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芽的七十年代——女王不在家
时间:2018-07-16 11:05:15

  刘燕儿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对对对!我刚才犯傻了,差点告诉她。”
  当下蜜芽儿他们和刘燕儿告别了,大家回到家,把书包里的麦穗倒在院子里。
  顾老太看了,也是吃惊:“捡了这么多?”
  根本没指望他们能捡到的,毕竟这年头社员看着麦穗那就是命,哪能漏掉多少呢。
  蜜芽儿笑:“对,这都是我们捡到的!我们都商量过了,赶明儿再去捡,捡多了,留着自家吃。”
  陈秀云从厨房里忙活着,恰好听到了,探头出来笑着说道:“行行行,你们能耐了,等你们捡了真有多的,我给你们烙饼吃!”
  烙饼,这两个字可是勾起了大家的馋虫,想想香酥的精细白面大饼,真是嘴里忍不住就流口水。一时之间,腿脚上的擦伤,被荆棘刺儿划伤的手指头,仿佛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为了白面烙饼,怎么都值!
  顾老太见了,有心鼓励他们,又笑呵呵地说:“赶明儿你们回来,我给你们秤一秤,拾到一斤麦穗我奖励你们三分钱!”
  “三分钱?”
  这年头的孩子,哪个见过钱长啥样啊,听到这个,顿时都兴奋了,摩拳擦掌明天要继续拾麦穗。
  当晚童韵回来后,抽了个空,帮他们把麦穗用木棒槌凿了一番,把麦穗凿下来,带着麦皮粗略一称,四个孩子约莫捡了一斤半。
  “这敢情好,你们再去捡吧,捡个两三天就能凑够四斤麦子了,再捡几天,就能吃上油酥烙饼了!”
  孩子们这下子乐了,当下赶紧洗洗吃饭准备睡觉,明天一早又得捡麦穗去。
  第二天,刘燕儿干脆把她弟弟刘强超也带来了,大家伙一起去了山里,寻到了那个山沟,躲在那里闷头开始捡。因为第一天他们已经扫荡过了,这一次只能捡零碎,以及更往山沟里面的一些麦穗。
  这就需要花功夫了,大家伙分头行头,你负责这一片,我负责那一片,捡得不亦乐乎。
  正捡着,那边装满了麦垛子的双轮车恰好从上方经过,蜜芽儿见了,连忙招手,示意大家千万别出声,不能让人看到。
  如果红旗生产大队的人知道有人在下面捡麦穗,他们可能就猜到是他们掉下的,说不定会专门派个小孩过来盯着,那就没自己的份了。
  大家也立马噤声,将身子埋伏在草丛中。
  可是谁知道,就在这时,那拉麦双轮车竟然停下来了。
  这……大家伙都愣了,难道被发现了??
  牙狗就在那双轮车的正下方,他疑惑地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上方,小心脏砰砰乱跳。
  该不会就这么被发现了吧……
  谁知道就在这时,一汪细长的水儿就这么从上方呲了下来。
  牙狗直接被呲了一头。
  他顿时傻愣在那里了。
  这这这……这是啥味儿???
  上面的人,窸窣一番,好像是提上裤子的声音,之后吆喝一声“驾”,驴发出了低叫,接着沉重的双轮车慢腾腾地继续往前走了。
  大家伙望着牙狗,只见牙狗小平头上是湿淋淋的黄水儿。
  开始的时候也是愣着,后来不知道谁,发出了笑声:“被尿了!”
  接着大家都笑起来,包括蜜芽儿和刘燕儿两个女生,也跟着哈哈大笑。
  可怜的牙狗,摸了摸头顶湿漉漉的,再闻着那股子尿骚味儿,委屈地站起来,吸吸鼻子。
  “你别走,你别走,我牙狗和你没完!回来!”
  但是人家拉麦车哪听到这声音呢,早已经消失在山坡子上了。
  这一次蜜芽儿她们又是满载而归,回去的时候特意抄小路,免得有遇上了人解释不清,谁知道他们这次刚一经过打麦场,就见一群人聚集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说话。
  陈胜利也在。
  小家伙们面面相觑,他们感觉到有啥不对劲了。
  “对,我看到萧竞越当时路过这里!”
  “还有蜜芽儿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拾那么多麦穗,这里面肯定有鬼!”
  蜜芽儿几个听说提到自己,顿时有些懵。
  谁知道这几个小家伙正楞神,一眼就被陈胜利看到了。
  陈胜利皱着眉头,盯着他们:“你们来得正好,过来下!”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走了过去。
  蜜芽儿疑惑地仰脸看过去:“胜利叔,咋啦?”
  陈胜利狐疑地盯着蜜芽儿蓝白相间的书包,只见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麦穗。
  当下张口,沉声问道:“你们的麦穗,在哪里拾得?”
