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郡主之后我带领边城百姓致富了——少地瓜
时间:2018-07-07 08:33:02

  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经常遇到有敌军装死,试图偷袭的情况,因此将士们要么熟练补刀,要么便都习得一手上等观察本事……
  牧归崖在外头笑的越发欢了,又要上来拉她的被子,柔声道:“当心闷坏了。”
  白芷这会儿臊的不行,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肯放!
  两人僵持片刻,牧归崖好歹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也罢,阿芷再睡一会儿,我这便去了。”
  这一回白芷张了心眼儿,缩在被中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等确认那行熟悉的脚步声果然渐渐远去了,这才小心的将被子扒开一条缝,哦,真走了!
  接下来几日,两人都一直这么同床共枕,虽没有进一步动作,可也一直有说有笑,相处十分融洽。
  牧归崖似乎渐渐适应了婚后生活,也开始留意起以往从不会在意的领域,隔三差五总要送白芷些小玩意儿。或是自己动手做的木雕、石刻,或是从哪儿搜罗的上等匕首。
  再或者,干脆趁天气好的时候,两人一起骑马出城,去看看外头因没了战火而分外高且蓝的天空,瞧瞧新栽种的胡杨,望望又疏浚了的河道……
  且不说外头将士们觉得侯爷越发和软,整个人都柔和不少,虽然训练时依旧那么狠硬……郡主府上到管家,下到近前伺候的丫头们也都忍不住开始美滋滋的想:再这么下去,他们也就能准备小世子的衣裳了吧?
  打仗,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儿,活下来是本事,也是运气,人们便格外珍惜。
  如今瞧着郡主和侯爷和和美美的,许多老头儿老太太见了也心生欢喜,便如同瞧见了希望似的。进而整座西望府好似也有一阵春风刮过,诸多青年男女纷纷走上街头,说说笑笑,又眉目传情,不过短短几日,竟接连定下来六七桩婚事,日子越发有盼头了。
 
 
第十三章 
  第二天,白菁的信就回来了。
  显然妹子主动开口求助的事情让他感受到了身为人兄的巨大满足感,白菁只觉得病都好了几分,立刻就叫自家刻印铺子连夜开工,只说隔日就能叫大灰二灰带回去一批。
  至于什么印刷匠人之流,也不必舍近求远,他们白家就有一家书铺,左右也不大挣钱,索性一发连里头下人的卖身契和书籍、笔墨纸砚等统统打包了送来,估摸西望府也用得上。
  果然是亲兄弟,考虑的就是周全,白芷还没开口的,他就已拾掇的面面俱到。
  白芷感慨了一回,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做培训。
  头一批籍贯开封的四十五名将士中,不乏肢体残缺者,有少了胳膊的,也有断了腿的,可他们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依旧坚定,瞧不出半点沮丧和对将来的惶恐。
  照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还有口气就知足吧,怎么混不来一口饭吃呢?”
  既有抚恤金,头三年也不必缴税,或是打猎,或是做点小买卖,总能活下去的。
  他们也知道牧归崖难,知道全天下的将帅都难,所以听说郡主给他们找了条出路时,甭管成不成,心下都已十分感激。
  成不成的,好歹人家一直记挂着自己,这份心意就够难得的了。要换到旁的地方,达官显贵们自己闷声发财便是了,哪里顾得来他们这些贱/命?
  白芷也曾先后三次上过战场,又在这边生活了十年有余,对这些面孔并不陌生。
  她也不摆架子,没等他们行完礼就叫他们起来了,又让座。
  王喜退伍前官至副营职指挥使,是在场众人中官衔和年纪最大的一个,就带头推辞,直说使不得。
  白芷笑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坐。”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叫这些在战场上缺胳膊断腿都没流过一滴泪的汉子们眼眶发胀。
  王喜深深地吸了口气,冲众人道:“郡主体恤,咱们也莫要辜负好意,坐!”
  起身行礼,齐刷刷的;坐下去,也没有第二声,若是不亲眼看,真的很难相信这里面有三个人只剩一条腿。
  都不是爱绕弯子的,白芷也不卖关子,径直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我就想着,以咱们西望府的名义开一个送信儿的渠道,先集中将信送到开封,再有各自区域的人挨家挨户送上门。若是收信人也有信要寄回来,你们也只管收着,回头再送到开封城内,一发寄回来。”
  众人听了,都是点头,王喜抢道:“若能如此,当真最好不过了,兄弟们谁不盼着能跟家里人说句话呢?”
  倒是有官道,可不给中下层士兵和寻常百姓用啊!这些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等什么人因为什么事儿来回,有时一等就是大半年,往往部队开拔了,信还在路上哩!出去几年,死在外头了家里人还痴痴盼着的多着呢!
  可照郡主这样安排,一个来回撑死了一月,叫人如何不喜?
