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该不会是结婚戒指吧。”黎懿给出了最坏的设定“内衣袋,来中国摘下,到了美国再戴上。”
“所以,告诉我哪儿能找到张铭阳。”罗钥声音里透出了一丝慌张。
黎懿刚想说话,突然觉得后槽牙一紧,刺刺的感觉传来。
罗钥听到她吸气的声音“你,怎么了?”
“突然牙疼。”黎懿也不知怎么了“我不擅于处理感情问题,又碰巧牙疼,我带你去找张铭阳吧,正好看看牙。”
“啊?”这也顺路?
“他们是牙医,舒客口腔护理中心。”黎懿报出了他们的店名。
随后,舒客口腔护理中心。
罗钥随黎懿进门。
“您好,请问您是要看牙吗?”前台小姐客气的问。
罗钥这满肚子窝火“看电影我们也不来这儿了。”
助理小美看见罗钥来者不善,迎上“小姐,请问你有预约或者是指定医生吗?”
黎懿侧眸。
小美看见黎懿,表情明显有些变化“黎总,是吗?”
“我早上起床牙齿有些不舒服,所以来看看,请问程皓医生来了吗?”黎懿态度自然好的多“她是找张铭阳医生的,别担心,不是风流债,她是我朋友,昨天张医生听到一些关于她男友的事,她心存疑惑特地来询问一下。”
小美哦的点头。
“你解释这么多干嘛,不是牙疼嘛。”罗钥心里可恨张铭阳和程皓了“他们弄了一面墙,你直接翻牌子啊。”
“呦,没看出来路子这么野啊,跟着黎总就是不一样,一天到晚哪儿翻牌子啊。”程皓是人未到,调侃先到。
罗钥回头“我这回就跟着黎懿翻牌子了,就他。”一指程皓。
“有眼光,头牌点灯。”程皓还不谦虚“不过先说好,翻牌子的是她,不是你。”他宁可让黎懿翻牌子,也不愿让罗钥翻“里面请吧。”
罗钥傲娇的挽着黎懿,先转身向办公室去。
程皓则拦了一道小美,轻声“能搞定。”
进入办公室。
“没摄像头没凶器,踏实说你的话。”程皓知道罗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罗钥就追问“张铭阳到底什么时候来?”
黎懿牙又抽了下。
罗钥也不知哪来的理直气壮“问你呢,张铭阳呢?”
“大姐,那是灯。”程皓保护了一把自己喜欢的灯具“张铭阳是诊所大股东,老板的行踪谁敢过问呢。”说着话就坐了下来。
罗钥放手,拍手在桌上“那问你也一样,昨天在公安局门口他到底听到什么,肯定和你学过舌吧。”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问啊?睡一觉起来谁还记得别人的事啊?”程皓坐的十分霸气,他斗不过黎懿,一个罗钥还真没放在眼里,而且他也不信黎懿会没对她说。
“少跟我装蒜,一字一句给我说一遍!”罗钥指着程皓。
“嘿,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程皓就是不买账。
罗钥知道程皓没拿自己当回事“黎懿!你看他!”
程皓最恨别人用这招,但也不由瞥了眼黎懿,却发现她面露难色“你怎么了?牙疼?”
