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郡主之后我带领边城百姓致富了——少地瓜
时间:2018-07-07 08:33:02

  眼下白芷和牧归崖的正房在第三进,屋前头也是一块中等演武场,不过牧归崖大约是怕吵到她,这会儿正在前院活动。
  刚到二院门外,白芷就隐约听见里头有打斗之声传来,时不时还想起一两声叫好和“你小子是不是不成了”之类的调笑,满满的透着鲜活气儿。
  白芷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笑,放轻脚步进去,一眼就看见已经脱了外袍,只穿着一身藏青色箭袖长袍的牧归崖正在以一敌二。
  跟他做对手的是侍卫队长牧宁和另一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三人拳来脚往,上下腾挪,分分合合,斗得十分激烈,旁边几个围观的侍卫不时叫好,脸上有些跃跃欲试。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瞧见了进来的白芷一行人,忙带头行礼,中间的牧归崖三人听见动静也顺势停了。
  “你们只管练你们的,我不过是随便瞧瞧,若打扰就走了。”白芷忙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向牧归崖。
  牧归崖真没想到白芷能过来,这会儿心里也是若有似无的带点儿美。
  男人么,本就是天生好面子的,新婚妻子愿意过来,至少证明她对这段婚事并不那么排斥,甚至也在尽可能的做出自己的努力……
  他就这么瞧着,见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张小脸儿上略施粉黛,两片菱唇红润润,盈盈含笑,一袭火红的狐裘越发将她衬得明艳动人。
  她就像是一团火,立在边关大地上熊熊燃烧,分明与周围的一切那样区别鲜明,却又出奇的和谐,而周遭事物都将沦为她的陪衬,心甘情愿。
  牧归崖心头火热一片,突然生出一个念想:
  他想跟她一起过日子。
  郡主老婆就站在旁边瞧着,郡马爷接下来不免格外用功,大显神威,直打的一众亲卫纷纷倒地不起,滚在地上出尽洋相,白芷就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这些人,也都鬼精鬼精的,什么时候都知道给自家主子争面子。
  都是多年来战场内外历练过无数回的,便是功夫不如牧归崖,也断不至于这般无用。就好比方才那小子,分明拳头还没到呢,他自己先就哎呀呀连退三步,煞有其事的摔了个仰面朝天,唬谁呢?
  牧归崖自己也撑不住笑了,摇摇头,抬脚往这些人屁股上轻轻踹了几下,笑骂道:“出去吃饭吧,半个时辰后府外集合。”
  众人得了这话也都笑开了,先后从地上滚起来,呼啦啦退了出去,说不出的干脆利落。
  路上一个小子还忍不住道:“侯爷也忒木了些,大喜的日子,便是京城还得一个月婚假哩,如今仗也打完了,侯爷不好生同郡主亲热亲热,大清早的却出来练得什么功!”
  众人就都哄笑出声,牧宁抬手给了他一个脑崩子,骂道:“胆子肥了,郡主你也敢编排,一准儿训练不够。赶紧把皮子绷紧了,晚上哥儿几个都陪你好生练练!”
  那小子瞬间苦了脸,众人笑的越发厉害。
  白芷和牧归崖两人笑了一回,前者替他将外袍递过去,道:“怪冷的,别着凉了。”
  牧归崖一边披衣,一边道:“见笑了,都是些皮猴子。”
  他平时甚少穿鲜亮颜色,如今因才是新婚,外头衣裳也是红色,衬得他越发英俊威武,此刻同白芷站在一处,果然珠联璧合。
  白芷又往外头瞧了一眼,这才笑道:“都还没成家的,也算孩子,左右无事,活泼些也好。”
  “好几个比你还大呢,”牧归崖也止不住的笑,又摇头,“当着他们的面儿可不敢这么说,平日里我压着还这样呢,若有人纵容,越发要上天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饭厅,略坐着吃杯热茶润肠胃,那头就开饭了。
  因是大婚,又有京里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鲜菜蔬,早饭竟丰盛的很。
  新鲜猪肉斩成肉泥,混了大葱、生姜去腥,又加了许多蘑菇烙成酥肉饼,外头酥酥脆脆,里头柔和细腻还带着肉汁儿,配一碗刚磨出来滚豆浆,舒服得很。
  另外还有一样用本地产的乳酪和面,加了鸡蛋做成的乳香奶黄馒头,用麻油凉拌的鸡丝,酸辣汁儿浇出来的碧绿荠菜,四样小咸菜,都十分开胃。
  在西望府,青菜格外稀罕。
  这些都是白菁叫管家大力收购的,除了各色新鲜菜蔬之外,还有好几车菜干儿。前者因天气尚且寒冷,放在地下菜窖小半月不是问题,后头的菜干儿更不必说。再加上牧家人一块送过来的,若果真这对小夫妻自己吃,一整年都吃不完。
  牧归崖不大爱吃甜食,且那乳香奶黄馒头又是奶又喷香,总觉得是孩童吃食,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只勉强进了一个,就再也不想拿第二个。
  结果抬眼见白芷第二个也吃的津津有味,他不觉有些新奇,索性将那盘子都推了过去,“爱吃便多吃些,只别积了食。”
  原来姑娘的口味,同孩童的竟颇多相似么?冠军侯又有了新发现。
  等到吃完饭,牧归崖揣着满腹新发现准备离席,却听白芷叫住他道:“我想着,咱们两家都送了许多菜蔬布匹过来,你我二人如何用得完?不如挑些出来送人,家中旧相识自不必说,还有林知府,他身子不好,饮食更该均衡些,便多送些菜蔬,你觉得如何?”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一带菜蔬少,人们的饮食结构便偏向乳肉多些,维生素之类营养物质大多通过烹煮茶团,饮用茶水摄入,到底不够。
  身强体健或是吃惯了的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林青云本是中原人士,不过十年前才来,又在战场上数次重伤,身体早就垮了,一日三餐大油大荤如何使得?若再这么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牧归崖一愣,旋即点头:“果然还是女儿家心细些,都依你。”
  固然他是个大度的,有什么金银财宝、论功行赏之流从不肯独占,每每都要与众将士分享,可像诸如此类的人情往来不免疏忽些。便如方才白芷说的菜蔬布匹,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么细致的。
  一直到出门了,牧归崖还在心中感慨,怪不得身边将士日夜盼着娶媳妇,原来娶了媳妇的感觉竟这样好!
