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薇回来了:“行了,人丢了。你们怎么办?”
除了甘甜薇,飞机里几个人都没带护照,而就在这时,一波未过,一波又起。飞机上的一位伤员出现了呼吸衰竭症状。
“氧气量只能支撑五小时。”院长道,“温少校,还没联系上沙而曼医院吗?”
“没有,对面一直处于无回应状态。”温槿说。
甘甜薇问:“我们有plan B吗?”
院长无奈道:“只能现在想了。”
温槿从工具箱里翻出一张地图,又问地勤要了张西米尔市的地形图。
“西米尔市西郊有家私人医院,地勤告诉我说,这是整个果特里东部地区唯一一家正规医院。”温槿指着地图道,“不过现在西米尔市情况不明,看今日的形势,冲突也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我正在尝试联系总指挥处,让总部规划路线。如果沙而曼医院再不回话,那我们就只能求助这里的这家私人医院了。院长看,是要等,还是要执行plan B。”
院长说:“三号病人的情况恐怕等不了多久了,我们求助这里的私人医院吧。我来跟他们取得联系,温少校和陆中尉听指挥处怎么说。”
院长说完,套上白大褂跳下飞机,去找兰山机场联系医院。
与指挥处取得联系后,温槿向总指挥说明了情况。
总指挥:“西米尔市现在情况不太妙,从兰山机场到你说的这家私人医院,需要穿过一如党的根据地,他们和政府军一东一西,已经对峙许久了,恐怕很快就会发起攻击。”
陆连川:“沙而曼医院联系不上,我们在兰山机场不知道还要待多久,伤员恐怕坚持不了。”
总指挥道:“沙而曼那边,今晨遭遇极端沙暴,恐怕是因为这个原因没能联系上,我们预测,等沙暴过去恢复通讯,可能还需要八个小时。”
“那就只能放弃原计划了。”温槿忧愁道。
总指挥问:“温少校,你病情如何?”
温槿看向陆连川,陆连川说:“基本退烧,九成以上是没大碍了,但谨慎起见,还需进一步观察。防空洞那边呢?大家有出现可疑症状吗?”
“暂时没有,放心。”
院长返回,脸色凝重道:“医院那边可以提供救助,但因离一如党驻扎地不远,所以建议我们绕道泽西,从山路过去。”
“有车接吗?”
“机场这边同意给我们两辆车。”院长道,“但只配司机,别的不提供。你们的意思呢?同意我们就出发。”
刘皓:“同意。”
任务就是这么个任务,一定要出色完成。
甘甜薇道:“不出点小插曲,就不叫维和,我也同意行动。”
温槿和陆连川点头。
院长道:“那我们这样分配,和来时一样,刘中尉,陆中尉,温少校,你们三个人一辆车,负责送受伤专家和轻症患者。我和甘记者一辆车,负责另外两名重症患者。”
陆连川:“好。”
“好,现在听我命令,全体都有,戴头盔,戴袖章,刘中尉扔掉武器。”院长道,“我们现在,要穿越一如党驻扎地危险区域,目标,西郊马特拉私人中心医院,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温槿和陆连川回国后第二年,养了一只猫。
是只暹罗,名字叫不高兴。
后来有了陆小狗子。
陆连川叫他没头脑。
陆小狗子上学后,学会反击了。
有天放学,递来一大堆资料文献,让陆连川看。
陆连川大概看了,这一堆文献的关键词是遗传、基因、智商什么的。
他道:“直接说结论,你想说什么?”
陆小狗子说:“大量科学研究证明,儿子的智商遗传妈妈。妈妈聪明,儿子绝不会笨。”
陆连川:“……”
陆小狗子:“所以,请不要叫我没头脑,若一定要乱叫,就叫我真聪明好了。夸我,即夸我妈。”
陆连川卷起文献拍瓜娃子头:“就你皮!就你皮!!”
