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听到局子就摇头叹气“也就你觉得是个乐子，我可别觉得哪儿好笑了。”那对他来说真不是个好体验，去找她的手机，好像刚才进来放外面了。
“那这回我给你作证。”黎懿看他很快走回，然后伸手“食指。”解锁用。
程皓解了锁，用她的手机先病历等等拍照“这回肯作证了？我算算啊，这七大洲的局子咱俩好像都集齐一半了吧，要不咱俩真去办张年卡，估计这资格也没人比我俩更足了。”
“那你绝对不能去南极洲，不然广茂的南极大地都得有一个南极洲局子，你说等你走后他们关谁啊？偷吃鱼的海豹？吃了鳕鱼的海狮？”黎懿玩笑着“再抓两只偷人家企鹅蛋的南极贼鸥？”
程皓笑眯了眼“好好笑是吧。”打开她的微信，找出明炜，发出那些东西“你还没说发这些给这个明炜哥是什么意思？”
“他是‘朝阳区群众’头子，我可不想大晚上搞什么乌龙，真折腾不起。”黎懿又不真不假“酒店那房是我们的身份证开的，他肯定能知道的，与其被他‘捉奸’，不如告诉他我不舒服，也算转移他注意力，你告诉他酒店里是你我的朋友，我现在在201，你也在，但只是医生和病人，还有明天早上俞晁过来时不要宣扬，让我妈还以为我今晚有些醉酒，其他一切如常。”
程皓照做，按照她的要求编写了消息发给明炜，并告诉他现在是自己在发消息给他，但自己会恪守一个医生的职责，哪怕自己只是牙科医生。
明炜发了一句‘辛苦你了，我会记得程医生这夜是如何尽心尽力的在我妹妹身边做了一位称职医生会做的的事。’
程皓怎么都觉得这句话的另层意思是：你今晚和我妹子孤男寡女在一起，她有什么不对，只会是你做的。放下她的手机“想不想喝点水？我烧了热水，还感觉冷吗？”
“还有我妈，你用我的口吻给她发个微信，说我喝醉了，在201休息，有人照顾我的；她手机我设置过，不会打扰她现在休息，明天醒来也能看到。”黎懿闭着眼，手指着程皓现在席地而坐的地方“那个地方拼凑一下应该也能有张床，待会儿你能睡会儿。”对他似乎很信任。
“知道了。”程皓知道，自己所坐的下面可以拼凑出一张床，也听出了她的信任“你还是顾好自己，什么身体。”他还找到了护理箱，里面没有药，但是有医用剪刀、温度计、纱布、医用酒精、棉花、创可贴这类东西“因为你的命换不回你家其他人的性命，所以你得为了你爸妈大哥好好活着，还有林老师，你说过要给她养老送终的，不能食言喽！”
黎懿睁开眼，看向程皓“吵，亮。”你太吵，灯太亮。
程皓这才发现屋里的灯是开的太亮了“等等，我调暗点，要不，关了。”
“我这里关了，你那里调暗。”黎懿又闭上眼“程皓……”
程皓听她的话，把她那里的灯都关了，只有自己附近一处的光源亮着，隐隐听她喊自己，回身，就坐到她身边“什么？”
黎懿多少有些支撑不住“真想和你一起读（书）……”这样你就不会是别人炫耀的笑柄。
程皓借着稍远处的黯淡光源看着累睡着了黎懿，眼眶莫名有些潮湿：真想和你一起读书，这是她几乎说不清字音的低喃，在她病中最无助时候的八个字，让他久久无法从她的睡颜上移目。
敛了心绪，想回自己的所在，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她握住了两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指，被她握着了。
程皓让她握着，不像过往对待那些酒醉的女性，收拾好了，就离开，她让自己没法离开：这体温还没下去，冷敷不能停。
……
翌日一早。
程皓醒来，发现自己正和一女孩脸对脸的躺着，吓的他立刻坐起，才想起发现自己在昨晚才稍微有些熟悉的地方，这里是被彻底房屋改造了的201。
黎懿睡的大床就是床垫直接放地上的，自己守到后半夜发现她好像退烧了，又给她换了一次冰敷后实在是太累了，就拆了一条毯子挨着她床边睡下了，所以就……
转头，伸手用手心测量一下她的体温，似乎是退烧了，也许她只是太累了。
程皓有些放心，去拿手机，看时间，六点四十七分，还早，让她再睡会儿，转头却发现她睁开了眼睛“我吵着你了？感觉怎么样？”
“没有，就是特别想喝水。”黎懿是被口渴唤醒的。
程皓站起身“我来烧。”
黎懿也坐起身，看程皓已经熟悉的在房间里忙起来。
烧好了水，程皓还加了一些冰水，让她可以立刻能喝。
“我昨晚没刷牙。”黎懿接过温度适中的水杯，询问程牙医。
“一次。”程皓看她还是很苍白的脸色。
黎懿喝下那杯水，又要了半杯。
