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野——丁墨
时间:2018-07-16 11:04:08

  岑至静默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我明白。”
  ——
  那一边是不能见天日,依偎思量。
  这边,别墅的客人都散了,岑野一身轻松,去敲许寻笙房门。
  一开门,见她明显已洗了澡,乌黑长发披落肩头,高腰小外套配长裙,亭亭玉立,九分淑女气质里还有一丝帅气,盈盈眼眸笑意浅淡:“什么事?”
  在自己卧室看到她,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岑野问:“要不要去院子里逛逛?”
  许寻笙欣然应允。
  岑野让她走在前面,没两步,他加快步伐,俯下头,在她发梢深深嗅了几口。许寻笙察觉了,转过身,他却已是副事不关己模样,只是眼里有笑。
  许寻笙:“无聊。”
  于是又撩到老虎须了,他干脆抱着她的腰,把脸埋进长发里。
  他以前就爱往她身上蹭,如今卷土重来,许寻笙竟有一丝紧张,被他这么抱了一会儿,他轻声说:“还和从前一样香,好享受。”
  这话让许寻笙心跳漏了几拍,转身下楼,说:“你的爪子还是一样长。”
  他紧跟在身后,双手插裤兜里,怎么看都是个明秀青年,低笑着答:“哦,是吗?你习惯就好。”
  许寻笙真的……不想和他废话了。
  下楼就见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两个佣人在打扫。两个保镖在侧厅呆着,大概是在看电视。全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看他们。
  许寻笙抬头看着岑野:“这样生活,会不会觉得很复杂?”
  岑野答:“还好,我确实也没精力顾着日常生活。”
  许寻笙想想也是,以前没她投喂,这家伙有时候整天饭都顾不上吃一口。这么大幢房子,他真要自己住,只怕早成狗窝。
  岑野见她面色沉静,怕她是不喜欢陌生人,想了想,说:“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了,就一个人也不请。”停了停,慢条斯理地说:“我自己洗衣拖地扫院子,也是一把好手。你用过的。”
  许寻笙一下子就想起从前,这人弓着脊背,在她家里拖来拖去、虎虎生风。那时日光在他身上闪烁。一时间有点难以把眼前这人,和那人联系在一起。可见他眼里浅浅的笑,心跳却快了。
  院子里种了一些果树,这季节只有一棵高高的柚子树,结满了果实。许寻笙有点吃惊:“你种的?”直觉不信,可想到现在的小野都能分辨茶叶种类,还写得出一手好字了,能种活棵树也不是不可能。
  岑野一笑:“园丁种的。但我有摘过柚子。”
  许寻笙点头:“那真是辛苦你了。”
  岑野被她这么软软刺一下,心里有点痒,搂着她的脖子,哄道:“叫声哥哥,我就摘柚子给你吃。”
  许寻笙斜他一眼。可如今的小野,真的和从前气质有了些变化。那双眼幽幽沉沉的,让人感觉有点危险。
  她知道他是要同她闹,无论叫不叫,只怕吃亏的都是她。心念一动,干脆反其道行之,脆生生叫了声:“哥哥。”
  岑野眸光动了动,一时竟不说话。
  然后他松开她,走到墙边拿了根长竹竿过来,顶端有钩子。
  “你变了。”他一边打柚子,一边低声说,“会哄人了?”
  许寻笙却被他说得脸皮发热,看他打了颗黄橙橙圆滚滚的柚子下来。
  树下阴凉,旁边偌大的池塘里,还有鱼时而吐泡的声音,时而有树叶无声落下。两人就坐在草地上,岑野破开柚子,撕下两瓣,递给她。许寻笙尝了尝,不酸微甜,味道不错,一连吃了四五瓣。岑野则吃了有半只。
  而后就并肩坐着,一时无话。岑野望了一会儿远处,又转头盯着她。
  许寻笙见他目光静静的,有些走神的样子,就问:“看我干什么?”
  岑野把她搂进怀里,说:“像做梦一样。”
  许寻笙:“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我梦到你来了,就坐在这里。还不止一次。”
  许寻笙的眼睛忽然发酸,往他怀里寻了寻,靠得更近,说:“我其实……也梦到过你。”
  他问:“梦到了什么?”