第35章 生死时速
沙尘弥漫, 温槿他们所在的这辆车,开着开着,就不见前面的同行伙伴了。
司机是本地人, 机场雇来的, 他不怎么会讲英语,就是讲果特里的官方语, 也都不熟练,口音很重。
温槿跟他艰难地交流了好久,只知道他是帕德尔人,一个在几个国家之间流浪的民族,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 也没有国家,和难民一样,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温槿简单跟两位男士说了一下从这位司机口中问出来的基本情况。
刘皓关注点清奇:“也就是说, 他没国际驾照。”
陆连川笑个不停:“熟悉路线就行,这里没人查驾照。你当国内,还要拦下你,给你敬个礼,问你, 同志,请出示一下你的驾驶证?不规矩走市区, 我们要扣你三分。”
温槿奇怪地看向陆连川。
她总觉得, 陆连川现在有点活泼过头,说话和表情都有些反常。
但没等她问, 车忽然刹住了。
“怎么回事?”
“走不动了。”司机比划着说,“我要下去看车。”
车抛锚了。
温槿跟着下车,车前盖烫手,司机嘟囔着温度太高它坏掉了。
陆连川跟着下车,费劲地听了一会儿,明白了司机的意思。
“这人坏透了。”陆连川跟温槿说,“故意停车,说车坏掉了,让我们加钱,是这个意思吗?”
温槿道:“看来是,车引擎根本没有问题……”
刘皓扒着窗户,直截了当地揭穿了这人的谎言:“喂,到了医院我们可以商量价钱,你不必要这么做,我看这车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从后座跳到了驾驶座,挂上档,按了按喇叭:“听明白就上车。”
司机换了剧本,他对温槿说自己的家庭状况,两个妻子,九个小孩,还有一位母亲等着他。
“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刘皓哼了一声,“听都听腻了,这事怎么总让我们碰上?”
温槿看向陆连川,陆连川轻声道:“告诉他,送到地方,我们会多给他一倍。”
刘皓:“温少校,现在千万别给,这厮是个老油条,你现在给了,他恐怕要惦记着咱们身上的钱。”
于是,温槿跟司机说:“给钱的人在上一辆车上,你把我们送到医院去,我可以给你多付一倍的钱。”
“我要青霉素与吗`啡。”那人说。
“没问题,只要你把我们送到地方。”温槿回答。
司机终于上车了,车继续朝前。
温槿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指南针,悄悄研究起地图。
陆连川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看方向,应该是朝医院走。”温槿道,“我猜,刚刚他的车偏离路线了,现在正在修正路线。”
陆连川问:“刘中尉呢,地图库更新了吗?”
“没有。”刘皓道,“一直没有更新,GPS现在就是个砖,只能用来砸脑袋。”
温槿抬头,黄沙漫漫的前方,影影绰绰见一辆装甲车迎面开来。
慢慢近了之后,司机停车了。
他不停触碰着额头,嘴里念着古老的祷语,越来越大声。
陆连川看到装甲车上一如党的标志,以及车上用红白色头巾蒙脸的武装分子,脸色一变:“你们维和证件都带了吗?”
刘皓:“老子要疯了。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吉利得很!”
温槿道:“我的和你们不一样,证件是交流学者……所以我没戴。”
陆连川快速说道:“你是我助手,不管他们问什么,你都说你是我的助手,明白了吗?!”
温槿:“明白。”
装甲车上的一如党武装分子是在巡视领地,他们看到这辆车后,向天连开了几枪,跳下装甲车,拉开车门,向里面看了一眼,直接拖出司机枪毙了。
这一番动作下来,不到一分钟,司机就被爆了头。
陆连川微微皱眉。
刘皓:“干,为什么?”
“帕德尔人。”温槿道,“被他们称为下水道的老鼠,想杀就杀,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待……”
“教派也不同。”陆连川道,“极端分子们认为帕德尔人是偷了先祖香油的小偷,卑劣的后代。仅仅如此……”
一如分子们拿枪指着陆连川他们,让他们下车接受检查。
“国际救援医生。”陆连川道,“需要穿过贵地去马特拉医院。”
武装分子们搜身,检查车内是否有武器。
带队的伸手要他们的证件。
陆连川和刘皓的,都是统一配发的维和志愿者证,考虑到安全问题,随身携带对外出示的证件都只显示名字性别,第几批维和志愿者,而不标注工种。
“医生。”刘皓强调。
带队的下巴抬了抬,让温槿拿证件出来。
温槿道:“证件丢了,我是弗沙区第二战地医院的医生。”
陆连川说:“她是我的助手。”
带队的摇了摇头,显然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证明!”
