去年就开始琢磨这事儿,如今接了圣旨才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又拿出来厚厚一本纲要反复研究,觉得为今之计, 最要紧的就是先把会长选出来。
  其实对于这种新事物, 她比较倾向于选择年轻人, 因为她们有干劲,有闯劲儿, 胆量大不怕失败,最适合开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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