201的门铃响起。
程皓去开门，是俞晁。
他走了进来“退烧了吗？”问程皓。
“退烧了。”程皓关好门，也重新走入“医院呢？”
“都联系好了，待会儿我会说今天要早点到公司，提早二十分钟走。”俞晁看看手表“麻烦你了，程医生，余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程皓明白俞晁的意思“那也行，我先走了。”去拿自己的薄西装外套，语气里是说不上的沮丧“急诊病历都在那个袋子里。”怎么从给俞晁开门后，突然间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呢？
俞晁自然瞧到他突然来的情绪，但选择忽视。
黎懿也不会看不到“我要去203换衣服。”也挣扎起身，准备一起出去；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睡衣，不是记忆里昨晚睡下去前换的一套蓝色睡衣，正在疑惑时，她手机响了，是林洁瑜。
“你昨晚出汗出了不少，所以我又拿了一套睡衣给你换上。”程皓也想起这茬“你说过有人打扫，换下的睡衣我就放在洗衣机边的洗衣篮里了。”这下他不想走的心情全部没了，就想赶快走，一拉门，却都呆了，门口林洁瑜拿着手机站着，然后林洁瑜身后自己的父亲也正开门。
于是乎，程皓被她妈妈和自己的爸堵在了201的大门口。
☆、六十四
203室。
俞晁将白粥递给程皓，程皓交给自己父亲，俞晁继续传递，程皓将一份放在黎懿面前，其他两份放在空位前。
林洁瑜端出来蒸好的馒头、包子、花卷，都是那种个头不大的，俞晁将煎好的培根、荷包蛋，还有小炒过的榨菜毛豆端上。
等林洁瑜坐好，其他四人才拿起筷子。
林洁瑜夹了一个黑金流沙包给女儿“真是厉害了啊。”
“妈，我哪儿厉害了，您教导的我都记得呢。”黎懿瞅瞅对面的程皓，低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自强自立，程医生也是正派人。”
“程医生当然是正派人，我是说你现在敢在外面喝醉了。”林洁瑜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黎懿喝醉了，俞晁为了不打扰自己也许是会送她去201休息，但也是会让女的照顾她，怎么能让程皓照顾喝醉的姑娘呢？而且还是守了她一个晚上。
“林老师，最近应酬安排是有些多，我今儿就减少，减少一半。”俞晁将个荷包蛋布到林洁瑜的餐碟里。
程洪斗喝口粥，瞅瞅儿子“吃吧，一个晚上没休息。”
“爸，我是医生啊……”
黎懿暗地里踢了程皓一脚：别说漏嘴了。
“所以医者父母心嘛，林老师和黎懿这么照顾你，我自然是要好好报答的。”程皓那脚叫一个疼，看向黎懿：踢这么重干吗，很疼啊；夹了一个黑色的包子咬了一口“林老师，这黑豆包好好吃啊，您怎么做的？”
“点心师傅做的。”林洁瑜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明家有自己的厨师团队，西点师和中式点心师傅都各有两位，黎懿就让他们先好一些可以早上吃的点心然后冰冻后送家来，也省得林洁瑜早上太辛苦。
“好吃嘛，那明儿我让他们多送些，你和老爷子都拿点，放冰箱就行了；想吃呢蒸几分钟，再热一份牛奶，很快能搞定；东西你绝对放心，明家厨师团队的用料标准和其他指标都更为严苛，所以很卫生，而且也都有营养师调整菜单。”黎懿假意活络气氛。
“还顾别人呢？自己早上起来连杯牛奶都不肯自己倒，都要俞晁给你端上。”林洁瑜多少是不高兴的“真把俞晁当自己贴身仆人了？也是小俞愿意当你是妹妹似的照顾，可你别以为谁就该都拿你当妹妹的……”
“妈，这粥厚了些。”黎懿岔开话题。
“厚点解酒，你和程医生不是都喝酒了嘛。”林洁瑜看看程皓，她的生气不是因为程皓和黎懿孤男寡女的待了一晚，是程皓多少有些推诿不认的意思。
程洪斗也明白林洁瑜的气点是什么，她没真生气，不然也不会非让他们父子来吃早点，她就是想知道程皓什么说法，看看自己是什么态度“小黎啊，我瞧你和程皓这关系好像挺熟啊。”
俞晁不说话光吃了，眼神在被父母活捉的男女之间转来转去。
“小黎，你是一好姑娘。”程洪斗也觉得粥厚了点，不过有的是就不错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这儿子不大靠谱，加点小心。”