温槿说:“我们可以联系到医院后联系弗沙区的医生证明,病人需要救助,时间紧急……”
带队的伸手去抓温槿,要把她带到俘虏营去。
陆连川拽住温槿,几条枪对准了他们。
“医生可以走,不能证明是医生的,要留下。”这些一如党们这般说道,“你们可以让他们来赎……”
他们出来巡视领地,怎么可能空手回去。
千钧一发之际,刘皓忽然说:“新闻可以吗?”
武装分子们的枪又指向了他。
“新闻。”刘皓说,“新闻里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陆连川震惊,无声望向刘皓。
刘皓说:“国际记者Rosemary,你们可以在FB上找到她的新闻报道,有图片,里面有提到过。”
陆连川冷汗直冒,重复了一遍:“Rosemary?”
刘皓用中文,快速翻动嘴皮,小声说:“甘甜薇的账号,有报道过你们俩。”
“你疯了!温槿她是……”
有人找起到这个账号,看样子,他们当中有人知道这个账号,甘甜薇会在上面播报地区态势和一些维和志愿者。
有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找到了,他指着图片,给领队看。
“应该是她。”少年说,“是医生。”
照片是温槿在医院给他们检修仪器时,甘甜薇照的那张。这篇报道则讲的是医疗维和志愿者们在弗沙医院里进行义诊。
配图照片的注释是:上图为温志愿者修理医学仪器。
领队看了温槿一眼,比对了一下,又翻起其他报道。
果然,又找到了一个月前,一篇名为医疗志愿者们在酷暑下,为病人看病。
照片中陆连川坐着,温槿在旁边站着,一手抱着一个小女孩,一手牵着伊莎贝尔,配图标注为:图中为医疗志愿者。
汗珠从陆连川额头滑下,他道:“她是我的助手,弗沙第二医院的,请相信我们。”
Rosemary是国际有名的记者,她会在自己的社交网站上不定时更新新闻和自己的工作动态。
最新一条是:战地里的爱情童话。
“同为维和志愿者的夫妻二人(Wen and Lu),忙碌一天后,在落日的余晖中,穿着隔离服拥抱。”
这张照片的说服力就更强了,背景是画着红十字的战地医院,两个穿着隔离服的人抵着额头。
领队把这台手机还给少年,上前来捏起陆连川的证件又看了一眼。
“——Lu”
“你们是夫妻?”领队问道。
陆连川点头:“对,国际医疗救援队的志愿者。”
领队枪口碰了碰陆连川的手指:“婚戒。”
“因为都是医生……”陆连川说,“手术不方便戴戒指,所以我们都约定好把戒指留在家里了。”
温槿道:“很漂亮的戒指,但我们是志愿者,为了病人考虑,我们可以摘掉婚戒,这是我们为病人做出的牺牲。”
检查车的一如分子们过来汇报:“车上没有武器,只有国际医疗救援旗。”
“病人是什么人?”
“我们的人。”一如分子们说,“不是白种人,也不是帕德尔族人,他们和我们一样的长相,应该是我们的兄弟手足。”
领队眼神锐利又怀疑地再次看了陆连川三人,最终,他挥了挥枪,让他们上车:“走。”
陆连川坐到驾驶位,刘皓拉开车门,让温槿先上车,自己最后坐进去。
陆连川道:“谢谢你们,祝福。”
他平稳地把车发动,盯着后视镜,等看不到装甲车后,他才一脚踩下油门,加速向前。
衣服被汗湿透了。
温槿展开地图,道:“一直向东,等过了他们的统治区就安全了。”
刘皓摘掉帽子,扇着风,长松口气:“幸亏记得薇薇记者的报道。”
温槿笑了一下:“喜欢一个人,关键时候,能救命。”
纵使刘皓面皮黑,也遮不住两坨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