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郡主之后我带领边城百姓致富了——少地瓜
时间:2018-07-07 08:33:02

  白芷利落的翻身下马, 随手抖了抖大氅上的沙尘,本能的环视四周。就见先前那位态度倨傲的使者早已变了副嘴脸,缩在角落十分畏缩,见她看过来就强挤出满脸的赔笑,又想上前巴结,却被庞媛一个眼神钉在远处不敢动弹了。
  庞媛轻哼一声,道:“真是会变脸的!你不必搭理,免得被缠上了。”
  像这种在宫中混惯了的奴才最会狗仗人势、见风使舵。前几日他们碰上京城来使,这使者只当是太子又有什么吩咐,狗巴儿似的,结果一听是五皇子的人,立即便用鼻孔看人。谁知还不等他甩脸子,对方早就冷笑一声,叫人将他掀翻下马,又三言两语说了京中变动,这倒了靠山的奴才便两股战战,又撅着屁股满地乱爬的讨好去了。
  这人撵又撵不走,杀又杀不得,庞媛一行人早就被烦的什么似的。这会儿白芷他们也来了,难免怕他们也被缠上。
  白芷皱了皱眉,也觉得没意思,“不必理会便是。”
  庞媛点点头,“我自晓得,不过气不过罢了。”
  说完,又细问她京中变动。
  原来扳倒太子的五皇子没有直接登基,他重提曾经四阁老辅政的法子,广开言路、狠抓吏治,做的很是有模有样。甚至几天下来,就已经有人暗中说反而比太子掌权那几日更叫人安心。
  再后来,五皇子又主动提出修缮河道、加固堤防,加强东南沿海兵力部署,招包括牧归崖等人在内的高级戍边将领和封疆大吏回京等一系列举措……
  “旨意虽然没明说,但我总觉得此事同伯父脱不开干系。”
  她口中的伯父就是杜笙,时任吏部尚书。
  其他的到罢了,唯独因招他们回京一条,是十分耐人寻味。
  真要论起来,封疆大吏也有几位,但处境像他们这般艰难的,着实没有几个。若不是杜笙从中调和,恐怕在当下京城内乱作一团的情况下。五皇子以及诸位阁老也未必会这么快想起他们来。
  庞媛想了一回,说:“是不是的都没什么要紧,结果好也就罢了。再说了,究竟如何,还得进了京才知道。”
  且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目前看来坏不到哪里去,一行人好似出笼之鸟,难掩雀跃的心情。
  开封京郊驿站的人早就得了消息提前准备了。考虑到这几位不是郡主就是侯爷,仪仗、行装必然少不了,还特意清了许多房舍出来。哪知这些人脚程倒快,提前到了足足半月,驿站的官员还一个劲儿的伸着脖子往后看,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后续。
  跟着能混驿站住的牧归峦不觉好笑,“大人不必瞧啦,就我们几个。”
  那官员一怔,喃喃道:“那,那仪仗?”
  就算没有仪仗,行李呢?怎么瞧着连出门做生意的买卖人的阵仗都不如?
  到了什么地方就得说什么话,牧归崖肃容道:“京中大变,龙御归天,我等身沐皇恩久已,虽已知回天乏术,可也不免十分记挂,刚一接旨就马不停蹄上路了,哪里等得了了?那些且都在后头慢慢挪腾。”
  官员一听,顿时肃然起敬,一揖到地道:“侯爷公而忘私,高风亮节,忠君爱国之风实乃吾辈典范!佩服佩服!”
  牧归崖硬着头皮跟他寒暄片刻,这才得以入内休息,而白芷身为先帝与皇后的义女,自然更要表现的悲痛一些。
  “我实在心急如焚,不知什么时候能进宫探望太后娘娘?”
