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梳头娘——Miang
时间:2018-07-13 09:28:23

  加州跟着一起说:“药研,原谅我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大和守安定:……
  你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这是主君的镜子吗?”大和守趴在阿定的镜子前,眨眨眼,盯着镜中的自己,“主君平常就是这样梳头的吗?”
  “是。”烛台切说,“三日月殿和主君说过一次‘镜可鉴人’,主君就记在心上……等等!大和守你在干嘛!”
  大和守挪开了在脸上蹭来蹭去的镜子,说道:“这样就能感受到主君的温度了呢!”
  烛台切:……
  快停止你的○○行为!!
  三个人一番打扫,将主君的房间恢复为无人居住的模样。为了让室内有久未通风的霉潮味,烛台切甚至还搬来了仓库里的陈年旧箱匣来扩散味道。一番忙碌下,阿定的痕迹便从房间里彻底消失了。
  “对了,大和守,你想好怎么应对长谷部的借口了吧。”烛台切询问道,“你也知道长谷部的性格——要是知道新的审神者来了,他肯定会忍不住做出过激行为的。”
  “当然。”大和守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我就说是‘冲田先生竟然爱上了一个女人,我万念俱灰,心里难受,觉得不如回本丸来,眼不见为净’。”
  加州清光:……
  冲田先生知道了会气死的吧!!
  ***
  本丸之外。
  午后的田垄上,药研藤四郎带着一期一振穿行过细细的小径。
  四下一片清静,碧绿的山林连绵无穷。几点白色飞鸟掠过碧蓝天宇,没入云层之间。
  “药研,这真的是……主君的命令吗?”一期一振擦了下额头薄汗,望着四周无垠的原野,声音透着一分质疑,“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外面住上一段时间?这未免太奇怪了。”
  药研侧过头,不敢去正对兄长的目光,只是低声说道:“……就算留在本丸里,也无事可做,一期哥不如去外面散散心。”
  “现在可不是散心的时候啊。”一期一振流露出微虑神情。
  药研并不回答,只是带着一期继续向前走去。
  一期一振注视着药研的背影,觉得他沉默得不像样。一期印象中的药研,虽也是成熟稳重不输于自己的,但却不会如此沉默。
  在本丸之中的五虎退吉光与乱藤四郎,也有一些不对劲。
  五虎退有时候安静内敛的太过,几乎如同空气一般,还总是将自己藏起来。而乱则像是有两幅面孔似的,有时候挂着宛如大人一般的表情,可下一瞬又能切换成孩子气的可怜巴巴或是活泼爱笑。
  弟弟们全都和印象之中不同了。
  “药研,我们出来的时候,本丸里乱糟糟的,大家是在忙什么呢?”一期询问道,“我听鹤丸说是‘压切长谷部要回来’什么的……还有人把主君的衣服往乱的房间里藏,这是为什么?”
  药研在心底暗恼了一下:这个鹤!嘴巴有点大啊。
  一期一振的脚步渐渐停下了。
  “药研,实话告诉我吧。”一期说,“这个本丸的付丧神,是不是受到了暗堕的影响?”
  药研愣住了。
  半晌后,药研叹了口气,低声说:“原来一期哥发现了啊。”
  “我也好,乱也好,还是三日月殿他们也好,或多或少都有了暗堕的趋向——只是,不太明显罢了。”药研说。
  一期一振愣住了。
  原野上的风吹得树叶哗然作响,满地皆是乱舞的落叶。
  “是吗……”一期一振垂下眼帘,说,“确实有所察觉,但一直不敢相信你们遭此厄运。”
  “算不得什么厄运吧,只是发现了付丧神也有另外的存活方式罢了。”药研垂着头,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用受到主君约束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就渐渐有了多余的‘贪心’。再之后,就变不回从前那忠诚于审神者的付丧神了。”
  前任主君的恶毒,令所有的付丧神们都厌恶了被约束的感觉。他们不想再次被人操控玩弄于掌心——这正是所谓的“私心”。
  “……药研。”一期的眸光微闪。他步上前来,摸了摸药研的头顶,说,“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们了。”
  药研略有诧异地抬起了头,却望到兄长温柔的笑容。
  “正因大家都有着暗堕的趋向,我才更应该守护在主君的身旁。”一期一振挪开了手,道,“我还是回到主君的身旁去吧。”
  说罢,一起就朝本丸的方向转身。
  “等等,一期哥——”药研喊住他,目光里有着难得的不安,“不要回去。长谷部君……压切长谷部,就要回来了。如果让他发现您被主君召唤出来的话,一切就完了……”
  一期慢慢地侧过了身,问道:“什么意思?”