“嗯,早上起来,后槽牙刺刺的。”黎懿蹙着黛眉,点头。
程皓一下子起身,赶挡在面前的罗钥“起开,没看见她不舒服啊。”
“我不擅于处理感情问题,罗钥会遇到宋宁宇,也是因为你那封投诉信,我给她买了头等舱的缘故,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俩多少都有些责任。”黎懿知道程皓的内归因的男人,所以直击他的命门“你虽然纸上谈兵,可也是处理过不少男女之事,所以帮帮她吧。”
程皓蹲到黎懿面前,拉开她捂住脸的手,仔细端看她的脸,脸没肿“有刷牙出血吗?最近有没有咬很硬的东西?或者发生过咯牙情况。”
“没有。”吃食上都有人处理的很好,黎懿软化了态度“罗钥是我不多的朋友,你就帮帮她吧,好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牙疼,她傲冷的气势现在全无,反而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程皓起身,看了一眼焦急的罗钥“其实你也察觉出了,可这傻妞就是不信是吧。”非要亲自来听张铭阳说出那段“我告儿你啊,罗钥,你那男朋友确实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罗钥听程皓也说出这样的话,刚才的焦急敛了。
程皓又有些为难“本着我的职业操守,劝和不劝分,多余的话我也不便说,但是你记住了,别傻了吧唧的人说什么都信。”
“你什么职业操守,你不是牙医吗?”罗钥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黎懿叹口气,看向程皓“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
程皓转眸,也明白黎懿的意思,与其跟罗钥废话连连,不如让她看见最真实的东西“好,就让你们开开眼界。”随即给小美打个内线“小美,拿个冰袋过来。”
小美很快就送了过来。
程皓交给黎懿“捂着,我处理好罗钥的事,就给你看牙;你让人把自己的病历传来一下。”又对小美说“我上午的病人都往后推,先看她。”
小美点头“好,我知道了。”
程皓从这间办公室的另一扇门出去,对身后两人说“跟我来吧。”
不久之后。
罗钥就看着满墙的结婚照张大了嘴,黎懿倒没什么惊讶,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这间不小的第二办公室。
“我这秘密花园,你已经知道了?”程皓不在乎罗钥的表情,因为第一次走入这间办公室的人都会有这种表情,反而是见怪不怪的黎懿才更让他注意。
“你到底是干吗的呀?”罗钥真的很吃惊。
“斜杠青年,纸上谈兵的男媒婆。”黎懿坐下,用冰袋捂着腮帮。
程皓鄙夷处变不惊的人“这牙都疼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嘲讽我,什么媒婆,我是恋、爱、顾、问,你不就是看重这点才拉罗钥过来的嘛。”然后指指墙“这墙上的每一对都是经我的手撮合成的。”向罗钥展示自己的丰功伟绩。
黎懿看看“那现在没离婚还剩多少对啊?”
“你就别喷毒了,消停会儿。”程皓让她别说话“去比利时就是我的客户为我设置的答谢宴、车库扎车胎、去你酒店,都是我为我的客户安排的约会现场,很不幸,都被这位小老人家给搅乱了。”
虽然程皓有些话罗钥听不懂,但她明白黎懿为什么拖着自己来找程皓了“原来还真有恋爱顾问。”
“在你面前喘着气呢。”程皓很骄傲。
罗钥却佩服的是黎懿“你可太厉害了,知道他可以帮我?”
“帮你什么?”程皓拒绝听懂。
“帮我查查我男朋友,你不是说他有问题嘛。”罗钥拉着黎懿“你就看在她的面上帮我这把吧,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问题。”
“哎,对不起啊,我只接受单身客户的委托,坏我规矩的事看谁的面子我都不做。”程皓觉得这不符合自己恋爱顾问的操守“我是给人凑对的,不是给人拆对的,拆对的活你找她,一拆一个准!”
“还是媒婆。”黎懿压住罗钥,起身“给人凑对就是媒婆,但你不是恋爱顾问嘛,现在罗钥这事不就是恋爱中的问题嘛,你当然要解决了;更何况她也是因为你的投诉信和酒店调遣信才会落到今日的境遇。”
“你等会儿,刚才就一直说投诉信,这话我们可得说明白,哪封投诉信?”程皓听她提起这事就觉得奇怪“如果咱俩说的是同一封,那我可以向天发誓,在离开比利时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她的领导要回来了!”他说的斩钉截铁“谁骗你们谁是王八蛋,谁是孙子的!”