“亲爸，有这么说自己个儿子的嘛。”程皓吃了流沙包，转头看编排自己的亲爹。
“没有，程医生靠谱，绝对靠谱。”俞晁接口否认“程医生混迹酒吧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只在河边走，绝对不下水；我一直认为酒吧里没什么好人，都是些乘人之危的禽兽之辈，但程医生完全颠覆了我对人性险恶的悲观观点，从他以往对待喝醉姑娘的情况看，没有一个姑娘后面找他兴师问罪的，可见其人品之端正与优秀，实乃当今柳下惠。”
程皓抬头看向说话好听，但意思怎么都觉得不好的俞晁：柳什么柳啊，你这是夸我呢嘛！以他的感觉，林洁瑜极为正派，什么酒吧之类估计在她那里都是和红灯区一样的，所以他不愿意俞晁提自己经常去酒吧这事。
黎懿偷瞄了他一眼：这笨笨怎么还没听出俞晁到底想说啥啊“乘人之危乃禽/兽，可程医生不是经常遇到你情我愿的投怀送抱，都不肯……”
“禽兽不如啊。”这才是俞晁想说的话，还是黎懿，和自己默契，终于让俞晁逮到机会，语重心长的来了这么一句。
程皓被他们挖坑了“嘿，我这叫洁身自好！”叉腰！
林洁瑜轻咳，但黎懿和俞晁不要太过分了，可也忍不住看看急眼的程皓，来了一句“程医生，嗯，有病不怕，医学挺发达的！”又看看程洪斗“当爹的也要多关心一下儿子。”她也想，是啊，自己怎么就会没想到呢，程皓的过去俞晁肯定是调查清楚的，所以女儿一点不担心什么。
被牵拉自己不够关心儿子的程洪斗转头瞪自己那‘没用’的儿“唉，待会儿就带他上医院。”
“俞晁，找找我们有这方面的关系不，千万不能是什么九龙医院的，那种坑人医院说不定就把小病治成大病了！”黎懿一本正经“程医生一辈子的幸福，程老爷子抱孙的指望，不能耽误了！”
俞晁正经一本“好，我会找国内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交给我，放心吧。”
“好在程医生还有一付好皮囊。”黎懿继续一本正经“只要治好了，一样能顺利的。”
“是，我觉得吧，只要以后那姑娘不知道，结婚肯定没问题。”俞晁也正经脸“程医生的好皮囊都遗传自程老爷子，程医生，为了这，你也得多孝顺孝顺老爷子。”
程皓瞅瞅这四人，俩长辈他不能说话，就俞晁和黎懿，这两人忒坏了！还说！还说！站起身。
“吃饭呢，没规矩。”程洪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老师，您慢吃，我吃好了。”程皓还是和林洁瑜打了招呼。
林洁瑜知道程皓被黎懿和俞晁编排了“没吃什么啊，再吃点什么吧。”
程皓横眸那俩货“不了，和两毒舌精一起吃饭，我怕消化不良！”转身就走。
“等等。”黎懿起身，飞快去撕了个保险带，拿了桌上黑金流沙包和一个花卷装里面，追他到门口“拿着，路上吃。”
程皓正在换鞋，看见她几乎要放到自己鼻前的保鲜袋，看看里面东西“现在，不说我了？”看刚才把你和俞晁能耐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汰我，好乐是吧！
“不要拉倒。”黎懿见他拿乔，直接拿走。
程皓却拉住她胳膊，拿过装着包子的保鲜袋，贴在她耳边“待会儿白细胞计数，微信告我。”然后拿出一个流沙包就咬在了嘴里。
黎懿回转，自己知道自己在笑。
走回餐厅，看见林洁瑜、程洪斗、俞晁都用一个表情看着她：大姑娘喽，知道心疼人喽！
俞晁拿了一个花卷塞嘴里，流沙包都让黎懿装给程皓带走了“林老师，包子太甜了。”
“粥也太甜了。”程洪斗喝了一口粥。
另外。
某酒店的套房里传来一对男女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据说都惊动了隔壁的客人和正在楼层里打扫的服务人员。
……
中午。
‘白细胞恢复到正常范围值了，其它检查怎么样？’程皓送走他上午的病人，还没来得及吃饭，看见了黎懿发来的消息，就问。
‘今天上午的做好了，下午还有。’对方很快回答‘我可能还要住院两天，这事瞒不住我妈了，这两天你爸可能又要没饭吃了，你和老爷子打个招呼啊。’
‘知道了，我帮老爷子点外卖。’程皓反倒觉得三分愧疚“你要注意身体，你妈身体看上去也单薄，老爷子那儿让他自己解决，也不能总是跟你们家蹭吃啊。”让她考虑自家老爷子的吃饭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