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懿）……”程皓知道自己被她完全漠视了。
黎鸿杰微笑着，拍拍黎懿挽放在自己手臂的手“其实没在学校里读过书没什么不好，不然你这么漂亮，肯定得是校花，但其实啊，校花、笑话，真差不多，特别是那些爱得瑟，觉得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又需要一个个爱情滋润的校花，到后来啊，真跟笑话没两样。”一边说着一边带她离开。
张铭阳很想发作，但黎鸿杰的态度明显就是在宽慰她，他这账只能记在程皓头上“他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吗？”
程皓转头，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张铭阳等黎鸿杰离开就问“这货为了他妹也没有必要说话这么不好听吧。”
程皓说不了什么“他一开始是有点同情我，后来多事的人喜欢把他和顾瑶放一起说，他就很讨厌顾瑶了。”
“这是顾瑶的错吗？”张铭阳觉得黎鸿杰不可理喻，但突然想到顾瑶刚才看见黎鸿杰时脸上那一抹光彩“还是说顾瑶喜欢过他？”
程皓看了一眼楼上，点点头“黎鸿杰不仅是学生会主席，大学时候就长相英俊，为人热情，一直都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演讲、音乐、校外比赛，他都很活跃，小提琴也拉得好，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
张铭阳能想到“那你老实说，你觉得是怎么样的情况？”
“他和我同寝，他不喜欢顾瑶。”程皓心里无法立刻平静下来，今晚顾瑶、黎鸿杰的相继出现让他应接不暇“他知道……”
“他知道你那不争气的暗恋，更怒你不争，连带着也认为顾瑶心机太深，明明不喜欢你却还是吊着你不放。”张铭阳幽幽的来了一句“那货在我们俩面前如此得意，就是因为顾瑶对他表白过，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对吧。”
程皓叹了气，又点点头。
张铭阳上楼“黎懿这次伤的不轻，估计她这样的大小姐，从没被谁这么漠视过；你如果真的无心，就别再找她了，这个女人狠心起来，你根本挡不住。”
程皓转头看向出口。
……
黎鸿杰让黎懿现在车里等一会儿，他有个电话要打，黎懿以为是医院的事也没在意。
“我是黎鸿杰，俞晁。”黎鸿杰打给了俞晁。
俞晁自然认识黎鸿杰“杰少说事。”
“给我盯着顾瑶，不要让黎懿知道。”
“这件事已经在做了。”她还真的并不清楚“我从不小觑女人的嫉妒心。”黎懿带着罗钥去了美国，找宋宁宇‘报仇’，明尧先生和明炜先生就已经都相继叮嘱过了，有些事盯着是以防万一，总比什么都不清楚来得好。
黎鸿杰笑了下，收了手机，坐上车。
“别做白用功。”黎懿看了一眼自家哥“我没那么脆。”
黎鸿杰抬手揉揉她的发“是啊，别自贬身价；只要你放弃程皓，哥就不做白用功，你上次的美国访问活动虽不是让其离婚的主因，却也是导火索，是个女人都会恨，而顾瑶应该也看出来了，程皓没忘了她，哥不想让她拿程皓伤了你；琅哥不在了，我更不能让我家妹子受委屈了。”
黎懿垂下眼：他只以为大哥是病逝。
那天晚上张铭阳喝醉了，拉着顾瑶非不让她走，程皓无法只能带他们回自己家里。
程皓也有了机会能和顾瑶近距离的谈了一下。
顾瑶也因为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程皓的‘秘密’，他写的那些秘笈《关于Y的一切》，还有自己年轻时的照片，而且那不是一本，而是厚厚的五本。
然后在一本里，她看见了一张美国结婚公证书，只不过被撕开了，然后又被严丝合缝的用透明胶粘了回去，放在透明单片文件夹里。
顾瑶看名字……然后咬住了下唇。
程皓也趁着顾瑶上洗手间，给黎懿拨出了电话，但是始终没人接听，他要挂断的时候有人接听了“黎懿……”
“我不是黎懿，你是她朋友吧……”
还没等程皓问他是谁，就听到有人说话。
“姐夫。”电话里传来她软糯撒娇的声音“该你出牌了。”
“是啊，等你呢，什么破电话啊。”还有似乎是黎鸿杰的声音。
“你们可以了啊，都几点了还打牌？蓁蓁，你也不说话啊？明天回上海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开会。”
