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军嫂日常——容珂朵
时间:2018-07-15 08:55:50

  程翠兰见丈夫暴躁的直挠头皮,就在一旁说道:“这纪家不愿和咱们结亲就算了,这天底下有钱有权的好姑娘多了去了,还就吊死在他这一颗歪脖子树上不成。”
  俞长根听了更加恼火,纪向东这么不识抬举,不给他面子,到头来还是自己的不是了,就连自己的老婆都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问题,真是,思想觉悟低的人就是没办法沟通!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程翠兰,嘴巴张了张,到底是一个字都没说,转身背着手就出了家门,那刚毅的笔挺的带着怒气的背影,看的程翠兰一颗心都急了起来。
  她就知道因为这件事,他又要生好长一段时间的气了。
  俞长根这人啊,在属下面前,那叫一个严肃暴躁,脏话丑话只要是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的人,在老婆面前,愣是只会唉声叹气,要不就是讲道理,老婆奴到已经是部队里有名的气管炎,可是也只有程翠兰自己知道,俞长根这人只是不会表达而已,要说他是爱她才不忍心骂她,她看,也不见得。
  顾云在汪家村呆了三天,终于回了含山镇,当然,一同回来的还有纪向东和纪晓溪,汪如芳则留在汪家村为汪老太太办完了头七在回来。
  张熬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了纪家,一是责问顾云放他鸽子的事,二是向顾云告别,三是履行承诺为顾云补课。他在含山镇的工作已经到了尾声,学校安排的课程少了,所以,他想趁着这段空闲,给纪晓云做个告别。
  “你要走了?”顾云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才多少天啊,她还不确定张熬是否对自己动了心,他怎么就要回部队了呢?
  张熬却是说:“你放我鸽子的事,因为你实在是事出有因,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今天呢,我们就开始补课,你看怎么样?”
  顾云自然知道张熬说的,是自己去汪家村而没有通知他的这件事,同时她也知道,守时守信是做人的基本,这让她有些紧张的想:张熬这样一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自己这回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因此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憋屈的意思,但话还是很自然的说了出来:“你能为我补课,我巴不得呢,你说啥时候补课就啥时候补课……只是,你真的四天后就要走了吗?”
  张熬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手脚利落的从自己的包里取出补课用的资料,见状,顾云也就没敢多问,就怕一个不小心,又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34章 天鹅颈
 
  >  上课的张熬,神情肃穆,身边笔直,像是一个金刚,还是面无表情的那种。
  顾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想笑,却以为怕他尴尬,而生生的憋住了。
  堂屋外面,纪晓溪伸头张脑的,想进去又不敢进去,因为顾云要补课,她被纪向东勒令在张熬出来前,不许进堂屋打扰他们上课,可是这却更让她好奇了,在屋外徘徊了好久,还不肯离开。
  堂屋里,小小的简易课堂上,张熬一字一顿的说着讲义,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一股子干劲儿,也含着一丝别扭和僵硬,下面坐着的顾云听着看着,做着笔记,俨然就是一个好学生的模样。
  张熬说了一段落后,看见顾云低着头的头顶,乌黑的发爱俏的像是一团云朵,她雪白的后颈好似天鹅的脖子——张熬瞬间想起前几年一次去h市执行任务,碰上大雪封山,他们一行军人在巡逻的时候,在湖边碰到一只落单的天鹅,天鹅长长的脖颈,优雅的弧度,高傲的姿态……
  “你怎么了?”顾云刚抬头,就看见张熬看着自己发呆,不由的问道。
  被声音打断神游,张熬顿时觉得自己真是龌龊,她和自己不过是朋友关系,他怎么能联想到那些东西,真是无耻的可以!他为自己内心的联想愧疚的无地自容,眼神也跟着飘忽不定,说道:“没,没什么。”
  他心虚的扭过头不去看纪晓云,心里觉得,这女孩虽然外表像是个男孩,但细腻的心思犀利的眼神,像是一盏巨大探照灯,弄得他无所遁形。
  张熬飘忽的视线,瞥到外面,见已经没了纪晓溪的身影,他随即摸了摸鼻子,对顾云说道:“今天的补课就到这儿吧,你有什么不懂地方晚上整理好,明天问我就行。”
  说完站起来就要走,顾云眼疾手快,立马拦住他,说道:“你明天还来吗?”
  张熬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来的,既然答应了给你补课,自然是要履行到底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课上的不好就行。”
  顾云就笑了,说:“我巴不得你天天来给我补课呢,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
  一句话说的张熬脸红脖子粗,抬头看一眼顾云的勇气都没有,简直是落荒而逃。
  而在汪家村,等着做头七的汪如芳,正在和嫂子张爱一边剥毛豆,一边聊着天,这时村里小卖部那边有人过来喊,说是汪成龙打电话来了,张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十几分钟后才回来。
  一见她,汪如芳就问:“…是医院那边出了事情吗?”