  另一个老兵也是笑开了花,又趣道:“只是又委屈了大灰二灰。”
  先前打仗的时候,两只金雕频频帮忙传递讯息,是以众将士都识得它们。
  白芷也笑说:“它们也不是白做的,回头收了寄信的钱,只管给它们买肉干就是了。”
  众人笑了一回,又说到收费上。听到寻常百姓一封信五十文,在籍士兵减半时,王喜就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生死兄弟,哪里能要他们的钱!”
  “是哩,是哩!”
  “郡主,这钱可不能要啊!”
  早在过来之前,白芷就做主了充分准备,因此也不慌张,只等他们都说完了,才耐心解释道:“你们的好意,我是明白的,可细想想,如今你们不好意思要钱,难道他们就好意思白使唤?谁餐风饮露似的!再者照如今的速度,一月最多两回,撑死了五十文,在籍将士们一月少说一两银子,衣裳伙食都是公家的,他们难不成不舍得?说句不中听的,这事儿若成了,便是造福千秋万代的营生!多少家里困难的将士就得靠这个吃饭哩,若是咱们心软开了头,他们怎么处?”
  如今将士们的待遇倒是都提高了,一月几十个钱的花费并不放在心上,只要上官不贪污,攒下来的月俸也够家人生活。反倒是这些因为种种原因退伍了的,虽一口气得了几十两乃至二百两不等的抚恤金,短期内手头是宽裕,可长久来看,到底不是个事儿。
  大家一听,还真是这个理,犹豫了下,也就应了。
  众人的打算都差不多,回去先用抚恤金置办几亩田地,或是自己种,或是租给旁人种,既然头几年不必缴税,略有点额外进项也够了。
  因为金雕每次负重有限,饶是信纸张数固定在三张以内,再加上剩下的两份单子,每次两只加起来也不过八十封上下,分担到各个区域只有区区几封而已,所以白芷暂定每攒二十日送一回。如此一来,既不算拖沓,也能有效降低成本。
  当然啦,谁若是有要紧的事儿,非得即发即送,那也不难,点出来几百文,单送你一人!
  “送一封得二十五文,收一封也是这个数。”白芷就说,“万事开头难,头几回必然赚的不多,你们若是愿意的,咱们就签个章程。我先每人与你们一头青骡的款子,你们也好做得脚力。”
  战争前后马匹价格飞涨,一匹劣马也要几十两银子,上等良马不出两百两往上没出买去,便是牛的价格也翻了几番。好在骡子价格略有回落,不过七、八贯即可。且骡子性格温顺,脚力又健,耐力也好,果然最合适不过。
  众人得了这话,越发推辞起来。
  一封二十五文的收入,又送骡,明摆着就是郡主自掏腰包贴补!
  诚然若有百姓发信,须得五十文,可谁不知道这几座边关府城中所居人口,七成以上是兵丁?郡主这就是把能赚的都推给他们了!
  是大灰二灰不要吃食呢,还是骡子不要钱?
  见他们这般,白芷只好再三劝慰,“你们不必放在心上,便是没这遭,难不成大灰和二灰就不飞了,还是不吃了?还是说我养不起两只鸟?再者必然也有许多百姓发信,你们的骡子早晚挣得出,怕什么!”
  最后,白芷干脆硬气起来,拍板定钉:“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
  她是个爽快性子,既已敲定,当天下午便昭告全城,果然满城震动。
  好些人就不满,“怎的只给开封?难不成我们是后娘养的不成?”
  “少放屁!”头晌刚跟着参加过培训的人齐声呵斥。
  张虎原先是个专管阵前叫阵的,嗓门大,底气足,嘴皮子也好,因被流矢伤了眼睛,这回也跟着退下来。
  他们这些头一批吃螃蟹的正感激郡主仁义,如何听的这些浑话?当即跳出来骂道。
  “这是郡主好容易千难万难才辟出来的法子,才刚试水,往后少不了你们的,急个蛋!”
  众人哄笑出声,倒也安稳许多。
  这等好事没有自家如何使得?不过既然郡主她老人家亲自放话了,想是算数的。
  不过紧接着,就有人挑刺儿。
  人群中突然憋出一道鸭嗓子:“凭什么俺们百姓要五十文,当兵的只要二十五文?”
  话音未落,众多将士便已齐齐将刀子似的视线往那头戳过去!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长得尖嘴猴腮,三角眼,吊梢眉,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她本是趁乱吆喝,喊完了就把脖子一缩,想躲开的。哪成想在场的士兵居多,反应又快,一下子就将她闪出来了。
  那妇人给吓了一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试图引发在场其他百姓的共鸣,只口水四溅的嚷嚷道:“俺说的不对么?二十五文,足足多二十五文哩!本来送封信,跑跑腿儿的事儿,收二十文都嫌多哩!这可倒好,五十文,在开封都能买三十多个鸡卵或是一只下蛋鸡了!”