  蜜芽儿感觉到了什么,便反问道:“胜利叔,到底咋啦,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胜利看蜜芽儿不回答,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说!”
  他声音颇为严厉。
  他这么一出声,牙狗黑蛋都看不下了,跑过来手:“胜利叔,好好的你干嘛那么凶?有事儿说事儿呗!”
  刘燕儿哼了声:“对,有事说事!”
  陈胜利阴着脸,旁边的赵辉煌这才说:“生产大队的麦垛子丢了一个垛子,正查呢。”
  蜜芽儿疑惑:“叔,这是啥意思,怀疑我们偷麦穗?我们今天根本没到这打麦场来,怎么可能偷麦穗?至于我们手里拾的这些麦穗,无论从哪里拾的,反正是别人不要的,我们不偷不抢的,没必要非得招供说我们到底哪里拾得!”
  周围围观的,也有蜜芽儿他们的同学,盯着他们书包里的麦穗,早就眼馋了,这个时候看他们不说,其中有一个是苦瓜,他是萧竞越的弟弟,也就是刘美娟和萧国栋的儿子,和蜜芽儿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他也想拾麦穗,可是一天功夫下来,才拾了一点点,他当然纳闷,蜜芽儿他们哪里拾这么多。
  这位苦瓜忍不住出声了:“蜜芽儿,这话不能这么说,你们拾了麦穗,就得交待!现在地里根本没麦穗能拾,你们怎么可能拾到呢?”
  这话大家可不爱听了。
  蜜芽儿挑眉,反问那苦瓜同学:“苦瓜你啥意思?我们去拾麦穗,这可是党的指示,这是上面一步步传达下来命令,是我们学校让我们拾的。你这意思是说,这周围根本没有麦穗可以拾,是我们的学校我们的党我们的上级故意为难我们?”
  苦瓜同学顿时语塞,嗫喏地道:“我拾了一天,我怎么没拾到这么多!”
  旁边的刘燕儿噗的一声笑了:“那是你懒!懒人当然拾不到麦穗!”
  苦瓜同学急得脸都红了:“我咋懒了,我这不是也在拾,就是拾不到!你们能拾到你们得交待,从哪儿拾得!要不然肯定是偷的!”
  刘燕儿一听气得不行了:“你才是贼,你才偷东西!”
  旁边的孙红英指着蜜芽儿和刘燕说:“他们昨天就拾了鼓鼓囊囊一大包!今天又这么多,哪那么多麦穗!”
  蜜芽儿轻轻拧眉,问陈胜利:“这意思是,我们必须交待我们在哪儿拾的麦穗,要不然我们就是嫌疑犯了?”
  这年头如果真得涉嫌这种事,挺麻烦的,特别是偷盗生产大队的麦穗,那不是小事。
  陈胜利叹了口气:“也不是这么说,现在你们是嫌疑,还没定罪,你们必须想办法洗清罪名。”
  几个小家伙面面相觑,大家都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拾麦穗的那个好地方。如果说出去,肯定没他们什么事儿了,明天大家伙都扑过去拾,而且红旗生产大队的人也会发现,没准人家自己守在那里赶紧拾去。
  如果不说,看来今天要当小偷了?
  刘燕儿的弟弟刘强超抹了把鼻涕,再看看自己兜里的那么多麦穗,他不舍得。
  “凭啥说什么是贼,我们没偷!”
  他才拾了一天,真不舍得把那个好地方供出去。
  牙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为了瞒住这个秘密,他可是挨了一顿尿呲,如果这么供出去,那真是亏大了。
  于是他上前说:“胜利叔,反正我们不是偷的,我们光明正大拾的!”
  不说不说就不说!
  蜜芽儿见小伙伴们都坚持,知道如果说了,大家肯定心疼,干脆走上前:“胜利叔,我们拾麦穗是光明正大地拾,我刚才也说了,我们都没有到过打麦场,你不能说因为我们拾到了比别人多的麦穗,就说是我们偷了生产大队的麦子。谁看到我们偷了,谁看到我们来打麦场了?如果这样可以怀疑我们,那赶明儿我可以在街上随便拉一个收麦的,说你怎么有麦子,肯定是偷的我们生产大队。”
  她这一番话说出了几个小家伙的心声,大家纷纷点头:“就是就是,我们不能接受这样被冤枉!”
  蜜芽儿又道:“胜利叔,你刚才也说了,丢的是麦垛子,可是你看看我们这些,乱糟糟的,有麦穗,也有麦秆,根本不不像是成捆的麦剁散开的!”
  苦瓜有些不平了:“那你们说啊,说你们从哪儿捡的麦穗!”
  陈胜利听着这话,也觉得为难啊:“那你们说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胜利哪,啥意思?你是说孩子们偷咱生产大队的麦穗了?”