 
 
第五章 【修】
  西望府依河而建,采用传统的内外城环套结构,由自雪山蜿蜒而下的冷水河分割为基本对称的南北两部分。
  外城墙将南北两座城池严密包围起来,如有外敌来犯,只需关闭四座巨大的石门即可,也不耽搁取水。
  而两城之间则有一大两小三座石桥连接,分别对应一大两小三座正城门门,往来便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出这座城池的巍峨壮阔:
  从不远处的山上就地取材的灰色巨石一点点构筑起坚不可摧的堡垒,人们又将石材根据所需打磨修整,然后化零为整,以石灰、糯米汁、白胶泥填充缝隙,修建了防御用的马面,八座角楼,以及无数住宅,也包括那座巍峨雄壮到极有可能空前绝后的郡主府。
  最终成就了这一处车推不倒,箭射不坏,火烧不塌的无敌堡垒!
  有了稳定的居住环境后,西望府又渐渐吸引了各方百姓,不分国别、种族,他们在这里居住,生活,贸易,从最初的惴惴不安到如今的安居乐业,很难想象当地的将士和初级官员班子付出了何等艰辛的努力。
  牧归崖先召集治安官,例行询问了昨夜治安情况,确定没出纰漏后又带人去巡视河工,顺便看了眼已经冒出细细的绿色嫩芽的树苗。
  边关风沙之所以大,头一个缘故便是植被稀少。而植被之所以稀缺,第一是土壤贫瘠,第二更是水分匮乏。后面两个原因进一步恶化了植物的生存环境,而植物稀少又加剧了水土流失……
  当然,这会儿的百姓并不这么叫,可道理许多人都懂,因此打从前年开始,战争接近尾声,牧归崖便开始带着将士和百姓们在闲暇栽种胡杨,如今已略有成效,至少西望府四周俨然已有了一小片稍显稀疏的林子。尽管树苗只有大拇指粗细,可到底有了希望。
  栽种防护林的活儿如今是顾青主管,牧归崖总辖,两人站在一片树苗跟前唏嘘一番,又对着地图规划一回,这才往回走。
  牧归崖就感慨:“想当初我来的时候,这一带也算绿草如茵,牛羊满地,你瞧瞧才几年,竟是草原变戈壁,当真面目全非。若再不抓紧整治,只怕数年之后,就真要成沙漠了,百姓如何过的下去。”
  顾青也跟着唏嘘:“都是打仗闹的。又是火又是血的,几十万铁蹄一天几十遍的踏,几年下来,什么好地儿毁不了?”
  改变某地的大环境,何须等待沧海桑田岁月变迁那么麻烦?只要调动几十万人炮火齐鸣的厮杀几年,包准面目全非,任谁也认不出自己的故乡。
  所以说,这就是害人害己的事情,但凡能不打仗,谁又愿意上战场?
  对这已成事实的残酷局面,他们也无可奈何,只时不时警醒自己,然后倍加努力的改善罢了。
  顾青是个闲不住的话痨,逮着机会便哭诉,说他昨儿夜里险些给那两只金雕折腾死。
  大灰和二灰固然熟悉这些人,不会对他们下死手,可略拍几翅子也够受的。再者顾青毕竟以一敌二,本就不占优势,骂又听不懂,打又打不过,愣是一夜没合眼!今早上才勉强拾掇好了,又亲自送大爷似的跟郡主府那头的来人交接了……
  牧归崖听了直笑,说他这是活该。
  顾青给噎个半死,心道重色轻友这话果然不是白说的!这才刚成亲呢,转头就把兄弟撇下了!
  他现在看着牧归崖就觉得牙疼又腻歪,便道:“侯爷,这月是你婚假哩,怎么不在府中陪郡主?”