  “长谷部君,为了大家……为了本丸的大家能够免于前代审神者的折磨,”药研深呼了一口气,艰难道,“抱着憎恶与决心,杀死了前代的审神者。”
  长谷部对审神者的忠诚与厌恶,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复杂情感。
  谁也不知道,那游走在暗堕边缘的压切长谷部在见到新任审神者后,会做出什么。
  “所以,想要主君好好活着的话。”药研低声说,“请暂时不要回到本丸去。”
  风吹起来了,原野上一片沉默。
  ***
  本丸的傍晚很快到来了。
  不巧得很,傍晚时下起了大雨。天灰蒙蒙的,间或滚过一道白亮的闪电。本丸外的山川原野,尽数被雨幕所覆盖。
  三日月立在门前,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他将双手叠在袖中,望着雨幕慢悠悠问道:“要不要给长谷部君送伞呢?”
  五虎退畏缩在三日月的身后,有些胆怯地说:“雨这么大的话,也许长谷部君不会回来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雨幕里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持着伞慢慢走来,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像是个准备还家的武士。鞋履踩过地上的积水,飞溅起一团破碎的水花,将那长至脚踝的黑色衣摆微微染花了。
  “哦呀,回来了。”三日月的笑眸微弯,“果然带伞了呢。”
  一道修长身影,慢慢朝本丸行来。他撑的伞有些旧了,本该是赤红的油纸伞面已褪了鲜艳色泽,显得有些破旧。因肩上束有盔甲,金属摩擦的细响便未曾停下过。
  待他走近了三日月,便将伞扬起,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是三日月啊。好久不见。怎么,赏雨吗?”
  伞下的男子有着一张略带狂气的面容。他是在笑着的,但那份笑意却并不算诚恳,反而有着嘲讽的意味。浅茶色的短发被夹带着雨珠的风给吹得微乱,半垂落在眉梢。其下一双微微上挑的眼,透着一分叫人看不分明的意味。
  压切长谷部是本丸里唯一极化了的的刀剑。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五虎退每次见到他时,都会从内心萌发出敬畏的心态来。他甚至会天真地想:击退五只老虎叫做“五虎退”的话,那长谷部这样的人,应该叫“五主退”吧。
  “赏雨?不是噢。”三日月回答,“我是专程来等你的。为了欢迎你,烛台切还特制了牡丹饼,放在军议室那里。”
  长谷部收了伞,瞥一眼三日月,说:“本丸一切都好吧。”
  “当然。”三日月笑说,“日子还是一样慢悠悠的呢。”
  长谷部的眼眸微阖,语气微沉了几分:“您似乎过得很如意啊,三日月殿。”
  三日月眸光微转,对上了长谷部的视线。
  一向神情懒散的三日月,此刻竟显得正经起来,一副不肯退开目光的样子。然而,压切长谷部也没有退让,眸光泛着难以遮掩的冷戾,像是战场上厮杀惯了的魔王。
  两人皆没有说话,只留下沙沙的雨声满布原野。
  三日月盯视了一会儿长谷部,便倏忽弯起笑眸,笑呵呵地回答:“我只是一个老人家罢了……哈哈哈哈。本丸的事情,我可是管不了的。”
  说罢,他便主动跟到了长谷部的身后。
  压切长谷部垂下眼帘,单手解开了盔甲的金色系绳,将黑色的长外套披挂于手肘上。他沉默地踏入本丸内,手臂上淌落的雨水在地板上晕开了深色的痕迹。
  “——还没有新的审神者被派遣来吗?”长谷部询问。
  “是啊。”三日月回答,“已经这么多年了。这里肯定已经被放弃了吧。”
  长谷部的视线扫过安静的四周,口中道:“我先去坐一会儿。”
  三日月知道,长谷部口中的“坐一会儿”一定是去主君的房间坐一会儿。每一回压切长谷部回到本丸来,都会去那里静坐好久再离去。
  “不先吃点什么吗?”三日月问,“光忠特制牡丹饼——”
  很可惜,压切长谷部没有理会他的建议,转头就去了主君的房间。
  ***
  主君房间的模样,与压切长谷部离去时几乎是相同的。
  长谷部在走廊上跪坐下来,将刀横置于膝上,一边慢慢除去白色的手套,一边沉默地望着庭院中被雨水润泽的景象。
  手套沾了雨水尘渍,不如原先那样干净了。
  长谷部的目光掠过庭院时,忽然发现廊柱下似乎藏了什么。他微蹙眉,弯腰将其捡起——
  原来是一方被雨打的湿漉漉的手帕,上面刺着一瓣小小的粉色樱花,很是秀气可爱。几朵七零八落的白色铃兰花被包裹于其中,散发着隐约的香气。其下还藏着一个名字,绣工很精整。
  よさのや
  さだ
  “与谢屋……”长谷部慢慢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与谢屋,定?”