  说着间,顾老太和陈老太就来了。
  蜜芽儿看到自家奶,顿时松了口气。
  “奶,生产大队丢麦穗了,真不是我们偷的。”
  顾老太上来,摸了摸自家孙女的头发;“奶当然知道不是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老实孩子,咋可能干那种事!”
  “胜利啊,不能冤枉孩子,你这样子逮住孩子们问,可不是吓到孩子?不但吓到孩子,回头那真正的贼,你反而放过了!”
  旁边的陈老太就是陈胜利的娘,看到这情况,气不打一处来,脱下鞋底子就要去打陈胜利。
  “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生产大队长,你怎么就没长进?你看看,这群孩子,哪个像是贼?你逮住人家就逼问,吓到人家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笨!”
  陈老太和顾老太关系好,现在看着自己儿子办得这蠢事,真是气得不行了,一双旧布鞋已经开始招呼过去了。
  陈胜利哪能当着这么多社员被他娘砸中呢,吓得赶紧弓着腰跑。
  “娘,娘,没说孩子是贼,这不是得问清楚嘛!”
  陈老太跺脚:“放你娘个屁!”
  她这一声,震天响,可把周围人逗得不轻。
  放他娘个屁,陈胜利他娘不就是陈老太自己吗?
  然而陈老太根本没多想,指着陈胜利又一通骂。
  最后还是顾老太把陈老太劝住:“骂他也没用,现在得找个那个贼才是正经!”
  周围人看热闹看够了,想想也是,纷纷点头:“对,找到贼!”
  顾老太看向四周围:“大家伙谁见到麦场有过可疑的人吗,都仔细想想,说说当时看到了谁。”
  大家面面相觑,可疑的人?有吗?好像没有,大家忙得要死,没看到什么人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过来了。
  “我刚才看到了一捆麦垛,不知道是不是丢了的那一捆。”
  蜜芽儿惊讶地看过去,只见那人正是萧竞越。
  好像自打麦假开始,就没见过他,怎么他莫名其妙突然跑回来,还看到了麦垛?
 
 
第69章 再见萧竞越
  蜜芽儿自是惊讶, 怎么萧竞越突然冒出来了, 还说见过那麦垛。
  其他人一听, 都是吃惊:“竞越, 你咋回来的, 啥时候回来的,你见过丢了的麦垛?”
  陈胜利也忙问:“竞越,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竞越扫过蜜芽儿,只见蜜芽儿戴着个和大家伙一样的草帽, 下面是浅米色小背心和小短裤, 露出白生生胳膊腿儿。
  烈日暴晒,其他人都晒黑了, 唯独她,那皮肤晒得越发粉白。
  他别过眼这么说道:“跟我过来, 我带你们去找麦垛。”
  原来他自打放了麦假后,也没回来生产大队帮着秋收, 就在外面帮着县城一孩子补习功课。那孩子父母一个是县委里的,一个是银行坐班的, 家里条件特好, 可就是不好好学习, 还跟着不好的同学学会了抽烟喝酒, 还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他娘受不了了, 说再这么下去, 以后连接她在银行的班都不行, 就想找个人给他补补课。
  也是他在学校一向学习好, 人家通过老师就找上了他,让他帮着补补初一的课。他靠着这个,好歹能挣点粮票和钱。
  这不是补了十几天课,人家单位要组织别的县一个什么参观,那孩子也跟着去,他没事干了,就想着回来生产大队看看,谁知道,恰好遇到了这一出。
  陈胜利听了自然是松了口气,看样子这麦垛还真和蜜芽儿他们没关系,这下子放心了。当下带着大家伙跟着萧竞越过去,走来走去,竟然走回了生产大队,。进了街道,来到了蜜芽儿家胡同口。
  “这……”
  陈胜利汗津津,啥意思,难道说蜜芽儿牙狗他们把麦垛偷了后放自己家了?
  其他生产大队的人也窃窃私语。
  唯独顾老太,瞧着这情况,若有所思,一声不吭。
  陈老太一看情况不同,就要冲过去继续揍自家陈胜利。
  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别说顾家孩子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真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儿,你就不能帮衬着点掩饰着点?
  “要不说干了这么多年大队长也没见升官,就是太实心眼也太傻了!”
  陈老太私底下冲着顾老太抱怨:“我咋摊上这么个傻儿子!”
  这些年,顾老太帮过陈老太不少,两个人那是多少年的交情啊。不说其他,就说人家过年时候童韵顾建国去北京,还特意买了北京特产给自己巴巴地送来呢!
  顾老太摆手,示意陈老太稍安勿躁。
  萧竞越那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不可能害牙狗和蜜芽儿他们的。
  正想着,一行人走进了胡同里,路过了老萧家,一些人下意识就往里面走,更有苦瓜打头阵,往前冲:“果然在她家藏着!一个麦垛子呢!”
  谁知道萧竞越却停了下来,淡淡地说:“胜利叔,这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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