  “放屁!”
  还没等张虎或是任何一个气的胸膛快炸开的士兵反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便已经用力点着拐棍儿出列,照着那妇人面上狠狠啐了一口。
  他的神情十分激动,花白的胡子不住抖动,两只眼睛都向外突出着。
  他狠狠喘了一口气,用枯树枝一般苍老皴皱的手猛地往四周一划拉,恨声道:“你这无知的妇人!女学开的那样多,怎的没把你教好了!”
  “凭什么,就凭他们给这个国家,给你我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流过血,卖过命!”
  “他们的血值不值三十文?他们的命值不值三十文?!他们不要吃饭,不要活命?”
  老者越骂越凶,最后一根手指头几乎要戳到那妇人面上去,“谁逼着你了么?还是说俺给你一只下蛋鸡,你去跑去开封送一回信!”
  众将士只觉得浑身舒畅,全身三万六七个毛孔都打开了一般。
  当初他们义无反顾的当兵,难道是想着什么回报了么?没有!虽死无悔!
  只要有这句话,只要有这些人懂得感激,他们不管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张虎冷笑一声,先叫人扶着那老丈去旁边坐下,这才冷冷道:“一只鸡哪里够?大嫂,我送你两只哩,你去不去?”
  原本也有许多人暗自不满,只没胆子说出口罢了,如今闹了一场,也如醍醐灌顶,瞬间觉得羞愧难当起来。
  是呀,少几十文怎么了?人家命都敢豁出去,吃苦受累的,难不成连这点儿优待都没了?
  在场上千人都哄笑出声,只臊的那妇人面红耳赤,脑袋恨不得夹到裤裆里去,又哼哼唧唧几句,最后干脆一捂脸跑了。
 
 
第十四章 
  见那妇人这般,众人笑的更厉害,又有人扯着嗓子问张虎:“我想寄信哩,莫说五十文,便是五两也舍得!”
  这些人来边关四五年了,与家人联络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早就想疯了。
  若在往常想托人捎信,三年两载都不一定能等到顺路的。可若是请人单跑一趟,一个来回少说多半年,算上车马伙食费,没有一二十两请得动谁?
  如今既有正儿八经送信的,公事公办,不必欠谁的人情,且听着也快的很,谁不乐意?
  这一嗓子就好似开了闸的洪水,引得无数人纷纷响应,都说想送,倒把张虎等人忙出一头汗。
  王喜带人维持秩序,硬是拉了几队出来,几个写字好看的帮忙登记,张虎时不时的扯着嗓子喊几句:
  “不是开封的且先别进来,回头还有你们写的时候!”
  “都别挤,后头还有老人家哩!”
  “你他娘的混进来作甚!你老家在河北哩,这一回只往开封!”
  那人也不恼,反而嘻嘻一笑,得意道:“你知道个甚!俺家虽是河北的,可俺舅舅在开封酒楼当账房哩,叫他托人顺道捎回去岂不便宜?”
  旁边众人恍然大悟,又纷纷起哄,骂他滑头,言语中不乏羡慕。
  是哩,便是自家亲属不在,可有个熟人也好啊!
  张虎也跟着笑了,一抬头又对上无数可怜巴巴的眼睛,登时觉得头皮发麻,只得强撑着解释道:“别急,别急啊,郡主她老人家说了,这是个造福后世的营生哩,如今将将开头,往后少不了你们的!”
  话虽如此,可方才那人的话也给了大家启发。虽然只面向开封,可跟开封邻近的地方不少呢,谁还没有个亲戚道理的在开封过活不成?大不了叫他们捎回去嘛!总比这九千多里快吧?
  于是越发群情汹涌。
  这一折腾就到了夜里,场上还有上千的人围着,任凭王喜再如何吆喝也无济于事,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扎根了。
  这么些年,大家都等疯了,谁都急于跟家乡父老通个气儿,好叫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虽然之前张虎也说还有以后,可谁都等不得,也怕等不着!
  万一没有以后了呢?万一郡主反悔了呢?
  诸如此类的担忧此起彼伏,一个人又感染另一个,最终结果就是谁都不敢赌。
  老人们都是眼含热泪,如此这般的说着,唯恐错过这一回就再也没了机会。他们都是黄土埋到脖根儿的货了,还能喘几年气呢?临死前能听几句乡音,也知足了!
  王喜见这么下去不成,这么些人,便是再有三天也登记不完啊!
  得亏着如今当兵的头一个就得学读写,他们也都会几笔,这会儿一连写了几个时辰,手腕子都麻木了。
  张虎叫苦不迭,偷偷对王喜道:“老王哥,你瞧这事儿弄的,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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