  其实她跟原先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也没多少情分,逢年过节的赏赐也不过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嬷嬷做主列单子,这么问也是迫于无奈。
  那名官员倒也机灵,闻言忙道:“如今宫中事务千头万绪,太后娘娘凤体违和,这几日都不见人。不过她老人家到底看重郡主与郡马爷,早已有懿旨下来,说叫郡主与郡马爷不必记挂,日后得空再见也是一样的。”
  听到懿旨的时候,白芷等人就已经按规矩站直了,恭恭敬敬微微垂首,听完了又朝皇城方向拱手谢恩。
  因本朝皇帝驾崩只需皇亲国戚和高级贵妇入宫哭灵一月,而使者一来一回已经耽搁了三十天有余,这会儿白芷他们倒不必再折腾,与前来交接的官员交接完毕之后,也就能家去了。
  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
  算来,这还是白芷头一回上婆家,但因为两家早有往来,倒也不生疏。
  不过外人不知道的是,白芷最期待见到的却是那位基本已经确定为穿越大前辈的牧归崖的奶奶,杜瑕。
  就连牧归崖也觉察出她的反常,忍不住笑道:“说来或许你们当真有缘,奶奶素来不大爱搭理外事,可打从听说咱们能回来之后,便隔三差五的问呢。”
  “我们自然是有缘的,”白芷道,却没打算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不然怎么能当她老人家的孙媳妇?再说了,她过问,也未必是想见我,必然还是想念你这个孙儿的多些。”
  两人说说笑笑,又看多年不见的京中景致,又笑又叹,很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经过开封城东一处街口的时候,牧归崖不由得抬手指着前方道:“犹记得儿时父亲常带我来此处玩耍,如今那说书的茶馆竟也不见了。”
  又过了一条街,见城中几处百年寺庙依旧香火鼎盛,心中又是一番滋味。
  世人总是求神拜佛,可哪里有几个真如愿的了?总还是骗自己的多些。
  正说着,就见庙里转出来一队气势非凡的人马,瞧规格便是某位皇子。两人刚回京,对京中许多人物的容貌已记不清了,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便随着众人放慢脚步,打算先叫这行人过去。
  谁知那人的轿撵经过他们身边时竟意外停了下来,旁边跟随的太监立即上前帮忙打起轿帘,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走出来,冲他们拱了下手,“皇妹,侯爷,别来无恙。”
  竟是五皇子!
  白芷和牧归崖连忙下马还礼,“皇兄说笑了,倒是皇兄多年不见,风采更胜从前。”
  五皇子的长相颇为斯文,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存在感,但单从他这次做的事情来看,任谁也不敢再天真的以为他还是曾经那个安安分分的小皇子。
  这才是正经的扮猪吃虎呢。
  见他们有些拘束,五皇子又上前一步,冲他们伸了伸手,虚虚一扶,很明显的流露出亲近之意。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还如儿时那般自在才好。”
  白芷没说话,心道太子跟你才是真的自家人,可怎么就没见你跟他自在?这会儿人都软禁了!
  尤其他们两个对五皇子乃至皇家人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六七岁之前,这么多年过去,记忆早就模糊不清,更因时移世易,大家的立场和身份早就变了,又哪里能再像孩提时代那样憨傻呢?
  见他们越发恪守礼仪,五皇子倒也没勉强,只是笑笑,“你们多年未归,着实辛苦了,且先去同家人团聚,回头岂不是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
  白芷和牧归崖齐齐发愣,本能的抬头看去,却见五皇子笑的十分神秘,摆摆手权做道别,之后就上轿离去了。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之前又没见到杜笙,对于朝堂动向的见解便不那么灵活,又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莫名喜悦,继续该干嘛干嘛。
 
 
第65章 完结
  在这之前, 白芷曾想象过无数次, 当她们这两个来自异世的灵魂面对面的时候, 究竟是会抱头痛哭,还是相互防范, 亦或是别的什么。甚至在踏进房门的前一刻, 她的心情还反复被极度的忐忑和不安冲刷着。
  然而真实的场景却与所有的想象都截然不同。
  她们无声凝视着对方, 渐渐生出一种旁人无法融入的奇异氛围。
  就连牧归崖祖孙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 杜瑕才对相伴多年的老伴儿柔声道:“且让我们女眷说说私房话儿。”
  等两个男人都退出去了, 白芷也不自觉跟着放松下来,好像直到这会儿了才能真正沉下心来打量对方。
  这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 头发花白, 脸上亦有许多皱纹,但眼睛依旧明亮有神, 腰背依旧笔挺,平和从容中透出坚定。
  她并不算绝顶的美人儿,但自有一股独特气质,令人见之忘俗, 本能地觉得如果只用美丑来评判对方未免太过荒唐了些。
  她过去七十余年的人生中见证了三位帝王的成败兴衰, 也曾经历过许多常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见证的事情,只是这么坐着,就好似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白芷不自觉让自己的坐姿更加端正, 尤其是看到对方放下茶盏,准备开口的时候,竟隐隐有些干渴。
  万万没想到,这位大禄朝鼎鼎有名的女中豪杰一开口,却让白芷呆在原地。
  她先说了个书名,然后以一种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整个大禄朝再也不会有第三人明白的复杂语气问道:“完结了吗?”
  白芷:“……”
  杜瑕提到的是一本风靡全球的漫画,男女皆宜,已经被动画改编过三次之多,然而连载了十多年的漫画却还在继续。
  她差不多花了足足一刻钟恢复理智,然后喃喃道:“我来的时候大约连载到了第一千三百六十五回,然而……”
  依旧没有完结的迹象!
