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夜深了，她里面未穿。
程午则是懊恼，她忘了这回事。
从沙发上坐起来，程午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她语气淡淡的，酡红肌肤出卖了她此时的羞怯，“我认为我们发展得太快了。”
她不忘抱歉，问他，“疼吗？”
“不疼。”这时候哪能说疼？周意立笑了笑，光明磊落解释，“刚才情难自禁，既然你觉得太快了，我以后会克制。”
程午点点头，抽了纸巾出来吸干茶几上的水。
周意立低头看她，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她那片白皙诱人的风光，他嘴里干涸，撇开目光。
他又有些后悔了，面不改色，“但我不是正人君子，我不敢保证说到做到。”他顿了顿，意味深长，“毕竟我很正常。”
程午把湿成一团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她听懂了他的话，笑了笑，“前提是，如果你不怕刚才的情况重演。”
他愣了一下，黑沉沉的眼睛带上了笑意，“威胁我？”
她站起来，与他对视，“善意的提醒，毕竟我也不敢保证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周意立哭笑不得，不满道，“这就过分了啊，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想做什么不行。”
程午不理他这话，“你坐一会儿。”
她回了卧室，两分钟后再出来，换了身衣服，明显是把没穿的穿上了。
程午问他，“你找我有事？”
周意立说：“今天没见到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了。”
饶是程午淡定，也抵不过他的厚脸皮。
“你就不想使用女朋友的权利，问问我今天干什么事了？”
“这是你的自由。”
“……”
周意立感叹，女朋友好像对自己一点都不上心啊。
“那今天你想我了没？”
“……”
“失败，看来是我单相思了。”
“……”
他看她沉默了，笑笑，转话题，“家里有没有吃的？”
程午说：“有面条和速冻饺子。”
周意立晚饭没吃饱，径自去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吃完刷了碗后就离开了。
程午听着外面电梯“叮咚”的声音，摸不着头脑。
在家里休息的日子，程午喜欢一觉睡到自然醒。哪想到天不遂人愿，她被电话叫起来，又是周意立送的鲜花。
他还真的一天一束？
程午取回家，昨日的依旧鲜艳，不过没有新的花瓶了，她一时不知如何处理，随手放到桌上。
周意立正在开每周一的例会，屏幕亮起来时他瞥了一眼，程午发来的短信，“明天不要给我送花了，扔了很可惜。”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她一本正经的神情，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将屏幕按灭。
会议结束后，他点开短信界面，回复程午，“明天是七夕，不送不行，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如他所料，程午没有回音了。
周意立把财务总监叫到办公室，告知她周静暑假在家无聊想到公司体验一下，就实习到开学，小半个月时间，让她找一个好脾气的老人教一教，让她有事做就行。
财务总监听懂了，这是小公主脑袋一热的事，美其名曰是锻炼学习，其实就是过家家闹着玩呢。
还要找一个好脾气的老人，意思是小公主不那么好相处？
不过既然领导有要求，她当然照办，反正实习生也用不到多少专业知识，让她录录数据、核对一些简单的资料就好。
“那我让周小姐跟着瞿红吧，她是我们部门公认的脾气好了。”
周意立目的达成，不动声色，“你安排吧。”
周静下午就来了公司，正式入职财务部。对于这个玩票性质空降的千金小姐，全体职员表示了热烈欢迎。
事实上，虽然来之前周静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好歹也是人生第一回做卧底呢，还是有点小紧张，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瞿红和周静想象中不一样，瞿红个头相当高，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长得胖胖的，看上去很有福气。