  许寻笙答:“就梦到你对我笑,一直对我笑,别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岑野心头涩意大起。
  “以后一直对你笑,让你看个够。”说完,他就笑了。
  一如往昔。干净、灿烂,温暖。
  许寻笙凝望着他,嘴里却说:“这样……有点傻气,不太想看。”
  岑野一把按着她的脑袋,重重亲了上去。
  后来,两人都躺下来,许寻笙就枕在他的胳膊上,两人一起望天。
  他说:“我这几天会有点忙。得接个动静大的工作,把绯闻压过去。不过也不会那么忙,大部分时间还是能呆在家里,正好和你把电影单曲弄出来。”
  他说这些话时,眼里有隐隐的笑,根本就是很满意这两头能兼顾的现状。许寻笙听他这么说,心也安下来,又说:“等单曲弄完了,我在这儿要是呆的无聊,就要回湘城。”
  岑野虽然有些不愿意,可又感觉到某种奇异的释然,说:“好。”
  他这么好说话,倒让许寻笙刮目相看。知道他也是在迁就,心头一软,说:“我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岑野却握着她的手,说:“不用担心那么远。再等些天,时机一合适,我们就公布。到时候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只是你的生活,会受些干扰。你怕不怕?”
  许寻笙说:“不怕。”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想要结果(中)
  晚上岑野给佣人放了假,许寻笙下厨做饭。岑野果然很捧场,吃了两碗饭。末了,许寻笙正要去洗碗,他按着她的肩,拿起围裙:“我来。”
  许寻笙在客厅喝着茶看电视,岑野则一边哼着自己的主打歌,一边在厨房洗得叮铃咣铛。偶尔佣人和保镖经过,看到厨房里那道身影,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佣人还连忙跑过去:“岑先生,我洗,我来洗!你去休息吧。”
  岑野不让,说:“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今天想干点活儿。”说完还远远看许寻笙一眼,那邀功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许寻笙忍着笑,她养的大狗眼看又回来了,巴巴摇着尾巴,她是不是该摸摸头,某人才会通体舒坦?
  院子里还有几间平房,佣人保镖都住里面。偌大的屋子,很快只剩他们两人,静悄悄的。等岑野洗完碗坐过来,许寻笙也有些调皮,一本正经地喊了句:“岑先生。”
  岑野看她一眼。
  许寻笙说:“原来现在大家都叫你岑先生了。我要不要也改口?”
  于是岑先生直接把她整个抱起,放在腿上,说:“是该改口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许寻笙眨眨眼:“岑先生。”
  岑野扣着她的下巴:“再给你一次机会。”
  许寻笙笑了,轻轻软软地喊:“小野。”
  他说:“再一次机会。”
  许寻笙屈服了:“好吧,哥哥。”
  他:“最后一次机会。”
  许寻笙咬唇不不吭声。他直接含着她的耳朵,轻喃:“要叫老公,懂不懂?”
  许寻笙轻轻挣扎:“不懂。”
  然后忽然身子一轻,她一声惊呼,岑野居然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许寻笙又慌又好笑,只能抓紧他的肩:“干什么?放我下来?”
  岑野却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不放,我要抱老婆回房去。”
  许寻笙说:“你不要乱来。”
  岑野反问:“你说的是哪种乱来?”
  许寻笙一滞,又心想,这两年他的力气倒是半点没少,这么一路把她抱上来都不带喘气,很快就到了主卧。他直接将她丢床上,踢掉自己的鞋,身子压上来。
  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
  在云南,在这里,已亲密相处了一些时日。再加上岑野作为荒野,与她时常交心。那种因为两年分离带来的些许尴尬感,倒是不知何时烟消云散。如今每一刻的触碰,感觉都是真真切切的。当他把头埋下来,沿着许寻笙的脖子,轻轻啃咬,那独属于小野的、任性撒野的感觉,就往她身体深处钻。
  他的手又探了进来,熟门熟路撩开障碍物,曾经无数次的流连于山峰美景,已经令他很有技巧性。可你此时看他的脸,却还是漂亮干净如少年,让人一不小心就失了戒心。只是那双眼泄露真相,昏昏暗暗,掩饰不住男人的欲望。
  许寻笙弱弱地发出些零碎残喘,想要推开他。
  岑野的身体却绷得很硬,也不肯退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冲动了,还这么强烈。大概是因为一下午的厮磨相伴,让人更加不知足。更何况今天过的,就是他强烈压抑期盼已久的生活,如今恍惚成真!而且她此刻就躺在属于他的床上,娇软可欺,仿佛就等着他为所欲为。是个男人,哪里忍得住?
  不管不顾,脱口而出:“笙笙,我今天……留下,好不好?”
