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更何况,听安阳的意思,崔五娘子可能不是那么听崔更的话,或许他们可以利用这个矛盾从中找到破绽呢?
  燕喃想想道:“大姐,她从未说过要你我帮忙之事吧,她如果真的不想进宫,法子多得很不是?”
  “可是。”安阳欲言又止,蹙着眉道:“她没别的办法了!以她的性子,不会忤逆长辈,但也不会就那么接受……官家。”
  燕喃叹口气,“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是崔府和宫里的事儿,就连我爹也无法干涉。不过。”
  她话题一转,“多谢你说这些,我会转告爹,让他这几日多留意些崔府和宫里动静。”
  崔五娘子如果真如安阳所说不是诚心入宫的话,那会出什么乱子呢?
  崔五娘子进宫的明旨晨起就发了,崔府中一派喜气。
  大红绸缎和灯笼将崔五娘子的院落装扮得跟年节一般红红火火,丫鬟婢妇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送衣料的、挑首饰的,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崔七娘等人从崔五娘子屋里出来,个个儿手里都捧着个钗盒,欢喜不已。
  最小的崔十八娘拿着一柄朱钗眨着眼睛问道:“五姐真的要去当贵妃了吗”
  旁人有人笑着说:“以后可不能叫五姐了,得叫娘娘了!”
  “我早知道五姐命贵!”
  “难怪二婶没着急给她挑人呢。”
  几个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崔七娘歪着头道:“可我看五姐似乎不怎么开心。”
  “羞得嘛,五姐今儿难得被咱们打趣了,肯定羞得紧。”
  几人说说笑笑,全没注意旁边几个嬷嬷和她们见过礼,再擦身而过。
  那几个嬷嬷中间围着的一人发梳高髻,微垂着头,挑起修长的指甲理了理衣襟,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小娘子。
  “是崔府的几位娘子。”连翘在她身旁低声解释。
  那人点点头,继续往里走去。
  院落的主屋内和外头的热闹大不一样,冷冷清清没有声音。
  崔五娘子正站在后窗前,一动不动看着后院风景。
  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来人渐渐从光线昏暗的地方往窗边走来,声音略沙哑:“听说你不开心?”
  崔五娘子一懔,忙转身向来人见礼,“师尊!五娘并未不开心。”
  又朝连翘福了福。
  连翘扶着尊上在窗边椅上坐下,笑嘻嘻道:“师姐客气。”
  崔五娘子忙招呼丫鬟上茶,亲自捧到尊上跟前,“您怎么过来了?”
  尊上冷冷打量着崔五娘子,“难为你还记得叫我一声师尊,我也未教授过你多少东西,只不过答应崔相救你一条命而已。”
  她并不伸手接崔五娘子的茶,崔五娘子尴尬伸着手,听她继续训话。
  “知道你向来心气儿高,如今你报恩不是为我,而是为你崔府,再说了,这又不是一生一辈子的事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崔五娘子慌忙跪下,沉声道:“五娘只是有些忐忑,并无不开心,更无不满。能为翁翁、为师尊做事,是五娘的福气!”
  “恩。”尊上这才慢悠悠接过茶来,“你明白就好,准备得如何了?”
  崔五娘子垂首答:“都已准备好,保证不会被人发现破绽。”
  尊上看着她道:“伸出手来。”
  崔五娘子愣了楞,遂缓缓伸手右手,手掌摊平。
  尊上将小指上套着的长长指甲套取下,轻轻递到她手中,沉声道:“这个,你带去。”
  “这。”崔五娘子抬起头来,“五娘不懂,用在什么地方?”
  尊上嘴角微微一笑,“那副画上,还有圣旨上,到时候,画和圣旨一起送去。”
  看到那副画,她不信梁燕喃会不碰!
  崔五娘心“怦怦”跳了跳,一点头,“五娘明白。”
  遂深吸一口气,将那指甲套小心翼翼捏着底部,再拿起,戴到自己左手小手指上,那指甲套上镶嵌着的七彩碎粒宝石闪着华丽的光,璀璨无比。
  “还有这个。”尊上将一小块黑玉模样,造型奇特的玉牌递到崔五娘子面前,“仔细看看这玉石的光泽,切记拿到燕子令的时候,要确认那玉石是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崔五娘子睁大了眼,这就是翁翁寻了几十年的燕子令了!
  那黑玉上头泛着一层荧光,透过荧光看去,似乎玉石里头的黑色是流动的。
  她仔仔细细看了几息,点点头道:“五娘记住了。”
  燕喃在听完安阳的话后,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是忧心娘的解毒丹药,还是因为担心崔五娘子要进宫而出的乱子。
  她坐立不安了半日,还是决定直接去鹿神医处等着。
  刚来到二门外,就见大力急匆匆跑了进来,看见她一愣,随即冲过来道:“娘子,四娘子她,她晕过去了!”