“我赢牌呢，我怎么说？你不知道黎懿不讲道理的时候就是曲筱绡3.0版啊，而且她还喝酒了，我可斗不过她。”
“姐夫！姐夫！姐夫，把电话扔了，你跟我一起，我就不信我打不过蓁蓁，你再不过来，我就过去了啊；姐，我喜欢姐夫……”黎懿的语气完全是迷妹状态。
“拿去。”这个女声毫不在乎。
“蓁蓁！”姐夫急了。
“快出牌！”黎鸿杰正等着呢，好不容易凑一牌局，他容易嘛。
那边热闹异常。
顾瑶也走了下来，程皓挂了电话。
☆、八十三
第二天一早。
张铭阳酒醒了，发现顾瑶还在程皓家，质问程皓发生了什么，程皓告诉他因为他酒后无德拉着顾瑶死活不让她走，所以自己没办法才让她上楼睡，自己和他一起睡沙发。
但是张铭阳还是对程皓不放心，拉着他到天台，追问程皓昨晚自己断片后他和顾瑶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程皓让张铭阳收起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编排自己没事，就是不能让这么想顾瑶。
张铭阳算是听进去了，但看见程皓还是念念不忘的，就说没事，如果他真忘不了，冲他，自己能让。
程皓不安心并不是因为什么旧情难忘，而是去美国时他就知道顾瑶是谁妻子的事，他告诉了张铭阳，他那次手痒发出的邮件正是发给顾瑶的，所以自己才觉得对此有所内疚。
张铭阳听到顾瑶的丈夫是宋宁宇时，也乱了：这一通乱啊，原来是自己和程皓亲手把她逼回来的。
程皓都免不得自嘲这生活里的事远比电视剧里狗血多了。
顾瑶也再次上楼，找出了那张被撕成一半后拼合起来的婚书，看着上面的名字……她记得黎懿和罗钥关系似乎非常不错，程皓和黎懿的关系这么好吗？好到可以玩这种美国便捷婚书？
拿着那份婚书，想到黎鸿杰的嘲讽，想到黎懿当初带着罗钥来美国时的高高在上，她勾起了嘴角。
不过那天她没有做什么，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先处理，很快就告辞，离开了程皓家。
程皓等他们都走后，再度给她打去电话，这次她接了，程皓抢在她开口之前说“那个，黎懿，你忙就听我说，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怎么样？你要是没空，我买过去也行。”
“想吃什么我让人订位。”黎懿淡然的说了句。
程皓听她说的坦然，心却咯噔了下“你想吃什么？”
“粤菜吧，还是喜欢吃南方菜。”黎懿看着文件“我让人把时间、地点告诉你，需要我让人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去，要不要我去接你？”程皓听她并没有什么波动，自己就有些难安。
黎懿看文件将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圈出“不了，我时间不多，可能只有一个小时。”
“好。”程皓却知道她给自己的时间不少了“中午见。”
“拜。”黎懿先挂了电话。
程皓看着自己的手机：她说了‘拜’？‘……我不喜欢告别’，是无心的，还是……蹙起了眉头。
中午。
她约的地方紧挨着颐和园东宫门，环境是雍容大气的中式传统建筑风格，私密性很强。菜品以粤菜为主，价格不菲，不过来这里感觉真的不错，特别是这份幽雅的环境，有种忙中偷闲的感觉。
程皓点了不少，却发现看她没怎么吃“菜不合胃口？”
“没。”黎懿淡然笑了下“你也吃的不多。”
“我，我吃的比你多。”程皓看看自己盘子，他发现了黎懿今天真的好像有些不在状态，和她说话她答是答的，只用很简捷的几个字“那你还想吃点什么，再点。”
“别浪费。”她拿起果汁喝了口。
程皓觉得她可能是很在意昨晚自己的举动“昨天，我……我只是，很意外，非常意外。”
黎懿对他微笑“理解。”
“其实，其实什么事都没有，真的。”程皓不知该怎么解释。
黎懿还是微笑，点头“嗯，相信。”
程皓有一种比过去更糟糕的感觉，初见时她看似温和实则刁蛮无理，让自己束手无策，每一拳都打在棉花里似的，可现在她真的温文有礼了，自己更有陷入泥藻的无力自拔感“你别这样，我说，没事，真没事，什么都没有。”
“我相信。”她通情达理。
程皓深呼吸了下“我和张铭阳说了，其实是我们俩把她逼回来的，所以，所以，我挺内疚的，昨晚张铭阳拉着她不放……”
“别解释，这么好的风景，何必说已经发生的事。”黎懿温柔的说着，拿着果汁“我们就过个愉快的中午，不好吗？”