  正被他“摧残”着的许寻笙,整个人正如同飘到了灯光模糊的海面上,都快要迷失方向。在这一室逐渐燥热的空气里,听到他这句话,仿佛有阵凉风吹过,惊得她清醒过来。
  她没那么天真,一听就明白,这个“留下”的含义不一样。
  一时间,她失去了声音。
  眼前只有他头顶的发,乌黑柔软,此刻他忽然像只小动物,趴在她的身上,不肯松口。她却连手指尖,都开始酥麻颤抖。
  她知道他想要她。两年前就巴巴地热烈地想着,却在她的拒绝后,总是一次次忍耐,灰头土脸地回自己房间。他确实也总能忍住,不舍得委屈她。只除了那一次……许寻笙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
  神差鬼使的,她伸手捧起他的脸,他的唇色湿湿发亮,看着她,很镇静的样子。居然有点可爱。
  许寻笙语气放软:“小野,有件事得说清楚——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哪怕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你想……睡就能睡,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你不能那么欺负我,再也不要说这样不可理喻的话,好不好?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念头,那我只能说:不行,绝对不行。”
  那一夜的每一句话,丝丝点点,岑野如何不是牢牢刻在心头。她一说,他就明白了,脸上闪过深深的懊恼,反抓住她的手说:“那天我的脑袋被驴踢坏了,你不知道?这种话你千万别当真,真的只是气话。我承认是想,很想。我都26了,还是个……说出来都很没面子。但我不是个混球,肯定得你愿意。”
  许寻笙心头一松,忍着笑。
  他又亲了亲她的手说:“当时太傻,话都说反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睡我,就什么什么时候睡。我保证不反抗,而且保管让你满意。”
  许寻笙:“……”
  原本心里还始终梗着这口气,现在听他这么“卑躬屈膝”,简直哭笑不得。岑野见她脸上有了笑意,胆子更大了,又调了调姿势,把她压了个严严实实,说:“你答应过我的,回湘城就把自己给我。我一直没忘,牢牢记着这道圣旨。现在虽然不是在湘城,但是在我家,也差不多对不对?而且床也比你的大很多……”
  某人的脸皮厚度,隐隐有恢复如初的趋势。哪有半点众人面前的高冷明星模样?
  许寻笙伸手想推开他的脸,却直接被他转头咬住手指,哄道:“老婆,箭在弦上,把我憋出毛病了,后半生是你吃亏……”
  许寻笙羞恼地瞪他一眼,可她心里的委屈,又岂止那一样。如今他真想让她交付出最珍贵的东西了,她下意识就要问个一清二楚,心底不想再有任何隔阂。否则……怎么能把自己死心塌地交出去……
  她说:“你先起来,我还有话问你。”
  岑野看她一眼,到底还是慢吞吞起来,但手依然环住她的腰,有点故意往里扣,让许寻笙坐得不那么舒服,总是要往他怀里跌。
  她从床边拿起手机,神色有些怔然,翻了一会儿,递给他。
  岑野接过手机,看清那张照片,就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哪儿来的?”他的嗓音一下子变得干冷。
  许寻笙答:“陌生号码发给我的。就在两年前我走的那天早上。”
  岑野突然丢掉手机,丢得有点重,胸口也起伏着,许寻笙毫不怀疑,如果这不是她的手机,只怕他已把手机砸烂了。
  他牢牢看着她:“你相信我,必须相信我。那天晚上我连这个女孩的手都没碰一下。那时候我们闹成哪样,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碰别的女人……不对,就算在平时,我也碰都不会碰!我有多专一你不知道?
  我记得……她是发酒疯坐在我腿上,我还骂了她,就把她推地上了。这张照片偏偏拍成这样,还发给你。这是有人在算计我,算计我们!”
 
 
第一百九十章 想要结果(下)
  他眼中波涛汹涌,一时间脑子里又推测出许多可能,脸又青又白。
  许寻笙抓着他的手,说:“我知道,我信你。当时我是很伤心,但后来我想……你不会的。后来我根本就不信。”
  岑野心头一震,抬眸看着她,问:“所以……你那天要走,也是因为看了这张照片?”
  许寻笙静默片刻,点头。当时那就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岑野依然阴沉着脸,默了一会儿,又拿起她的手机,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说:“这件事我会查。你不要放在心上。”
  许寻笙说:“查不查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想说出来。”
  岑野抱着她说:“以后如果还有人在我们之间造谣,你不要信,第一时间来问我,好不好?谁说的什么都别听,先听我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