她没想到这是一个外表能给人好感的人，现在的坏蛋都这么会伪装了吗？
有了这个认知，小姑娘又亢奋了，刺激！
她和瞿红套近乎，甜甜叫人“姐”，“瞿姐，这半个月我就跟着你混啦，今后多有麻烦。”
瞿红对着她笑，声音温和，“不麻烦，应该的，周小姐。”
周静主动问，“那今天下午给我安排什么活？”
财务部工作繁忙，瞿红就真的把周静当普通实习生，让她帮着做Excel表格。
周静感到新鲜，很快进入状态，遇到不会的就一口一个“瞿姐”的请教瞿红。
瞿红也不嫌她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始终面带笑意，非常有耐心。
到了下班的点，冯博来了财务部，“小静静，都来不和冯博哥打声招呼，是你的不对啊。”
周静一本正经，“我很热爱工作，工作使我分不出时间。”
办公室的人都被逗乐了。
冯博“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我们小静静是如此敬业的人，今年春节找你要敬业福。”
周静得意，“你要多向我学习，以我为榜样，工作时间不开小差。你说是吧？瞿姐。”
瞿红笑笑，不说话。
冯博抬手给她看时间，“已经下班两分钟了，麻利儿关电脑走人，别把我们小静静累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得不偿失了。”
什么比喻？
周静：“……”
她看向瞿红，瞿红意会，“下班吧，我们也下班了。”
周静跟着冯博走了，周意立等在停车场，她上了她哥的车。
车子启动后，周意立问她，“感觉怎么样？”
周静没个正经，“朝九晚五的工作果然不适合我，这辈子我还是安安心心做富二代混吃等死吧。”
周意立知道她不皮不开心，由她去了。
周静说：“据我观察，瞿红真的不像坏人，她就是个老实人啊。”
周意立也这样想，但杨华作为警方代表发言，既然已经出此“下策”了，应该不会判断错。
他拍拍她脑袋，“别的你不用管，就把她当作同事相处，等待机会。”
周静：“好！”
周静走后不久，瞿红也下了班。
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使得她步伐迈的又急又大，转了三条线路的地铁，出了站，她步行十分钟，到相熟的小店去取摩托车，然后开了半个小时开回家。
今天比往常晚了一刻钟，丈夫康培询问缘由。
瞿红解释，“老总的千金到我们部门来实习，上面把人安排给我带，耽误了点工作，加了会班。”
康培多疑，“老总的千金怎么会到你们部门实习？还安排给你带？会不会有诈？”
工作上的事，瞿红本来就没有疑虑，但最近好像是个多事之秋，丈夫一提醒，她便认真想了想，很快又打消疑虑。
跟周静相处了一个下午，就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
再说，以周静的身份，退一万步都不可能。
她不以为意，笑道，“就是小公主过惯了富贵日子下凡体验生活呗，你知道我脾气最好，又有耐心，最适合当老师了。你别一惊一乍了，没事的。”
既然妻子都这么说了，康培放下心来，说：“明天有客人预订。”
瞿红点点头，“我准备准备。”
第22章
周意立提前约好程午一起吃晚饭, 绕了一截远路回去接她。
冯博电话嘲笑周意立多此一举，被周静批评不解风情。
冯博先去饭店会一众好友，人不多, 有男有女, 都是富二代圈子里的。冯博和周意立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自然而然和他们也混的很熟。
他一走进金碧辉煌的包厢, 有人就问，“冯哥, 这是立哥第一次把女朋友带来和我们见面, 什么来头啊？”
冯博接了根香烟, 叼在嘴里，故作神秘，“来头可大了, 你们几个加一块都没人家厉害。”
大家关系好，张口就来，“莫不是你们前段时间去柬埔寨玩，立哥把他们国王女儿泡了。”
冯博吞云吐雾, “人家国王还单身未婚，哪来的女儿。”
“那国王不是个老头吗？”
“老头就不可以单身未婚了？”
……
包厢里一阵笑声。
有人正色，“说真的, 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厉害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群人，不管男女都是玩咖，现在正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年纪，没人把感情太当回事, 走肾不走心。