  汪大庆的儿子和儿媳都在医院里守着病儿,这汪成龙突然打电话回来,肯定没好事。
  张爱脸上没啥表情的点点头,“是医院过来的。龙龙说孩子能吃能睡,等这次检查结果出来后,就可以回家了。”
  汪如芳就奇怪了,“回家?那囡囡的病不看了?”
  其实她心里想着的是:回家来也好,省得住院,还能剩下不少钱呢——囡囡这娃才个把月就搞的家里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往后大了开销更大,这窟窿眼儿不一定还得惦记着我们家来填呢……还不如回来等死,日后还好再生一个健全的娃。
  张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唉声叹气的说:“哪能不治疗啊,不然等她大了怎么嫁人呢——只是娃现在太小了医院里不敢给手术,让等囡囡三四岁了再手术,要我们在这几年时间里凑齐手术费,十万呐,就是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钱啊。”
  汪如芳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音量都高了三分的叫道:“十万?!这医院咋不去抢啊?”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就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就没想过什么法子吗?这龙龙和小兰都还年轻,要孩子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个啊,何况还是……”还是个病娃,完全是拖累。
  她后面的话没说,张爱也明白了汪如芳的意思,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汪如芳,说:“那你的意思是……这娃就不要了?那怎成啊,龙龙和小兰都稀罕得很,我们早前也提过这个事,龙龙愣是不答应啊。”
  小兰是汪成龙媳妇的小名,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脾气古怪的很,要不是人还在医院里,给她知道了汪大庆要丢了囡囡,那还不得找汪大庆拼命。加上龙龙是个气管炎,赵小兰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没赵小兰出主意,龙龙也不敢违抗他爸的命令的。
  听张爱这样说,汪如芳也就不好再提这个话了,憋了憋嘴,又说道:“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都是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着,抬起头来就看着张爱,问道:“对了,嫂子,我问你个事,你得老实回答我。”
  张爱听得是心里一惊,生怕汪如芳问的是汪老太太的死因,看着汪如芳就心虚的不得了,“你说。”
  汪如芳就道:“你知不知道俞长根为啥看上我们家晓云啊?她还在读书呢。”
  张爱听了这话,心里是一颗大石落了下来,松快不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说道:“好像是那天来帮忙的时候,俞团长见到你家晓云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汪如芳听得是心里好一顿气:这该死的丫头,这事怎么就不和我说呢!
  看着张爱的脸就说:“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瞒着我,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收拾她。”
  张爱就劝道:“晓云还是孩子呢,我看八cd不知道这个事,你还是别去骂孩子了吧。”说完收拾了毛豆秸秆,就回了厨房,准备烧饭。
  虽然汪老太太已经上了山,汪家却是还有几个长辈亲戚妯娌姑子的,等着吃完午饭回家去,这餐饭人多事多,可不好烧。汪如芳打着下手也跟着进去帮忙了。
  这说来也奇怪,汪如芳虽然处处看汪大庆不顺眼,但和这个嫂子却是无话不说的,做事搭把手的事情也比一把人顺溜。
 
第35章 背后的设计
 
  >  吃完了午饭,汪大庆夫妻送走了那些亲戚,张爱就说了汪如芳的意思,想看汪大庆是什么态度。
  “…如芳也是好心,怕我们被囡囡拖累……如果龙龙为了囡囡一辈子耗上了,不打算生二胎,那我们家的香火也就算真的断了。”张爱感慨的说着,一边低头看自己的脚,土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被她一脚踢的滚了多远。
  汪大庆是汪家的独苗,自然知道香火延续的重要性,要是王成龙真的怕老婆怕到这个地步,他是不建议叫她滚蛋的。
  他火气冲冲的说:“不会生孩子来我们家干什么?要是不生二胎赶紧的给我趁早滚蛋!”
  说完就要走,却是被张爱一把拉住了胳膊,“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说。”他这阵子不顺心,又被气死老母亲这块心病压的透不过气,张爱说的每件事都让他烦不胜烦,但是又不能不听,耐心都要磨完了。
  张爱说:“上午的时候如芳问我俞团长咋看上了晓云的……”
  汪大庆话没听完就打断她,问道:“你没说是我做的吧?”
  “那能啊,我说我不知道,她就没问了。我就是让你多个心眼儿,如芳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张爱说着,看了他一眼,开始数落道:“你就是对这个妹妹太实心眼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道理你不懂啊?如果攀不到俞团长给咱们做靠山,你觉得有你妹妹那样的人在背后损阴德,我们的日子能好过啊?”