 
 
第447章 试药
 
  燕喃一听,忙往外头看去。
  刚迎到二门,就瞪大了眼,只见一人背着梁宛茹匆匆进来,一面走一面喊大力:“醒了,醒了!”
  燕喃却道那人是谁,是文准文三爷!
  文准一见燕喃,忙烫手似的一把将梁宛茹甩下背,燕喃忙一把扶住。
  只见梁宛茹捂着胸口咳个不停,又是捶胸口又是虚弱喊着,“水,水……”
  “这是怎么了?”燕喃看看梁宛茹,又抬头看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文准。
  文三爷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衣衫不但皱了,还有一块儿污秽,散发着阵阵酸臭。
  大力见梁宛茹醒来,大松一口气,冲过来解释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方才四娘子被甑糕给噎住,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甑糕……
  梁宛茹蹦起来,涨红了脸道:“是因为吃的时候刚好在说话……”
  燕喃差点笑出声,见宛茹那么痛苦,又知不该笑,想想也有些后怕,那甑糕是糯米做的,噎住了若救治不及时,还真能将人气管儿给全堵上!
  她看一眼文准的模样,就全明白了,想来是文准及时施救才让梁宛茹将那甑糕给吐出来,只不过这二人怎么会遇上的?
  燕喃朝文准施礼一福,先吩咐大力道:“赶紧去打盆水来先替文三爷擦擦。”
  然后再看向文准,“多谢三爷!想来是三爷救回宛茹的吧?”
  文准皱着眉,整个呼吸间都被肩头那恶心的酸臭充满,恨不能把衣衫都脱了去,但见梁宛茹又活蹦乱跳起来,终还是松了一口气,强忍着道:“不必客气,只不过梁四娘子今后吃东西时务必小心。”
  这人简直就跟萧衡那个炸弹一样的性子一模一样,到哪儿都能出点事儿!
  梁宛茹涨红着脸,看文准狼狈的衣衫,鼓着腮帮子道:“还不是你刺激我……不过,今日,多谢文三爷。”
  说着福了一礼。
  那边大力打了桶水来,简单将文准衣衫上的秽物清理掉,文准便匆匆告辞而去。
  燕喃带着梁宛茹往里走,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梁宛茹撇撇嘴,又笑了笑,“这文三爷的嘴就是乌龟壳子,死硬死硬的!昨儿个我说那甑糕好吃他不信,还说起市井小吃那么不屑,今儿早晨,三姐你猜怎么着,我在巷子口就看见他一路那摊点前买东西买过去,馒头就买了好几大包。”
  “噗!”燕喃忍不住笑出声,文准也这么钟意吃的?
  “那后来呢?”燕喃问。
  “我开始就跟在他后面买,见他在苗甑糕家买了两笼,才冲出去笑话他。”梁宛茹一脸得意,可让她抓了个现行!
  “那你是怎么噎着的?”燕喃也跟着笑。
  “后来我们就一起往回走。一路走,他一路说他只不过是好奇,买,不等于他承认这个东西就是好吃。”梁宛茹一脸鄙夷,“承认自己府上的甑糕比不上人家有那么难吗?我看他买来就连着吃了三个,还说不好吃?”
  “所以你就噎住了?”燕喃抿唇。
  梁宛茹嘟着嘴,拍拍胸脯有些后怕,“我当然就要反驳他,结果一不留神,那甑糕还没嚼就给吞进去了,当时我就觉喘不过来气儿,一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以后还得注意点儿!”燕喃揉了揉她发髻,“不光是为了仪态,吃东西说话确实容易呛到噎到,今日幸好文三爷施救。”
  燕喃忽好奇道:“他怎么救你的?”
  梁宛茹有些委屈,“我醒来的时候他正把我背肩上狂颠,颠得我都吐了。”
  “就是得让你吐出来!”燕喃点了点她眉心,“回头咱们带点衣料和蒸糕去谢谢人家。”
  梁宛茹一想到燕喃做的蒸蛋糕,又欢喜得直拍手,“好,好,这个文三爷一定喜欢!他虽然嘴硬,但毕竟还是挺懂吃的!”
  燕喃送梁宛茹回去安顿好,想想这个妹子和她并没血缘关系,但二人相处这段时间倒是处出姐妹感情来,又不由唏嘘。
  难怪娘在未生病前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想来,娘那会儿已经被梁湛伤透了心吧?
  燕喃从梁府出来,直接去了医馆。
  刚进后院门,苒苒就兴冲冲跑出来牵起她的手,“喃姐姐,我和翁翁正准备去找你,那药配好了!”