罗钥被这个消息打懵了,回想起自己在酒店的那些事,还有黎懿曾对自己提出的告诫,她捂住了嘴。
程皓也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在飞机上偶遇我就处处给我找碴,合着你以为是我害了你朋友,我告儿你啊,这锅我不背!”对于黎懿为罗钥对自己找碴,莫名就生气不已。
黎懿抬手扯扯他袖子。
程皓拿乔的甩开。
黎懿看看那些还在显示的照片“邹北业都能黑你,你说我的手下能不能黑进你这个系统?能不能找到上面所有的夫妻……”
程皓猛转头“你想干吗?你那名字到底谁给你取的呀,这么合适。”
“我太公,你最好别说他坏话,老人家已经过世了,但他的儿子孙子曾孙子曾曾孙子,三五十人呢。”黎懿用冰袋捂着“有些人的军衔不算低。”
“干嘛呀,利诱不成改威逼了?”程皓就是想压黎懿一回。
黎懿看看手指“我还没利诱,威逼也还没拿出来呢。”
程皓知道她是不吃硬的,所以改变策略“这事啊,也不是我诚心拒绝,你朋友这事嘛你不就是能抬手帮了嘛,干吗非找我啊?这不在我工作范畴以内啊。”
“我是可以查宋宁宇的资料,可是我不知哪些信息是该罗钥知道的。”黎懿突然拿出一张卡“知道你是收费的,我也正好要看牙,一笔归一笔,我不占你便宜。”
程皓拿过她夹在指缝里的卡,是一张黑卡“这卡我也不多刷你,就一万二,你来看牙我给你打折。”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开门做生意,自然要刷“至于罗钥小姐的事,嗯,算是我送你的福利。”
“你刷两笔吧,罗钥也办一张,万一她要找张铭阳,你也没法拒绝客户了。”黎懿舍得。
程皓拿着卡,看着故作冷态的黎懿,心中涌这一丝温暖:这丫头,对朋友可真好。
☆、四十一
二十分钟后。
黎懿躺下,戴着防护镜。
程皓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调整了下灯光“咱们开始吧。”
“穿了大褂还挺帅的。”黎懿笑起。
程皓拿过自己的工具“帅吧,是不是对我有所改观?”刚才看了一下她的病例,没想到她六七岁的时候就是白血病,做了两次移植手术才算治好,好在她接受的是干细胞移植,不用吃药,但她也得很当心,怪不得沈鄞说她总要做身体检查“来,张嘴。”
黎懿张开嘴。
程皓给她检查,果然发现她疼的地方有问题“这槽牙的地方都烂了,你怎么做身体检查的呀,亏你奶奶还认识牙科的教授,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黎懿摇头“就早上出现的,后来就越来越疼了。”
“嘿,我说你是反应迟钝呢,还是痛感神经萎缩啊,像你这种程度的龋齿,即便牙不疼,起码也会有其他的连锁反应。”程皓真佩服她的后知后觉“比如说有没有耳鸣,头疼啊?”
“都有,不过这不是压力大的反应嘛。”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别小瞧这牙髓炎,你这头疼耳鸣都是它引起的牵扯性疼痛。”程皓也算理解她为什么不当回事,人在高位自然要承认常人无法想像的压力“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拔了吧。”
“你是牙医,你说了算。”术业有专攻,她不会在不在行的领域与专家争辩。
程皓点头“听话!不过现在这颗牙不能动,只能等牙不疼了再来,你什么时候得空我什么时候给你看。”将椅子调起,又通知小美换个冰袋。
“怎么突然这么好?”黎懿坐在那把椅子上。
“我一直都这么好,就是你为了罗钥一直误解我。”程皓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因为你只把罗钥当朋友吧。”
小美送来了新冰袋,顺眼看了眼黎懿。
程皓将冰袋给她“捂上,会缓解,下午的工作别安排太多,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要是不疼了就过来,我看看能拔的话就给你拔了,然后我给你治,我的技术不敢称北京第一,但这诊所里我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的。”
黎懿突然把一枚戒指拿了出来。
程皓定睛一看,是一枚男人戴的戒指“干吗呀,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没有思想准备……”
黎懿捂着疼处,睨眼:欺负我现在牙疼是不是!?
程皓接过,不开玩笑了,看看“哪儿来的?”
“罗钥给我的,说是从一件不起眼外套的暗兜里发现的。”黎懿告诉他戒指的来源,罗钥刚才把戒指给她,就是想让她问问程皓,这代表什么。
“呦,这戒指对一个男人来讲可是非同寻常的。”程皓知道她想听自己分析“你是怎么对罗钥说的?”
“结婚戒指。”黎懿轻吐四个字。
程皓点头,和他想的一样“那傻姑娘不信?亏你对她这么掏心掏肺的,她连你的话都不信?”其实黎懿看事和自己一样透。
黎懿叹口气“就是因为是我说的,她才更害怕而已,想从你这里听到不同的消息,好让那份害怕轻一点。”轻声问“关于投诉信的事,你能帮我写个证明吗?我想帮她讨回一个公道,起码让那个外国人知道中国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程皓说起这个也是有些火大“好!这件事我向天发誓,当时我问那个老外来着,问这件事不会对罗钥有影响吧,当时他是点了头的。”
“可实际情况就是她以影响恶劣为由被贬回了国,到了国内又因为中国区赛特酒店的总经理侄女空降顶了她大堂经理的职位,到行政酒吧做经理,虽说职业无高低,可有时我带客户去,就看见她领位递酒的,弄得一身的烟酒味,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同情心不如同理心,所以黎懿以内疚动程皓“我是能帮她换工作,可对一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孩子,这等于是施舍;就如你所说我能查到宋宁宇的一切,可由我来查,罗钥心里其实也是有疙瘩的,她会觉得欠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