  汪大庆听到这儿,又怕给张爱听见,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再怎么都是我妹妹,打断了筋还连着骨头呢,我拿了妈的钱就已经很愧对如芳了。
  张爱没听见,一个人继续说着:“我说怎么着,俞团长肯定会看中晓云那丫头,虽然纪向东现在没答应,但是,我们如果把工作做好了,他迟早也是要答应的。”
  汪大庆就想起,那天俞天宝给纪晓溪解了围,他也才看见鼻子里塞了团棉花的纪晓溪,转身就遇到在向人打听纪晓云是谁家姑娘……
  就上前说道:“愈公子啊,溪溪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啊,回头我让她给你道歉。”汪大庆以为是纪晓溪冲撞了俞天宝,然后被俞天宝打的流了鼻血,只是这俞家权大势大的,他汪家可不敢和人家结仇,再者,这事发生在自家,他这个东道主放低姿态也是没办法的事。
  高傲惯了的俞天宝,自然是觉得是那姐妹两不知好歹,汪大庆的态度他很受用,就说:“道歉就算了,我还没小气到要跟两丫头片子计较。”
  “俞公子气量大度,呵呵。”汪大庆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抽了一支出来递给俞天宝,俞天宝伸手接了就塞进嘴里,汪大庆给他点着了。
  继续说道:“不知道俞公子今年多大了?我看着很稳重啊,不像一些毛头青年,看着年纪老大不小的,做事做人毛毛躁躁的。”
  汪大庆被捧的很舒服,吞云吐雾间和汪大庆就像是哥两好一样,牛逼吹的大大的,直到有人喊汪大庆有事,才散了。
  然后晚间吃饭之前,他汪大庆征得张爱的意见,故意的把俞长根领着路过纪晓云的面前,还指着顾云给他介绍着:“这姑娘懂事的很,在家做家务,在养殖场里帮爸爸干活,学习还顶呱呱的。这不我儿子回不来,就让她来帮忙了。”送往老太太上山,是要最亲低吸子孙举牌位,本来这事该汪成龙做的,但他没回来,就落在了顾云的身上。
  俞长根没注意他后面说的,倒是听到了养殖场三个字,就问道:“他爸爸在养殖场做事?”长期不在汪家村村,附近有哪些富户俞长根并不清楚,所以,更不知道纪向东已经成为含山镇乃至临县都有名的企业家。
  汪大庆就解释道:“她爸爸叫纪向东,在我们这里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人家,家里开着水貂养殖场,一年能挣好几十万呢。”
  俞长根听得吃了一惊,赞叹道:“年收入这么多啊!”再看纪晓云的眼神就变了,夸赞道:“身在那样的家庭,还能这样勤勉好学,精神可嘉啊。”
  在八十年代,年收入年有几千块就不错了,俞长根知道汪大庆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觉得就算是年收入十几万,也是不得了的,继而,他也就明白了汪大庆的意思——他清楚的记得,帮工名单上写着汪大庆是纪向东的娘舅,所以,汪大庆的话的真实性还是很大的。
  于是,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这也就是汪大庆怕纪向东知道真相的原因。纪向东那个人,虽然说脾气臭了点,但是那个护犊子的劲儿,那真是无人能及,汪大庆想想就觉得东窗事发的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便赶紧和张爱止住了这个话题。
  随即汪大庆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上工的家伙事儿,喊上徒弟到外头接活儿去了——他是个木匠,一个活儿接下来,按工算钱,小的百来块,好点的近千块,加上徒弟的学费,一家人吃喝不愁,但是要想凑齐囡囡的手术费,还差的远的很。
  汪老太太的头七还没做,汪大庆就急着赚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张爱没有经济收入,这上下大小的全靠着他的微薄收入呢——原先汪成龙也是手艺人,但自从囡囡出生后,他也就没再去接活,在医院里照顾赵小兰和孩子。
  汪大庆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愤愤不平起来——凭什么别人啥都不用干就能赚大钱,他累死累活的还讨不好,娶得老婆不会赚钱,长得还不如别人,儿子脑子好使却就只能干苦力活,媳妇儿又是个不会下蛋的,倒霉的事儿怎么都落到他汪大庆身上了,真是不知道上辈子糟了什么孽了!
  你再看看纪向东,不就养个水貂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两闺女儿个个标志的能钓金龟婿,他怎么就那么好命呢!
  越想越不服气,汪大庆恶狠狠地将嘴里的烟蒂吐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狠狠地碾了碾,就好像那烟蒂是纪向东似得,他还一边教育着小徒弟,说道:“哎,俊儿啊,你看见没,其实这木匠啊,就和这碾烟头一样,也是个技术,要有力,还要细心,不然啊回头它还会重新烧着了,烧了一块草地是小,如果废了一大块大山头,那就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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