  燕喃大喜,忙牵着苒苒往正堂走去,“神医!”
  鹿神医见燕喃来了,笑着点点头,“成了,这几味药说来起来,都各有大毒,凑到一起药性却反而被中和了,变得温和许多。”
  燕喃深吸一口气,兴奋得有些想跳起来,“那我先拿回去!”
  鹿神医摇摇头道:“我是这么想的,那位白小哥的毒性要轻一些,想来蛊虫还未养熟,给他的用药料也相对小,所以让他先试试,若是有什么差错,也能来得及挽回。”
  燕喃想想有道理,遂忙点头,“您还要准备什么,我来帮您收拾。”
  鹿神医又带上了针盒,以及几种毒药可能会出现的毒性对应的解毒药草,留下苒苒在医馆,与燕喃和守在外头的青衫一起直奔贞庆道观。
  钟永留在道观内照顾阿白,见到燕喃他们来,明白阿白有救,也松一口气。
  “阿白情况如何?”石室内,燕喃见阿白闭着眼,轻声问钟永。
  钟永摇摇头,“他这两日状态不怎么好,清醒的时候仿佛越来越少,倒也没喊痛也没挣扎,就是很多时候就跟灵魂出窍一般,睁着眼神情却呆滞看着前头,看上去有些吓人。”
  燕喃想到梁湛说的娘初初生病时的样子,跟阿白这样的情况类似,果然图鹰给娘下的蛊毒和东辽人给阿白用的是一样的!
  鹿神医那边已查看过阿白最新的情况,点点头道:“还好,经络和窍穴还算正常,生机也在,我先施针将他唤醒,再直接用药。”
  燕喃点头。
  钟永在一旁打小手,燕喃扶着烤针递针,鹿神医几根针扎下去,只见阿白悠悠地睁开眼来。
  “阿白?”燕喃在他身旁试探着喊,“还认得我们吗?”
  阿白嘴角动了动,轻轻眨了下眼。
  燕喃松口气道:“解毒丹药配出来了,你先服用试试,但是。”
  她肃然道:“这药还没人试过,或许会有其他问题,你愿意吃下试试吗?”
 
 
第448章 解毒灵丹
 
  阿白费力地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燕喃,艰难张口道:“给我。”
  燕喃回头示意,钟永过来扶起阿白,让他斜斜坐起,鹿神医取了丹药和水来帮着阿白服下。
  钟永再轻轻将阿白放下,让他重新躺在榻上。
  阿白紧闭着眼,继续一动不动,片刻后,整个身体都微微颤动起来,脸色瞬间青得可怕,隐隐发黑。
  “这是怎么回事?”燕喃紧张地扑到站在阿白身旁的鹿神医身边。
  只见阿白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下,青筋高涨凸起,里头似有活物流动一般,不断从皮肤底下穿过,甚是骇人!
  鹿神医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阿白的动静,手指一直搭在他脉搏上,镇定道:“蛊虫受了丹药之毒,说明药起了作用!”
  燕喃听了稍稍放心,不再言语,紧张万分地看着阿白身躯颤抖得更加激烈。
  如此过了大约二十息,阿白的颤抖渐渐平缓下来,紧接着,他头脸、手臂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映着石室内的烛光,那汗珠泛着淡淡的黑色,还伴有浓烈的腥臭气。
  鹿神医吁出一口气来,搭在阿白脉搏上的手指松开,一摊手道:“拿银针来,用梅花针。”
  燕喃忙照办。
  鹿神医用针在阿白风池、太冲等几个要穴扎过,阿白浑身的汗更加密集,衣衫都渐渐湿透。
  待银针扎过,他忽然发出一声呻吟,睁开眼来。
  燕喃大喜过望,“你醒了!现在觉得如何?”
  阿白手指动了动,抬起手来,自己看着自由活动的手指咧嘴一笑,答燕喃道:“痛快,浑身舒畅!”
  燕喃欢喜得合不拢嘴,忙问鹿神医:“神医,可是丹药没问题?完全解毒了?”
  鹿神医神情也大为放松,捻着长须笑笑,对阿白道:“应是没问题,再待一刻钟,我再用你的血验验,看是否还有其他余毒。”
  阿白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刚刚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恢复正常的人,用手撑起胳膊道:“这毒定是全解了,我现在下地跑圈儿都没问题,浑身只想舒展舒展。”
  鹿神医哈哈一笑,“别急别急,等会儿就让你出去跑去!”
  经鹿神医确认阿白体内已无余毒,大伙儿都完全松一口气,燕喃更是激动,恨不能插上翅膀拿着丹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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