  牧归崖斜了他一眼,道:“我走了,这些事儿你都扛起来?”
  旁边正琢磨春汛事宜的裴如实一听就笑喷了,十分幸灾乐祸。
  顾青想也不想的摇头,果断改口:“那算了,你还是甭休假了。”
  天可怜见,他就是个带兵打仗的武夫,便是读书识字也不过因为早前牧太尉的硬性要求,随大流做了便罢。如今手上被硬塞了一个种树的活儿已经叫他头大如斗,若再去做什么旁的,还不如……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牧归崖手下共有五个副将,顾青主管防风林栽种相关事宜,另协助牧归崖统管军务。裴如实分管各项水路工程督造建设,如今春汛这块就是他抓着。
  楚星河负责城外巡防治安,与分管城内治安的蒙尤内外配合。
  想要稳固统治,消息往来及时是重中之重,故而疆土扩张到哪里,哪里便必然有驿站所在,由朝廷直接统辖,当地军事长官亲自或派人辅佐。
  而牧归崖的第五个,也是跟着他最久的副将,便是与京城来人一同管理本地驿站,且兼任军工制造的郭通。
  五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扰,都直接归牧归崖统帅,保证这座巨大的边关要塞高效精准运转。
  说曹操曹操到,三人正说着话往回走,就见楚星河一骑当先,踏土扬尘的冲了出来,身后一队随从一字排开,紧紧跟随。
  众人老远看见牧归崖便本能的拉缰控速,及到近前利落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齐声道:“侯爷!”
  牧归崖叫他们起来,又问是什么事。
  楚星河挠了挠头,如实汇报道:“方才一队猎户从外头回来,有两个人给狼咬了,末将打算带兄弟们去山上瞧瞧。”
  除了防备敌人,野兽的威胁也不容忽视,有时候甚至远比人更危险。
  牧归崖点点头,道:“不错,眼见着开春了,山上化冻,野兽也可能出来觅食。且狼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活动,若不注意些,难免出大事。”
  顿了下又皱眉道:“又有猎户在外过夜?不是已经严令禁止了么!”
  这早晚才刚开城门,他们就从外头回来,必然是彻夜不归的。
  本地地形复杂,多山多川,人迹罕至,冬季夜间冷的吓人,又常有野兽出没。若不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城很容易出事,因此林知府隔三差五便要叫人敲锣打鼓到处喊,可无奈总有人不听话。
  楚星河闻言苦笑道:“侯爷您也知道的,大月那些野人,哪里会听!”
  牧归崖正面露不悦,顾青却突然竖起耳朵,偷偷拉了楚星河后头的随从小声问道:“人送去哪里了?”
  见他这般,牧归崖和楚星河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笑了。
  大月和炤戎原都是大禄邻国,地广人稀,百姓世代逐水草而生,颇善养马牧羊。后来炤戎联合包括大月在内的数个草原小国一同起兵,与大禄交战,大月赔上一位可汗之后倒是学乖了,继位者立刻同炤戎划清界限,结果内部分裂为两国,如今约莫三分之二的领土都划给大禄。而本就不多的人口经过战争之后更是减员严重,一部分原先的贵族如今便定居在西望府。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顾青瞧上了一位长老的孙女,那孙女对他倒也有几分情谊。可无奈儿子儿媳都死于战乱,那位长老十分不愿意将孙女嫁给大禄人,如今便这么僵持着。
  西望府内大月人本就不多,有胆量在山中过夜的想来也是硕果仅存的青壮好手,如今一下子被咬伤两个,还不知结果如何,也算损失惨重。
  且西望府明文规定,五月之前不许在山中过夜,若他们平平安安去,健健康康回也就罢了,神不知鬼不觉,可这会儿受伤便漏了馅儿,等于触犯律法,两个长老必然都是要到场的。即便那位姑娘不到,想来顾青也要抓住机会去那老头儿跟前说道说道的……
  “得了,想去就去吧,鬼鬼祟祟成什么体统!”牧归崖懒得瞧他这般模样,当即很是嫌弃的摆了摆手,直如赶苍蝇一般,又对忍俊不禁的楚星河道,“正好我也懒得同那些人打交道,就叫他去,我同你一遭进山瞧瞧去。”
  顾青巴不得一声,立即叫人牵过马来,二话不说爬上马背,好歹还记得跟牧归崖等人道别,然后便扬鞭而去。
  楚星河点点头,又望着顾青绝尘而去的背影笑道:“侯爷您一成亲,这厮越发按捺不住了。”
  牧归崖摇摇头,翻身上马,刚要走,却听后头的牧宁问道:“侯爷,咱们这一去多早晚回来?是不是打发人回去同郡主说一声?”
  牧归崖一愣,呃……忘了自己已经成亲了!
  楚星河跟着他也有将近五年了,见状哪里猜不出缘故,转过头去就开始偷笑。
  牧归崖就有些尴尬,下意识摸摸鼻梁,干咳一声,正色道:“不必,我出门前已说过午间不必等我,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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