“不生气？”程皓试探的问了她的感觉。
黎懿笑着摇头“不生气。”
“真的？”他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心。
黎懿瞧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扯动唇瓣“那你是希望我生气喽？”
“没有，怎么会。”程皓见她露出微笑意外的态度终于确认她没生气也没什么负面情绪“我怎么会希望你生气，生气是女人的大敌，生气一小时等同熬夜一晚上……嗯？怎么不阻止我‘废话连篇’？”她最不爱听自己唠叨了。
“因为挺高兴你没有来还我那枚胸针，高兴你现在还愿意对我废话连篇。”黎懿柔柔的注视着他“谢谢你，还惦记我的情绪。”
“我当然惦记。”程皓觉得她这句话里才有些情绪“别说‘谢谢我’，我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那枚胸针，他已收好。
“我也很抱歉，没能陪你到最后。”黎懿放下果汁杯“所以，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道歉都不必说，谁也没有对不起，好吗？”
她的意思是掀过这一章？程皓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她还是并不能被看透表情的微笑上“好，不说抱歉。”
黎懿的手机响了，是俞晁发来的提醒，拿起手机“抱歉，我有事，先走了。”起身。
“鸿杰，他不是短修嘛，得空约出来一起吃顿饭。”程皓也跟着起身，抢了半句。
“我把他手机号给你，你们老同学自己约吧。”黎懿说的很自然“他反正还要待一段时间的，走了啊，单我已经让俞晁买了。”然后抬手“再见。”
“黎懿，你过去从不和我说告别的话。”程皓再度听到了她的一句告别，喊住了她。
黎懿背着他，没回头“哦，是吗？我说了吗？不好意思，俞晁催我了。”她手机响个不停，边接听边走了出去。
程皓重新坐下，望着外面秀丽雅致的园林景色，心发凉：她不是不生气，她是不愿意和自己生气。
门口。
俞晁已经打开了车门“没事吧。”
黎懿矮身，坐入“没事，卡内基不是说过嘛，不断失去，才会无所畏惧，更何况我从来没得到。”
俞晁关了车门，绕了车尾，上车，走人。
车内。
俞晁往后看看“我说你听就好，现在宋宁宇依然坚持平分家产，没有同意顾瑶让他净身出户的要求，顾瑶这边还需要尽可能多的搜集他出轨的有力证据，所以有罗钥签字的出轨材料就是最有力的铁证，但罗钥小姐态度也很坚决，她是不可能会签那个字的。”
“因为她还需要这几个月的工资。”黎懿看着自己下午需要出席会议的资料“如果我是顾瑶，我该怎么做？才能让罗钥肯下对自己极为不利的证明呢？”
“找人劝她。”俞晁脱口而出“最好是她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会劝她签这种字？”嗤笑从她喉咙里出来“是最好敌人吧。”
这种分析对俞晁很平常“她能利用的是张铭阳和程皓，能影响罗钥的，在北京，罗钥认可的，你；可你不会这么做。”
“可真论起来，她在婚姻里并没有做错什么，她的确是受害者。”黎懿划着屏幕，在这个文件里找她要着重过的方面“要求宋宁宇净身出户合情合理。”
“她昨晚在程皓家待了一个晚上，早上七点五十一分才出了大楼，张铭阳在八点二十分也出了大楼。”俞晁往前坐正，如常的告知她这点。
“你们是偷窥狂啊，是监视程皓还是监视顾瑶？”黎懿轻笑出来“谁的损主意？”
“顾瑶是潜在敌人，你带罗钥出现在他们夫妇面前时就该有所觉悟。”俞晁醒她“对敌该如何，不用我醒吧。”
黎懿掩嘴打了个哈欠“昨晚睡的太晚了，困了。”放下电子工具，调整了下坐姿，闭眸休憩“到了叫我。”
“好；明天下午约了郑医生，但郑医生三点才有空。”
郑医生，她的心理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今天我虽是三更，实则是双更！
☆、八十四
顾瑶那边正如俞晁揣测的，她需要罗钥的签字，但是也知道直面罗钥这条路已经不行了，必须另外想办法，她接受了张铭阳请她参观诊所的邀请，从张铭阳那里得知了是程皓这个暗恋自己多年的男人找出了那些证据，并以邮件的方式告知了自己，然后就借故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