  不用她说完,杜瑕已经明白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长叹。
  唉!
  叹完气之后,也不知是谁先带头笑了一声,继而整个房间里就都是如释重负的笑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好似也随着这场大笑被迅速拉近,白芷很认真的说:“其实我对之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您的话本、画本系列我都看过,真的很厉害。”
  杜瑕又笑了起来,甚至很孩子气的冲她眨了下眼睛,以一种与外界传言非常不符的活泼语调问道:“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白芷点头,“好呀。”
  说完,两人又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杜瑕感慨道:“我似乎已经许久没这样痛痛快快的笑过了。”
  白芷颇有同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杜瑕笑笑,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柔和,“你们回来了,会好的。”
  说到这个话题,白芷不免有些担心,眼神都灼热了,“能留下吗?”
  倒不是她怕边关艰苦,只是到底家人在开封,若到头来还要回去,岂不是余生都见不到几次?何其辛酸!
  这次他们虽然奉旨回京,但职务并未交接,只让公孙景和郭通等人暂代,不然这一时三刻的也回不来。
  杜瑕就问,“你们上了请辞的折子了吧?”
  白芷点头,“之前已经上了,不过”
  不过那会儿在位的还是短命皇帝太子呢,谁知道他屁股下的龙椅还没坐热就被五皇子扳倒……
  杜瑕了然,“这倒无妨,折子早就转给内阁了,想必五皇子也早就知晓。”
  白芷心头一动,忽然压低声音,“您说,五皇子是否意在大宝?”
  杜瑕瞧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谁都没有说到底,但谁都明白了。
  世人都有野心,更别提这些皇子,若五皇子当真没有这个心思,若真的只是想肃清朝廷,何苦非等到太子登基,再当众剥皮?
  只这一下,就将太子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先皇子嗣不丰,有出息的本就没几个,这会儿又折了个太子,且又因太子瓜葛,其他几位皇子的名声也不大好听,算来算去,竟已无人能于五皇子比肩。
  他自然是不会主动要求称帝的,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臣跳出来替他架桥铺路。届时两拨人再你我心知肚明的推辞几回,把该做的戏都做足了,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边防大臣替换非同小可,必须有皇帝亲自用玺,所以一日五皇子不登基,白芷和牧归崖的事情就一日落不到实处。
  “对了,”白芷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时我们偶遇从寺院出来的五皇子,分别时他说了句话,双喜临门,您可知道咱们这几家人里头还会出什么喜事吗?”
  杜瑕慢慢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你可知方阁老已连续数年请辞?”
  电光火石间,白芷想通了很多事情。
  内阁无论何时都得保持四人格局,这样方可最大程度上保证公平,也可相互牵制。而方阁老的年纪实在已经太大了些,告老还乡势在必行,而他一退,就势必要从六部尚书中挑选替换人选。
  但之前不是刘尚书的呼声最高么?
  还没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白芷自己已经想通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尚书呼声高俨然是先皇在位时期的事,而他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太子也在过了短暂的皇帝瘾之后惨淡收场。
  而从之前京城来使和五皇子对白芷他们的态度来看,至少明面上,五皇子并不介意对他们释放善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皇室中人?五皇子的善意也必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所以那个双喜临门的第二喜,很可能就是杜笙入阁!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在久违的过了一个团圆年之后,白芷和牧归崖甚至都没来得及走完京中一干亲朋好友,许多朝臣就已经联名上书,并坚决去宫门口跪着,请求五皇子继位。
  五皇子再三推辞,终于在正月十七称帝,是为正通元年。
  正式以皇帝身份上朝的头一日,五皇子就雷厉风行的同意了包括方阁老、牧归崖等四人的请辞,并于次日宣布杜笙入阁,又委派人手与牧归崖交接,并体谅他久未归家,特别恩准可过完正月再一同返回西望府。
  再次重回西望府,心情却截然不同了,白芷和牧归崖都不胜唏嘘。
  得知他们要走,百姓们哭声一片,纷纷背负行囊一送再送,最终还是白芷和牧归崖亲自下马,对着众人拜了下去,这才劝住了。
  因白老将军生前就曾有遗言,说生要为国,死后亦要守疆,故而特令子孙后代不得迁其坟墓,其妻儿亦是如此,所以依旧安葬在原处,时时刻刻威慑着外族。
  交了兵权的牧归崖只领了个闲职,偶尔会被圣人请去帮忙练兵,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家著书,将自己所见所闻和前辈同行们的经验教训都总结出成几部兵法,流传后世,造福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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