 
 
第24章 内海
  元历二年的岁首, 冷得有些不可思议。
  美作国近濑户内海,越是靠近海的地方,便越容易见到水鸟。那些水鸟抖着翅膀低低盘旋, 像是一点儿都不怕刀割似的冷风。虽不至于下雪, 可天气也不算好。到了午后,竟然下起雨来。
  阿定与另一名女郎卷起斗笠, 匆忙地跑到路边的茶棚子下躲雨。
  阿定身旁的女郎叫做小纯。
  此刻的阿定与小纯一样, 都是京城中名为“廊御前”的贵夫人的使女。这位廊御前在出嫁前, 有个大名鼎鼎的姓氏——“平”, 即曾经权耀京都、满门高臣的平氏一族。
  不过, 那也是曾经的事情了。如今的平家已被源家赶出了京城,正守着四国的屋岛挣扎呢。都说平家是日落夕阳,大厦将倾,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辉煌盛大了。
  廊御前虽是平家的庶女,可身上到底流着平家人的血。因平家如今人人喊打的缘故,廊御前在京城中简直是寸步难行。不仅夫家不宠爱她,连养育的儿子都被送去寺庙做童子了。
  廊御前生怕在京中无法自保,连夜逃到了京畿附近的山上, 又派人去给盘踞在屋岛的平家人送信。因用男子送信太过惹眼, 廊御前特地挑了两名女子, 打扮成外出访亲的模样。
  小纯与阿定, 便是廊御前选中的送信者。
  “再往前就可以乘船了吧?”小纯搓搓手,呵了一口冷气,抱怨道, “要穿过内海,才是屋岛。不知道船家让不让我们坐船呢?还是京都更好些,也不会这么冷。”
  前不久,小纯还在帮廊御前挑选赏花时所穿的衣物,那唐国织锦的柔软触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可一转眼间,廊御前便去乡野过起了如女尼般的生活,自己则在海边吹冷风。
  世事可真是多变呐!
  “也不知道到了屋岛之后,我们又要怎么回去呢?”小纯一副惆怅的样子,“夫人说,我们就留在屋岛吧。可屋岛离京都那么远,我并不想留在那里呀。”
  阿定想了想,劝道:“京都正是动荡的时候呢,平家的使女留在京都,恐怕保不住命。”
  小纯听了,脸色一变,点头说:“有道理,那还是留在屋岛吧。”
  那些源家的人搜捕平家武士的时候,可不会管无辜的旁人。若是有个平家武士坐在屋子里,源氏的武士便从外头往里射箭,把所有仆从和部下一并射死。
  小纯可不想死。
  雨越下越大了,茶棚里挤着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是些往来于四国和京畿间的商人。他们似乎在讨论着“船”什么的,阿定想凑上去听,但实在挤不进去。
  没一会儿,西边忽然冒雨行来一列骑着马的武士。行商们见了,立刻噤声散了开来,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那伙武士下了马,便大声地要了茶,各自在屋檐下坐开了。还有几个,则在挨个挨个地搜查商人们的行囊,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小纯使劲地拽了拽阿定的袖口,紧张地说:“是源氏的旗帜!”
  果然,马具上真的插着源氏的白旗。这一列武士,想必就是源家的士兵们了。
  阿定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他们正在搜查一个平家逃贼,因此努力地将每个人的衣兜、行囊乃至头发丝都翻开了。
  “怎么办呀?我们身上还有夫人写的信呢。”小纯很是忐忑,“万一被搜到的话……”
  “我们是女人,应该不至于来搜我们的身体。”阿定安慰她。
  虽然这样说了,可阿定心底还有些不安。
  听说武士大人们不高兴,就会随手杀人试刀。万一廊御前的信真的被发现了,自己会不会在此地就被砍杀了呢?
  就这样双手空空地回本丸去,三日月殿恐怕会生气吧。
  眼看着那伙武士越来越近了,阿定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背过身去,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廊御方的信折起来,迅速地塞入了自己胸口。她的胸脯原本就发育得好,塞点东西进去也不会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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