哪知平时看起来最桀骜不羁、最难收心的周意立突然通知，他带女朋友一起请大家吃个饭。
等同于他打算定下来的意思。
这下子大大激起了一个个的好奇心，惊讶于女人是何方神圣，这么大本事，居然拿下了鹤城最大的地产巨鳄。
冯博说：“字面上的意思。”
“别打哑谜了，你先透露一点，反正一会就见到庐山真面目了。其实我们之前猜了猜，难道真是那个什么于氏财富公司的千金？”
“不是她，立哥眼光多高。”
“眼光高？？不能吧，于千金姿色和资本都是一流的，他还瞧不上。”
“看跟谁比啊，咱嫂子才是真正的绝色。”
“啧，说的我很期待啊。”
……
……
程午知道是见周意立的朋友，所以出门前，她特意化了妆。不过她穿的很清爽，一条V领长裙，她没戴任何的首饰，赛雪的肌肤就足够耀眼。
周意立没有收回目光，吩咐周静，“去后面坐。”
周静小声嘀咕，“重色轻妹呀。”
小姑娘只是随口说着玩，乖乖下车，上了后座。
程午坐进副驾驶，周意立凝神看她。
她眉毛上挑，掀起眼皮看他，目光平静清湛。
他由衷夸奖，“你涂口红真美。”
程午还来不及道谢，周静夸张的“咦”了一声，“我起鸡皮疙瘩了，我的哥我的姐，请二位注意影响，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
程午便闭口不言了。
周意立轻轻笑出声，发动引擎，开去饭店。
就等他们到了。
程午甫一走入包厢，里面的人都看得眼睛发直，包括冯博。
真的是绝色。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艳，也不是纯粹的长得很好看。就是她一出场就有一种吸力，不管男人女人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并且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自己的女人被无声无形的赞美了，周意立自然很骄傲，同时他也不喜，出声，“都把眼珠子捡起来。”
大伙儿才反应过来，纷纷回神，不等周意立介绍，率先嘻嘻哈哈恭维了一番。
听着他们神吹，程午淡然自若。
等到上完菜，除了周静，所有杯子都倒上酒，周意立才环着程午的肩头站起来，扫视一圈，“我女朋友，程午。”
他挨着一个个给程午介绍他朋友的名字，介绍完，所有人一起碰杯。
程午喝酒痛快，又给她赢了一波好感。
席间喝开了，就开始畅谈。
“立哥，你和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周意立笑，“不打不相识。”
“怎么不打不相识？相杀相爱？有意思了。”
冯博哪能让他们真的追根问底，要是让这些家伙知道了，他不得被指着笑话一辈子？
于是忙说，“好奇心哪那么重呢……嫂子，你喜欢立哥哪点？”
明显这一个问题更有水平，连周意立都来了兴趣，转过头看程午。
程午平静接受了注视礼，说：“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
霎时寂静，谁都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面面相觑。
周意立目光深深，定定看着程午，唇角勾了起来。
半分钟后，有人笑不可遏，“你的意思是我立哥是个暖男，原来我们对立哥的了解都很片面嘛。”
周意立一个“滚蛋”丢了过去。
这顿饭快结束的时候，一个烫着时尚大波浪的女人突然想起什么，“嫂子，我以前见过你。”
程午对她却没有印象。
她笑说：“你是艺术研究院徐教授和刘教授的后辈吧，我几次到研究院都碰到你和他们在一起，难怪觉得你很眼熟。”
周意立想起了在异国见过几面的两位老人，他不晓得他们的身份。
在座却有知道一点的，“你说的徐教授和刘教授，该不会是中山制药公司徐总的父亲母亲吧。”
“是啊。”
“嫂子深藏不露啊，冯哥说我们几个凑一块也没你厉害，是这个意思啊。”
程午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他们的后辈，只是一份工作。”
“嫂子也是搞艺术研究的？”
不等程午回答，女人又调侃起周意立，“立哥，没想到你一介粗人居然能找个文化人过日子，福气真好啊。”
周意立笑笑，有点不置可否的意思。
只是程午淡淡解释，“我不是文化人，冯博那句话，应该是说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